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女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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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被无数的事物震慑,让我充满喜悦或哀伤。
“早在太阳升起之前,我们如同国王与女王那样躲在阴暗的坟墓内。凯曼带我
们到他父亲的坟墓。当时我首次喝下人类的鲜血,体会到让女王与国王羞耻脸红的
无比高潮。但我还不敢从猎物身上盗取双眼,当时我也不知道这样可行。
“直到第五个夜晚,我才那样做,方才真正以一个吸血鬼的视野看这个世界。
“我们从首都往北方移动。在每个地方凯曼都制造出新的同类,告诉他们要奋
起反抗女王与国王,因为他们宣称这黑暗礼物是专属他们独家拥有:这是他们无数
谎言中最恶劣的一个。
“那些夜晚的凯曼充满复仇的怒火,任谁索求黑暗的礼物他都不吝给予,即使
他因此衰弱无比,几乎走都走不动。他发誓一定要给予国王与女王一群旗鼓相当的
敌手。在那些夜晚到底培植了多少个吸血族?而他们又各自生养繁殖了多少後代,
因此掀起凯曼所梦想的神魔大战?
“然而,我们第一次的反叛与逃离终究要失败。没多久以後,我们三个我、
玛凯与凯曼就永远分离。
“国王与女王惊恐於凯曼的背叛,深怕他已经给予我们黑暗赠礼,于是派出能
够日夜追踪的士兵。由於我们贪婪地为新生的自己猎血,行踪极为容易被发觉,遍
布小村落、河堤,以及山脉中的聚落。
“就在逃出皇宫的数夜之後,我们在萨美拉被群暴民追捕到。当时距离海边已
经不到两晚的行程。
“只要我们跨过海洋,一直都在一起,世界又在我们的眼前再生。我们穷凶极
亚地爱著彼此,在月光下一交换所有的秘辛与心事。
“就在塞加拉,陷阱正等著我们。虽然凯曼勉力杀出一条通路,仍无法及时搭
救我们,只好躲到山中伺机而动。
“玛凯因为我被他们包围。正如你们在梦中所见,我的眼睛又被他们挖出。如
今我们生怕火焰会杀死我们,只能祈祷所有的无形之物帮助我们成就最後的解脱。
“但是国王与女王不敢摧毁我们的身体。他们相信玛凯所说的,关於精灵阿曼
感染在我们每一个当中的说法。只要我们任一个感受到痛苦,他们也会感应到。当
然而并非如此,但是我们怎麽知道呢?
“我告诉过你们,我们就被放在石棺中,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漂流在海面上。
那些木舟就是为了长途旅程而造。透过盲目的双眼我依稀看见这些,从士兵的心中
我读取出他们的计划。我知道凯曼是追不上我们的,因为他们日夜赶路,而他只能
在夜间行旅。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飘流在汪洋大海。有十个夜晚,我只能任由木舟带
领我飘荡。饥饿与恐惧将我生吞活剥,唯恐船只沉下海底,我永远被囚禁在石棺里
面,但又死不了。幸好没有这麽惨,最後我在非洲东岸著陆。一登岸之後我就开始
寻找玛凯,横跨到大陆的西岸。
“无数个世纪以来,我漂流在不同的大陆,只为了寻找她。我到过北欧的崎岖
海岸,直达最北角只有冰雪遍布的北冰洋。无论如何每当一趟旅程结束之後,我总
会回到我的村落。等一下我会告诉你们这一部份的故事,这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不过,那些年来我弃绝埃及,完全不理会女王与国王的存在。
“许多年後我才知晓,原来女王与国王为了符合他们的变形,塑造出一个新兴
宗教,改写奥赛瑞斯与爱西丝的神话。
“奥赛瑞斯成‘地下冥府的神’。也就是说,国王只会现身於黑夜。女王化身
为爱西丝:捡拾她丈夫被支解的尸骨,并将他带回人世。
“你们在黎斯特的书中都看到马瑞斯告诉他的这些事迹。那个版本就是母后与
父王如何在埃及的山上神殿大兴血之祭典,持续到耶稣基督的纪元方休。
“你们也在故事中看到凯曼的反叛终於成功:他所培养出的另一批吸血鬼起来
反抗母后与父王,演变成全世界的吸血一族大内战。阿可奇将这些故事告诉马瑞斯,
而他又传给黎斯特。
“在早先的世代,‘双胞胎传奇’经由那些亲眼目睹我们的部族遭到大屠杀,
逮捕我们的埃及士兵口述,甚至以埃及文写在日後的文献。他们深信有朝一日玛凯
必然回返,并打倒母后。随著母后的灭亡,全世界的吸血一族也随之绝种。
“曾经发生的这些事迹我都不知情,也没有撞见过,因为我已经早就没有接触
这些人与事。
“直到三千年後我才独自来到埃及,佯装成一个身裹黑衣的匿名人物,看到母
后与父王的模样:两尊静止不动的雕像,只有喉咙与脸孔暴露出来。一些年幼的吸
血鬼前来哀求那些教士般的同类,想要一掬太古的圣血。
“那个年轻的吸血教士告诉我,如果我想要饮取圣血,就得到长者那里宣称我
的纯洁与奉献之心,表示我并非浪荡之徒,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私欲。听到这番话
我只能大笑数声。
“然而,站在那两个东西前面可真是恐怖,就算我轻声呼唤他们的名字,他们
还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教士告诉我,自从大家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是这副德性,到头来也没有人可
以确定起源的神话是否属实。我们这些最古老的儿女只是被称呼为散播叛徒种子的
‘首代血族’,没有人记得‘双胞胎传奇’,更没有人记得凯曼、玛赫特,或是玛
凯的名字。
“直到一千年後,我才又看到母后与父王。当时他们被那个亚历山卓城的疯狂
长老放在大太阳下想要销毁他们,那就是黎斯特在他的书中说的〈壮大焚烧事件〉。
当时他们只是晒成古铜色泽,变得无比强壮。正因为我们白天都在沉睡,所以随着
岁月流逝,会愈来愈不怕阳光。
“然而,在那几个白昼时辰,全世界的一大半吸血鬼的化为火焰。很古老的那
些只是承受痛楚,且皮肤变暗。我心爱的艾力克当时只有一千岁,我们一起住在印
度,他烧得可严重了,花了我不少的血液来医治他。我自己也只是皮肤变黑,只是
有好几晚还是痛楚难当。这样子倒有个边际效益:日後当我混迹人群,皮肤变暗反
而比较容易些。
“许多个世纪过後,当我厌烦自己苍白的皮肤时,我会找个地方晒太阳。或许
又该这么做了。
“然而,第一次发生时,我无比困惑。为何我会看到火光,听见许多人销亡时
的哀泣包括那些我亲手培育出的锺爱雏儿!他们都莫名其妙地死於这场灾难。
“于是我从印度来到埃及,那个我向来厌恶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我听到马
瑞斯的传说:一个年轻的罗马吸血鬼,奇迹般地毫发无损。他们说,他把母后与父
王的身体偷走,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于是没有人可以把他们送到太阳底下焚烧,我
们也就安全了。
“要找到马瑞斯不是难事。我告诉过你们,在早先的时候,我们什么也听不见
;但是年岁渐增之後,我们可以轻易听见年幼者的心念,仿佛他们就是人类。我在
安提奥克找到马瑞斯的住所,他化身为享用奢华的罗马贵族,但在暗夜街道上,他
也追猎著自己的的食物。
“当时他已经培育出潘朵拉,在这世上他最心爱的不死者。他将母后与父王安
置於精美的祭坛上,以他亲手雕琢的卡拉拉大理石与马赛克瓷砖布置而成。他为他
们焚香念诵,仿佛他们当真是神。
“我伺机而动,等到他与潘朵拉出门狩猎,我将门锁由内部撬开。
“我看到母后与父王如我一般,变得皮肤深暗,但他们还是像一千年以前那样
毫无动静。他们就在那祭坛上又坐上两千年,你们都知道。我接近他们,对他们拳
打脚踢,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我拿著一把刀子割开母后的血肉,正如同我自己一般,
她已经变成釉质般的样貌。他们已经无坚不摧,但看上去脆弱异常。我以刀子割开
母后的心脏,从左而右地斜画著,然後停下来。
“她的血液浓烈地滴落。在那一瞬间,似乎心脏停止跳动。没多久就恢复律动,
血滴凝结成暗色的琥珀。
“最要紧的是,在她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我自己也感受到晕眩、轻微的断
裂感、死亡逼近身侧的叹息。无疑地,全世界的吸血鬼的会感受到,年轻的可能感
受更强烈,像是被一拳击倒在地。阿曼的核心还是寄生在她体内,无论是火烧或这
把匕首都足以证实她就是所有吸血鬼的命脉所在。
“假若不是这样,我一定早就把她斩了分尸。经过这麽多年来,我对她的仇恨
根本有增无减我恨她对我同胞的摧残,我恨她拆散我跟玛凯。玛凯是我的半身,
更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假如这麽漫长的时间能够让我学到宽恕,让我理解那些施加在我同胞身上的
不义与谬误,那该有多好。
“但我告诉你们,真正随著时间迈向完美的是人类这个种族。他们才会随著时
光流逝学得宽恕与爱。我被自己充满仇恨的过去铐住,动弹不得。
“在我离去前,我将自己的痕迹消除乾净。大约有一小时的时间,我就坐在这
两个邪恶东西眼前,这两个毁去我部落、对我跟我姊姊施以如此暴虐的两个东西。
而我们终究也学得他们的邪恶伎俩。
“‘但是你没有赢得胜利,’我告诉阿可奇:‘因为我的女儿,米莉安,将我
与我部族的血脉传承下去。这对你这个呆坐在这里的东西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
说那代表一切。’
“这些都是真的。等一下我会讲到这个家族的事迹,但先让我述说阿可奇的某
个胜利。由於她的作为,我跟玛凯就此失散。
“正如我告诉过你们的,在我漫长的流浪生涯,我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类或吸血
鬼那里听到她的名字或下落。我走遍世界的每一块土地,只为找寻玛凯。然而,如
同浩瀚的大西洋吞噬了她,我就此失去她。我一直都是不全的一半,总是不断渴求
我失落的半身。
“在早先的世纪,我知道玛凯还活著,以一个双胞胎的直觉我可以感应到另一
个双胞胎的苦痛。行走於黑暗如梦的光景,我可以感应到她无可言喻的痛苦。然而
这是人类双胞胎的能耐,等到我的身体更加坚硬,不朽者的成份成为主要的原料,
我失去这唯一能够与她联系的知觉。然而我知道,我知道她还活著。
“当我行走於孤寂的海面,回首望著冰冷的海岸,我对我的姊姊说话。就在卡
梅尔山脉的山洞,我找到她的刻画:那些经由你们梦境所显示的全像图景。
“在这些年来,许多人都发现过这个山洞,但随即又离去,让这个地方被遗忘
掉。
“直到这个世纪,有个年轻的考古学家在某个午后手拿灯笼,来到卡梅尔山脉,
当他凝视着古老之前我刻画在上面的东西,他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因为在海的另
一边,秘鲁的另一个山洞,他看过类似的东西!
“我到很久以後才知道他。他带箸零星的证据旅行各地,搜集新大陆与旧大陆
洞窟图画的照片;同时,他在某个博物馆发现一个同时代的化瓶。当时‘双胞胎传
奇’还为人所知。
“我无法对你们描述当我看到那个考古学家发现於新大陆图案的照片时,那种
无比的痛楚与欢娱。
“那是玛凯的作品!同样的脑髓,心脏,全部都和我画的一样,透露出一模一
样的苦难与伤痛。只有些许微小的差异,但是这两份证据不容否认。
“玛凯的木舟将她载到一个当时无人可及的荒地。一直到许多世纪後,人们才
凿通巨大的山脉。玛凯或许在那漫长的岁月中体验到身为生物的无比孤寂。在她漫
游在飞禽走兽之间多久以後,才首度看到人类?
“是一个世纪,还是一千年?多麽无法穿透的孤绝:她看到的人类可曾安慰她,
或是惊恐地从她身边逃开?我可能永远不知道。我的姊姊可能早在棺材船带著她来
到南美洲大陆时就已经失去理智。
“我知道的仅只是她来过此地。数千年之前,她画下这些,正如同我一样。
“当然,我让那位考古学家无须担忧一切物质上的需要,运用任何方法帮助他
继续研究‘双胞胎传奇’。我自己亲赴南美洲,在马以尔与艾力克的陪伴下,我就
著月光攀登秘鲁的山脉,亲眼看到我姐姐的雕刻。那些雕画真是古老无比,必然是
在我们分离後的一百年内完成的。
“然而,我们无法发现玛凯还活著、行走於南美洲或世界任何一处的另外证据。
她可是深埋於地下,任凭艾力克或马以尔怎么呼唤都听不到?或是说,她如同一尊
雕像般地深眠於某个洞窟,任凭身上覆满一层层的尘埃?
“我无法再想这些可能性下去。
“目前我所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就是她已经从长久的蛰伏而起。可是吸血鬼黎
斯特的歌曲唤醒她?那些电子音符的曲调直达这世界的遥远角落?还是与这些曲调
感应的成千上万的吸血鬼心灵电波?或者是马瑞斯警告母后已经复起的讯号?
“或许是所有的讯息聚集起来所形成的隐约意念,促使她崛起并完成诅咒的时
刻已到。我无法告诉你们什麽,我只知道她朝著北方前进,而且方向不定。我透过
艾力克与马以尔所发出的力量与讯息都无法传送到她那儿。
“我很确定她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母后。所以是母后的漫游使得她的方向屡
次异动。
“然而,她绝对会找到母后的,如果那是她的目的。其实只要她自己发现她也
能和母后一样御风而行,便可以在瞬息间追上母后。
“我知道她必然会找到母后,而且结果只有两种:不是玛凯粉身碎骨,就是母
后与我们每一个都共赴黄泉。
“即使玛凯的能力不比我高,也必然与我相当。她与母后可谓棋逢对手。况且
她从自己的疯颠状态中获得一种无人可及的狂蛮力量。
“我不相信诅咒或预言,那些教导我如此事物的精灵早就在数千年前弃我而去。
但是玛凯相信她所发出的咒语,那来自於她的身体内部,承载著她的灵魂深处。她
让咒语的力量启动。如令那些梦境只是传达了开头,她狂乱的起源,而她认在只为
著复仇而活。
“玛凯可能将预言实现,这对我们每一个或许都好。而且,如果她无法摧毁阿
可奇,那会有什麽後果?如今我们知道母后正开始蠢动著什麽邪恶伎俩。如果这世
界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他们能够阻止她吗?这个东西无比强悍,但也可能受伤;
她能够杀人不眨眼,但自己的躯体也可能受损;这东西能够飞行千里,窥测人心,
随意纵火,但她自己也可能被烧伤。
“问题是:我们要如何阻止她,并拯救自身。我知道自己还想活下去,还不想
对这个世界阖上眼睛。我不愿意那些我所爱的对象受伤,即使是必须杀人方能存活
的年幼同类,我一直想要找出保护他们的方法。我这样是邪恶吗?难道我们不是一
种种族,带著意欲生存下去的种族本能?
“敞开心灵思索我所说的:母后她的的灵魂,以及栖息在她体内的那个魔物本
性。它与她核心交融。思索这个造就我们每一个,以及曾经现世於地球上的所有吸
血鬼的本体。
“我们是这个能量本体的接收器,如同收音机是那些看不见的电波的接收器。
我们的身体就是这股能量的壳穴罢了。正如同马瑞斯许久以前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