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如果我 作者:与君行(晋江2014-04-07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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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不讨厌她，甚至容许她一个篮球部之外的人，随意进入体育馆。
　　身为副队长，并不是不知道对于这一行为他应该阻止，但是完全阻止不起来啊，是习惯吧，总觉得她在身边的时候，连空气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称呼他从来不加敬语，简单直白的一句：“赤司。”
　　和绿间青峰他们叫起来听着的感觉不一样，总觉得能听出那不长的音节里面属于女孩子特有的柔软与温和味道。
　　她有一个小小的毛病，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着他笑的时候她会微微有点发呆，澄澈的红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有点半透明，亮的非常漂亮。
　　“赤司你可以多笑一笑给我看吗？”其实并不是没有听见这句话，虽然听得有点断断续续，但是主要的词汇连接起来，他还是能理解她所要表达的大概意思。
　　多笑一笑。
　　他其实也不是一个多么爱笑的人啊。
　　只是因为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所以面对她时，嘴角似乎有点不受他大脑中枢的控制，自然而言弯起的唇角弧度，自然而言盈满笑意的他的眼眸，他在笑的时候，总能看见她一愣，然后同样回以一个笑容，以及那眸底翻涌着的明显的暖意。
　　突然就觉得，多笑一笑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讨厌的事。
　　她不爱穿裙子，不喜欢吃早餐，说话心虚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挠着额前的头发，很少见到她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从来没见她掉过眼泪。
　　这样想一想，赤司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在不知不知觉间知道她如此多的细细小小的事情。
　　他是个有点严格的人，他这样要求着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这样要求着其他人，帮她补习的时候，他很少开口去直接指导，而是在笔记上面做好详细的注解让她一个人去理解，该怎么说，她的确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浏览一遍笔记之后，需要他讲给她听的几乎没有。
　　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做事情非常投入的人，补习时两人之间的氛围非常的安静，他的笔记偶尔被翻动时纸张发出不大的清脆声响很好听，她低着头，细碎的刘海没有遮住眼睛，眼眸随着笔记的字体而左右动作着，呼吸声一如既往的微不可闻。
　　说起来如果不是桃井因为拉着青峰去看电影而引发的一场比赛，他也不知道原来她还可以那么认真的去打篮球。
　　教一个人篮球，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新奇的体验，他一般只是说出其他人的缺点，然后给予其适当的改进建议，这样手把手的教导，这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亲身示范，真的是第一次。
　　他回身把球扔给她的时候，她在看着他发呆，眸子里的神色有点怔愣，有点赞叹，他看着她那样不加掩饰的样子，突然就想笑。
　　部活已经结束了的体育馆，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显得并不黑暗，他看着她拍着篮球，球与地面相撞的声音也让空旷的体院馆显得没那么寂寞。
　　越来越习惯一个女孩子在身边，直到现在，面对她时那种平和沉静的心情已经有点紊乱，很陌生又复杂的情绪。
　　夏日祭的那一天也算是他十几年的人生中比较难忘的一天，说起来他多少有点无奈，他知道她又在看着他发呆，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那道不强烈，甚至带着点温和意味的视线他却能轻易感觉到。
　　他记得他一定是弯起了唇角，然后那个人抬起相机愣愣的照下他的照片，在他回头的时候却有点心虚的别过视线，看着她终于意识到与青峰他们走散时那下意识看过来的神情，他突然觉得那种非常女孩子气的以来表情，很不错。
　　天气越来越转凉，和她走在一起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就像是个温度计，也在随着温度的下降而变得冰冷，但是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觉得，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这种比她的体温还要冰冷的情绪，正在四肢百骸和胸口的地方扩散着。
　　他并不迟钝，在意识到自己对于少女的复杂情绪时，他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对她抱着什么心情，可是想不通，想不出结果。
　　而且，这个女孩子虽然会看着他的笑容，他的脸发呆，但那双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坦然，只是习惯了吧，少年想，或许只是因为习惯了她在他身边，所以当她一个人躺在这里，而他的身边也没有她的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如此的……焦躁。
　　少年离开靠着的墙壁，看着缠满绷带的她的样子，想起他们一群人匆匆赶到医院的场景。
　　手术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浅色的发，修长的身形，只一眼，他便认出来那个人，那次被少女拉去京都，他坐在隔壁的桌子那里，清晰地看见她的相亲对象，就是眼前这个人。
　　“洛山高校一年级，伊藤光。”眼前这人并不厚重的衣服上还有着没有彻底干涸的血迹，他转过身的时候，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桃井的脸上立刻露出骇然的神情。
　　闭了闭眼，红色的眸子又是深沉的颜色，他开口：“汐怎么样了？”
　　伊藤光的脸色有点苍白，他礼貌性的笑了笑，眼睛里面却没有笑意，“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根据她的出血量，应该不容乐观。”
　　少年看了一眼已经苍白着脸要哭出来的粉色头发女孩子，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墙壁上，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安然，他的声音有点低，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五月的耳朵里：“会没事的，她不是不坚强的人。”
　　“说起来，桐原是因为惹到什么人，才会这样的吧。”伊藤光的话完全没有带着疑问，只是简单的陈述出来，“她好像有点发烧，不过我想这种有计划的针对她，不管她发不发烧，应该都会得到伤势不轻的下场吧。”
　　赤司并没有答话，说到有计划针对这一点，他慢慢的从脑海回想，也不是没有人选。
　　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被推出来的少女，就是这幅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样子。
　　如果不是医生脸上并不凝重的神色，他们甚至会以为，她再也无法醒过来。
　　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如果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的话，是如此让人不安且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外人眼中温和沉静的他，却习惯在球场上的时候掌控着一切的感觉，因为有着极强的看透里，所以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露出不冷静的情绪。
　　但是现在在听到她安全的消息，却看着她一直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样子，心口没来由的焦躁不堪。
　　少年低下头，抬手抚上下巴，安静沉思的样子很帅气，但是站在他身后的绿间，却能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和往常的温和不一样的气息，那种气息叫做焦躁不安。

　　父与女

　　雪一直没停，满世界的纯白总是让人有种这个世界非常干净美好的错觉。
　　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不停覆盖下来的雪，遮盖住了各种人类肉眼可见的肮脏与鲜血。
　　意识慢慢的回笼，耳边有人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话，少女强迫着自己微微睁开眼睛，从眼缝里可以看见，那个总是爱跟她耍赖打闹的人，一副不怎么好的表情。
　　他的手很宽，很暖，可以包裹着她的半边脸颊，平时在她面前从不穿正装的人，现在却一身整洁而又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眼睑半垂着，红色的眼睛里面颜色有点暗淡。
　　“爸爸。”声音很小，但是面无表情垂着头的男人却猛地抬头看向她。
　　“嗯，我在这里，爸爸在这里，汐。”平时绝对不会叫的名字，现在轻而易举的叫出来，知道她不喜欢，可是在最幸福的时候，叫习惯了的名字，在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叫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冲淡那份不安。
　　“你怎么来了？”抬了抬手，想拽住父亲的衣角，却还是没有力气一般的放下，快要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的时候，被那双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然后放在冰凉的脸颊上。
　　“我女儿都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可能不来。”男人深吸一口气，呼吸间能听到从胸腔里发出的颤抖音调，“汐，作为父亲，我是不是很不合格？”
　　少女愣了一下，她用着不怎么清楚的视线看着头顶上方爸爸的脸，因为有点脑震荡，反应有点迟钝，她消化了一会这句话，然后狠狠点头：“嗯，不合格。”
　　“果然……”
　　“但是，合不合格的根本没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努力拼搏的动力，有一份是因为我就可以了。”她说的很慢，这么长的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语音已经有点低。
　　“切，真是，说这么大度的话没关系吗？我会变本加厉的没时间陪你的。”男人红色的眼睛染上水汽，清亮的非常的耀眼，手掌握着她温度低的惊人的掌心放在脸颊上，神色似喜悦似悲哀。
　　“我已经习惯了。话说，爸爸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能醒来应该就是还没被医生宣判死掉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视线已经变得清晰，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自责，却努力想要隐藏起来不被发现的样子，突然有点难过：“爸爸，想叫‘汐’的话，就叫吧，我……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讨厌这个名字了，这个凝结了你所有回忆与幸福的名字。”
　　“真是，这么一个温暖而又美丽的名字，为什么会是那个女人为你取的啊。”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抱怨的语气，男人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她缠着绷带的额头上面，“汐，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一个人，我这个不合格的爸爸甚至没有陪你去过一次游乐场。”
　　“爸爸，你的形象转的太厉害了吧。明明是一个总爱和我插科打诨的人，现在这么忧郁我有点不习惯。”挑了挑眉，少女弯起唇角这样对着那个依旧一脸不好的神色的人这么说。
　　“我可以揍你吗？这么毁坏气氛，爸爸我好不容易反省一回。”
　　伸出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我可是伤员啊。”
　　一开始有点压抑的氛围渐渐开始变得温暖，门外红色头发的少年透过玻璃，把她难得的女孩子气扁着嘴向爸爸撒娇的样子收进眼里，然后侧身靠着墙壁弯起眼角笑出来。
　　紫原有点疑惑，他嘴巴里面塞着零食，低下头看着赤司，“小赤，为什么不进去？”
　　少年闭了闭红色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有点暖暖的笑意，也有一点不太明显的羡慕情绪，他放低了声音：“只是有点不想打扰啊，那么温暖的场景。”
　　吁出口气，少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门，温暖的掌心握在有点凉的金属门把手上，顿了一下，然后在房内的两个人转过头来看他的视线里从容地走进去。
　　触目所及，那个女孩子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却有了生气，额头上缠着从脑后绕过来的绷带，她仰靠在那里，难得的有点女孩子柔弱的感觉。
　　“小汐～我妈妈煮的汤。”紫原非常随性的走到她身边，大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把乘着汤的保温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柜子上面放着水杯和一只半透明的瓷碗，红发的少年并没有多说话，他只是走过去，把汤倒出来，然后递到她的手边，在她伸手接过之后，微微向着一直沉默的男人弯身，笑容礼貌而有涵养：“您好，我是赤司。”
　　“我是桐原广，汐的爸爸，一直以来汐多谢你们照顾了～”尾音有点上扬，大大的笑容在脸颊上绽放，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刚开始看到女儿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时，震惊而又悲伤的样子。
　　有口气把碗中的汤喝完，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少女把碗递给少年，语气自然而然：“再来一碗。”
　　少年有一瞬间的怔忪，他眸子里带了点惊讶情绪的看过去，如此自然的向着他说出这样的话的女孩子，正抿着唇，笑的一脸温暖。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看着少女，红色的眸子里笑意明显，伸手接过被汤温热的碗，提起保温桶，汤汁和碗接触碰撞的声音说不上好听，但是却意外的有种清脆的感觉，奶白色的汤与同色的瓷碗，非常的好看。
　　少年安静着神色，又一次伸手把碗递给她，却在中途被一只手劫过：“汐～爸爸来喂你好不好？”
　　转过头，看着用期待的神色看她的人，然后摇了摇头：“我的手好得很。”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亲自喂你吃过饭了啊，汐。”声音突然就低落下去，少女往嘴边送的碗一顿，抬头的时候，带着莫名其妙的神情。
　　“您这是，又想起了哪出啊爸爸？”
　　“拜托，在我还没有亲手在教堂把你交给另一个人之前，让我这个失败的父亲，为你做一点事情吧。”
　　“你是指嫁人？现在考虑还太早。上次去京都相亲，我记得你是这么跟我说的吧。”蹙了一下眉，这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赤司有点莞尔，这是她苦恼一些事情的时候最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身为父亲的人却完全没有因为有两个人在场而顾及形象，他单手抚额，神色故作忧伤：“本来陪在你身边就不多的我，现在想要补偿我女儿。”
　　沉默了一下，少女忽然开口，却完全不是接的这个话题，她说：“爸爸，外出应酬，请不要在其他女人面前露出刚刚那个表情。”
　　红发少年突然侧身靠在窗前并不算高的柜子上，从紫原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那带着点好笑意味的侧脸。
　　“为什么？”
　　“您是有多不自觉，刚刚那个表情别说是引人犯罪了，引人禽兽的程度都够了。”叹口气，少女伸出食指把凑得很近的脑袋推离一点，“妈妈的多小心才能提防您不被抢走啊。”
　　“虽说男人出轨，有女人没有小心提防的原因，但是归根究底，靠的还是男人自己的自制力而已。我很满足，有你，有安安，还有你妈妈在的现在，所以，安心吧，我绝对不会出轨而给你做出坏榜样的。”男人突然就温柔下来神色，他看着那个听着他说出这些话而有点愣神的女孩子，不禁有点想笑，他拥有如此好的孩子，为什么不去珍惜呢。
　　“爸爸，我个人觉得，这些话，您该承诺的是妈妈，而不是我。”
　　“你不破坏气氛，是觉得心里难受吗？”有点无奈，男人伸出手揉上自己女儿的脑袋，把她没有包在绷带里面的黑色短碎发揉乱。
　　“倒也不是难受，只是觉得这实在不符合您的性格。”
　　“我决定，下个月就把公司迁来东京，然后做一个二十四孝好爸爸，把你心中那个定格了的形象给扭转过来。”
　　她抿了一下嘴唇，在开口说要喝第三碗的时候，手中一轻，少年把碗放在柜子上，侧脸轮廓白皙帅气，他转过头，然后弯腰稍微靠近她：“还是不要喝太多的好。”
　　看着少年那张可以称之为精致漂亮的脸，以及勾起唇角绝对温柔到引人犯罪的表情，少女突然就不经大脑的说出一句：“赤司你不会出轨吧？”
　　少年的笑容一瞬间静默，轻轻叹口气，他觉得他现在面对她时不仅有复杂的感情，还有无奈的情绪，所以说，熟悉之后，她总会问一些不仅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还无法回答的问题吗？
　　未来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而且如果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的话，出轨什么的，并不会吧。
　　真是个偶尔傻得有点可爱的姑娘，少年这样想。
　　“汐，说实话，这个问题对于总是被你说完美的我来说，也不知道要怎样来回答。”少年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走近两步站在她床边，这样对她说。
　　孩子气的鼓了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