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三四年 作者:竹瀛-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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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杜大少怔掉在威亚上受罪,勒得胳膊腿脚酸痛,正抱怨不迭,却蓦然见作者从摄像机前抬起头,“CUT”了一声,爆发狮吼:“有你们这么浪费朕的胶片的么?!那个头上冒Z字的,你吊威亚还能睡得着呀?你昨晚不睡觉干嘛去了?……”
“哗……”底下一片8CJ观众起哄。
作者接上:“还有,你这个声娇体软易扑——咳、你这个娇生惯养的杜童鞋!林总管是谁读者筒子们都记不起来了,你不给好好介绍朕就把你和苏MM性别转换!BT的雷招别以为朕使不出来!朕去垄断避雷针制作贩售,就马上给你们转了!管理员大大也管不着!你爹娘也管不着!法院也管不着!……”
苏MM却不知何时飘然而至,娇声道(众读者大大:这才是真正的【声娇体软易扑】——嗯,没什么,咱们什么也没说,咱们从里到外都是雪白雪白的……):“作者大大,影儿愿代夫受过!”
说着转向起哄的读者:“亲爱的、最亲爱的、最最亲爱的读者大大们,你们还记得老娘刚嫁给杜老头那会儿,操办婚礼、负责接礼物的是谁咩?嗯~聪明~就是林总管啦~就是杜府管事的~~杜府散了以后捏,他就投奔到朝廷里另外的大官家里去了~好鸟~奴去也!”
众读者(虚弱):“有没有贩售避雷针的……劣质的也行……”
“堂主,便是在这儿啊了!”手下落地时已是气喘吁吁,一边撑着膝盖休息,一边偷眼看着杜少陵。这“林总管”究竟是什么人,使得一路上杜少陵只闭嘴不说话,脚下却赶得飞快,他又不好叫杜少陵慢些,直折腾地大汗淋漓。
杜少陵闻言点点头,眼神终于移到他脸上道:“麻烦你了。”
身上的汗似乎“哗”地一下被一阵大风吹干了,手下受宠若惊,连忙站正了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堂主若有什么事便叫我吧,我就在下面大堂候着。”
杜少陵颔首,身后便没了人影。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却半晌没有声音。他心下疑虑,隔了好一会儿,又敲了两回,依旧没有响动。待到再敲,终于听到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应道:“我谁也不见。”
杜少陵忽而笑了,只缓缓道:“那我呢,林总管?”
门内静了静,便“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赫然站着一个老人,却精神朗朗,尤其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奕奕有光,掩饰不住的惊喜。“堂主,你怎么亲自……”
杜少陵跨进门槛笑道:“你还能悠悠在这坐着,我可等不了了。”
林总管忙道:“堂主,我这不是在等您的消息么,生怕与那些胡搅蛮缠的人有纠缠,耽误了大事,才说不见的……”
杜少陵挥挥手道:“我说笑罢了。”又正了脸色,放低声音道:“好了,快说正事。”
林总管亦敛了笑容,向外望了一眼,方道:“我那日偶然得知那盟主撺掇皇上要帮他们灭了你们,可皇上哪能只信他一面之辞呢,何况当年官府调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因朝中不少官员都被杜逝压着,见他颇为不爽,死了是大快人心之事,后来不了了之也没人有异议。皇上被那盟主搅得心烦了,就随便找了个人去应付了。
“恰巧那人对此颇不满意,托人找了我们家老爷要他帮忙。我们老爷从来不喜欢这种江湖争斗,我便在一旁撺掇两句,后来那人走后,我便给您写信了。您要我处理,我便动用了以前杜府的那笔银子,买通了那人,找了一帮杀手在半路将盟主的人杀了,让盟主吃个哑巴亏,量他也不敢和朝廷对着干。”
“这样说,盟主与朝廷联合对抗我敛云的计划便破灭了?”杜少陵忍不住笑意,已微微弯起了嘴角。
林总管亦笑道:“堂主说呢?”
一日之内,便有喜事成双,先是大长老有了消息,又是盟主与朝廷联手受挫,杜少陵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大的转变,似乎形势一下子向己处偏转,一回敛云总堂,便急急奔向自己的屋内,要将这些事告诉苏影。他再也忍不住这样大的喜悦!他要影儿和他一起分享!他要她也替自己高兴!
一踏进院门,他便唤着:“影儿,你快出来,我告诉你两个好消息!”步子也不由轻快起来,快乐几乎要将他托举到云上,他似已感受到那种松软酥麻的快意。
他今后一定会待她很好,此事了结,他就带她离开这里。柳澈说的那些,他想了很久,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她的夫君整日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影儿也是这样,否则她前几日也不会对自己不满。
以后,就算她继续这般撒娇任性,他也定由着她。她爱如何便如何。她以前的苦,他会用千倍的甜,用浓稠到化不开的宠爱,来弥补她。
只要一切一结束,这些便可成真,他会遵守。
然而,推开门,却是一室暗沉,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迷药香。他心中一沉,挑亮了灯,赫然见到逢儿倒在地上,手中的饭菜洒在地上。没有苏影。
冷风突然从大开的门内涌入,烛光一闪,又灭了。喜悦便似这亮了只一刻的烛光,随即便被那漆黑深沉到绝望的黑夜吞噬。
第四十一章 出逃
自回来以后,盟主的脸色便阴沉到了发黑,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却更可怕,一众人战战兢兢站在堂内,皆垂首不语,没有一丝响动。他好歹也算一个有名声的人物,今次与朝廷合作失败不说,还被放了鸽子,手下死伤不少,赔了夫人又折兵。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很久,盟主在堂前缓缓踱步,忽然抬眼,向下一扫,眼神所过之处人人皆悬了心,生怕自己一个闪失,正叫盟主把火气全发在自己身上。却听得他终于开口:
“报吧。死伤多少。”
话毕许久,却没有人回答。盟主本在气头上,极易发怒,此刻憋了怒气平静地说,却已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一个个都是哑巴呀?!”
下面一阵耸动,半晌有一个部下小心翼翼地窥了他一眼,才上前一步,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一下,方道:“死……三人。……重伤七人……还有剩下的弟兄,一半都带了小伤。”
“厚葬死去的弟兄,有父母的,拨些银子过去。”
那人低头应了一声,又听盟主道:“受了伤的弟兄可都找找郎中看了?”便忙答道:“重伤的都看了,现下都休息了,基本没有危险了。”
盟主点点头,向下又细细打量了一阵,似在寻找人,又似在清点人数,半晌方道“墨韵人呢?”
有人小声道:“回盟主,墨姑娘自回来以后便一直在自己屋里歇着。”
“甲,你说。”
“回盟主,墨姑娘目睹十七坠崖,悲痛至极,便先回来了,想必还在屋中休息。属下一会儿便去将她的侍女寻来问问。”
“我问的是你,要问她的侍女我自己会问。……罢了,你们先回去吧。草药什么的,不够的药厅内都有,伤着了的好好休息。”
大家都未想到盟主居然没有责罚一人,便这样轻轻松松就散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个个鱼贯而出,回到各自住处。
最后一人走出大堂,小心地将门无声地掩起,盟主重重跌回座位。
“苏影!!!”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杜少陵突然爆发出一声吼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狰狞地跳动。千辛万苦走到柳暗花明,最终留给他的,却是这样一间空荡荡的房屋。
手下闻声前来,见到的却是一个微微颤抖的背影,虽然依旧高大,却似挣不出黑暗无边的绝望,那隐约可见的微颤,是他最后的反抗。
有手下看到他紧握的右拳,指间有血痕未干,沉吟半晌,回身出门,却被喝止:“回来!”
手下略带惊诧地回头,只见他依旧未转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不必去找了。”
妆台前,簪子、珠花、脂粉奁、银镯都依旧未动,随意地放着,好像主人只是出去散步,一会儿便会回来。但那些她平日里喜欢极了的东西,他记得的,有一块温玉,墨韵送她的玉镯,还有一些平日里她最常用的,都不见了。
拉开抽屉,手轻轻探到最里,也没有了。那里面应放着一根红丝线,那日柳澈给她看过病后偶然落下的,她便这样一直保存着。她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她是去意已决。
“她不会回来了。”杜少陵强忍悲痛,缓缓说出这个事实。他那么不愿相信,但现实给他临头一棒,他不得不屈从。
有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堂主,我看我们还是去找找吧。苏姑娘好歹是您的妻子,没有什么事值得闹成这样。再说她一个女子,独身在外也不免不方便……”
“你们又可曾看到柳澈?”声音仿佛丝线一般从口中滑出,语气竟轻柔地能够感受得到有酥麻的呼吸喷在唇上,“他也走了吧。”
站在门口的几个手下中间,有一人慢慢低下了头。他是平日里与柳澈住得最近的,今日也发现了柳澈的房间被收拾得一丝不苟,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他本以为那个痴心的男子终于想通了,却万万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方才发话的那人赶紧闭了嘴。原来……堂主的老婆竟和别的男人跑了!多少男子都不愿承认的事情,堂主竟在他们面前亲口说了出来……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悲哀和绝望!
一时间一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杜少陵没有说话,依旧背对他们站着,直到一个手下轻声道了一声:“堂主,您休息吧,属下告退。”说着又将倒在地上的逢儿抬走,收拾了地面,其余等人也依样动作,方才离开。
黑夜再度归于寂静。寂静引人遐思。
他想起苏影,这几日来,有几日没见她了?即便见了她,也大多不说一句话,躺下便睡。他做到梳妆台前,剔亮了烛灯。黄澄澄的灯光暖融融地照着他,他只专注地望着铜镜,仿佛一直望着,便能望见她。
他想她了。
他执起螺黛,在空气中描摹。成亲之后,这样的时刻,又是怎样的甜蜜,那时候,真是情浓到化不开一般……突然,他似感到身后有轻微的触碰,猛地转身,一句“影儿”便唤出口来,定神而视,却只是一片漆黑空落落的夜。
原来是烛火跳动,暖气袭至他的后颈。那样的感觉,又多么像她伏在自己背后,与他轻声细语,身后有重量压着他,他感觉到她的依赖,那么他就给她依靠。可如今,仿佛身体都缺失了重量,明明是完好无损,却有肌体撕裂般的疼痛。
他想起他们相拥的最后一夜,想起她的话语、她的神情。她从不肯低头,却在那一次主动找到了他,哀求他,现在想来,那竟是最后的告别。她原来已在那时便做下了决定,因而才不顾一切,只求与他最后相拥。
她说:“你不问问我来这儿做什么嘛?”这应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是自己却硬生生地将它掐灭。他记得自己神情淡漠,只说了一句:“是你来找我的,我不问,你也一样会说。不是么?”
当时他的语气若是可以化为流水,那么他的眼神必会将它冻结,他的话语必会将它打磨成一把利剑,他的无动于衷必会任由这把剑将她对他最后的情丝斩断。
她哽咽道:“少陵……你不在旁边,我睡不着。”
她最后的要求,最后的告别,竟是对他的哀求。他从来不懂得珍惜。因而幸福这样短暂。或许,并非他不适合苏影,而是,他不适合任何一个女子。
他苦苦追求,他念念于心,最终得到了,便立即忘了之前的艰辛。他终究会失去她。
这是个他迟早都会迎来的结局。上天能让他拥有了这样多日夜的旖旎铭心的回忆,他应感激。
脸颊上似有什么缓缓蠕动着,有些痒,他拿手一拭,便没有了。
苏影没有错。错的是他。不是柳澈太好。而是他太差。
杜少陵是因苏影而鲜活起来,如果苏影离开了,那么杜少陵也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站起身来。
“哎,影儿,你怎么了——”看到面前的人儿脸色忽然发白,神情凝滞,柳澈不由急急询问,却见她突然捂嘴站起身,向大堂一侧奔去。他起身欲追,可看清了她奔走的方向,却停了步子,踌躇半晌,却依旧没有坐下。待到她再度出现在视线中,方才坐下,可眉却不由皱起了。
“你怎么突然恶心了?”待到苏影重新在自己面前坐下,脸色也恢复了些许,柳澈忍不住开口。
“没有,只是吃到了一口苦的菜罢了。”苏影淡淡带过,继续低头吃饭。
柳澈的面容却忽然严肃起来,声音也不由沉下来:“影儿,有什么事你要和我说。”
苏影抬头微微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呢,我有事不都早和师父说了么。”
早和他说?她和他说了什么?她只告诉他:“我不喜欢杜少陵了。”她还说:“师父,你要走么,我跟你离开吧。”她又说:“师父,他的心里早没有我了,我也早不能忍他了,既然如此,还在一起做什么呢。不如就此分开,落得个干干净净,没有牵连。”
那日,他偶然得知,杜少陵竟非杜逝之子,与他关系也从来不好。几处求证,结果都是如此。敛云堂人不知其中原委,必不会说谎。
原来、原来、他来,便是个错误!他自以为是地要来将她带离“虎口”,却不知自己此行给杜少陵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而他甚至还没有将他赶出去……既已意识到错误,多呆一刻都是不对。柳澈立即整理了包裹,准备与苏影见一次面,与她辞行。
可他哪料到见到的竟是泪痕未干的苏影,对他说了三句话,执意要与他离开。他当时心软,便也遂了她,与她趁人不备,便逃了出来。
然而,如今看来,这未必是明智之举……他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到她的脉上。苏影胳膊一抖,忙将手抽了出来。柳澈愈加疑心,看住她道:“把手伸出来。”
苏影摇摇头,垂睫道:“我没病,你不用担心。”
柳澈却不依不饶攥住她的手腕,轻柔却又强硬地拽到手里,搭上脉。苏影始终未抬头看他,只低头默默不语。
……果真是……柳澈突然气得想要拍桌子而起,却硬生生忍住了,只将手拿开。苏影却没有动弹,也不曾看他,过了半晌,方缓缓将手抽回,缓慢到令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它的颤抖。
柳澈沉声道:“你昨日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影点点头,慢慢道:“是真的。”
“好了。”柳澈将包裹拿起来,另一只手牵起她,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轻柔,“吃好了吧。跟我去一趟药铺。”
闻得“药铺”二字,苏影蓦然甩开他的手,抬头直视他,也不顾堂中众人纷纷侧目,声音竟有一丝颤抖:“去药铺做什么?……我不去……我没有生病……!”
柳澈也耐心地继续捉住她的手,一边走出门去,一边低头劝解:“你的确没有生病。我只是带你去拿掉一件不属于你的东西。”
听他如此语气,苏影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却是更加惊恐,犟在原地不动:“它属于我的,你不能拿掉它……”
柳澈仿若未闻,声音愈加温柔:“放心,不会苦,也根本不痛。你只当作去喝一碗汤。”
苏影一步步向后退去,摇着头,喃喃:“不可以……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柳澈缓缓走近,柔声道:“你不是说你昨日说的,都是真的么?你不是不想再有牵连么?你好不容易与他了断,如果不把孩子拿掉,你与他岂不终究还是藕断丝连的么?”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