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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玲珑 作者:南有嘉鱼(戚顾同人,火爆出书ing~)-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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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一声肋骨碎裂声,两道人影急分,竟是拼了个两败俱伤。却见方正黑袍下的左臂微耸,显是受过伤的模样。此时他飘然落下,轻轻将怀里不知是死是活的碧姬放下。
戚少商突然觉得脑中像被什么刺了一般,嘎声道,“小心!”
他的声音因为高亢而嘶哑,那只轻抚秀发的手几乎就是同时弹了弹,一道碧色从她指尖射进方正后背。
戚少商乍然色变。然而没有等他来得及扑过去,碧姬已经从方正怀里摔了出去。
“为什么?”方正缓缓坐倒,“碧姬,你随宝光王入关,已经三十年了。”
“是啊,”女子轻轻俏俏停在青衣人身侧,“已经三十年了,我在塞外整整吹了三十年的寒风。”
妙风使催明侧头微笑,“我几天前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的聪明,可惜,我们居然找错了时间,那次生生错过了你。”
碧姬仰起头,她眼睛的颜色与面具下的瞳孔一样,隐隐碧光流动。
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信仰烧成灰烬,把红颜催至白头。
她轻咬唇角,“我跟了宝光王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现在他死了,宝光王的法位交到了你手上。再怎么修练秘宗,我的容貌也已经不能保持第二个三十年,而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带出来的八千匹战马,会换到些什么?”
戚少商的眼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碧姬纤细的手腕上裹着一层锦帕,隋无血已经顾不得作伪,吃惊地跳起来,“是你,你才是昨晚在木巷阵里要杀我们的人!”
青衣人催明看着他怔了怔。
“本就是她。”戚少商冷冷道,“悄悄在我怀里放云赤华的也是她,若没有她的配合,单那一对兄弟怎能在离永巷中弄出那么些名堂。”
方正苦笑,“看来我还是太老实了些。”
隋无血一声怒吼,鞭子卷过,碧姬咯咯一笑,影魅般飘开。
戚少商扫了一眼方正,见他盘膝坐在地上,面目平静。汗水却一趟一趟地,滴到他华贵的长袍上。
催明笑了。
一笑他的声音就变得清朗悦耳,“拉昂错入肉即钻入血脉,把无影和月玲珑都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他的笑声突然中止,人倒窜而出。
剑如流泉,满壁光动一室生风。
他斜斜窜出两丈才停下,惊惶未定,束发的木簪已然断裂,满头长发披散下来。
戚少商冷冷的面孔在黑暗中镀着一层银色的光辉,让人无法看清他浓黑的眼神。
“不准你再用这个声音说话。”他淡淡道。

“戚少商,此事至此已跟你一个外人无关。” 催明冷笑,声音终却转回本来的低沉沙哑。到底,他还是不愿惹那柄呼之欲出的名剑。
“等光明之火降临中原,这里一切都将归我们所有。”
戚少商眼中透出冰冷的讥嘲,“就凭你们这几手三脚猫的邪术?”
催明缓缓抬起了头,“我们无处不在。”
这隐约的几个字,带着慑人的森严,宛如张开羽翼的神魔。
戚少商鼻端闻到了一股浓香,他猛地退了几步。
方正在他身后低笑,“没用的,拉昂错的克星在这里,你无法把它从我体内唤出来,把我烧成灰烬。”
催明狠狠地瞪着他。
方正喘息着低下头,“所以你在拖延时间等我死,我死了之后无人懂得从宿石里唤出无影,你再用月玲珑里的虫母与拉昂错交配,天下就再没有东西能克制住拉昂错。”
他不需要再说话了。
戚少商已然出剑。催明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飞身而起,手中弯剑游光般吞吐。面前风雷万钧的一剑已经如天河垂泻。
铿!一声漫长的金铁切割之声,逆水寒的剑尖自那青铜面具上一划而过,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催明的弯剑跟着戚少商的一截袍带同时凌空震得碎裂。
那面具居然未曾碎裂。一丝血色从尖细苍白的下巴上滴落下来。
戚少商冷哼了一声,全身劲气笼罩下,他衣带散开,袍袖翻飞,未尝又不像灭世的煞星,下一刻即将挥剑而起,割裂中原。
催明尖啸后退。突然弃了手里半截断剑,大拇指与食中二指微曲形环,余两指紧扣掌心。
这个姿式很怪,但戚少商欲发的剑气突然凝住,漫天飞舞的杀气亦如春水般徐徐流动。
他非常清楚这个手势——三丈凌空锁喉指!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使这手绝技?戚少商心中又升起了一阵浓厚的黑云,然而那念头也只在脑中一转。他冷冷凝立于七尺外,一支长剑斜斜伸出,名震天下的快剑呼之欲出。
屋子里杀气浓得化也化不开。这两人不动则已,再一交手,便会是惊雷疾电,风云变色的不死不休。
“你不愿杀我。”催明轻声喘气,“戚少商,我们的人在关边的时候就跟上了你们,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那些梦里的真假,你也很想知道。”
戚少商绷紧的脸上突然笑了一笑。笑的意思,就是承认。
“你非我教中人,杀我毫无意义。待我解决掉此间事后,你要的东西,我等自当双手奉上。”
戚少商凝然不动,然而笑意加深,渐成嘲讽。
催明胸膛起伏,突地一声尖啸,“找死!”
方正突然觉得心里有根弦像是绷得紧极了,马上就要断掉一般。他忍不住长长长长地吸了口气。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这结果将要呈现的时候,他却突然希望,这结果永远不要来。

两指一扣,一道尖锐的啸声响过,对面玉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洞。
剑光如水银泻开,无穷无尽。剑气所至,屋子里陈设纷纷碎裂,油灯盏盏熄灭,连玉壁上也出现无数剑痕。
一声惨叫,催明在剑气纵横下无可躲避,竟然拼了命,不顾前胸,三丈凌空锁喉指突然击出,直锁戚少商咽喉。戚少商冷冷一笑,长剑如乱颤之狂蛇,毫不停留,刺入催明左胸。左手已同时挡在自己咽喉之前。
卡的一声轻响,戚少商尾指断折,然锁喉指的威力也仅此而已,不能再进。
血光飞溅,如同炸开的烟花般刺目。
戚少商后退了两步,催明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洞,他捂着伤处,努力控制住身形,一只左手还在前伸,但是再没有一丝力气。
“光明无处不在。”说完这句话,他就慢慢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戚少商看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那身青衣,还有垂了一背一肩的狂乱长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极复杂的情绪。那张面具下面是什么样的脸?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动了动手腕,剑尖颤了颤,却终于没有动手。
他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要让催明看上去仍是顾惜朝一般。
没有人知道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半声惊呼传来,连绵的鞭影终于套住了轻灵的燕子,碧姬半幅红纱真的被鲜血染透,在月光下看来,是一片狰狞诡异的暗色!
碧姬的身子颤抖着飞了起来,穿过佛像下的地道,隋无血回头,犹豫地看了二人一眼,一咬牙,紧随着追了出去。
隐隐还听到女子幽叹的声音,“十年幽冥引旧魂,无端辜负江南春……”
词意未完而话音已落,恍如春断。
戚少商脸色凝重,一步步走到方正身边跪下,肃声道,“我错怪了你,若不是那一瞬犹豫未出手,你不至中暗算。”
“你没有错怪我,”方正苦笑,“我确实骗了你们,不配作你们的朋友。”
他咬着牙,竭力用佛家正气强压下那只钻进血肉里的甲虫。
“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朋友间并不是要全无秘密,才叫赤诚以待。”戚少商淡淡道,蹲下身来握住了他的左手。
方正笑意渐腾,他的脸上已经染上一层诡异的青灰,“兄弟,帮我将法像前的蜡火点燃。”
戚少商点头,依言而行。只听到方正在他身后极轻地说,“你怀里那把顾惜朝的飞刀,是京城五分斋出品,五分长,一指宽,苏州绝无他家的分号。戚兄,你出京之时全无头绪,为何会想到多备上一把?”
戚少商只手燃烛,并未回身。
“瞒不过你。我确是有备而来,缘起缘由,一时也说不清。”
“原也没想听你说清,只是,”方正脸颊抽动,看那样子,几乎想拍地而笑,“九现神龙戚大侠忠厚无欺,果然江湖传言,全然是不能作数的。”
戚少商想了想,欲笑,“可不是,全不能作数。”
方正敛住笑意,想了想,又道,“老隋应该是三皇子的人。”
戚少商艰难地完成了他的微笑,“我知道。”他淡道,“时势所逼,他是为了镖局,你放心,他的血仍热,仍和你我一样,没有忘记当年的誓言,我们也仍然是朋友。”
“所以你还是要做那件事?”
“是!”
方正看着他,一脸厚道,“那你还愿不愿意为你的朋友做最后一件事情?”
戚少商扬眉。足够倒霉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方正会交托给他的,多半是一件极为难的事,很可能把他扯进这个诡异教派的恩怨中。然而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些遥远的记忆,譬如有年枫叶零落的冷枫亭里,那个被称作少林第一俗家弟子的人脸上挂着诚恳忠厚的微笑,从一干人等中穿过,走到自己跟前。
“我刚刚从大雪山回来,”他老实地摇着手里的瓶子,“用雪莲泡的酒格外有风味,你一定要尝尝。”
“别装作很懂酒的样子,”他记得自己笑得温暖而不屑,“我才是正牌的酒鬼,你,只是一个卖酒的奸商而已。”
如果日子照这样继续下去,如果没有那些勃勃跳动的野心,如果没有那些饱含阴谋的煽动,如果没有那些必须继承的重任,他的一生会变得很平凡,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他会去游历万里山河,甚至放舟海外,享受冒险的乐趣,然后在老去的某天,把自己醉死在烈酒里,结束无憾的一生。那样的话,世上会少一个叫戚少商的侠客,会少一个叫方正的信徒,甚至,会少一个叫顾惜朝的永远渴求永不能得到平静的男人。
这究竟是幸或不幸?
戚少商的神情平静,只是眉宇间又有了一种辽远的孤独。
他道,“这个时候不占便宜你是不是死不瞑目?”
方正大笑。
“这个约会是马王定下来的,本来该是我和碧姬去为他完成最后一桩买卖,可是现在……”他笑得喘咳,“兖州,代替我们去见一个人。正月初三,那里有很多只狼张着口,在等着逐日马场的八千匹战马,我们答应了那个人,如果他真给我们带来伊玛少主的消息,我们就把十年来最好的一批种马卖给他。”
皱纹因笑意而显得格外舒畅,声音却放得更低,“虽然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但逐日马场从来没有误过一次买卖约会。戚兄,神仙府,春水阁,灯下佳期几回难,枕上相思数重山。”
戚少商勉力一笑,“如此曼妙的切口,希望对方是位绝代佳人。”
“也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问了一遍,“戚兄,你在梦里,真的见到死去的是伊玛?”
戚少商毫不犹豫地点头。
方正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妙风使,他的尸体呆呆坐在那里,一个深思的姿式。他终于放下心来,低声又说了一句话后,才大笑道,“抵不住啦,戚兄,烦你扶我到明尊法像前。”
戚少商沉默的扶起他,烛火盈泪下,法像残破又庄严。
方正在那尊满目疮痍摇摇欲坠的法像前盘腿坐下。
“催明说得没错,这些年来他们无处不在,袄教数千教徒,军中,朝中,乡野里,有很多人都投身新教,这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努力。现在旧的教义死去,要不了多久,新的明尊就会从黑暗里诞生。会有一番动乱的,戚兄,你托我的那些事,我已经交给了族弟方严,还有一个叫方腊的,他会代替我教内的身份,日后你们若有缘相见,便将月玲珑交予他。”
他自嘲了笑了一下,“修了半世的佛,仍不知道什么叫无牵无碍。”
通道处一声轻响,隋无血转出来,一见场中情境,眼里亦露出伤逝之色。戚少商垂眼,接过月玲珑,缓缓后退。只听寂寞殿堂中,方正肃声诵道,“愿我常见慈悲父,更勿轮回生死苦。诸根已净心开悟,更勿昏痴无省觉。我今依止大圣尊,更勿沉迷生死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一道极绿的火焰在背心上腾起,遍地白石里忽飞出无数白影,恍如初雾,白色的火光迅速压过绿焰,将方正笼罩。
“速降光明慈悲手,更勿弃掷在魔类……复是大圣明谷种,被掷稠林荆棘中……”
殿堂中迅速变得白光刺目,让人难以睁眼。可想见当年袄教法会,万千枯白的飞虫藏身枯骨之中,同力振翅,火光中白骨飞舞,恍如灵魂浴火重生,何等瑰丽,又何等蛊惑人心。
戚少商微不可闻地叹息,提步转身。
偌大的殿堂散开了浓郁的香气。他眼里星光汹涌,在他背后,火光雄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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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间屋宇都已经塌陷了。院中一片狼籍,只剩下那几级白石台阶,温润如昔。
戚少商现在就站在台阶上面,晨光投在他的身上,却一点影子也不曾留下。
“传说西域有种怪石,人畜立于其上,白日不变,夜晚却会因为月光的变化,看不到影子。袄教好大派头,用这种异石砌成台阶。”
隋无血像是没有听到。他凝目望着天上的月亮,良久,方道,“那个女人,我放走了。”
戚少商拍了拍他的肩。
隋无血猛然回头,“你不问我?”电光石火间,他目中流露出极度痛苦之色。戚少商却仿佛没有瞧见般,缓步走下台阶。
“你不杀她,自有你的理由。隋兄,最近我总是在想……何为江湖?”他的声音低沉,自有一股慑人之力,“我的江湖就是朋友,而有些朋友,不在于你了解他多少,信任他多少,掌握他多少,这些都会随时势而变。真正的生死之交,哪怕你对他的变化一无所知,哪怕你跟他只见过一面,但在危急存亡的一刻,仍能让你把后背放心交予他。你我,正是这样的朋友。”
隋无血呆呆看着戚少商的背影,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戚少商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他坚毅了很久,变通了很多,但仍然无所畏惧,一身是胆,永不言败。
万物原本简单,就像会动的白骨,折射光源的石头,说到底了,也不过是一些稀奇少见的东西。它们并不是妖,也不是魔。可是在那烟雾笼罩一瞬间,一旦你恐惧了,害怕了,游疑了,它们就会一点一点,把你心底的魔鬼召唤出来。
而他自己,肩负太重,日渐沉苛,真的还能无所畏惧?
薄雪的江南。 
戚少商灰白的衣角飞扬在雾中。

“戚兄,我可以把逐日马场交给你,你拿着月玲珑,去找到一个叫朱厌的人。”
朱厌,山海经载,妖物,其状如猿,白首赤足。见之则天下必动刀兵!

拭剑上马。雪仍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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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茫然地想,不该是这样。
少年喉间一梗,刚出手的小斧便无力地落在了地上。他的面容突然定格,随即头微偏,一线细细的血丝自他嘴角淌下。顾三伸指想拭去血迹,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握着那只手,感觉渐渐散失了余温。
有人在他低矮的视野里走来走去,他不去看那些沾上了雪和泥的腿。
“杀了他。”
“不!”
“石火你也不杀,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要引宝光王出来,你懂吗!他手里才有更多我们要的东西。”
“他呢?”
一张脸俯下来审视着他。
那是一张看不出年龄性别的脸,一张可怕又精致的青铜面具盖去了一切特征。
那个人在笑,尖锐又阴沉,“他只是老狐狸的一只棋,一只花了很多年很多精力,险些让我们上当的棋子。”
“走吧,三天后再来,老狐狸以为危机已过,就不会离开窝。”
他茫茫地听着,不明白?不,其实他是明白的。
明白又怎么样?他的朋友已经死了。他侧头看着那张鲜跳活泼现在却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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