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易逝水长流 作者:秋若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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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你最了不起了,那就快点交个女朋友来看看吧!”
“我怕你到时哭鼻子!”
“我到时会烧香拜佛的!”
不成想,过后两天真的被梁冰拉去帮他看房子。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几乎对本市的楼盘地段、价位、户型了如指掌,简直可以改行当导购了!
周五晚上,梁冰要我跟一起去吃饭,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还有公司销售部的业务员,我都见过,但不算熟。跟他们没什么可聊的,我算是跟着梁冰混顿饭,只是埋头吃东西。吃过饭,他们又要去唱歌,我很想先走,不过没好意思说,也就跟着去了。
一堆人中,有一个奇爱唱歌的,戴着眼睛,斯斯文文,唱起歌来很投入,感情充沛。不过,他的五音却不像他的感情一样充沛,而唱歌只有感情是不够的,听过他唱歌我才发现,原来天赋如此重要!
他拿起麦唱第一句时,我正端着杯水,刚喝一口,他便一鸣惊人!我把水喷的到处都是,梁冰忙替我打圆场,说水太烫了吧!我慌忙点头,其实是杯冰水。
他凑到我身边,“忘了告诉你,他是有名的才子!”
“才子?”
“是啊,对唱歌有出奇的天赋。”
“天赋?”
他深沉的点点头,“重新演绎的天赋!”
我无话可说,表示理解。
整个晚上,几乎都是他一人在引吭高歌,我彻彻底底的了解了他是多么了不起的天才!唱歌走调的人不少,但是像他这样完全不在调上的,千载难得呀!真是长见识!
欣赏了一整晚如此歌曲后,终于有人提议时间不早,该撤了!
我如获大赦,匆匆走出包房,在酒店大厅与一人擦肩而过,回头看,竟然是陈雅云!我没有说话,转头要走,没想到她竟然开口叫我。我装作没听见想躲开,梁冰追出来与陈雅云身边的男人打起招呼。被他一搅和,我想走也走不了。
陈雅云顾作热情的拉着我,四人寒暄几句,我拽着梁冰跑掉了。
“你忙什么?”
“没事,就是不想多说话。”
“郑威的女人是你朋友?”
“不是,我们没关系。”
“可你们认识!”
“认识不代表有关系,我们只是认识。可以的话,最好连认识都不要!”
“为什么?她长得很漂亮,对你又很热情,看上去没什么城府。”
“女人的外表最会骗人!”
“该不会是你嫉妒她长得漂亮吧?”
他不相信我的话,我耸耸肩没有表示什么。
“你的外表与你的内心一致吗?也许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我却被你的外表给欺骗了!”
我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巫婆?”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你不喜欢陈雅云,那个郑威呢?”
“我不了解他,第一次见面怎知道他的为人?”
“他是威阳公司的老总,算是有钱人吧,可是没什么架子,我也只见过几次,是跟着经理办事时认识的。”
“表面看上去似乎是如此,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可信的人。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我倒是想近呢!”
隔了两天,总经理突然亲自莅临我小小的办公室检查工作,临走时交代我晚上同他出席一个宴会。我讶然!从来,我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安分的小职员,不是秘书不是公关,何时轮到我做这种事情了?
下午,我回家换上我唯一一身套装,经理看到我只是撇撇嘴,就算他把嘴巴撇到后脑勺上我也没有办法,基本上我只有这么一身能见人的衣服,如果我穿牛仔裤去,他一定会抓狂,所以我宁愿他嘴巴歪掉。
到达酒店,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有此荣幸出席这样的场合,因为陈雅云。公司想与郑威谈一笔生意,对他的女人自然也礼遇三分。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热情从何而来,也许是想向我炫耀,像曾经那么幼稚的炫耀她的美貌一样,炫耀她依附于这个男人而得来的地位与财富。
在我面前,她总是自认为有足够的资格炫耀她自己,她认为与我相比,她才配拥有最好的。那个时候,她把我踢倒在地,用不可一世的口气告诉我,他不可能属于我,叫我不要肖想了,简直是在做梦!
酒桌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只有我沉默不语。
也许陈雅云还像往日一样,可是我却看清了很多东西。他的确不可能属于我!
看着她得意的目光,我似乎还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却没有了那些恨。
陈雅云有点见不得我消停,她端起一杯酒,“来,家宜,我敬你!算是庆祝你我的重逢。”
靠!真他妈的倒霉,有什么好庆祝的!很久没有骂脏话了,不过我还是面带微笑的与她喝了酒。
“咱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快十年了吧?很多同学你都没见过吧?周天鸿你还记得吗?”
事隔多年,这个名字依然会让我失控。失手打碎了一只杯子。
“哦?陈小姐,原来周先生是您的同学?”经理听到他的名字两眼放光。
这也难怪,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略微齐头平脸点的人都听过这三个字。我埋起头来做鸵鸟,还会有人往我耳里灌。
“刘总认识他?“
“不,不,我哪有这个荣幸!”
“我跟他只是同学,宜家和他可是关系菲浅呐!是吧,宜家?”
“是吗?我不记得了。”我恍神,答道。
可是,我怎么会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记得,记得,永远记得。
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记得他吻我时微微低下的腰。
记得他的手轻触到我时,我紧张的心跳。
记得他把酒精擦在我伤口上时,我在他肩膀留下的指甲印。
记得他牵着我的手,坚定的与他父亲对视时,攥得我生疼的力气。
记得他鄙夷的看着我时,嘴角嘲讽的笑与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哀伤与放弃。
全部记得!
我太愚蠢了,想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却与周家毫无瓜葛,谈何容易?
周永宜,这个人曾经是政界的明日之星,后来因为作风问题毁了前程,好像还出了人命,事情闹得很大。当官的人,谁没点家底?退出政界之后,周永宜开始从商。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官商勾结,他从政多年打下的根基令他的生意一帆风顺。
这都是早年的事,现在已经没人提起,我是以前隐约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周天鸿是周永宜的儿子,他们不亲近,准确的说是周天鸿恨周永宜。当然,这也是多年前的情况,现在的周天鸿,我不得而知。
那时,陈雅云很喜欢周天鸿。为了周天鸿,她打过我,陷害过我,只要能打击到我她什么都做。刘明艳站在一旁惊恐的看着她带着一堆人打我。陈雅云边打,嘴里还嚷着,“周天鸿是刘明艳的,你想都别想!”她其实是想说,周天鸿是她的。可是,刘明艳是公主!至少与我相比,她认为她们谁都有资格!
那一晚,梦中人的脸格外清晰,我从未在梦中将他看得如此分明,嘴唇紧抿,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不爱皱眉,即使生气眉头也不会皱一皱,只是把细长的眼微微眯着。
伸手轻触,梦中人化作一缕轻烟随风散去。
心里烦得很又没什么事做,拿起电话打给凌丽,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医院,吓了我一跳。忙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不是她自己,是高俊。他工作时不小心伤到了手,其实伤不大,不过在医院休息两天也好,算是忙里偷闲吧!
反正没事做,我就请了假去医院探望高俊。
医院在高俊单位附近,离我这却很远。医院的条件很好,不过结构有点奇怪,我一进去就走错了地方,明明要去外科住院部,结果却走到了检查部。无奈,只得再拨凌丽的电话,要她过来接我,我也朝着她说的方向走。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护士推着一部轮椅进了核磁共振检查室。轮椅上的人穿着病服,他的侧面很熟悉。我快跑两步,想看清那人究竟是不是掠过我脑海的人。检查室的门合上的刹那,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心里一上一下,悬在半空。
“小家!”
我回身,看到凌丽正朝我走过来。
“你也够笨的,在医院里还会迷路。”
“是这间医院奇怪,不能怪我!”
我抱怨两句,回头看了一眼检查室的门,跟着凌丽离开了。
进到病房,便看见高俊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靠在病床上拿着本书在看。我把来探病时买的花和水果放到桌上。
高俊看到我,笑着说,“谢谢!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可没跟你客气,我是自己想吃才买的!”
说着,我又拿了花和几只水果递给凌丽,她找花瓶去插花顺便洗水果。我在床边与高俊闲聊几句。
凌丽抱着插好的花,端着水果走回来,“是啊,买来这里有人帮她洗,买回家可要自己动手才可以啊!”
我谄媚的笑一下,拿起一个给高俊,再拿一个自己吃起来。
热热闹闹的说笑一会,有人敲门。凌丽去开门,是姥姥来看高俊。高俊一见姥姥来,忙下床。姥姥上前两步按住他,不许他动。
姥姥带了亲自煮的益气补血的汤来给他喝,有姥姥疼真好。
“姥姥偏心!给高俊煮这么好的汤,我也要喝!”我佯装不依的对姥姥撒娇。
“小家也喝嘛,我煮了很多,都有份!”
“还是姥姥对我好。”
凌丽的姥姥是个慈爱可亲的老人,疼我如疼她。
又坐一会,我说要走了,请假出来时间太久了不好。姥姥也要走,于是我们一起出门。
我挽着姥姥的胳膊,她年纪大了,步履有些蹒跚,走不快,我们慢慢的穿过长长的走廊。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手上,手背皱皱松松的,布满可爱的老年斑,手掌很暖,很暖。
把姥姥送回家后,我回公司上班。
“怎么样?昨晚是不是把官僚腐败见识的一清二楚了?”梁冰一遇到我,先来开我玩笑。
我心情着实不好,不理会他,只顾走回办公室找事做。梁冰看出我脸色不对,便不再烦我。
下班后,他硬拉我去唱歌。我说昨晚玩够了,不想去。他说那是与闲杂人等,今天只我们两个。我拗不过他,便去了。
进了包厢,我一首接一首唱个不停,唱着唱着我开始默然垂泪,然后便欺在沙发上埋起头来。有时,在他面前我是可以放肆的。
梁冰怕极了我哭。
上大学时,凌丽怀孕了,我陪她去医院,是哭着在手术室外等她出来的。把她安置好,我回到学校时,眼睛鼻子还是红得一塌糊涂,一进实验室梁冰就发现了,当时吓得他一句话不敢多说,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听话极了。
当时哭得那么伤心,是因为我舍不得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其实是舍不得曾经以为可以相依为命却离我而去的孩子,所以总希望所有宝宝都可以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凌丽怀的孩子是程勇的,他们分分合合在一起有六年了。以前我们都是同学。
程勇与周天鸿从小就认识,算是很要好,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程勇个子高高的,微瘦,每天笑嘻嘻,一张娃娃脸略带点邪气,看上去比周天鸿容易亲近。在学校时,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他来者不拒。无论脚踏多少只船,他都能把她们哄得服服帖帖。学校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女生喜欢他,只要有胆子贴上去的,一定都跟他有点关系;还有三分之一喜欢周天鸿,不过几乎没有人敢表白;再有三分之一可能谁都不喜欢,也可能两个都喜欢。
凌丽从小就是个娇娇女,在众多的兄弟中,她是唯一的女孩。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得娇美可爱,在外面也被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捧着。不过,她是娇而不纵。
我和她在一起,看上去格格不入,可不知为什么我们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人总是在受过伤后才能长大,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在遇见程勇后,她改变了很多。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真爱不会分分合合那么久还能在一起。
我对她说这句话时,她感慨的苦笑一下。
她是真的爱他!
我也感觉得出程勇对凌丽的心,他也是真的爱她,且不问爱得多深,但确是真的。不过,这世上有种人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程勇就是。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吧,他身边从未少过其他女人。最终,凌丽付出了很多,他们还是没能走在一起。
这世上,没有几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可以爱到愿意与别人分享他。
凌丽爱他的确很深,若要作个比较,高俊不及程勇的千分只一,但是若要比较给她的幸福,程勇不及高俊的千分之一。
看到我哭,梁冰没有问什么,也没有安慰一句,只靠过到我身边来,轻轻搂住我。这种时候,我真的需要他的臂膀。
哭了许久,我止住泪,对梁冰只一句谢谢,便要离开。
其实对他,只一句谢谢怎能表达的清,这些年他始终伴在我左右,在我需要的时候他总能适时的做出恰当的举动,我不知该怎么谢他,总有种大恩不言谢之感!其实没有什么大恩,可一点一滴积起的又如何叫小呢?我总怕还不起,所以时时想推开他,有时甚至是伤他。伤了他,我清楚,我难过,却总是佯装不知,因为我知道他的好,是总有一天我想还也还不清的!不如,就趁早将他推开的好,可是却又总是无法推开。
走到娱乐中心的大厅,我僵住了。
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过去,我怔怔的在原地看着他走近,经过,再走远。
他始终不曾正眼看我,似乎是没有发觉我的存在一样。
梁冰在我身后,察觉我的异状。他顺着我注视的方向看着他,然后像他搂那个女人一样搂住我出了大厅。
我曾在脑中想象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各种场景,却独独少了这一种。
我想着他可能会恨我,会鄙视我,会不屑看我一眼,或是他已放下了曾经的一切,会点头微笑,但至少会记得我这个人。
可是,他根本就不记得我!
不记得我!
被最爱的人忘记是什么感觉?
痛过千刀万剐!
欠他多少,我都能还清了吧,我想。
梁冰不放心的把我送到家门口,他走后,我锁上门,转身靠在门上,大笑。
对,就是大笑!
笑到我喘不过气,笑到我开始咳嗽。
我真的很可笑,对不对?
我怎么还会以为医院里的那个人会是他?我真应该被授予最佳想象力奖!他比谁过得都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钱不缺,女人更不缺。
也许只有我是这世上记忆力好的人,别人都早已忘却了那些不值得记住的往事,只有我记得,只有我!
在夜店打工的一晚,我端着七号台点的酒,绕过穿行的人把酒送到桌上。放下酒,我转身要走时,七号台的一头肥猪抓住我的手,我使劲想抽回手,反而被他拉得弯下腰去。他硬要我陪他喝酒,一看就是在耍酒疯的。
在这工作一段日子,这样的人我是见过的,于是也没有立刻翻脸,跟他敷衍两句,只求早点脱身。翻了脸,我的工作保不住,他脸上也挂不住。
可是,这人醉得厉害,酒品也极差,就是不放我走。而且越来越过分,说着话,他把令人厌恶的脸欺到我面前,我急了,却挣扎不开,用手中的托盘打了他。他捂着头把我推在地上,嘴里骂着脏话,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