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公子无良 作者:萌吧啦(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5-15完结)-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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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们老老实实地排队,偷偷地觑向鲛帘,忽然见帘子一飞,里头露出个面带桃花之人,登时错愕起来,纷纷想:莫非只手遮天的太傅大人,唯恐被人行刺,弄了个替身摆在家中?
错愕间,忽然就见一人挤开旁人狂奔上前,被侍卫拿着长枪扫倒在地上后,就痛哭流涕地骂道:“好一个威风八面的太傅,竟是个连亲生骨肉都不敢认的无能之辈!”
众学子气息一滞,齐齐低了头等着看如今权倾朝野的太傅怎样说。
“好,通俗易懂。”
鲛帘中,传出这样一句轻轻的话来。学子们越发错愕。
“你母亲是谁?”赵天梁喝道,心里疑惑地想王夫人怎么有胆量叫孟家的孩子这样登门认亲?
“我母亲乃是金陵一籍籍无名的娼、妓,那年太傅大人送老国公棺椁回金陵,耐不住寂寞,就在那秦淮河上……”
“……你母亲是尔拉模?”贾琏随口问了一句,挥了挥手,令人将那年轻人带到他跟前。
赵天梁一边腹诽着尔拉模算是个什么名字,就叫曹家兄弟搜了那年轻人的身,将他拖到贾琏跟前。
贾琏静静地瞧着,果然见那人面孔与他有几分相似,就含笑说道:“……你母亲当初在街上,丢给我一枚……血红的……”
“珊瑚。”那年轻男子素来听说贾琏喜爱珊瑚,于是毫不犹豫地出口。
“果然是你,”贾琏轻叹一声,随后大笑说,“人人都说我贾琏要断子绝孙,却不知,咳咳,我有一百多个儿子流落在民间呢……赵天栋,送芥哥儿回府见过,咳咳,见过老太太、老爷、奶奶,再、再叫人将其他的哥儿找回来……”
赵天栋、赵天梁都不解贾琏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忙赶紧地答应下来。
赵天栋恭敬地走到那年轻人身边,说道:“哥儿,受委屈了,快随着我回家见过老太太、老爷、奶奶去。”
这样轻易地达成目的,那年轻人愣了一会子,面上老实地答应了,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心道什么狗屁太傅,还道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后,尚且对内人忠贞,原来竟是个风流没行止的。
贾琏也不去瞧那年轻人,就坐着轿子进了贡院,在贡院正殿里,一缸供养着红莲的清水边坐着。
看着学子们入了考场,胡竞存忙慌过来,见贾琏盯着水出神,又听他忽然咳嗽,就拿着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蹙眉说道:“何苦呢?孝期里的孩子,也敢认?”须臾,又埋怨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们在背后里,还说你未必喜欢女人呢,你偏又发话说有一百多孩子流落民间,等着瞧吧,看成千上万人来找你认亲,你怎么认?”
“天梁……”贾琏回过神来。
“小的在。”赵天梁躬身答应着。
“女孩子不要,要俊俏的,长得像我的,能说会道的,认下。不费点力气,就有百子……占大便宜了。”贾琏笑吟吟地说道。
“是。”赵天梁忙答应着,忽然想起贾琏今日没吃过东西,就忙令人拿了一碗清水一只春桃送到他面前。
贾琏只抿了一口清水,却不肯吃桃。
胡竞存大吃一惊,忙轻声问赵天梁:“饭量这样浅?”
赵天梁哽咽着说道:“大半年了,好时吃个新鲜的果子,不好了,一日里小半碗米汤就够了。比那辟谷修道的老僧老道吃得还要少。”
“难怪这样……”胡竞存连连叹息,见贾琏面无血色、身形瘦削,只有一张脸虚张声势地光滑英俊、只有满头青丝尚且光可鉴人。
贾琏忽然见一片莲叶上沾染了尘埃,就要拿了帕子去擦拭,手指动了动,只觉微微探一探身,也像是要了老命一样。
赵天梁忙接过他手上帕子去擦拭莲叶。
贾琏笑说道:“我也试试百子千孙的滋味。”
胡竞存摇头说道:“你就是不嫌事多,身子骨都这样了,何苦来哉?你不知,这才二年,下头就有多人对你不满,国子监里,还弄出了个专门写文章嘲讽你的二十四君子,亏得李诚、李谨及早发现,设法拆散了他们。旁的不说,只你不管白天黑夜频频出入后宫见太皇太后一事,就有人议论纷纷。”
“寡妇门前呀。”贾琏轻笑一声。
“……那可是太皇太后,跟其他的寡妇不能一概而论。”胡竞存提醒了一句。
贾琏嗤笑一声。
胡竞存忍不住在他耳边说道:“有人不喜你那新政,撺掇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上折子向皇上弹劾你……”
“莫非他们不知……上奏的折子……乃是本官与太皇太后批阅?”贾琏戏谑地说道。
“死鸭子嘴硬,动弹一下都费劲,何苦嘴上不饶人?”胡竞存跺了跺脚。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胡竞存这才露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
“太傅大人,有才思敏捷的,已经作好了文章。”房在思战战兢兢地捧着文章,领着一位年轻学子过来。
胡竞存接过文章,扫了一眼,登时心里打起鼓,又将文章呈给贾琏看。
贾琏只看了一眼,见那满纸之乎者也,就令赵天梁将文章一卷没入红莲缸中。
“太傅大人,虽不是白话,但那等才情,实在是世间少有……”房在思忍不住鸣不平道。
“多乎哉?不多也。”贾琏嗤笑一声。
那自持才高八斗的学子登时涨红了脸。
“落榜,拉下去。”赵天梁一挥手,便有官差进来,将那兀自发呆的学子拖了下去。
“太傅大人……”房在思鼓足勇气呼唤一声。
“回字有几种写法?不,不想知道。”贾琏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房在思不解何意,胡竞存却知贾琏不爱看那啰啰嗦嗦没甚道理的话。
房在思与胡竞存对视一眼,不敢再说,忙向考场中巡视去。
一日过后,待红日西斜时,那红莲缸中已经泡满了宣纸,墨水将清水染得黢黑一片。
“二爷,回府了。”赵天梁轻声说了一声,见贾琏微微点了头,就令人连着笨重的椅子一起将贾琏抬到舆上,等舆出了贡院,就絮絮叨叨地骑着马跟在外头说道:“果然叫胡大人料中了,宁荣大街上,从东街门到西街门,满满的都是等着认爹的公子哥儿。等过两日,消息散开,大江南北的都来了,不知要多热闹呢。”顿了顿,又说,“二爷可仔细想好回了家,怎么跟二奶奶说。”
贾琏坐在舆上,偏着头笑,忽然说:“药。”
“药?”赵天梁先糊里糊涂,忽然凭借着跟随贾琏几十年的默契,醒悟过来,忙说道:“二爷不可!”
“给我。”贾琏闭上眼睛。
赵天梁咬了咬牙,忽然哭了出来,良久说道:“回头给二爷送去。”
贾琏一笑,果然才上了宁荣大街,就听见满街的喊爹喊父亲的声音,他一时来了兴致,透过桃花雕镂向街边看去,就见几个油头粉面的俊俏儿郎跪在地上哭道:“父亲大人,儿子找你找得好苦。”
“二爷!”赵天梁鄙夷地一蹙眉头。
贾琏却十分享受,待被人抬进了东跨院里,进了房中在炕上引枕上靠着,就见许青珩在他对面坐着用力地夹核桃。
“不喜欢?”
许青珩瞪他一眼,“莫名其妙就有大儿子认过来,哪个会喜欢?”
“……我喜欢。”
许青珩冷笑着说道:“你自然喜欢了?依你的性子,不费劲多了儿子,你不知多得意呢。”
“他是来杀我的。”贾琏垂着眸子说。
许青珩见他眼睫向是蝶翼般轻轻颤动,不觉心酸起来,将核桃放下,走到他身边紧紧地依偎着他坐着,“你知道,为何还要将他领回来?”
贾琏轻叹着说:“有事商量。”
“什么事?”
“要紧事。”贾琏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张几年前写的锦囊递到许青珩手中。
“骨头都硌人了。”许青珩埋怨了一句,接过锦囊拿出,想着贾琏定是几年前就心知自己终有一日会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于是才早早地写了信,拆开看,就见贾琏在其中写道:二珩,一口气上不来,到何处安身立命?一口气上不来,去山水间安身立命。请你助我诈死,放我去清虚观,由清虚观,向那山水间去。若叫我在人前苟延残喘,不啻于将我挫骨扬灰。
“你还怕挫骨扬灰?你要舍弃我?”许青珩握着信,不觉湿了眼眶。
贾琏只是静静地看她。
“莫非你怕皇帝对你不利?又或者怕群臣不容你于世?”许青珩追问。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贾琏含笑看她。
许青珩握着信,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扑在他身上一番痛哭,“去那山水间无忧无虑度日,你可能痊愈?可能如健壮男子一般,再娶妻纳妾?”
贾琏轻轻地点了头。
“好,我放你走。”许青珩咬牙说道,“今生你欠我的,比欠东安郡王的多,我生得比她好,若有来生,你别去找她,来找我好不好?”
贾琏又点了头。
许青珩喜极而泣,叹说道:“你走之后,你今日的话,就是我余生的奔头了。还望你信守誓言,不要骗了我才好。”
“二爷、奶奶,芥哥儿来了。”屋子外,五儿扬声说道。
许青珩拿着帕子擦了眼泪,又将锦囊书信收了,说道:“叫他进来。”说罢,望见那红锦帘子一起,进来个很是肖像贾琏的年轻公子,她竟恍惚了,浑然忘了贾琏绝不会是在外留有子嗣的人,就如见到贾琏骨肉一般,再不似未见时那般气恼,登时欢喜起来,“来,到我身边来。”
此时已经被人称为贾芥的年轻男子垂着手走上前来,望见贾琏、许青珩时候,不由地大吃一惊,只见靠在引枕上的贾琏,竟然是分外的年轻英俊,虽带着病气,但他静静地靠在那冷眼旁观,也叫人只当做他在脉脉凝望;坐在炕边的许青珩,却已经满头灰发,虽从她眉眼间还可看出年轻时候的娟秀清丽,但眼角、唇边的细纹,已经遮掩不住了。二人坐在一起,就如母子坐在一处。
“母亲。”贾芥先喊了许青珩,跪在炕边,连连为许青珩喊冤,心道贾琏果然是人面兽心,外间只传说贾琏对妻子一心一意,却不见他将比他年少的妻子折磨成这副模样。
“好孩子。”许青珩摸着贾芥头脸,在他面上轻轻地拍着,“你怎不早寻来呢?”虽还记着贾琏说贾芥是来杀他的,但看见那副面孔,又恨不起来。
“……父亲大人。”贾芥又悄悄地向依旧冷眼旁观的贾琏看去。
“别理会他,随着母亲吃饭。都会些什么呀?说说,将来也好叫你舅舅给你弄个官做。”许青珩拉着贾芥去炕上坐着。
虽是读书人,但此时贾芥为不露陷,强说道:“会些吹拉弹唱。”
“可怜见的。”许青珩长叹一声,令婢女传饭。
贾芥的手依旧被许青珩握在手中,他用眼睛测量着与贾琏的距离,只觉自己冲过去,不用刀枪剑戟,只要用力一撞,那依靠在引枕上只手遮天的男人就要命丧黄泉。
“芥儿喜欢吃什么?”许青珩问。
贾芥回过神来,对上许青珩的眼睛,见她眼睛里满是渴求,登时疑惑了,须臾他想,定是她怕与贾琏独自相处,才求他陪着吃饭,于是忙说道:“儿子爱吃些南小菜。”
“家里有。”许青珩笑着,就叫人送上四碟子南小菜来。
须臾饭菜摆上了,却是一桌不见荤腥的斋菜。
贾芥又想,若不是许青珩备受折磨,怎会将心思寄托在神佛之上?她这边吃斋,也是贾琏的缘故。如此一想,便又分外可怜她,想着她许家乃是诗礼簪缨之家,却嫁到粗蛮势力的贾家,实在委屈。于是强笑着,陪他吃饭,忽然回头,见贾琏还是一副冷眼旁观模样,就小心翼翼地问许青珩:“父亲大人不吃?”
“……他一日里喝一小碗米汤就够了。”许青珩说道。
贾芥心里大呼痛快,暗道此人一死,皇上就可亲政,朝中依托着贾琏耀武扬威的牛鬼蛇神,也要抱头鼠窜了。
“都读了些什么书?”
“……只跟着娘学了些戏词。”
“可怜见的,回头跟母亲一起看书。”
“哎。”贾芥红了眼眶,心道一个外头来的孩子,许青珩都对他那样好,可见她平日里是怎样寂寞。
吃了饭、读了书,一更天时,贾芥回头,见贾琏还如木头人一样靠着银红引枕静静地看着。
“去吧,好生歇着去。”许青珩亲自送了贾芥向东跨院里歇着去,回头对贾琏说,“瞧着说话办事,真像是你的种。”又走近,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趁着有力气的时候。”贾琏勉力说道。
许青珩嗤笑一声,说道:“你还有力气?”
“等着看吧。”贾琏说道,以眼神催着许青珩去洗漱,随后将赵天梁令小丫头悄悄送来的药拿在手上,望着一丸药发了发呆,就将药放入口中,慢慢含化了,又够了桌上茶水抿了一口,就慢吞吞地向床上躺着去。
许青珩洗漱过了,就端着水盆帕子说,“我给你擦一擦。”才给贾琏擦过脸,见他拉着她的手向下摸,登时吓了一跳,又看贾琏满脸坏笑,就说道:“有八年没动过了,怎么老树逢春了?”
“你上来。”贾琏笑说。
“别胡闹。”许青珩拿着帕子发他擦着胸口。
“这辈子最后一次了。”贾琏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摁。
许青珩怔忡住,半晌笑说道:“等擦完了再说。”于是替贾琏仔细擦了身,将水盆、帕子送出去,就也躺在床上。
次日一早,鸳鸯隔着窗子来说:“二爷,该上朝了。”
贾琏静静地躺在床上,望了许青珩一眼。
“叫人免了早朝,就说家里有喜,不上朝了。”
贾琏抿着嘴一笑,“你答应……”
许青珩忽然醒悟到他今日要走,又心知贾琏心高气傲,成亲时他人微言轻见忠顺王爷来荣国府喧宾夺主就十分气愤,此时哪里肯叫人看见他衰弱之态,于是平静地说道:“知道了。”于是起身替贾琏穿了官袍,又轻声说:“等你从宫里出来,就有轿子悄悄地送你去清虚观,这边,我自会叫人遮掩住。”
“多谢。”贾琏说道,就拄着拐杖向外去,见有软轿子来,就上了软轿子。
许青珩紧跟着轿子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忽然笑说道:“你去游山玩水、娶妻纳妾,千万不要被我瞧见了,不然我定会抓了你回来。”
“好。”贾琏答应着,就随着软轿子出了二门。
许青珩呜咽一声,扶着院墙,心想贾琏怕是活不了两天了。
“母亲?”贾芥走了过来。
许青珩仰头看了他一眼,拿着帕子擦掉眼泪,笑说道:“好孩子,随着我去见你曾祖母去。”
“哎。”贾芥答应着,余光扫向二门外,思忖着什么时候下手才好。
软轿子在前院里换成了八抬金舆,贾琏坐着舆,手上摩挲着一串珊瑚珠子,这串珠子本是舆上璎珞,偏他进来时落在了地上。
街上又响起两声枪响,贾琏不屑地一笑,却带动一阵咳嗽。
“二爷,有人拿出二爷昔日劝说柳侯爷、冯将军投降的书信来,要在朝上当众揭穿二爷的面目。”赵天梁在舆外喊道。
贾琏听了,登时请打起精神来,他的舆一直进了宫廷,一直到了威严的汉白玉龙纹台阶下。
“贾太傅!此处是宫廷,不是你家后院!此地只有皇上能坐着进来,你速速从轿子上下来!”忽然,一白发苍苍的老臣哆嗦着手指挡在舆前。
离着上朝不差一炷香功夫,离着大殿也不过几步之遥。要下来走吗?贾琏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强撑着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