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向左转,一座山 by九十九用书生(vip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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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够回答。
等我想明白这一点了,发现昭言同学像石膏像一样还那么怔怔地站在我身旁,我好心地推了他一把:“快去追啊!”
昭言同学没有如预料一样,醍醐灌顶,撒丫子就去追,反而笔直地倒了下来。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就这么让他倒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我戳了又戳他却始终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我只好把拎着他的腰带带他去找入画。
从理论上讲,这一定是入画干的,入画自然也有解救的法子。
“啊——”
正走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吓得我差点没把昭言扔了出去,想也没想,我立刻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越跑越觉得景色熟悉,似乎,这是通往洗砚池的路。
我心里开始发毛,脚却不因为我的心发毛而有所停顿,风驰电掣般的就跑到了洗砚池旁。
洗砚池旁站着的只有陆柒颜。
不能吧,那么尖锐的叫声不能是这个看上去这么严肃的大师兄叫出来的吧?我怀疑的顿住了脚步,丢下昭言,犹豫地问道“那个,刚刚……”
陆柒颜看向我:“我也是刚刚到这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就说嘛,不能。
陆柒颜停了片刻,征询意见一般问道:“那声音,是入画的吧?”
我回想了下,点点头。
陆柒颜一皱眉,蹲下身去看池水。
池水平静地像昨天看到的一样,一点异样都没有。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入画又到哪里去了?这些问题沉甸甸压在我的心上找不到任何答案。
是入画也遇到了那个血色瞳仁的妖魔,还是我的五行结界出了什么岔子?我有点忐忑不宁。
陆柒颜站起身来转向我:“也许入画已经回去了,我们回去看看。”
我惊恐地说不出话来,就在陆柒颜说这句话的时候,洗砚池的池水突然像一块布一样飘到了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就要像陆柒颜扑下来。
第六章 初上楼山6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在水的正中央有张跟入画小LOLI一模一样的脸孔。
陆柒颜大约看了我的表情觉得奇怪,转过头去。
可就是那一刹那,洗砚池的池水又平静地躺回了池子中。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难道是我饿过了,眼花了?
意外的是,陆柒颜回过头来什么也没问,也没责备我,只说:“好了,你先回去吧,看看入画回去了没有。”
这算是体罚的赦令么?
我点点头,伸手去捞被我丢在脚边的昭言。
可是我一再降低手与地面之间的距离,捞了几捞也没捞着昭言,低头一看,脚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吓坏了,哆哆嗦嗦向陆柒颜道:“昭言……昭言不见了?”
“什么?”陆柒颜的面容变得很不平静了。
我指了指脚下:“我刚刚就把昭言放在这里的。”
“放在这里?” 陆柒颜疑惑地皱眉,在放字上加了重音。
那个,对于“放”这个字我到底该怎么解释呢,说入画偷偷拿馒头给我吃,昭言因为吃醋也跟了过去,然后两个人开始: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
…… ……
接着文斗变成了武斗,入画一招葵花点穴手把昭言定住了,然后入画跑了,入画尖叫,我拎着昭言去找入画,然后我把昭言放在了这里……
过程狗血先不说,入画如此重情重意,冒着陆柒颜之大不韪送馒头给我吃,我怎么可以出卖她!
大约我迟疑了太久,让陆柒颜有点不耐烦,他又问:“之前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昭言被打晕了?”
算是被打晕了吧,我点点头:“昭言被打晕了。”
“被谁打晕的?” 陆柒颜又问。
想想入画那么情深义重,我决定替她把这个黑锅背下,于是一梗脖子,斩钉截铁道:“我!”
“你?!”陆柒颜看了看我,淡淡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看到我偷懒把沙桶扔下了……”这个理由是想都不用想的,但是我故意说得吞吞吐吐,以显示我的心虚,加强故事的真实性。
也不知道陆柒颜信不信,我在他脸上一点表情提示都找不到。
半晌,陆柒颜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看看入画回去没有,如果入画没有回去,你就……”
顿了顿,陆柒颜接着道:“你就去找你二师姐。”
那个通常情况下气场温度都在零下的孟如烟师姐?我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不过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感谢楼十九同志的絮絮叨叨,我居然没有非常迷路,天刚黑就在前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除了陆柒颜的,别的房间都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我的房间却只一片漆黑,用脚趾头想入画也不会在里面。
虽然如此,我还是冲着黑洞洞的屋子喊了两嗓子入画,果然连回声都没听到一点。
心里因陆柒颜同志的那句“也许入画已经回去了”而衍生出来的一点希望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拖着沮丧的脚步去找那位冷艳的二师姐。
犹豫地,我徘徊在两个门口,实在不确定这两个屋子,到底是哪一个是二师姐的,哪一个是三师姐的。
想了想,我在其中一个窗口站定,小心地舔湿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凑上眼睛向里面看去。
以楼十九的名义保证,我并不是有意想听墙角什么的,我只是想确定下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而已,否则冒冒失失地敲开三师姐的门我该说什么好呢?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这屋里竟然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正在给男的穿衣服。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人肯定是三师姐跟苏清觞。前天晚上看他们就有点歪歪腻腻,没想到这么快就滚上床单了。
仔细一看,女的果然是三师姐罹飞雪没错,男的脸一直朝里,又隐在灯影暗处,一时还看不出是谁,可是看那身形,似乎比苏清觞高了那么一点,也妖孽了那么一点。
我开始动摇地想,难道是楼十九这个妖孽?
可是罹飞雪不是对苏清觞有意思么,怎么可能跟楼十九滚床单呢?再说,楼十九虽然教学方式令人发指,可也从未听说他在个人作风方面有什么问题啊。
我正在努力为楼十九开脱,那人突然转过脸看向这里,我下意识地撒腿就跑。
那人不应该是楼十九,也不可能是楼十九,我告诉自己,可是除了楼十九谁还有那么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又有谁有那么两扇黑亮如羽的睫毛?
心乱得一塌糊涂,最后看到的那个镜头一直在眼面前不停地倒带、重放,倒带、又重放,又倒带……
我一直一直地跑。
这三年是一个人跟那群妖怪捉迷藏捉惯了,总是习惯在奔跑中思索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跑着跑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BIAJI”就跟地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向一张纸一样与地面亲密地贴到了一起。这一摔不要紧,脑袋竟被摔灵光了——那一定是我眼花了,之前我不就是眼花过么,竟然看到洗砚池的水像一块布一样飘起来,还妄想袭击陆柒颜。
试想,水怎么可能像一块布一样飘起来呢;同理,楼十九怎么可能跟我以外的女子有JQ呢?
我终于说服了我自己,于是把脑袋从地上拔了起来,去寻找把我绊倒的恩人,它让我想通了这么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得好好的感谢它!
今天月色很好,很快我就找到绊我的恩人乃是洗砚池的池沿。
可是不对啊,若是我被洗砚池的池沿绊倒的话,那么我倒下时发出的声音就应该是“PUTONG”而不是“BIAJI”,而且我此刻也不应该干干爽爽的蹲在这里,而是落汤鸡一样泡在水里才是。
想不通,我非常想不通,于是我深情地抚摩起洗砚池的池沿来,拜托它跟刚才给我灵感一样再给我神启。
“滴不尽,相思的血泪抛红豆……”洗砚池的池沿果然通灵,竟然缠绵悱恻地唱了起来,声音低而幽怨,哀婉,、凄绝。
可是这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开不完,春花春柳慢画楼……”我还没琢磨过来,就有听到一句,这回我算听明白了,感情根本不是洗砚池的池沿同志唱的,因为声音来自我的后方。
我一回头吓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就像一个戏子一般,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珠翠满头,长袖斜拖。
款款地,她舒展开身体,又是一句:“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唱到“后”的时候她一挥长袖在半空中点出一水球出来,水球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映射着月亮的光芒,莹白,清透。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她就那么旁若无人,全神贯注地唱着,眉眼间是不尽的风流,口齿间是无限的香艳。
她一边唱着,一边挥舞着如云的长袖,在半空出点出一个又一个水球,直把这一方池塘照得如白昼一样明亮。
我死死盯着她那张浓墨重彩的脸,就看着入画、昭言和陆柒颜的面孔就杂技里变脸一样随着她每挥一次长袖,交替出现。
我确定,她是一个妖怪,可是我在她上找不到哪怕一点点邪气和恶意,她就像洗砚池的水一样,干净,平稳,甚至说暖暖生趣。
歌声落定,我疑惑地问她:“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把入画、昭言和陆柒颜怎么样了?”
她不答,只是神秘地一笑,长袖又是一挥,顿时那些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水球没头没脸地向我扑了过来,我赶忙闭上眼睛,保护这心灵的同时也是刺探别人心灵的窗口。
感谢楼十九这么多年的辛勤教导,由于长期坚持跟那些大鬼小鬼、大妖小怪作斗争,我已经变得铜皮铁骨,外带力大如牛,刚刚那样一头栽在地上我都没觉得丝毫疼痛,可是我现在居然觉出丝微的疼痛来,似乎那些砸到我脸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水球,而是一个个细小的冰凌,它们锋利地割开我的皮肤,钻进我的皮肉。
渐渐我觉不出疼痛来,只觉得我被那些水包围了,铺天盖地,彻头彻尾。
我慢慢地走在水中,我没有腮,可是我呼吸自如;我不会游泳,可是我如履平地。
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边纯净的水色,那个如戏子一样的女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我无迹可寻。
是我穿越了,还是那女妖穿越了?
我前仰后俯,东张西望,最后远目,然后挠头。
我想是我穿越了,因为我身边的景色根本与楼山风马牛不相及,只是一片空灵的水色,空灵到没有一点杂质,近如此,远亦然,无际无涯。
也没有声音,周围静得可怕,仿佛这并不是人间,而是开辟鸿蒙前的最原始最原始的存在。
一片透明,干净。
第七章 初上楼山7
我就在这一片透明与干净中默默地想前走着,不停的走着,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想,我就像一个迷途的羔羊,在一片混沌中跌跌撞撞,无望,但还是那么努力地奔向前方,因为如果不奔向前方,等待我的便只有死亡,孤单悲凉的死亡。
走了也许有一百年那么久,我终于看到前方漂浮着一个灰蓝色的影子。在这个一片空灵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可乐的景象!我连忙喊,疯狂地跑,可在我刚刚要追上那个影子的时候,眼前哗得突然就全变了样。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又揉眼睛,我竟看到楼十九站在我面前,他那么,那么温温柔柔地看着我。
难道是海市蜃楼?我用力地掐自己,不疼,不过这不算数,我早就练得铜皮铁骨了。于是我叫,用力地叫:“楼十九,我在这里,快救我。”
“小九。”楼十九款款地笑,轻轻地像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也伸出手来,可是我怎么也触碰不到他,我与他近在咫尺,可是竟似乎远在天涯。
“爹爹。”我听到自己轻轻地唤,我差点一个跟头跌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叫楼十九爹爹,还这么轻,这么柔——呕,这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我羞愤地叫,用力地扑打着面前那堵让我怎么也触碰不到楼十九的透明障碍物,突然楼十九抓到了我,障碍物消失了,我一头栽到了楼十九的怀里。
我把手贴上楼十九的胸膛,那里有一颗跳得平稳耳又安定的心,一丝化不开的温柔透过衣服直缠绕到我的指尖,拂去我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呕!楼十九,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安下心来,我立刻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
楼十九轻轻拍我的背。
“失败了呢……”那个女妖似有若无的叹息在我背后响起,我一僵,缩到楼十九怀抱深处后才转过头去警惕地看向她。
她正笑魇如花地托着一个水球。
刚刚一定是着了她的道,这个妖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用什么东西把我困住了?
想到楼十九刚才笑着叫我小九,近在咫尺,可我怎么也抓不到他的手……难道,难道我刚刚就在她的身体里,她用我的脸迷惑楼十九……
又想起之前在她脸上看到的入画、昭言以及陆柒颜的脸,以及一片水色中那个灰蓝色的影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柒颜今天穿的就是灰蓝色的衣裳,难道入画、昭言和陆柒言也在她的身体里?
我连忙跟楼十九说:“楼十九……”
“究竟是什么让你看出破绽了呢,我自认我做得无懈可击。”女妖拦胡,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话。
太无耻了,我怒瞪向她,要冲出去找她拼命。
楼十九轻轻揽住我:“因为小九从来也不肯叫我一声爹爹。”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这句话里有着无限的惆怅呢?罪恶感呼之欲出,可是另一种感觉却像瀑布一样哗啦就把一切淹没住了。
那种感觉,也许也叫惆怅。
P!我有什么好惆怅的,我甩甩头,甩开楼十九,继续找女妖拼命。
刚刚也许是做样子,这次却是十成十的怒火,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让我知道了楼十九的惆怅?
我一边想着,一边使出一招楼山无影脚狠狠踹向她的肚子。
脚上明明使了千斤的力气,却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似乎踹到了一个黑洞,那个黑洞拼命地往里拉扯我的脚,让我收不回来脚来,还让渐渐赔上小腿,大腿……
当然,那只是感觉,现实情况是我的脚完全陷进了那个女妖的身体里,腿也慢慢地往她的身体里陷,她就像一只贪婪的蟒蛇,一点一滴地把我往进吞。
我连忙把手递给楼十九,楼十九只轻轻一拽,我便重新获得了自由。
“当着我的面,你竟敢想吃她。”楼十九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景象,我可从来没想到楼十九脸上会出现任何温柔以外的表情。
女妖妖娆地笑笑:“那么可口的食物,为什么不吃?再说吃了她定能够控制你,我何乐而不为。”
霍,还敢这么嚣张,你听说过什么叫“十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没有!
我紧紧握住楼十九的手,有恃无恐地用眼神凌迟那个可怕的女妖,问楼十九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