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月号导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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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邦德显得极为尊敬。
教授目光敏锐地看着他,“我们希望取得每小时近1,500公里的速度,垂直高度为1,000公里左右,这样导弹的有效射程为4000公里左右。换句话说,欧洲的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皆在英国的射程范围之内。在特定的情况下,它非常有用。但对于科学家来说,这只是飞离地球的可喜一步。还有问题吗?”教授冷冰冰地补充道。
“你能不能讲一下导弹的工作原理?”邦德恭敬地问道。
教授指着简图说:“我们从导弹的头部说起。最顶端是导弹仓。试验发射时,这里装有探测大气层以上飞行物的仪器,比如类似雷达的仪器。这是旋转罗盘。它能是使导弹做水平飞行,或滚动偏航旋转飞行。再往下看,这些是小仪器,辅助引擎,能源供应仓等。这是大燃料箱——能载三万镑燃料。
“在尾部有两个小燃料箱。里面,四百镑过氧化氢与四十镑高锰酸钾混合产生出气流并驱动下面的涡轮机。涡轮机又带动一套离心分离泵,分离原理是将主要燃料输入导弹引擎。压力极大。听懂了吗?”教授怀疑地向邦德皱了皱眉头。
“听起来与喷气式飞机的工作原理相同。”邦德说。
教授露出满意的表情。“总之,”他说,“导弹自带燃料,不象慧星那样从外面吸入氧气。燃料在引擎里点火,从尾部连续不断地喷出热气,很象不断产生后坐力一样。正是这种热气使导弹腾空而起。当然,铌放在弹尾。这样,我们可以造一个不会被巨热熔化的引擎。”
“你看,”他指着地图,“这些尾翼的功能是保持导弹始飞时的平衡。
不用说,也是用铌做成的,不然它们会因为承受不住空气的巨大压力而折毁。”
“你怎能确信V2会飞向预定的目标呢?”邦德问,“又怎能保证下星期一回收时导弹不致于落在海牙或其它地方呢?”
“当然是陀螺仪在起作用。不过事实上,星期一那天我们并不打算冒险。
我们将使用放在海中救生艇上的雷达导向仪器。在导弹头部安有雷达发射机,它能接收到从海上发出的反射波而自动地飞向目标。”
“当然,”教授微微一笑,又说,“要是我们在战时使用这家伙,用这仪器向在莫斯科、华沙、布拉格、蒙特卡洛,或我们想打击的任何一个目标的中心发出飞行指令,那真是妙不可言哪!这些也许要靠你们的努力了。祝你走运!”
邦德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可以再提个问题吗?”他问道,“如果想破坏导弹,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任何办法都可以,”教授兴致勃勃地回答说,“燃料中掺沙,泵中掺沙石,在机身或尾翼的任何一个地方凿个小洞。因为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一点小小的失误都会酿成灭顶之灾。”
“非常感谢,”邦德说。“教授,你似乎并不怎么担心‘探月’号。”
“它真是一台奇巧的飞行器,”教授说,“如果没有干扰,它会正常运行。德拉克斯干得漂亮极了。他有非凡的组织才能。他领导的攻关小组人人出色。他们愿为他赴汤蹈火,效尽全力。说真的,没有他就没有‘探月’号。”
现在,邦德来到了查灵岔道口。他改变行车路线,将车向右转弯,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呼啸而去。
他听了听排气缸,噪音正常,于是满意地点点头。他很想彻底了解德拉克斯其人。今天晚上他会怎样接待他呢?据局长说,在电话上提起邦德的名字时,德拉克斯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嗯,嗯。这小子,我认识,但不知道他已介入这件事,我倒很想再见识见识他。立即派他过来。我希望吃饭前看到他。”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军需部里的人总的来说,对德拉克斯印象不错。在与他接触中,他们发现德拉克斯事业心极强,一心扑在“探月”号的研制工作上,督促手下人尽职尽力,同其他部门争夺材料的优先权,敦促军需部在内阁会议上满足他的要求。总之,他是为成功而生活。他们不太喜欢他爱说大话,但他懂行,有一股子开拓进取的献身精神。这一切足以使人们尊敬他。正如其他人认为的那样,他们相信大英帝国的存亡全寄托在他的身上。
然而,邦德心里很清楚:要是和这人一起工作的话,自己必须有所调整,以适应未来的生活。最好是他和德拉克斯都不计前嫌,忘掉“长剑”俱乐部不愉快的事,全身心投入基地的安全,防止整个工程遭敌人破坏。只有三天时间了。德拉克斯认为,安全防范措施做得很精细。别人一提到加强保安措施他就非常反感。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每一步都得精心考虑,而邦德并不擅长使用策略。
邦德看了下表,已经六点半了。他已经开上了海滨大道。再过半小时,他就可到达基地了。谢天谢地,两件人命案终于了结了。“在神经失常的情况下谋杀他人随后自杀,”这是法医的定论。那姑娘并未受到传讯。邦德思忖着,路过“极乐村”时,他最好进去喝一杯,和老板聊几句。第二天,他应该试一试,看是否能发现泰伦到底想把什么机密情况面呈部长。当然这会很困难,因为线索极少,泰伦的房间里什么也没发现。他要做的工作很多,不过,他有充裕的时间审阅泰伦的私人信件。
远处,一片白云低垂在山上。小雨不停地飘落在挡风玻璃上。从海上吹来的微风寒气逼人。能见度很低。他打开车子的前灯,并将车速减慢了一些,思绪转到了德拉克斯的女秘书身上。
那姑娘?和她接触须留神,千万不可得罪她。她在基地已呆了一年多了,相信如果能取得她的合作,必可获得事半功倍之效。她与邦德一样,接受过同样的训练。不过,这女人深浅如何,也未可知。从伦敦警察厅记录表上的照片来看,她美丽动人但又非常严肃。即使她露出那么一点点诱人之处,也被她那身呆板的警察制服所掩饰。
他回忆了一下她的特征:金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身高5。7英寸,体重126磅,臀围38英寸,腰围26英寸,胸围38英寸,右乳上部弯曲处有颗痣。
车子沿着马路向右一拐,驶入一座小镇。路边有一家小客栈,里面电灯闪闪发光。
邦德停下车,关掉油门。他头上方,挂着一块烫金的“极乐村”的广告牌,烫金已经褪色。从半英里外的海崖边吹过来的一阵略带咸味的微风吹得广告牌吱吱作响。他钻出车门,活动一下筋骨,便向酒吧走去。一直走到近前,他才发觉店门已经关闭了。难道是为了搞清洁?他又走向另一家,门开着。这间酒吧很小。柜台后,一位身穿衬衫,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男子在读晚报。
邦德进来时,他马上抬起头来望了望,随即放下报纸。
“晚上好!先生。”他招呼道。显然,见有人光顾,他甚感惬意。
“晚上好!”邦德回答说,“请来一大杯威士忌和苏打水。”说完,邦德在柜台前的凳子上坐下。老板从黑白两瓶里各量出一些酒,倒入杯中,然后将杯子和苏打瓶摆在他面前。
邦德用苏打水掺满了杯子,然后喝起来。
“今晚生意不怎么样?”他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先生,糟透了,”老板回答说,“生意难做啊,先生!你是报社的记者吗?这两天总是有记者和警察出入。”
“不,”邦德说,“我是来接替别人工作的。是泰伦中校。他刚刚遭人暗算。他是不是经常到这儿来喝酒?”
“不,先生。他以前从来没来过,昨天是第一次。唉!想不到第一次就变成最后一次。现在,我得关门一个星期,把铺子彻底修整一下。”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可知道,雨果先生可真是个大方的人。今天下午他送过来五十英镑,说是给我的赔偿费。这个数目可不小,超过我两个星期的营业额。他太好了,处处受人喜欢,总是那么慷慨大方。”
“是的,一位大好人,”邦德随和着说,“昨天那事发生时,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开始时和放枪时我没有看到,先生。那时我在量酒。枪响后,我看见泰伦中校躺在地上,血还从胸部往处流,吓得我把酒洒了一地。”
“后来呢?”
“人们都退出去了。只有德国人在场,有十来个吧。泰伦中校倒在地上,持枪的家伙呆呆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他。突然他一个立正,把左臂伸到空中,喊了一声‘万岁!’就象二战期间那些蠢家伙那样怪叫,然后把枪口插进嘴里,做了个鬼脸,‘砰’地一声,他自己也完蛋了。”
“他死前就叫了一声‘万岁’吗?”邦德问
“就这些,先生。这些德国人好象永远不会忘记这血腥的字眼,是吗?”
“是的,”邦德若有所思,“他们没忘记。”
第十一章 进入墓地
第十一章 进入墓地
五分钟后,邦德已站在高高的铁丝网环绕着的大门口,把部里发给他的通告证递给着制服的值勤卫兵检查。
那位皇家空军中土看过之后,把通行证还给邦德,并向他行了个军礼,说:“雨果爵士在等您,先生,就在前面树林中那栋最大房子里。”他用手指着一百码外靠近悬崖边的一片灯光。
邦德听见他给下一个哨卡打了电话。他发动汽车,缓缓地沿着新铺设的柏油公路向前驶去。公路两边是宽阔的田野。他可以听到远处悬崖脚下传来的海涛声。驶近那片树林时,附近的机器开动发出的轰鸣声也传到了他的耳里。
在第二道铁丝网前邦德又被一名便衣拦住。铁丝网后是一道带有五根铁栅的门,里面就是树林。当该便衣挥手让他通过时,他听到远处阵阵警犬的吠声。这表明此处夜间有人巡逻。所有的安全措施看起来都很严密。邦德觉得他用不着为外部安全操心。
穿过树林,汽车驶进一大片宽阔的混凝土坪上。尽管他的两盏车灯射出强大的光束,他仍然无法看到这片场地的边际。一座大房子矗立在左面一百码外的树林边上,里面闪烁着灯光。房子外面是一堵六英尺厚的围墙。围墙耸立在混凝土坪上,几乎和房子一样高。邦德减慢车速,在山壁边上圆顶房子前面停住。
他的车子刚停稳,房子的门便打开了。一位身着白色夹克的男仆走出来,彬彬有礼地替邦德拉开了车门。
“晚上好,先生。请走这边。”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带有很浓的方言口音。邦德跟着他进了屋,穿过一条宽敞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男仆在门上敲了敲。
“进来。”听到这极为熟悉的粗犷和那带有命令语气的声音,邦德暗自发笑。
在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德拉克斯背朝着一座空荡荡的壁炉站着。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红色天鹅绒吸烟服,与他脸上的红胡子很不协调。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在他旁边——两男一女。
“啊,亲爱的伙计。”德拉克斯高兴地扯着嗓子喊道,大步迎了上来,热情地握住邦德的手。“咱们又见面了,而且这么快。设想到你竞然是一个为我部工作的该死的间谍。早知如此,我在和你打牌时就会小心得多。那笔钱花完了?”他边说边把邦德带到炉边。
“还没有。”邦德笑着答道,“连钱影子都还没见着呢。”
“当然。要到星期六才兑现。也许正好赶上咱们小小的庆功会,怎么样?来,认识一下。”他将邦德领到那女人面前,“这是我的秘书布兰德小姐。”
邦德直视着那双湛蓝的大眼睛。
“晚上好。”他对她友好地一笑。然而那双静静地望着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握手时,她也没有半点热情。“你好。”她淡淡地说。邦德感到她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敌意。
邦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的确挑对了,简直是另一个劳埃丽娅·波恩松贝。谨慎、能干、忠诚、洁身自好。天哪,他暗自寻思,是个老手。
“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佛尔特博士。”那位面颊清癯、年纪较大、黑发下的眼睛略有愠色的男人好象压根儿就没有看到邦德伸出的手。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只微微点了一下头。“是沃尔特,”黑色山羊胡子下的薄嘴唇翕动着,纠正了德拉克斯的发音。
“这位是我的。。怎么说呢,就算是侍卫吧,你也可以把他当作我的副官,威利·克雷布斯。”邦德轻轻握了一下对方伸出来的汗湿湿的手。“认识你很高兴。”听着这句奉承讨好的话,邦德看到一张苍白,病态的圆脸,那挤出来的假笑不等他仔细琢磨就一闪即逝了。邦德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觉得象一对黑纽扣,晃来晃去,躲避着邦德的目光。
这两人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紧身衣,袖口、脚脖子和臀部上都安着塑料拉链。短平头,头皮隐隐可见。猛一看,他们的样子倒是很有点象天外来客,不过,以沃尔特博士那黝黑、零乱的髭须和山羊胡,以及克雷布斯那撮苍白的小胡子,两个人又很象是一幅讽刺漫画——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和一个年轻的耶稣门徒。
德拉克斯色彩浓郁、怪里怪气的扮相和他那态度冷淡的伙伴们形成鲜明的对比。邦德对德拉克斯那粗野的欢迎态度并没感到反感——至少没有使他这个新到任的安全官冷场。另外,德拉克斯明确表现出来的不计前嫌的姿态,还有他对自己新上任的保镖头儿的信任,都使邦德感到欣慰。
德拉克斯的确是个好样的主人。他搓搓手说,“喂,威利,把你拿手的马提尼酒替我们倒一杯如何?当然,博士例外,他是烟酒不沾的,”他向邦德解释着,又对沃尔特说:“几乎象个死人。”他发出一阵短笑,“除了导弹什么都不想,是这样吗,我的朋友?”
博士不动声色地站在他面前,“你总喜欢说笑话。”
“好了,好了,”德拉克斯象在哄小孩,“待会儿再谈导弹尾舱的事。我们这儿除了你可都是烟酒之徒。咱们好样的博士总是在操心,”他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他总是为一些事情担惊受怕,这会儿操心的是导弹尾舱,其实它们已经象剃胡子刀片那般锋利,几乎不受任何风的阻力。可他突然又寻思开这些尾舱会熔化,因为空气的摩擦会把它们磨光。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不过它们已在3000度以上的高温下试验过,正象我对他说过的,它们要是会熔化,那么整个导弹也会熔化掉。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说着,莞尔一笑。
克雷布斯端着一只银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四只盛满马提尼酒的酒杯和一个打磨过的混合器,马提尼酒的味道的确不错,邦德也这么说。
“你真好,”克雷布斯装作满意地笑道,“雨果爵士说得一点不错。”
“给他斟满,”德拉克斯说,“或许咱们朋友很想洗个澡,咱们八点进餐。”
正在他说话的时候,响起一阵尖利的哨声,马上就听见外边水泥场地上传来一队人整齐的跑步声。
“这是夜里第一次换岗。”德拉克斯解释道,“营房就在这幢房的后面。
现在一定是八点钟了。这里无论做什么都得跑步执行。”他眼里闪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准确快捷。这里虽然科学家占多数,我们还是尽力使一切都军事化。威利,照顾一下中校。我们先走上步。去吧,亲爱的。”
邦德随着克雷布斯朝进来时那道门走去时,看见其他两人跟在德拉克斯身后,朝房间另一头的双扇房门走去。那两扇门未等德拉克斯的话音落地便打开了。入口处站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