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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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避开旁人,匆匆而来,见着素来镇定注重形象的老主人焦急的伸长了脖子往房里张望,泪水在布满皱纹的面上肆虐,几缕白发耷在耳垂。人果然经不起岁月摧残,白日里梳妆打扮了,各色金饰装扮着,富丽威严的老太太,失去那些身外物的追捧,终于经受不住孙子性命垂危的打击,在这一刻,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心担忧孙儿伤情的老人。
她来不及大发感慨,老太太隔开人头看到了她,顿如见到救星,朝她伸手:“文茜……”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唤了多年无人提起的孙嬷嬷曾经的闺名。
孙嬷连忙抢上前握住她的手,两只历经沧桑的手握在一处,孙嬷嬷心中一惊。
太夫人的手冰凉冰凉,抖得无力自持,泪眼迷蒙。
她来不及安慰老主人,回头训斥被排挤到一旁的锦绣:“去给太夫人拿件大衣裳披上!没良心的蹄子,太夫人伤心,你们也该劝着些,一个个作死呢!”
锦绣早哭的泪人似的,哪里还知道自己是太夫人的大丫鬟,一心瞅着屋里的情形,恨不能跟着大公子去了。
孙嬷嬷打眼一瞧,檐下檐外站满了人,丫鬟婆子小厮个个人心惶惶,离得近的几个府里庶出的公子和婆娘都来了,挤得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们没有立足之地。她的目光扫过,有机灵的婆娘收起幸灾乐祸,用帕子捂着脸死嚎:
“公子啊,大公子啊……”
有人带头,剩下的几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装腔作势的哭喊。
太夫人心都慌了,她上了年纪的人,最听不得这个,顿时泪如珠落,死死攥着孙嬷的手,险些昏厥过去。更有那不长眼的家伙趁机在人群中乱钻,试图沾点便宜。
大公子在屋里生死未卜,管事的不知死到何处,整个林府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她吸口气,也不放声,一巴掌扇在离得最近,哭的最惨的锦绣脸上:
“嚎你娘的嚎!”
清脆的耳光把锦绣打了个愣,泪珠虽然照落不误,却连抽泣都忘记了,愣愣的望着孙嬷嬷。〃
她沉声喝道:“旁人不懂事,你是太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怎么也和那起混账行子一般行事!主子心里不痛快没了主意,你该劝着些管着些才是,大夫还在救治呢,你们倒一个个无法无天了!”
冷眼一扫:“此处虽非内院,内眷们却都在。还请各位公子先回家等待消息,免得让大夫看了笑话!”
那些林小五庶出的兄嫂们好容易有机可趁,哪里肯轻易离开,眼巴巴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巴不得林小五就此死在里头,他们好趁机捞点好处。
孙嬷嬷却冷冷道:“老奴来的虽迟,却也让我那不孝子去了三殿下府上,想必三殿下不多时就到了。”
他们被震慑,才灰溜溜,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男人虽走了,女人们却非要留下来,美其名曰伺候太夫人。孙嬷嬷冷漠道:
“院子太小,不便留太多人。你们几个,伺候主子们去旁边院落歇息!太夫人有我呢,还请放心。”太夫人身边自有些粗壮的心腹婆子,都和她关系匪浅,收到暗示立马上去一人搀一个,半强迫的拉走了。院落里顿时空下来,剩下的都是下人。见庶出的主子都不得好,也不敢造次,安静下来。
“该在哪里当差的都回去守着。将来大公子醒了少不了赏大家,若是谁敢存着坏心,妄图浑水摸鱼,我头一个不放过!”说完眼睛盯住早就看好的几个方才就鬼鬼祟祟的下人,喝着:
“谁让你们进来的?擅离职守,心怀不轨,拉出去每人三十个板子先打死再说!”
自有她叫进来的人把几个小子堵住嘴拉了出去,不多时就听见隐约呼痛声,众仆妇下人噤若寒蝉,再不敢作怪。
孙嬷嬷这才转回头,望着锦绣几人:“先把你们的命寄着,回头再由太夫人发落。”说着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持太夫人去厢房坐下!”
林太夫人管家多年,见过无数风风雨雨。方才不过是见着孙子血淋淋昏迷着被抬进去吓着了,一时昏了头不知所措,被孙嬷嬷一番手段下来也定住神。只是人老了越发依赖,她对林小五寄予厚望,几乎可以说把整个家族寄托在他身上,此时此刻虽晓得不妥,却也顾不了许多,只是抓着孙嬷嬷的手:
“再等等,等等。”
孙嬷嬷缠着她,稳稳的:“您别急。大公子有厚福,必能有惊无险。倒是天寒露重,您该保重身体。”凑到她耳边:
“想来三殿下也快到了,您先去厢房略微一坐,让她们打水梳洗。大公子受伤,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太夫人这才作罢,由大丫鬟和婆子们搀着,进了厢房梳洗换衣。
腾出手来,见房门依旧紧闭,她招手叫过大公子院里的小厮,问:“跟去的人呢?”
小厮哭丧着脸:“死的死伤的伤,没剩几个了。咱们把大公子扶回来,夏初断了胳膊,墨棋满身是血,半夏哥哥嘱咐咱们守着就不见人了。”
她心里一惊:“那么些护卫呢,都伤了?”
小厮垂头丧气:“我是在家留守的,没跟着出去,也是听说的,那会儿乱哄哄,也不知究竟怎地,反正人人身上都是血。”
她吸口冷气,定定神:“去,把管事的叫到隔壁,等候太夫人差遣!”
小厮刚要往外头跑,一头撞在人身上,抬头惊喜:“半夏哥哥!”
半夏抓住他:“公子醒了?”
小厮摇头:“没呢,大夫还在里头呢。墨棋把门紧关着,谁也不让进去。”
半夏身上也血迹斑斑,胡乱点点头就要再出去,孙嬷嬷喝住他,疾步走到面前,低声质问:“府里大乱,你不安稳人心,又出去做甚!”
半夏来不及见礼,抹了把脸,简单道:“您老放心,大公子进去之前命我去请了维少爷,马上就该到了,维少爷过来主事,乱不了。”
孙嬷嬷扯着他:“究竟是怎回事,不是说出去赴宴,怎地就乱到这种程度?”
半夏急促道:“您老不用操心,大公子早有吩咐,一切照着大公子的吩咐哩,错不了!”
孙嬷嬷气道:“我哪里是问错不错——我只问你,大公子伤的如何,跟着的下人护卫在哪儿,怎么地也得问出个究竟!”
半夏知道她历来心向着大公子,再者太夫人身边也该有个自己人才好说话,便道:“具体如何我不知详细,只墨棋夏初两个最清楚。夏初伤重昏迷,现在还没醒呢,墨棋把公子的吩咐转达了就进去照看了,究竟如何,还是等维少爷到来再说。”
维少爷便是林小五最亲近的堂兄,他的夫人左氏,正是彩云的干姐姐。
孙嬷嬷这才放他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我命我家小子去了三殿下府上,想来也差不多快来了。”
半夏闻言一愣,回首跺脚急道:“哎呀!您老真是……”
也顾不得多说,只得匆匆忙忙往外头布置去。
孙嬷嬷不解,方才说话的那小子凑上来,低声道:“公子好像就是去赴三殿下的约才出了事呢。”
孙嬷嬷惊恐:“莫非……”不敢胡乱猜测,又有太夫人叫她,只好按下心中惊恐,勉强去应对。不多时,维少爷夫妇携手而来,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事事吩咐井井有条,府里这才真正安稳,重新恢复运转。
左氏一面安抚太夫人并府中下人,一面吩咐人去苏府报信,又安排人手在宫外候着,等天光大亮宫门开禁之后就把消息递到后宫皇后娘娘那儿去。眼尖得事头有条不紊,林太夫人也定下心神,只管守着等待大夫开门出来。
又过了些时候,三皇子匆忙赶来,来不及说话,先去叫门。他带来了几名大夫,其中有医术高明的御医。墨棋开的门,行了礼,只把大夫放进去,旁人一律不许进,三皇子也不例外。
人命关天,他不以为杵,只是坐下来安慰太夫人,一同静候。
府里人来人往,青云在家也睡不着,起床和公婆守在堂屋,惴惴不安等候消息。东边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们在家心急如焚却不知发生何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语焉不详,只说大公子在外头遇到了刺客,正在救治,问遍了所有人,谁也不知夏初的消息。
青云看到公公和婆婆的焦虑模样,把担心按下,不敢表露。还要温言细语安慰公婆。
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有人来报信,道夏初受了伤,现在府里有人照料,左氏听说了叫人来叫他的亲人进去。婆婆抓着报信的人问伤的怎样,那人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出一句:
“看着不大好,现在还没醒。没了只胳膊……”
婆婆闻言,一声嚎叫,软软的瘫倒在地。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老人,七嘴八舌的劝慰。青云耳朵里嗡的一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退了两步抓着桌角,指节死死掰着桌角,定了好半天,紧咬下唇,听到自己清晰地问话:
“他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了~~~
有童鞋要假条的,确实是我对不起大家,前阵子出差来着,外头玩的很嗨皮,忘情了~~
回头赶快补上。
惊闻信多多返京
往塘沽去的路途是早走过的,彼时虽无心,却在不经意中记了个七七八八。当她做出远离是非的打算之后,更将此段路途打探到烂熟于心。在何处歇脚,何处打尖,何处僻静,何处有匪患,一路行去,几派人马都在找寻,却任凭谁也想不到,钱多多带着一家子堂堂正正的走官道。
这一日午间,虽尚未到达塘沽,离着汴梁快马也要三五日功夫,又未见人大张旗鼓通缉,她们选在西宁镇上歇脚用饭。赶了几日路柳大娘身体受不住,钱多多寻思着不如在西宁镇上休息半日,待到明晨间再走。
知书和彩云一左一右搀扶柳大娘,她拽着坠儿在柜台前和掌柜问价。
为方便赶路,多多做男装打扮,倒也并未刻意掩饰女儿身份,行动举止让人一看便知,此为娇娘。
她穿了棉布织就的湛蓝色男装,裤筒下摆利落的塞进马靴,头发高高束起,眉目间就带了利落坚毅。
客栈不大,一楼摆放许多桌子充当大厅给行人落脚吃饭,问好价钱定了三间房,掏出钱袋数碎银子的功夫,听得厅里有人高声谈笑。初时不过说些风花雪月,说着说着却聊起了汴梁城里的小道消息。
自古以来八卦人人爱听,西宁镇位处交通要道,百姓更爱听个新鲜事儿,何况还是汴梁城的新鲜事儿。一时间都听了话头,侧耳听那人说话。他们见众人关注,越发心喜,颇有种居高临下的自得,声量越发大了。故意说些大户人家的趣闻轶事惹得众人发问,更有闲汉掏出两个大钱请他们吃酒。
话语入耳,那些大户人家的事情也有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倒也算属实。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别家私事终究不妥,她也不欲多听,付完账招呼知书和彩云扶娘亲去二楼客房歇息。
那人说了几桩大户人家丫鬟们争风吃醋的事情,忽而话锋一转,神秘兮兮道:
“我此来之前可是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因有人嫌他方才说的丫鬟们的事情无趣,嘲讽道:“我朝风平浪静,莫非又要和草原上的鞑子起仗了?”
多多站在楼梯台阶下,顿住,并不着急回头,只静静听着。
“你晓得什么。此事可比打仗了更严重,朝廷可是轰动了呢,汴梁城连续封锁两日,官兵四处抓人!”
有人心急,道:“莫非有人造反?”
他摇头:“虽未造反,也足以令高官贵人们惊恐难安!”
便也有心急的催他:“究竟发生何事,你别卖关子呀!”
多多听了半晌不见究竟,只当对方故意夸大,摇摇头举步就要离开。
那人的话却如霹雳,晴空响起:“林家的大公子在汴梁城里遇刺,眼下生死垂危,京中大员人人自危,几乎乱作一团!”
钱多多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
知书忙抢上去扶住她,蹙眉,低声:“姐儿休要相信旁人胡吣!”
多多面无表情,推开她,转身朝着说话的人群,定定的盯着说话者。
有人惊呼:“林家大公子?可是童年遭逢不幸后来才找回的那位?”
对方便压了声音:“可不是!我有个拜把子兄弟是城门守卫,听他说,大晚上的,汴梁城中就有刺客手持弓箭射杀了他的护卫,一箭穿心,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京师之中,竟有人持凶杀人?”众人纷纷嘘唏感慨。
知书上前一步,有些担心的看着钱多多,随时准备搀扶她,又低声道:“您别听他们胡说,大公子必定无事。”
钱多多站在楼梯下方,面朝大厅众人。她昂首、挺胸、收腹,身板笔直,没有一丝晃动站立不稳的迹象。她的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掐着一只马鞭,隔着马鞭指甲掐进肉掌,算不上娇嫩的掌心肉出现了掐痕、伤痕,血痕…望着厅中众所纷纭,迎着知书、彩云、娘亲和坠儿担忧的目光,她不发一言,脸上既无惊亦无怒,只是带着一丝怅然的冷漠盯着说话的人。
知书看到钱多多鬓角的冷汗渗了出来。她的唇抿的那样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抿破了渗出潺潺鲜血,抿的人心惊胆战。
厅里评论了一番,没人了解,亦无人知道详情,说话的人只是随口一说,听的人也只随口一听,话题继而转向旁处。
钱多多看了眼坠儿,道:“你去请那位先生到楼上吃酒。”
坠儿知机,立刻走到厅里装作不经意的搭讪。
柳大娘咳嗽着,担忧着:“多多……”
钱多多回首,却笑了:“您放心。我这天煞孤星还没死,他死不了。”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
柳大娘被彩云扶着,不说话,却更加担忧。
从汴梁来的人终究被请到楼上吃酒。钱多多和坠儿只说自家也有远亲在林府当差,所以想要打探一下。那人是个行脚的小商贩,有酒吃,无所不言。
他知道的不多,却足够人遐想。
送走对方,知书道:“您别急,还不一定真实呢。咱们再多打探几个人。”
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丫鬟,她面上带着微微惊惧,却绝口不提惧怕。她分明担心着家里的亲人,却在安慰自己——果然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临危不惧么?
望着她,钱多多想起了青云。
若是青云在场,早就尖声叫起来,急的团团转,还要旁人安慰她。
钱多多又想起了林小五。若是林小五,他也会温言说,别怕,鹿死谁手究竟未可知京中大员人人自危,几乎乱作一团!”
钱多多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
知书忙抢上去扶住她,蹙眉,低声:“姐儿休要相信旁人胡吣!”
多多面无表情,推开她,转身朝着说话的人群,定定的盯着说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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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惊呼:“林家大公子?可是童年遭逢不幸后来才找回的那位?”
对方便压了声音:“可不是!我有个拜把子兄弟是城门守卫,听他说,大晚上的,汴梁城中就有刺客手持弓箭射杀了他的护卫,一箭穿心,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京师之中,竟有人持凶杀人?”众人纷纷嘘唏感慨。
知书上前一步,有些担心的看着钱多多,随时准备搀扶她,又低声道:“您别听他们胡说,大公子必定无事。”
钱多多站在楼梯下方,面朝大厅众人。她昂首、挺胸、收腹,身板笔直,没有一丝晃动站立不稳的迹象。她的双手背在身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