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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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疼想逃,刘氏手劲奇大,捏着她不松手。钱多多疼的眼前亮了无数颗小星星。
刘氏不解恨,丢下棍子手掌啪啪落下:“这么能做戏,你怎么不去当戏子,啊,你倒是当个戏子给老娘瞧瞧!”
林小五急得团团转,碍于身份既不敢阻拦,在旁边好言劝说。闻言却猛地变了脸色,再也顾不得其他,呵斥道:
“莫要胡说,败坏了二妮儿名声!”
做戏子可不是甚么好话。二妮儿一个女孩子,将来还要她活是不活?
他猛的一半脸,威严十足,刘氏愣了一下,勃然大怒:
“名声?她有甚名声好言?她一个傻子,天狗灾星……啊啊啊……”突然大叫。
原来钱多多下死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刘氏呼痛,大叫着让她松口,钱多多恨之入骨,好容易逮到机会报仇,哪里肯轻易松口。死咬不放,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愤懑、怒气,通通化作力量,注在这一咬上。
刘氏吃痛,顾不得其他,一巴掌招呼在钱多多的脸上。她力气出奇的大,钱多多被她扇得如掉线风筝,竟飞出去半米。
脸颊立刻肿的高高的。
林小五几步赶上去扶起她,迭声问:“二妮儿,摔倒哪里了,哪儿疼?”
田里都是土,按说摔一下也无大碍。偏偏小五怕她无聊,特地在河滩捡来五彩石,钱多多二十好几的人,对此没兴趣,随便仍在了地垄上。其中只有一块带点尖锐,就这样巧,磕在钱多多额角,渗出了血丝。
她脸上又红又肿,手指印分明,额角血丝沾着湿泥,被刘氏追打,发丝散乱在面颊,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却瞪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刘氏。
见她惨状,林小五心都拧在了一处,愤怒的想去给她报仇。然他少逢大变,为仇人追杀,历尽艰苦,全凭忍耐,自制力惊人,生生按下怒火,脑中回旋着视若亲人的老仆所说,活下去,活下去,长大成人,君子报仇……
刘氏甩出钱多多,查看手臂,生生被她咬的破了皮,牙印明显,鲜血直流。她不解气,随手捡起洗衣棒就要再去追打,林小五见状,忙附在钱多多耳边,急道:
“装晕,装晕。”
钱多多对她恨之入骨,但也懂得审时度势。周围看热闹的人虽多,靠近的却大都是孩童,一个个被刘氏吓着,噤声不语。而能帮忙的大人们都缩得老远,探头探脑,却无一人出面讲句公道话。眼见刘氏大步迈了过来,连忙白眼一翻,仰倒在林小五臂弯中。
他立刻干嚎:“二妮儿,二妮儿,你别死呀二妮儿……”
林小五从前在家是锦衣玉食千娇百宠,丫鬟婆子小厮一大群的少爷,可谓家教良好,在外飘零多年,老仆护着,也从来不敢懈怠对他的教育。他已尽力掩饰,但还是和村里一般大的少年有着明显不同,此刻为了二妮儿,竟不惜学起村中孩童挨打时的行径,可见其对钱二妮儿的爱护。
然而他画虎不成反类犬,见多了刁妇撒泼的场面,潜移默化中,把两者混同,这一闹腾上,竟不由自主的模仿起泼妇。
一屁股瘫在地上,紧紧的揽着二妮儿,护住她的身体不让刘氏动她一根手指头,两腿乱蹬,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干嚎:
“二妮儿啊,二妮儿,二妮儿啊,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和大娘交代啊……”边嚎边抽抽。
钱多多被他颠的难受,又拼命忍笑,不敢睁眼,在脑海中想象他泼妇骂街的模样,憋得肠子都要拧断了。
村里人都夸林小五斯文稳重,今天可斯文扫地了吧……她不怀好意的腹诽,心中却不是不感动。
刘氏慌了神,在远处围观的大人们慌了神。
挨揍是一码事,闹出人命可了不得!
当即就有人抢上前来推开刘氏:“别打了别打了,快看看二妮儿!”
叫人的叫人,摇晃的摇晃,忙成一团。
倒也不是他们良心发现。钱二妮儿是柳大娘托付来的,平时柳大娘也没少打点村人,万一钱二妮儿死在他们眼前,柳大娘岂有不记恨的。再者无缘无故死了人,万一柳大娘告去官衙,衙门里的人每天来提人去审问,官司费了不得。差役们往来村中,少不了要借机敲竹杠。
小五明知二妮儿装死,自然不肯轻易让别人把她抢去。死死抱着二妮儿不撒手,只是干嚎。
他想趁机教训刘氏,免得她成天打骂二妮儿。
但他究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力气有限,几下就被大人们将二妮儿夺了过去,平放在地上,就有人去掐虎口、掐人中。
他被隔绝在人群外,透过缝隙看着,心里着急。
钱多多是个倔的,既然装晕,就要装的像模像样。她咬牙忍疼,任凭众人如何掐人中、拧虎口,打死不醒。
疼的她胃口抽抽,自然又把这笔帐记在了刘氏头上。
众人眼见把人中掐出了血痕,却不见人醒,都慌了神:“怎生是好,这可怎生是好!”
忙乱间,不知谁喊:“七爷来了!”
众人散开,不知是谁有眼色,见势不妙去请了七爷过来,他老人家拄着拐杖走来,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纷纷叫着七爷。
摸摸鼻息,挽起钱多多的袖子探探脉搏,她小臂上青一块紫一块,俱都是刘氏平日里拧出来的旧伤。
七爷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道:“无事,抬回村去。”
众人如闻天籁,七爷指了个妇人抱起二妮儿,妇人嘟囔句:“真轻啊。”
她脸上伤势着实可怖,小臂上的伤痕历历在目,就有人小声道:“显见的不是亲生的,竟下这般狠手。”
又有人道:“她家钱叶儿怎不这般糟践!”
“同是女孩儿,又是嫡嫡亲叔叔的女孩儿,真是造孽。”
“就是女孩儿才下得这般狠手——她巴不得折磨死二妮儿,好让他家巧儿过继过去哩。”
“哼,过继给谁?二妮儿她爹如今只得一栋破屋,连人都住不得。人家柳大娘可是立了女户,她打得好算盘!”
“噫,话不能这么说——二妮儿死了,柳大娘无亲无故,她使个巧招,把巧儿过到柳大娘名下,家产可都不都是她的?”
“呸!她家子嗣单薄,莫说满山肯不肯,族里也不能随便叫她把个儿子送人——就送,也该挑儿女双全,子嗣无忧的人家!”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却是方才告状的妇人,按辈分二妮儿得叫她一声堂姑,嫁在本村。
众妇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她们皆有私心。
二妮儿既傻又哑,若真活不成了,柳大娘虽立了女户,却总也是钱家媳妇,没得个把家产往娘家送的道理。想要人养老送终,必得过继个儿子,她们别的不多,就孩子最多……
钱多多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回到村里就悠悠转醒,对上七奶奶担忧怜惜的眸子。七奶奶信佛,最是怜贫惜老的老人,见到二妮儿也不像其他村人那般避讳。她机灵,不吭声,睁着眼,泪珠断线般落下,痛苦的呻吟。
七奶奶果然心疼,也跟着泪涟涟,轻轻抚摸她高肿的面颊,道:“可怜的孩子……”
她想再接再厉叫疼,只恨自己扮演的身份是个哑巴,却不好突然间转变,只是眼泪掉的愈发顺流。
七爷不好分说刘氏,逮着钱满山狠狠的骂了一通。七奶奶没那么多顾忌,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刘氏骂了个狗血喷头,并言明她若再对二妮儿非打即骂,就要请祖宗家法。
七爷是钱氏族长,七奶奶有充分的权利管教钱家的所有女人。
刘氏得了没脸,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搭上草药钱,心中难免就有些忿忿然。但事情是她挑起,却也不敢顶撞族长。回了家打狗骂鸡,指桑骂槐,又仗着无人监管,虽抓了草药,却也不肯给二妮儿使。
钱多多躺在狭小的屋里,孤零零的没人管,虽然七奶奶给她敷过药,但身上和脸颊还是火辣辣的一阵疼过一阵。
她想着今天挨得打,再想想从前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的生活,悲从中来,待要嚎啕大哭,刘氏刚找借口打了巧儿一顿,并骂他嚎什么嚎,又不是死了亲爹。
钱多多心知她骂给自己听,不肯落人口实,无声哭泣,把一双眼睛哭成了桃子。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冲跑了脸颊上覆着的草药汁,火辣辣的疼。
哭一阵睡一阵,睡一阵疼一阵,迷迷糊糊到了半夜,竟也无人叫她吃晚饭,屋里连碗水都没有。
她正自难过,嘶嘶抽痛,房门轻扣,没等她回答有人闪身进来。
钱多多握紧放在枕下防身的尖石,于黑暗中瞪大眼睛。
那人走过来,并不靠近,轻声叫:“二妮儿,二妮儿。”
却是林小五。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
林小五点燃偷来的草灯,靠近床头照在她脸上,光线昏暗模糊不清,饶是看不太清,林小五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肿的比白天还厉害!”
她心想,泪水冲跑了草药,盐分活腌了生人肉,能不肿?
林小五放好草灯,变出小瓷瓶,道:“你别动,我给你敷药。”
他打开瓶塞,倒在手里一点粉末,钱多多纳闷,看样子是药粉,但他哪里来的药粉?
林小五仿佛知道她的犹疑,道:“我去邻村买来的,没人知道。”
钱多多更加怀疑,他哪来的钱?
林小五这次没和她心意相通,粗手笨脚的就要往她脸上抹。钱多多偏过头去,他扑了个空,以为她怕疼,劝道:
“敷药才好的快。”
钱多多郁闷不已。
我自然知道敷药才好得快。问题是我脸上泪痕草药汁混在一起,不洗干净创口,敷药不也用处不大。
她不想讲话,但林小五毕竟不懂读心术,无奈何,只得吐出了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字:
“水。”
见她说话,林小五并不惊奇。他早就听过二妮儿偷偷说话。
只是不解:“可是渴了?”
钱多多忍耐,闭闭眼,睁开,道:“洗脸。”
林小五又道:“洗脸作甚?这时候咱不爱美,先治好伤再说。”
她忍无可忍,怒气勃勃瞪着他。
林小五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只得去打了一小盆水。
钱多多不指望他照顾自己,忍着疼痛拧了个帕子,轻轻的敷在肿起的面颊上,忍痛擦拭。
林小五只是从没照顾过人,又是个男人,心粗。此刻回过神来,不免赧然:“我太粗心。”
他给钱多多面颊敷好药,又变魔术般从门槛外变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亲眼看着她喝下,将药瓶塞到钱多多手中,未曾开言先红了脸,道:
“你自己擦擦。”
钱多多心中好笑。
她身上多处伤口,想来林小五碍于男女有别,不好为亲手为她擦药。
但她也有苦衷。伤在手臂腿上的还好说,刘氏打人没头没脑,有的打在背上,她要怎么去够?
再说一个十一岁的毛孩子,难道还怕他不成?
当下不接瓷瓶,只瞪着林小五。
林小五以为她是痴傻的,哄着:“二妮儿乖,你自己把药擦了,擦了就不疼了。”
钱多多心里笑他,这具身体年方八岁,都没生长发育呢,也不知他避的哪门子嫌!
道:“够不着。”
林小五为难,脸红的晚霞似的。
犯愁:“这可怎生是好。”
钱多多故意哎哟叫疼,林小五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咬牙:“妹子别怪我,日后我定会娶你过门!”
英勇就义般,为她背上敷了药。刚敷好,逃也似的逃出房门。
望着他丢在床头的半个干饼,钱多多心想,呸,你说娶就娶?我还不想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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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钱多多睁开眼,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天刚麻麻亮。
刘氏已起床,在厨房忙活,闻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还不去扫院!睡的比猪多!”
钱多多自门后拿起扫帚,一下下的扫。
扫完院子,趁刘氏不备,去洗了脸,自绿莲缠枝瓷盒子里取出牙粉擦了牙,小心翼翼的摆回原状,细看和方才无异,才放心。
澡豆照例被刘氏藏在里屋,她使的是最最便宜的澡豆,搓在手上也起不了多少泡沫,粗糙,磨的皮肤发麻。饶是如此,这便宜澡豆也还是林小五偷偷去给她买的。
说来好笑,牙粉和澡豆都是柳大娘捎回来的,她这个亲生女儿却没得用。就连牙粉,也只偷偷摸摸的用,若给刘氏瞧见,又是一通好骂。
刘氏自然不会给他们发月钱,更加谈不上零花钱。柳大娘临走给了他几个钱,叫他换双新鞋,林小五舍不得花,又不敢让刘氏知道他有钱,都偷偷缝在腰间。好在家里的衣裳都归钱多多洗晒,否则他哪里存得住,早被刘氏找借口要了去。
她溜回院后,装模作样的剁了回儿猪草,刘氏又叫她去烧火。
忙碌了大半个早上,饭快做好,钱满山和巧儿、钱叶儿陆续走出房间,洗脸擦牙。钱叶儿又说没了柳条枝,让她去村头折一条,她拿着木勺,望了一眼刘氏,刘氏骂:
“看什么,还不快去!”
她只得往外走,钱叶儿笑眯眯的嘱咐:“挑根老点硬实的,太嫩不好擦牙。”
钱多多心里恨她,脚下不停,走出院子就跑起来。
钱叶儿整她不是一天两天,动不动在饭点借口让她出去做事,回来的晚了就没有饭菜,还要怪她速度慢,耽误事情。
她从村头柳树上折了一条,来不及喘口气,急匆匆往家跑,离家不远,迎面遇上刚自外面归来的林小五,他冲着她竖起手指示意噤声,钱多多翻个白眼,我还能大叫大嚷?
两人碰头,林小五看见她手里的枝条便知究竟,道:“钱叶儿又让你出来?”
他手上挎着篮子,篮子里打了满满的一篮子猪草,还带着露珠,新鲜的很。
钱多多问:“你?”
林小五不以为意,将篮子藏在外面隐蔽的地方:“打了猪草,你等下就不用自己出去。找个地方躲一躲,回来把篮子带回去就能交差。”
钱多多白眼:“麻烦。”
林小五好脾气的笑。
自那天之后,钱多多在他面前终于肯开口说话,虽然从来没超过三个字,但也是种进步。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屋,好在饭还没做好,尚能赶上。钱多多暗中松口气,将柳枝递给钱叶儿。
钱叶儿疑惑的看看二妮儿,又看看林小五,道:“小五哥你早上出去了?”
林小五神态自若:“哦,我去地里锄了遍草。”
他脚上沾泥,确实刚从野地里回来,钱叶儿也挑不出错。
刘氏端着饽饽进屋,咳了一声,目光自三人身上溜一圈,放下饽饽,指头点在二妮儿额头:
“你听听人小五,多勤快,多能干!像你?比猪都懒!”
奶奶的,猪是你家亲戚啊,整天怪在嘴边!
咦,不对,貌似她是自己的亲戚——呸呸呸,谁是她亲戚,我叫钱多多,可不是钱二妮儿!
那次之后,七奶奶发了话,刘氏再也不敢随意就打二妮儿。虽然骂还是照骂不误,然而乡野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不整天挨骂的呢?
她却不知,钱多多是宁可挨打,也不愿意挨骂的。
挨打只是肉体上吃疼,挨骂却辱及了精神,更让她记恨。反正她和刘氏是不共戴天之仇。
倒是对林小五,刘氏客气了许多。
许是那次之后她看出点门道,觉察出林小五绝非他表现的那般实诚;许是担心林小五向柳大娘告状,对着林小五客客气气,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颐指气使,拿着他当自家奴仆使唤。
吃过饭,刘氏打发钱叶儿去邻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