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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江春水向东流-第10章

小说: 一江春水向东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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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祺悚然一惊,心中震了一震。他缓缓站起,几乎要哭:“紫纶,我错了,我现在弥补,还不行吗?你和温经理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钱我也有,你看,我有很多钱。只要你离开他,我可以供养你,一直供养你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为止。”说时,他从衣袋里摸出两把钱来,送到紫纶面前。
  紫纶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家祺,你这几年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情,我有情于温经理,因为是他把我赎出堂子,是他救了我,在我眼里,他要比你这个貌似儒雅、仁义的男人要实在得多、有用得多。”
  抓着两手纸币的吴家祺面色苍白,泥塑石雕般地愣在那里。一阵风吹来,掀起地上无数片落叶,连同他手中的纸币,也呼啦啦随风而去,如雪花纷飞,飘向远空……
  紫纶扔下吴家祺,朝小洋楼款款走去。

  《一江春水向东流》第六章(1)

  洗完澡的温经理穿着睡衣坐到卧室的沙发里,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一口,神情飘然若仙。
  何文艳拿着一件白衬衫来到卧室,往他面前一站,微嗔薄怒:“我问你,白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温经理内心一颤,面上镇静,还带着笑容:“你是从来不关心我白天做什么的,今天怎么……”何文艳抢白道:“你别兜圈子。说,白天去了什么地方?”温经理:“你
  说我能去什么地方?”何文艳:“我问你呢!除了工厂、洋行,你还去了哪里?”温经理:“除了工厂和洋行,就是到饭店应酬,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何文艳:“没有去其他地方?那我问你,你衬衣上的口红印和香水味儿是哪来的?”
  温经理嘿嘿一笑,摇摇头:“你呀你,真会吃醋。下午我在四川北路的日本酒馆喝了一下午酒,日本客户叫来几个艺伎,在那里纠缠不清,可能在我衣服上染上了唇印和香水味儿什么的,嘿嘿,这些个艺伎也真是的。”他顾自笑着,端起杯子喝茶,被何文艳用衬衣作鞭狠狠抽了一记,杯子砰然落地,发出脆响。
  何文艳:“姓温的,你别来这一套!日本艺伎是不会和男人动手动脚的,更不会在客人衣服上留下口红印和香水味儿,你别当我是傻子。”说完,扑到床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温经理站起来,抖着身上的茶水:“简直无理取闹,无理取闹!”
  何文艳倏地坐起:“姓温的,你是个畜生!无耻的畜生!”她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向温经理狠命砸去。温经理一闪身,台灯砸倒落地灯,砰的一声短路,黑暗中爆出一片火花。又是一声爆响,电线在茶水里冒出吱吱作响的蓝色火焰……
  王丽珍推开房门,紧张地问:“姐夫,出了什么事情?”
  蓝光照亮黑暗中的何文艳,不知她从哪里找出一把匕首,横刃在颈,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姓温的!我要死给你看!我要死!”王丽珍惊恐万状:“表姐不要……”温经理扑过来:“文艳!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何文艳威胁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死!”王丽珍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夺下何文艳手中的匕首,骂道:“你没事找事,发什么神经啊!姐夫让着你,你也该有个数才是,有话可以好好说嘛。”何文艳扑在沙发扶手上哭,不再说什么。温经理朝王丽珍使了个眼色:“你去睡吧,你表姐发发脾气就会过去的。”王丽珍:“姐夫好好劝劝他,我回房间去了。”温经理:“好,明天见。”
  早晨,温公馆楼房门口。温经理拎着公文包走下台阶。等在轿车旁的张忠良为他拉开车门。温经理走到车门口,停下来向楼上望了一眼,刚想坐进去,被王丽珍叫住。
  王丽珍穿一身白色网球衣,手拿一双球拍,步履轻快地跑到温经理面前:“姐夫,表姐怎么样了?”温经理看一眼张忠良,把王丽珍拉到旁边:“她已经没事了,现在还在睡觉,等一会儿你到房间去看看她。”王丽珍点点头:“你放心,等一会儿我再去劝劝她。”温经理:“今天一天我都在厂里,有事打电话给我。”说完坐进汽车。
  王丽珍转身问张忠良:“嗨,你会不会打网球?”张忠良:“不……不大会。”王丽珍:“不大会就是会一点,对吗?以后你陪我打球怎么样?”张忠良:“对不起!我怕起早了,白天开车会打瞌睡。”他朝她抱歉地笑笑,坐进汽车,将车发动了开走。王丽珍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楼房。
  何文艳正对着梳妆台镜子涂脂抹粉。王丽珍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唷,表姐,你怎么起来了?”何文艳从镜子里扫她一眼:“怎么,你以为我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是不是?”王丽珍来到她身边:“至少,我没想到你的精神有这么好。你看,脸上还那么白里透红、滋润如水。”何文艳微微一笑:“算了吧,一个女人,即便她是仙女,男人还是会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表姐,姐夫到底怎么了?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何文艳描口红:“他说他没有,谁知道呢。”王丽珍很老到地劝说道:“男人在外面做事情,少不了应酬的,与书寓里的先生和长三堂子里的倌人逢场做戏,我看也没有什么,只要不到低档妓院去就行了。”何文艳点燃一支烟:“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王丽珍:“你见了风就是雨,看到一点口红,闻到一点香水味,就这样大吵大闹,已经伤了和气。现在姐夫都向你坦白了,又没什么大事,你还不肯罢休,你还想怎么样?”何文艳弹去香烟灰:“有没有把柄,事情是否属实,其实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抓住这样一个机会,好向他敲敲警钟,让他知道我不是好吃的果子。”王丽珍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你想趁此机会借题发挥,好让他心里有数,不要背着你做坏事,是这样吗?”“还有,”何文艳从抽屉上拿过一张支票,放到她眼面前,“任何事情玩到最后,都要在这上面见分晓。”王丽珍拿起支票一看,瞪直了眼睛:“一万元?”何文艳:“这是你姐夫为了谢罪,写给我的支票。”“天哪!表姐你真有一套,看来姐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文艳狡黠地冷笑一声:“他呀,要和我斗,还早着呢!不瞒你说,他衬衣上的口红和香水,其实是我做上去的。”“啊?”王丽珍大吃一惊,“你怎么敢这么做?”“这叫胆大的吓死胆小的。不过,我这么做,也不是无的放矢,我是觉得你姐夫外面有人才出此一招,可惜没有抓住大鱼。”王丽珍:“没有抓住大鱼,抓住这么大数额的一张支票,不是更好吗?总算没有枉费你的一番心机。表姐,对付男人的手段,我真的要好好向你请教呢。”何文艳:“这我不敢当。”
  王丽珍:“嗳,表姐,那你说说,庞浩公要我过房给他,光是一顿‘过房酒’就花费不少,这是为什么?”何文艳:“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王丽珍:“我真的不懂嘛,否则何必请教你。”何文艳:“你问为什么,我说是为面子。你那么漂亮,哪个男人不想亲近你?男人拥有你,就会觉得脸上有光。总而言之,与男人打交道,你一定要弄清他的目的,要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像庞浩公这种身价和年龄的男人,应该是最有油水,也是最好对付的。”王丽珍:“为什么?”何文艳:“说白了,和这种人打交道,得到的肯定要比付出的
  多。你知道要付出什么吗?”王丽珍脸一红:“我才不愿付出呢。”何文艳笑笑:“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何文艳用电话将张忠良叫到跟前,劈头就问:“除了工厂、洋行和饭店,你和温经理平常还去哪些地方?”张忠良:“还有茶馆,有时也到要好的老板家去转转。”何文艳又问:“温经理在外头有个相好,你不会不知道吧?”张忠良暗中一惊:“相好?不会吧?我不知道,没见过。”何文艳笑笑:“张忠良,我们是老同学,温经理要是在外头不规矩,你可不能帮他瞒我。”张忠良点头应诺:“那当然,我一定会告诉夫人的。”“庞浩公他们约我晚上去夜总会,你能一起去吗?”“我名微位卑,和你们在一起,恐怕不大妥当。”何文艳:“你可以我同学的名义,也可以吴家祺朋友的身份参加我们的聚会。你口口声声叫我夫人,那我就命令你随我一起去。是不是一定要温经理说了才算数?”张忠良:“不,不,我听你的。”
  夜总会灯红酒绿,笙歌曼舞,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人丛中,张忠良、王丽珍、何文艳、庞浩公、白少魂、欧阳菲菲、崔经理、林老板,还有两位面生的摩登女郎,分坐两桌。
  舞台上,身材窈窕、容貌艳丽的歌女在唱:“夜幕降临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
  伴着这欢快的旋律,十多位年轻的舞蹈艺人整齐划一地跳着刚刚泊来的西洋舞,修长的大腿不停地乱晃,闪出一片耀眼的肉光。
  庞浩公与王丽珍,白少魂与欧阳菲菲,双双步入舞池。
  张忠良向门口引颈张望。何文艳问:“你在看什么?”张忠良:“家祺怎么还不来?”何文艳:“可能有事,要晚点来。”张忠良:“他不大喜欢凑热闹,大概不会来了。”何文艳:“我们玩我们的,你怎么不邀请我跳舞?”张忠良:“你知道,我不会跳舞。”何文艳:“不要紧,学学就会了。来,我们去试试。”
  她先站起来,张忠良只得起身跟着她走进舞池。何文艳将左手搭到他肩上,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但是,张忠良的右手却不敢搂住她的腰。何文艳刻意地瞄他一眼:“不搂着我腰,我们怎么跳?”张忠良这才把手放到她腰上,跟着节奏踏起步子,但他全身僵硬,神情紧张,额头冒汗。
  晚上,苏州河边女工棚屋内,素芬就着油灯穿针走线,往衣服上打补丁。忽然从隔壁传来吴家祺的叫声:“忠良,忠良。”素芬问:“是谁呀?忠良出去了。”吴家祺:“是素芬吧?我是家祺。”
  “啊呀,是三少爷!”素芬急忙放下针线,跑出门去,“三少爷怎么来了?”吴家祺:“好久没见面,想来看看你们。”素芬:“忠良被温太太叫去听歌了,不是说你也要去的吗?”吴家祺:“洋行里有事,一直忙到现在,再说,我不知道温太太还约了忠良,所以不打算去了,想过来看看你们。”素芬:“早知道你不去,忠良也不会去的。”吴家祺看看表:“是啊,现在去已经太晚了。”素芬:“三少爷,想请你坐坐,都没个地方。”吴家祺:“我不坐了,告诉忠良,改日再来看你们。”素芬:“三少爷走好。”
  吴家祺微微一笑,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素芬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三少爷!等一下。”她追上去。吴家祺等她走近,懵懂地看着她。“三少爷,我送你一段。”吴家祺:“不,不用,你一个人走回来我不放心。”素芬:“路上人多,不要紧的。”吴家祺:“那也不要,不要送……我不喜欢。”
  他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素芬怔怔地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夜总会楼上歌舞厅里,一曲终了,掌声如潮。
  庞浩公、王丽珍、何文艳、崔经理回到座位。何文艳见张忠良不在了,问道:“嗳,林老板,张忠良怎么不见了?”正与欧阳菲菲说话的林老板回过头来:“对了,张先生让我和你打个招呼,他说头有点痛,先回去了。”“哦……”何文艳寻思着,点燃一根香烟。
  王丽珍低声道:“表姐对张忠良好像蛮有兴趣的,是吗?”何文艳:“什么叫蛮有兴趣?我看他可以为我所用,才拉他来寻寻开心,好让他偏向我,成为我的耳目。”王丽珍:“你把他带出来,不觉得他太寒酸吗?”何文艳:“他是寒酸,但他比这里所有的男人都纯朴。”王丽珍:“还有,他人也长得不错。可是,光有纯朴和样子顶什么用?男人首先要有事业,然后是为人处事的品格,再后才是模样和性情。”何文艳:“我知道,你心中的白马王子,应该像白少魂那样的,我说得对不对?”王丽珍:“差不多吧,不过我不大了解他。”何文艳:“他父亲是军中少将,来头不小。白少魂年纪虽轻,但已事业有成,为人处事也很得体。”王丽珍:“这个圈子里的人我都看过了,只有白少魂和吴家祺是不错的。”何文艳:“那你还在等什么?”王丽珍笑笑:“俗话说,心急喝不了烫粥嘛。”
  星空浩渺。歌舞厅外大阳台上有成双捉对的男男女女。
  王丽珍端着酒杯来到阳台,左右一看,忽然愣住。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白少魂和一位摩登女郎贴面站着,两人在那里逗乐接吻。王丽珍撇撇嘴,避到另一边,眺望船火幽幽的黄浦江。
  白少魂来到她身边:“对月独酌,落落寡合,为什么?”王丽珍回身浅笑:“因为所有的男人身边都有女人。”白少魂:“有些男人不会固定在一个女人身边。”王丽珍:“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白少魂的魂魄惊了一下。王丽珍把杯中酒喝完,将空杯交给白少魂,离开了阳台。白少魂独自一笑。
  上海北火车站月台。火车机头扑哧一声喷出一股浓雾,又砰地挂上后面长龙似的客车车厢,随即响起发车的哨音。
  张忠良、素芬、吴家祺拨开人群,冲进月台。张忠良拎着皮箱:“家祺,快!火车要开了。”
  “把皮箱给我。”吴家祺一边跑,一边接过张忠良手中的皮箱,奔向月台边,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皮箱盖被掼开,和服从内中滑出。张忠良和素芬为之一怔。
  吴家祺迅速起身,把和服装进箱子,跳进车厢。这时,列车已经开始启动,缓缓出站。张忠良和素芬紧走几步,向探出车窗的吴家祺挥手。吴家祺的目光落在素芬身上,久久地望着她。
  见火车远去,素芬叹道:“四奶奶病危,不知要紧不要紧?”张忠良:“说不定,四奶奶已经死了。”素芬惊悸的目光朝他脸上看来。
  枫桥吴家前厅,明烛高烧,香烟缭绕,灵床灯暗,蕙帐风凄。
  披麻戴孝的吴家老小忽然将哭声提高了几十个分贝,这通常说明有吊唁者上门。果然,吴家祺扑进门来。他只看了一眼,脑子便轰的一下,全世界都没了声音。他泪如泉涌,腿一软,当即被大哥二哥扶住,架到供桌前跪下,头在地砖上砰砰砰砰撞个不停,大声哀号……
  上海北火车站出口处。火车的汽笛声此起彼伏。
  出站的旅客肩扛手提,人头攒动。吴家祺携张母出现在人群中,两人向站外走来。张母看到闹哄哄的上海,现出一脸惊讶。
  苏州河边工棚外面,载着吴家祺和张母的黄包车由远而近。
  素芬端着一盆水从女工棚屋走出来,迎面一看,面盆掉落在地,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忠良!忠良!”
  张忠良冲出棚屋:“怎么了?”素芬用手一指:“你看!”
  黄包车已经拉近。张母来到儿子和素芬面前,她拉着两人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们,眼中泪花闪动。
  张忠良激动不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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