光暗传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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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果然没有虚度这五百年的时间。”魔王的眼睛里很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赞赏。
当德温手中的黑色能量球有头那么大时，他的双手一推，把他像真正的球一样推了出去。这个能量球离手之后并无改变，既没有声音，也没有闪光，什么也没有。但就是这样才可怕，让人无法预知它到底怎样攻击。
能量球用看似缓慢其实飞快的速度飞到了三个祭司“圣光防护壁”外面，在他们以为两者会相撞时，能量球突然“分解”了，像一块布似的把三个祭司连同“圣光防护壁”一起包在里面。然后不断的向内挤压、收缩，在片刻之后突然爆开。不是爆炸，就像玻璃破碎的碎片，能量球是以块状分解的，直到落到地上才慢慢的化为黑色光尘溶于空气之中。
“光之神殿”的三个祭司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染血，连五官也不断的渗出血来，已经是三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了。但奇怪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却不知为何会流了这么多血。
德温看着他们的尸体，摇头叹息：“这个‘暗黑冥界波’果然还不够完美，仍然需要改良。否则照我的预想，他们应该是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肉才是，怎么会还像现在这样完好无缺？”
“这种招式果然符合你的喜好，”外表是艾尔索的魔王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利用气压与光暗的排斥力。被包裹在内的人连惨叫也发不出来，全身的血管与内脏，甚至连骨头都会爆裂。你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残酷啊！”
“谢谢王的赞赏。”德温的笑容依然温柔如昔，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用残酷的魔法杀死了三个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自从王与艾狄雷瑟一战后失踪，我们一族就全数退回‘黑暗空间’，等待王的再次出现。直到前不久，‘朝陌珠’才感应到了王的气息，我们全都欣喜若狂，巴纳德他们本来想立刻就来参见，但我为方打草惊蛇，就让他们留在魔界，由我先来寻找王的踪迹。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追踪您的气，但您的气息却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所以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继位为王了呢！”
德温的笑容第一次从脸上消失，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自从我跟随您那时开始，您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王。没有人能够取代您的地位，没有人由那个资格！包括我自己在内。”
魔王听后不以为意，微笑道：“哦？是真的吗？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德温单膝跪地，金色与朱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对上魔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为了向王表示我的忠诚，请您允许我和您定契约吧！我愿以生命作为对王的忠诚证明。”
“呵呵，为什么一提到这个话题你就会变得这么认真呢？你是个有用的人才，留下这条命为我做事吧！只有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德温缓缓站了起来，他知道，这几句话已经是魔王最大的赞扬了。
“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一定要想办法让你恢复原状才行。”
“这个你不用管，立刻回魔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降临人界，其他人也是一样。明白了吗？”
“可是王……”
魔王冷冷地看着他，德温立刻低下头：“是。”
***
德温痴痴地站在原地，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纵使外貌改变了，力量被封印了，那种举世无双的王者之气依旧没有丝毫改变，依旧跟五百年前一样，依旧那样紧紧地吸引着他的眼光，他的心神，他的灵魂。我唯一的王呀……
“培尼，你去跟着王，把王的一切情况都借由你的眼睛，映在‘朝陌珠’上吧！”
飞在半空中的拇指大小的小魔兽“吱吱”叫了两声，立刻朝魔王走的方向飞去。
“王，请原谅，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您的安全……”
德温一边叹息似的说着，一边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
“咳咳咳……”艾尔索一恢复意识就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是在哪里？祭司他们呢？”
“你是傻子吗？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要管别人！他们不是想要抓你的人吗？”魔王见艾尔索一醒来就问别人的下落，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艾尔索避而不答：“是你救了我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魔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这个白痴！明知道自己受的伤还没好干嘛还要硬撑！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算了，还想让我再跟着你受轮回之苦吗？”
魔王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如此直接激烈的骂过人，他不高兴的时候从来都懒得废话——与其动嘴没有实效，不如直接动手效果会更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让他愤怒至此，而且还是个小小的人类！？如果换了别人，他早就……咦，等等，他为什么没想过要对他动手呢？魔王的脑子里浮出一个问号。对了，因为我在他的身体里嘛！哪有人自己伤害自己身体的。但是，如果，我不是和他一体同命……
咦！魔王震惊于自己思考后得到的答案。为什么还是否定的答案呢？
正在魔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艾而索又问道：“安德逊祭司他们呢？”
魔王不耐烦地回答：“死了。”
艾尔索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却毫不意外。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刚刚还是好好的人，转眼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无法责怪魔王，保护自己本来就是生物的本能。可是，虽然明白，但还是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啊……
他默默的靠在树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好多的水晶……好美……
我又在做梦了吗？做那个不断重复的梦？
咦，好大的水晶柱……以前的梦里没有呀……站在旁边的人是谁？好熟悉……长长的银发，我好像认识……？
“我把你封在这里，这样你的身体就永远也不会腐朽，永永远远都是这个样子，一如我初次见你的模样。把你封在这里，除了我之外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沉眠。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你不会知道，永远都不知道，正如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爱你一样。我现在好幸福呵，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我终于能够得到你，你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
银发的身影伸出手，眷恋地抚摸着水晶柱。
“不会有人找到这里的，就算有人找到了你，也无法破坏这个封印，因为解除这个封印唯一的方法就是……”
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微弱下去，艾尔索极力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到。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样。
“……所以，这个封印是不可能被破坏的。你再等等我，我只去一会儿，把剩下的事情办完之后就来陪你。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分离。”
银色的身影慢慢地把整个身子都贴在水晶柱上。
那个水晶柱里有什么……
艾尔索好奇的靠近想看清楚，意识却突然被巨大的吸引力吸了下去，进到了银色的身体里。
咦？我……
艾尔索发现自己居然贴在水晶柱上，赶忙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水晶柱里的东西。
那个是！？那个人是！？
第十三章
妖精森林·百柳殿
“禁苍之森？”妖精王看着手里还泛着绿光的纸片，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为什么会是那个地方？居然会是那里？是巧合吗？还是……艾狄雷瑟，你会在那里吗？在你出生的地方再次出现在这个人世间吗？”
***
艾尔索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太阳西下，已经是傍晚了。
刚才……是做梦吗？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自从魔王觉醒之后，那个从前一直纠缠着他的梦就消失了。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做了一个这样的梦？而且，真实得不像是梦境……那些闪耀着七彩光辉的水晶，那个银色长发……都跟以前那个梦里的一样，几乎没有丝毫改变，除了……
他无意识地低下头，却发现挂在胸前的紫水晶吊坠正发出淡淡的微弱的光芒。不知怎的，他下意识的就知道是它让自己做了那样的梦。他把水晶握在手上，喃喃说道：“是你吗？……”
水晶微弱的光芒闪烁着，好像是在回应他。
“如果，那个梦不是梦，那么……”
“奥克拉，奥克拉！”艾尔索在心底呼唤着。
“你很难得会主动叫我啊！别告诉我你又要去救哪个不相干的人了！”魔王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口气。
艾尔索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我可能已经知道你的身体在哪儿了。”
“什么！？”魔王惊得忘了生气，声音提高了八度。
“请你听我说完。”艾尔索仍是一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口气：“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五百年前，你和艾狄雷瑟到底是在哪个地方进行最后决战的？”
魔王内心虽然着急，但他也知道艾尔索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这样问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耐着性子回答说：“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我们本来约在‘天荒谷’决战，谁知没打多久，那家伙就突然用‘空间转移’把我们移到了那个地方。我只记得那里有很多的水晶，但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看来是没错了。”艾尔索点了点头，想起了梦中那一丛一丛美丽的水晶，想起了那个很可能就是艾狄雷瑟的人对着水晶柱说出的那番话，心里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的感觉，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对艾狄雷瑟，有什么感觉？”
魔王愣了一下，才说道：“感觉……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美，真的很美，不愧是被称为‘美的代言人’的一族。但却很空，那种超凡脱俗的美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件被创造出的艺术品，是一个会动的人偶。我那时对只有外表的娃娃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把他作为我的收藏品。然后我发现他拥有几乎与我不分上下的力量，这才又让我提起兴趣。他大概是这是上唯一能够与我一战的对手了。”
“只是……这样么？”艾尔索垂下眼睫，低低地说。不知何处而来的悲哀侵袭着他的心，另外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如一眼清泉，缓缓注入他的身体。两种相反的心情同时存在于他的身体中，相互纠缠着，碰撞着，排斥着，却又极其怪异地融合在一起。艾尔索整个人都混乱起来，明明是自己却仿佛还有另一个自己共同分享着彼此的感情。他已经弄不清了，连自己是谁也弄不清了……
“喂喂喂，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没有就快说，我的身体在什么地方？”魔王不耐烦地说道。
艾尔索正被纠缠于混乱的感觉中，闻言迷迷糊糊地问道：“我……我是谁？”
“你是谁？你就是你呗！你脑子被打坏了吗？”魔王有些恶意地答道。
我是我……对了，我是艾尔索，我是艾尔索啊！我不是你，不是你……
艾尔索慢慢清醒过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思绪会如此混乱，甚至分不清自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的身体，就在你们最后决战的地方。”
***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艾尔索一边拨开蓬草，一边皱眉地问。
“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记得！”魔王理直气壮地说。
“那我们现在除了按照巴古斯塔斯大师的话一直潮西边走之外，没有别的线索了。”艾尔索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已经是第五天了，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呢？听巴古斯塔斯大师的语气不应该是这样的呀！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艾尔索一边前进，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正在这时，胸前微弱的光芒打断了他的思绪。
“水晶……又发光了！”
艾尔索把项链取下，仔细地观察着。上一次水晶发光让他做了那样的梦（或者根本不是梦？），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条项链，你拿去吧！它一定能够帮助你。
巴古斯塔斯的话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艾尔索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
经过多次尝试以后，艾尔索发现这颗水晶往不同的方向所发出的光芒强弱也不同，有时较强，有时却几乎没有。艾尔索站在原地冷静的思考着：如果这颗水晶真的如他所想的话，那么，也许他们目前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又过了四天，艾尔索估计他们已经深入到禁苍之森的中心地带了。越往里走，树木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茂密，几乎看不见蓝色的天空了，只有偶尔一些阳光的碎片会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到地面上。
第十天，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块明显与周围环境不符的草地。虽然树木依然茂盛，高耸参天，但奇怪的是，那茂密的枝叶并不像在周围其他地方一样遮蔽了天空，而是很有规律的在枝叶之间露出了小块小块的空隙。阳光从空隙中漏了出来，把整个草地围了起来，像是大自然所设的结界，让人感到宁静、安详，甚至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艾尔索看着脖子上的水晶。自从刚才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之后，它就不再发光，无声无息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目的地了。那颗水晶果然是个指向标，走的方向越正确，越深入，发出的光芒就越强烈。幸好有这颗水晶，不然在这个广大的禁苍之森里，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一直在艾尔索身体里潜息的魔王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奇妙的气氛，开口道：“应该是这里吧！我感到了强大的魔法的波动。”
“嗯，我也感觉到了。应该是空间幻象吧！”艾尔索仔细的观察着这块草地的每一个地方：“这个幻象做得很好呢！几乎没有破绽。就算是艾狄雷瑟，如果不借助森林的力量，也无法做得如此完美吧！”
他绕着草地走了一圈，最后摇摇头，回到了原地。
“不行，无法分辨出幻象来。就算我的伤痊愈，也破解不了这借助森林之力所使出的魔法。”
“可恶！要是我的力量还在，像这种东西……现在怎么办？明知道我的身体就在这里，却不得其门而入吗？真是笑死人了。”魔王恼火的嘲讽似地说。
艾尔索眼神一黯：“我会想出办法的。”
魔王控制不住怒火上升：“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哼，我真是受够了这种日子！”
艾尔索忽然觉得心中一窒。被强迫着呆在一个人类的身上，也难怪他会讨厌。他就这么这么的不愿和他在一起吗？
一种强烈的心痛席卷了他的全身。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这么强烈的感情，好像是身体里有另一个人在回应他的痛苦一样。
心痛让艾尔索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挂在胸前的水晶。紫水晶却在那一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艾尔索感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手中握着的水晶突然变得十分烫手。那炙人的高温顺着手袭上了他的脑子。那一刹那，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嘴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模糊中，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缓慢而又清晰。
“聚集在此的元素精灵啊，依照古老的盟约，以水晶之名，以水晶为匙，解开束缚，还于真实！”
一段咒文念完，艾尔索的脑子清醒了点。他呆呆地站着，无法弄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围平静如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还没回过神来，异变突起。先是感到空气中的魔法波动开始变化，然后以整块草地为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