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雷的穿越-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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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仁珉没有弟弟那般口不择言,只是眉头深锁地坐在那里沉思。
“做买卖就跟考科举一样各凭本事,与其嫉恨别人生意好而在背地搞小动作,不如把心思放在整顿自家的生意上。认识你这么久,脾气怎么就没变过,好好跟你哥学着点。”我看似劝慰实为警告地说。顾家在朝堂上影响甚大,他们要真用官方身份打压醉风居,叶倾歌再有钱也经不住。
顾仁珉诚恳地看着我:“四阿哥教训的是,不知四阿哥有没有什么妙方?”
我喝口水咽下笑意。虽然穿越主角跑古代十个里八个开酒店,无奈即使在现代我也没下过几次馆子,实在提供不了酒店管理方法。顾仁珉大概也知道自己提了个蠢问题,闷闷地喝茶。
凤元楼果然不再坐以待毙,迅速行动起来。首先受那“几十两一套”的瓷器刺激,把雅座的配件全部翻新;然后大幅调整菜价,号称请来退休御厨掌勺;接着利用顾家的人脉,大力推动公款吃喝;最后以顾老爷生辰为由头,舞龙舞狮敲锣打鼓地闹腾了一天。
即便是清净的后花园也能隐约听到街上的铜鼓锣响,叶倾歌瞄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问我:“你不去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该你了该你了!”我头也不抬,催促他下棋。
自从发现叶倾歌有象棋后,我总是缠着他下几局,可惜叶倾歌比我厉害得太多,每每以我惨败收场。
叶倾歌的“車”往我大门前一摆:“将。”
我抓耳挠腮地看了半天棋盘,无奈喝下罚酒,一捋袖子吆喝着:“再来再来!”
“再喝你就要醉了。”
“那改成喝水!”我依然兴致勃勃地摆棋盘。
“今天到此为止吧,我去外面看看。”他一展衣袍,施施然站起来。
“哎呀,原来是叶大掌柜坐不住了呀。”
叶倾歌不急不恼地回过头,笑眯眯地给我句:“我是生意人。”
相比凤元楼的大张旗鼓,叶倾歌给出的反击招数简单得让人吐血,他仅仅是请京城第一花魁悦灵儿隔三差五来醉风居小坐,后面立刻跟上一大帮狂蜂浪蝶。叶倾歌躲在后院舒舒服服地看银子哗哗进账,我冷眼瞅他。
“悦灵儿是你相好吧?”
叶倾歌漫不经心地笑着:“美人谁不爱?”
“第一花魁也就那样,比我见过的女人差多了。”我看着叶倾歌色眼迷蒙的样子就来气,“我喜欢眼睛大、眼窝深、鼻子高、嘴唇圆润的女人,身材嘛要高挑些……”我照着欧美女人的外表来描述,尽可能地与东方美女的形象背道而驰,末了总结:“我真不明白那么多人追她追得死去活来,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叶倾歌笑不作声,倒有个女人的声音冷冷从我背后传来:“不知我何时怠慢过公子,公子对我如此不满?”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光彩艳丽的女人神情自若地走进房,试探着问叶倾歌:“悦灵儿?”
叶倾歌平静地点头。
我惴惴地小声问:“她都听到了?”
叶倾歌继续平静地点头。
我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叶倾歌眼都不眨一下:“我看你说得挺高兴的。”
我痛苦地掩面。得罪女人,惨大了。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悦灵儿上前福了一拜,眉眼间俱是冷傲。
“应真应公子。”叶倾歌清冷的声音为我解围,起身说,“应公子一直仰慕悦姑娘,今日正好把盏一聚。”
我和悦灵儿同时鄙视地瞥了叶倾歌一眼——撒谎也要有点逻辑好不好!
酒楼老板的手下果然动作麻利,没多久一桌酒席就像模像样地出现。悦灵儿一收怒气,仪态万千地给我们斟酒,酥软的嗓音柔柔道:“有酒无令难免扫兴,灵儿斗胆献丑出个上句,两位公子见笑了。”
她嘴里谦虚,神情傲然,红唇一启念道:“青山绿水碧螺春。”
丫的,对酒令!我的头立刻开始晕了。古人就是麻烦,酒令玩点“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的多好,非要弄得文绉绉地作个诗对个联。多年上书房关下来,半本明史都背出来了,一本唐诗愣没翻全过,悦灵儿这下可算点中我的死穴了。
“金风玉露女儿红。”那厢叶倾歌已经对上了,念完后自觉地喝了一杯。
悦灵儿挑衅的目光刷得刺向我,我微笑以对,暗地里搜肠刮肚,看着悦灵儿眼里的得意一点点明显,我一咬牙道:“铁齿铜牙纪晓岚。”
“纪晓岚是什么?”悦灵儿愕然问。
我定定神,慢悠悠地抿了口酒:“抱歉,走神了,姑娘提到酒令,让我想起昨日参加友人嫡子的满月酒时看到的痛心事。”我皱起眉,沉痛道:“他竟然生了个只有一只左手的孩子。”
悦灵儿怔了怔,随即慷慨激昂道:“身残志不残同样有出人头地一日,现在说痛心未免为时过早。”
“姑娘多虑了。”我若无其事地喝酒,“人当然只有一只左手,莫非姑娘有两只?”
悦灵儿从此不待见我。
很久很久以后,叶倾歌还拿这件事出来说笑,说我是第一个让伶牙俐齿的悦灵儿吃哑巴亏的人。我面上不以为然,心里想,拿本脑筋急转弯,我还砸不死你!
凤元楼的公款吃喝风没刮几个月就停了——潘安任平阳知府没多久就闹出人命冤案,兼之被人举报收受大量贿款,康熙龙颜大怒,削去潘安官职爵位、流放边地,同时整顿朝中风气。那些个官员哪里还敢在外嚣张,都躲回家烧高香,请祖宗保佑能平安过个年。
日子过得真快,又到冬天了。我缩手缩脚守在暖炉边,一个跟外面天气一样萧杀的人闯了进来。
“四弟,你把那个娈童放在哪了?”太子开门见山地对我说。
“楚儿?”我莫名其妙看着他格外阴沉的脸,“二哥不会是想再讨回去吧?”
“四弟……”他缓缓脸色,竭力平静地说,“潘安不日就要押解去流放地,他现在在找一切救命稻草,那个娈童留不得。”
“潘安现在是落水狗,还能威胁到二哥你不成?楚儿不会说话,到时来个死不认账他又能奈你如何?”
“可是他会写字!”太子几乎要开始咆哮。我却乐了:“他虽然认字,也不会无聊到去写回忆录吧?”
“他那张脸,如果被看到了……”太子深深看住我,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脸,“我不能冒险。”
“二哥不必担心。”我躲开他的手,一下子冷淡起来,“我比谁都不希望他活着。”
兄弟?朋友?知己?
叶倾歌的屋子里弥漫着令人心安的熏香,他对我的不请自来已经相当习惯,顾自忙着手中的事,头也不抬问:“刚熬了腊八粥,要不要来点?”
腊八粥?我看着手里的小碗发呆。宫里早被腊八粥淹没了,送来的个个精致丰富,可都没有像叶倾歌这碗一样,是用糯米熬的——就像小时候奶奶熬的腊八粥。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扑来,我的鼻子不禁酸了,端着碗半晌不出声。
“不合口味?”叶倾歌奇怪地问我。我从氤氲的雾气中抬起头,吸吸通红的鼻子,笑道:“外面真冷,呵呵。”
叶倾歌静静瞅着我,视线穿过水汽仿佛要刺穿我的掩饰。我慌忙低头,说出今天的来意:“叶倾歌,帮我个忙好吗?能不能把楚儿送去江南,给他弄份跟现在差不多的差事做?”我趁着鼓起的勇气还在一口气说完。想来真是不好意思,一直都在麻烦叶倾歌,我从来就没还过他人情,还欠他那么多酒钱。
叶倾歌没有马上回答,我的心就越来越虚。心里百转千回,就在我准备说算了的时候,他慢悠悠地开口了:“事主找上门了?”
我讪讪地朝他笑。
“急吗?急的话我今晚就安排他走。”
“明天一早等城门开吧。”我高兴地拍他一肩膀,“叶倾歌,你真够意思!”
叶倾歌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我笑得更甜:“你不是抱怨那幅谁谁的字被人强要去了吗?我知道一家字画行挺不错的,改天咱们去看看?”
“你总是这样吗?”他整理着桌上的账目,轻声道。
“啊?你说什么?”
他望着我微微笑了下:“时间由你定吧。”
这家墨毓轩还是跟着胤禩溜达京城时光顾的,掌柜记性好得很,我一进门他就低头哈腰地迎上来:“呦,四爷,咱小铺子真是蓬荜生辉,迎来您这位大贵人啊!”
我担心地扫了眼叶倾歌,还好,他的注意力全在字画上。
“这位叶公子你好生招呼着。”我拿腔拿调地吩咐,又大方地对叶倾歌说,“叶倾歌,随便挑,算我的谢礼。”当铺的年帐刚送到我手里,荷包里有钱,底气也足了不少。
“有个山先生(插花:清初画家朱耷)的鱼鸭图吗?”叶倾歌不客气地询问。掌柜眼睛一闪亮,我就知道我要出血本了。我是不是哪辈子欠过楚儿,净花无用钱在他身上了。
叶倾歌和掌柜在一边嘀嘀咕咕,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蹦,我百无聊赖地四顾张望,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哥?”
我呆愣,第一反应是,完蛋,胤禩那么善交际,叶倾歌会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胤禩跨进门,瞄到叶倾歌,勾起个浅浅的笑:“这不是醉风居的大掌柜吗?”
“你认识?”我担心地问。
“不认识。”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怒。不认识你干吗一副很熟的口气!
胤禩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布包,不着意地往身后藏了藏,道:“四哥既然有事,不耽误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步走出去——我又没包场,你跑什么。这个别扭孩子自从,呃,跟我“表白”后就主动躲我,唉,脸皮薄干什么学太子呢……
当掌柜笑眯眯地对我报出一个价格后,我华丽丽地吐口血,还不得不故作镇静地掏钱。我错了,我不该在叶倾歌这种有钱人面前充大款的,你等着,我要把这些钱统统给吃回来!
要了醉风居最贵的菜胡吃海喝一顿,我心满意足地回了宫。舒兰远远地迎上来,忧郁地说:“爷,您可回来了,八阿哥一直在书房等您。”
我顿住脚,有些不太情愿地皱起眉。舒兰幽怨地抬眼看我:“您跟八阿哥感情好就多劝劝他,额娘病了做儿女的心里必不好过。”
“他额娘病了?”
舒兰低头叹口气:“您天天在外头,哪里会知道宫里的事呢……”
我顿时涌起愧疚,对胤禩,也是对舒兰。抚摸着她的云鬓,我微笑说:“明儿跟皇额娘告请下,我陪你回家看看你阿玛额娘吧。”
她盈盈水眸流转着万千情愫,我撇转头,尴尬道:“我去看看胤禩。”
胤禩的表情跟下午见他时一样平静,一本《战国策》被他翻了小半,听到我推门而入的声响,挽了个温雅的笑:“四哥。”
“不去陪你额娘吗?”我轻声问。
“额娘已经歇下了。”他轻一皱眉,眉间俱是疲色。
“明天我去探望……她。”我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称呼他娘什么。良妃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失宠得厉害,儿子都那么大了居然连个嫔位都没捞到,也难怪胤禩从小被人看不起,连个别狗仗人势的奴才也敢给他白眼。
胤禩感激地冲我笑,摇头道:“一屋子病气药味,四哥不必客气了。”
“你也要注意身体,天气冷,容易得病。”
胤禩一瞬不动地盯着我,忽然冲过来抱住我,如呜咽般低语:“四哥,额娘这次能挺过去吗……”
他的脑袋埋在我胸口就像点开一团火,让我想起那个潮闷的夏夜,可我实在不忍心推开他,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能的,当然能的。”
我以无数写穿越文的作者名义起誓,你额娘一定可以活着看到孙子。
“如果我再强一点,就能保护额娘了。”
我想起他的雄心壮志,即使明知他听不进去,也忍不住说:“有些事,是天生注定的。”
“可是不争上一争又怎么知道?”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最后的结局,你也只会当我打击你吧。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你到底还是成了个血本无归的输家。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就算四哥会讨厌,有些事我还是不得不做。”他松开我,投来的目光沉稳决然地令我心惊。
送走胤禩后我回房看到舒兰在往桌子上堆东西,她抹了抹额头对我说:“爷明儿探病的东西我都给准备好了,都是些药材补品,也算是雪中送炭。”舒兰就跟我肚里蛔虫似的,我什么都没说,她就猜到了。
“雪中送炭?”
舒兰脸上现出一丝不忍之色:“失宠的后宫女人日子都不好过,好在还有八阿哥,不过没官没爵的阿哥要负担那么多昂贵药材,也实在是……八阿哥是个要强的,我也不敢做得太失礼,爷您看,这些可以么?”
胤禩缺钱?我愣住。想也是,阿哥的月俸有限,又要广结人缘,京城多的是叶倾歌那种一掷千金的酒楼,没蹭吃蹭喝的脸皮就得乖乖掏钱。失宠妃子不享受公费医疗,卫氏这么一病,几根千年人参就能把钱袋喝干。
医疗问题从古到今都是关乎民生啊。
“爷?”舒兰得不到我的回答,追问道。
“他为了额娘要争上一争,”我神思恍惚,慢慢泛上苦笑,“我呢,我有什么……”
在这个远离我原有一切的陌生时空,我到底为了什么在沉浮在挣扎呢?
“爷……”舒兰担心地搭上我的胳膊,我歉意地朝她笑:“今晚不陪你了,我出宫一趟。”
“这个时辰?”舒兰吃惊地瞥眼夜色。
我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放心,舒兰,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几钱碎银的打赏,神武门的侍卫毕恭毕敬送我出宫门。敲开已经打烊的醉风居,我淡淡地对满脸不耐烦的小二说:“给我一坛清河酒。”
绵醇熟悉的米酒香气像催眠一样将我裹进无尽的回忆中。衣袂翩动的轻响,叶倾歌如一阵风落座在我对面:“怎么了?”
我淡然笑道:“忽然想喝酒。”
叶倾歌失笑:“你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这酒是你给我备着的,我这叫恭敬不如从命。”我顿了顿,奇怪地问,“你怎么确定会遇见我呢?”
叶倾歌凤眼一瞟,看火星人一样的眼神:“你以为我为什么开这么大一家酒楼?”
“莫非你专门在找我?”我瞪大眼。
他长臂一伸,熟练地给自己倒酒,就是不回答我。我瞪了半天眼,小心翼翼地问:“叶倾歌,我是不是欠你钱了?”
叶倾歌正一口酒下喉,当即咳了出来,恨恨地说:“你见过这样讨债的?”
“你说的,生意人无往不利。”
“难得遇见同好清河之人。”叶倾歌飞了我半天冷眼,扔出一句话。
“你是专程给我送酒来的呀。”我高兴地说,“你真够兄弟!”
“我没把你当兄弟。”
我的热情被冷水哧一下浇灭:“那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没廉耻吃白食的?虽然这是事实,但你敢这么说大爷我立刻拿银票砸死你从此不相往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他扬了扬酒盅。我横眉竖眼运气半天碰了这么个软墙,摸摸鼻子又坐下,恍然大悟道:“你当我是知己啊?来来,喝酒!”
上元节
秋后金黄的梧桐道上,浓稠的雾气一波接一波包裹住我。我看着学校、大厦、霓虹灯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晃过,无比清楚地知道我在做梦,茫茫雾气隔断的,是我再也触及不到的过去。也正因为明白是在梦境中,我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