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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汪精卫与陈璧君 作者:程舒伟 郑瑞伟_2-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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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精卫在失望、懊丧中回到上海,拼凑了一帮汉奸骨干开会,策划召开“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为自己的登台制造所谓“党统”、“法统”的根据。8月15日,汪精卫在上海发表《答问(一)》一文,再论撤兵问题。文中说:大凡两国交兵,其回复和平的程序,第一步是停战,第二步是和平谈判,第三步是撤兵。如果蒋介石也赞成和平反共,那么,全国以内,没有交战形势存在,由全国停战,而全国和平谈判,而全国撤兵,自然容易得多。可是蒋介石既然无望,则先由部分做起,依次及于全国,实为今日救国惟一方法。21日,又发表《答问(二)》一文,谈为何对日当初主战,如今为什么主和,称:当初以为日本要灭亡中国,所以不得已而出于战,如今知道日本不是要灭亡中国,而是要与中国在一个共同目的之下共存共荣,所以要谋和平之实现。

  要召开“六大”,代表上哪里去找呢?此事使汪等大伤脑筋。这时,正好汪的一个旧部下名叫周化民,受重庆国民党政府派遣,出使欧洲,事毕回到香港。他回重庆复命时,汪付以重金,要他去招人充当“代表”。

  周化民匆匆赶到重庆,一见到国民党中央委员中过去追随过汪的人,就悄悄把三千元钱塞过去,嬉皮笑脸地说:

  “如果愿意回上海,非常欢迎,这钱就作为路费。要是去不成,也请收下,紧急关头好派用场。”

  周化民一连送了十几个人,好言相劝,馈以金钱,这些人虽爱钱如命,照收不误,却没有一个人在重赏下,敢冒当汉奸的臭名声,跑到上海去入伙。汪精卫心急如火,这第一步就难产,当“儿皇帝”的梦不就泡汤了吗!四处招人,却难以凑数。他的党羽一看有机可乘,便拉拢私人,扩充势力。陈璧君让自己的两个弟弟、四个侄子都当了“六大”的“代表”。后来任汪伪政权教育部长的李圣五也将老婆、小舅子、表弟、表侄等一齐拉进来。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凑不够数,更谈不上“代表性”。于是索性采取绑架的手段来拉人。当时,上海有个中学校长当上代表的经过,就颇为惊险而又离奇。

  一天,这个中学校长应邀到一个朋友家去吃饭,宾客一共六人。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中有一人约游兆丰公园。可是汽车却开到了静安寺附近的一处大厦前停下来了。这个人下车向门里打个招呼,大门顿时打开,露出了警卫森严、机枪挡道的架势。这个校长心知有异,以为被送进了日本宪兵司令部。几个人下了车,走进门去,但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枪上刺刀杀气腾腾。进了里屋,几个人又大为困惑,只见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客厅,精制而成的拼花地板,铺着大幅的红色暗花地毯,墙上镶嵌着工艺精致的护墙板,宽大的沙发和软椅套着丝绒的座面,还有女招待出来敬烟奉茶。接着又被带到另一屋里,一个面带病容,瘦如骷髅的人正等候在那里。经人介绍,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后来杀人不眨眼的汪伪特务头子丁默。丁默叫这几位被“绑”来的“俘虏”在一张纸上捺手印。他们不敢违拗,行礼如仪。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汪记“六大”的“正式代表”。

  代表总算是凑够了,但在这充满火药味的上海,到什么地方找一个安全的会场呢?最后商定,汪记“六大”就在这个捺手印的地方———杀人魔窟“七十六号”特务机关中召开。1939年8月28日,汪记国民党“六大”在上海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大礼堂举行。这一天,大雨滂沱,一向人流不息的大街,被笼罩在灰蒙蒙的、死一般沉寂的气氛中,只有那些手持长枪的巡捕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路两边。“七十六号”的两扇大铁门紧闭着,为了迷惑人,伪装做寿而搭的、中间缀有一个由灯泡组成的‘寿'字的高大彩牌在风雨中飘摇。只有一个小门半开着,让“代表”们进出,武装特务站在通道两侧,虎视眈眈地盯着进出的每一个人。为了标榜自己是国民党的“正统”,是孙中山的“真正继承人”,征得日本人的同意,在会场正面,悬挂着孙中山的巨幅画像,两边挂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和青天白日的国民党党旗,台上摆满了各种鲜花。

  当大会主席汪精卫、副主席周佛海、陈璧君等登上主席台时,既没有欢乐的乐曲,也没有欢呼的掌声,只有一阵不大的骚动和遍布各个角落的窃窃私语,他们木然地坐在主席台上。主席团是汪精卫、周佛海、高宗武、陶希圣、溥侗、何世桢、梅思平等。在职员名单中,有人看到了卢英的名字,便骚动了起来。中午休息时,便推出上海代表蔡洪田、汪曼云,浙江代表沈尔乔、王敏中、章正范,湖南代表戴策等,要求见汪精卫,却由周佛海代见。周说:“汪先生现在睡觉,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出。”于是就有人责问:“为什么在这一个大会中,于职员名单里竟会列入一个汉奸卢英?”

  还有人说:“以汉奸而任大会的秘书,我们不是羞与为伍吗?”周佛海一听,似有人要拆台的样子,于是不能不来一记杀手锏,说:“卢英是否汉奸,后世自有定论,可是汪先生到了上海,最先响应和平运动的就是卢英。且卢英为迎接汪先生翻了车,几乎连性命都丢掉,他对和平运动,可说比谁都热心。再说现在汪先生的警卫人员,都是卢英派来的,万一因此而发生误会,汪先生的安全谁负责任?”周佛海的一番话,不仅为卢英做汉奸辩护,也为自己的卖国盖上了一块遮布,周的最后几句话,又是对这批新汉奸的威胁。果然这一“军”,“将”得那些自污不觉臭的代表面面相觑,无人能置一辞。周看看这一记有了苗头,干脆再来一下,又说:“老实告诉各位,汪先生还决定卢英做中央委员哩。”这时反而没有一个站出来说“羞与为伍”了。经过贬值式的协商,决定了一个折中方案:把卢英的中央委员,改为“候补”,并把他的名次,排在最后一个。

  大会程序,上午是筹备委员会的工作报告与汪精卫的开幕词,下午是修改党章,选举国民党主席。接着又通过了一个临时决议:本届中央委员的产生,授权主席提名介绍,再由大会予以通过。在这张被提名介绍的名单中,卢英确是做了候补中央委员的底脚货。可是在中央委员中,却出现了好几个比卢英更大的老牌汉奸,如温宗尧、陈群、任援道等大名,均赫然在目,且都名列前茅。会场上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个叫胡志宁的人不同意让几个老牌大汉奸当中央委员,吵吵闹闹一阵,进而骚动起来,会场气氛顿见紧张。这时,李士群率一批腰挂手枪的特务围了上来,示意要这些人“识相一点”,吓得这些人支支吾吾,直打哆嗦。汪精卫一看局面尴尬,这哪是党的代表会议,简直成了鸿门宴,很怕会议开不下去了,急忙站起来打圆场说:“代表们有什么意见,会后可以和我个人来谈。现在宣读《大会宣言》,请大会通过。”这才算解了围。会议的议程一一顺利通过,汪精卫又神气起来,忘乎所以地吹嘘道:“我们不是日本人的傀儡,请大家看看,我们今天会场里有没有日本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谁不知道木偶戏的牵线人是躲在幕后呢!

  汪记“六大”的中央委员,把这些封建遗少、保皇余党、买办文人、洋场政客、新老汉奸聚在一起,真是一个极精彩的旧中国政治博览会,又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历史垃圾堆。汪记“六大”就这样乌烟瘴气地闹了一天,把汪精卫推上了“合法”的党魁地位,为成立汪伪政权办了一项必不可少的手续。9月初,在汪精卫寓所沪西愚园路1136弄32号开会,汪精卫主持召开了“六届一中全会”,成立了中央党部。汪精卫、陈公博、周佛海、梅思平、陶希圣、林柏生、高宗武、丁默等人被举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陈璧君、褚民谊等人为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陈璧君从此以中央监委常委身份四处活动,由汪提出:(1)以陈公博、周佛海、陶希圣、梅思平、高宗武、何世桢、丁默为中央常务委员;(2)以褚民谊为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厅秘书长,陈春圃、罗君强为副秘书长;(3)以梅思平兼中央组织部长;戴英夫(即戴鹏天)、朱朴之为副部长;(4)以陶希圣兼中央宣传部长;林柏生、周化人为副部长;(5)以丁默兼中央社会部长,汪曼云、顾继武为副部长。所谓中央党部秘书厅,组织、宣传两部,则分别设置在愚园路1136弄内的几幢洋房里。

  日本统治集团决定“放宽对蒋处理”,不让“百万大军误于蒋一人的首级之上”,确立了促使“汪蒋合流”的方针。

  1939年10月30日,日本政府制定了《以树立新中央政府为中心的事变处理最高指导方针》,设想了实现“蒋汪合流”的三种模式,一为“事前合流模式”,即先与重庆方面停战,再行“蒋汪合流”,成立新中央政府,二为“事后合流模式”,即先成立汪精卫中央政府,再行日、渝停战,然后实现“蒋汪合流”,三为“大持久战模式”,即新旧两中央政府对立,逐渐转入“大持久战”,等待世界形势的变化,在世界范围内解决中国事变。日本政府决定首先全力争取实现第一模式,若不成,再依次实施第二、第三模式。日本当局寻找各种渠道与重庆政府进行“和平谈判”。

  在重庆方面,出于诸多方面的因素,也对日、蒋“和谈”表示出极大兴趣。特别是基于政治谋略方面的考虑,重庆政府认准日本政府既想扶植汪伪中央政府,又对该政府缺乏信心,企图促成蒋、汪合流的矛盾心情,以对日议和为诱饵,扰乱日本的对华方针,破坏或推迟汪伪政府的建立。日、蒋间的“和平”活动是通过多种渠道进行的,最主要的有“桐工作”、“钱永铭工作”以及“司徒雷登工作”。其中“桐工作”即“宋子良工作”,最为日方重视和寄予厚望,是日本为争取实现“蒋汪事前合流模式”而进行的主要活动。1939年12月下旬,日本军部代表铃木卓尔和中方代表、据称是宋子文之弟的宋子良在香港秘密会见。次年3月上旬,双方在香港东肥洋行举行预备会议。

  据日方资料记载:双方争论的中心为:承认“满洲国”问题、华北驻兵问题、对汪政府的处理问题。关于“满洲国”

  问题,“中方最初主张由日、中两国保护,但日方反对。经向重庆请示的结果,建议改为对此问题暂不接触,保持默然态度”。关于驻兵问题,中方“虽承认将内蒙作为特殊化地区,但反对日本在华北驻兵,并称问题可改在恢复和平后再行协商,要求日军提出撤军计划”。关于汪精卫政府,中方认为“由于中国国内反汪气氛极为强烈,现在不能考虑与其合流,但由于日本政府也有自己的立场,无论如何将作为国内问题研究予以妥善处理”。随即休会,并约定4月15日举行正式会议。为此,日方代表今井武夫曾向日本支那派遣军总司令部提议,将汪政府成立日期推迟至4月15日。后因中方提议将正式会议推迟至4月15日以后举行,日方怀疑香港会谈系中方阻止汪政权建立的谋略,乃决定仍让汪政权于3月30日成立,使日方期望的“事前合流模式”宣告失败。

  11月1日至12月30日,汪精卫的代表周佛海、梅思平、高宗武、陶希圣等在上海江湾六三花园与日寇梅机关影佐、犬养等举行关于签订《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的谈判,关于谈判情况,陶希圣在《潮流与点滴》与《乱流》中回忆说:

  六三花园会谈结束之后,我们把“要纲”带回,送给汪夫妇。我自迁入愚园路之后,每日的早餐是在汪公馆会餐。

  这一天,早餐之后,陈璧君留我单独谈话。她要我把“要纲”一件一件、一条一条解释给她听。我首先解释“要纲”划分五种地带和五个层次的日方用意,同时指出这五种地带并未包括外蒙、新疆、西北、西藏与西南在内。这就是那五个地带是苏俄和“共匪”划了去的。老实说,就是德、苏瓜分波兰之后,日、苏瓜分中国的大阴谋在这些文件上表现出来了。次日清晨,早餐之后,陈璧君再约我谈话。她告知我说:“昨天我把你的解释转告汪先生。我说得不完全,也不详细。我一面说,汪先生一面流泪,他听完之后,对我说日本如能征服中国,就来征服好了。他们征服中国不了,要我签一个字在他们的计划上面。这种文件说不上什么卖国契。中国不是我卖得了的。我若签字,就不过是我的卖身契罢。”

  汪夫妇秘密商量。陈璧君主张叫叶蓬把部队带到广州,在广州求生存。汪自己主张由愚园路搬到法租界福履理路住宅。发表声明,停止一切活动,然后转往法国。璧君叫我去与叶蓬密商。我到金神父路去见叶蓬。他认为带部队到广州是做不到的事,一则所谓部队不成其为力量;二则移动还须日方协助;三则即令到了广州,仍然是寄人篱下,不能抬头,和上海没有分别。

  影佐祯昭立刻知道这些消息,马上到愚园路来见汪。汪表示迁居并发表声明的意思。汪说一句,影佐在日记本上抄一句。他抄到最后一段谈话,两行眼泪直落在日记本上。汪说完了,影佐说道:“我协助汪先生迁居,并请法租界捕房布防。我立刻回东京,报告近卫公;请求其出面干涉。”

  法租界捕房当日调动巡捕二百人,散布福履理路周围,预为汪迁移时,做必要的警备。但是汪召集会议,说明了他与影佐会谈的经过。他说到影佐泪珠滴到日记本上之时,低声说道:“看来影佐还是有诚意。”我站起来发言:“汪先生是不是相信影佐的眼泪?”我还没有说出第二句,第二句是说:“那是鳄鱼的泪。”在座的诸位高声喝道:“希圣你太刻薄了。”会议至此,一哄而散。次日早餐之后,陈璧君对我说:“影佐动身回东京去了,等他到上海再说。昨天的话暂时搁起。”11月16日,影佐带着修正案到东京,11月20日,在兴亚院会集了武藤军务局长、阿部胜雄海军省军务局长、铃木贞一兴亚院政务部长、堀内干城外务省东亚局长作成修正案,这里决定下来的日本让步方案,其要点如下:一、防共驻兵关系———维持原案驻兵地点不写明。无从预测将来共军会进入到哪些地方,因此,驻屯地点不能预定。说明在今后认清形势时决定之。

  二、铁路原则上认作国有国营。但对于军事上为必要的铁路,做委托经营。

  三、蒙疆、华北等行政机构———承认汪案原则上认作为置于中央政府统制下。四、治安驻兵关系———加入期限日本于和平恢复后,认为治安确立之后,开始撤退其在防共驻兵地区以外的军队;二年以内撤退完毕。

  影佐返回南京,交涉到此已无进展,11月25日完全陷入决裂状态。陶希圣等强硬派占了优势,显示出拒绝态度,说是在看到全部悬案事项总括让步之前,交涉不能继续。汪精卫以沉痛面色向影佐少将提出:对梅华堂诸君从大局着眼的态度虽不胜感谢,但我认为,好不好就把树立政府的这种方式停止下来吧。

  尽管内部反对的声音不断,汪精卫和陈璧君最终还是上了贼船,个中原因在1940年1月15日陶希圣致胡适函中可见:“四月间汪先生决往上海、东京,希即力加反对,公博、宗武亦同,然竟未得其一顾。八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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