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弱女+番外 作者:俺也试试.笑声(晋江非v高积分2015-03-05正文完结)-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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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又是感谢又是恐惧,行礼道:“晚生受教,但是那个四皇子满心就想娶妻生子,他与三皇子感情甚笃,绝对不会做出取而代之之事。最重要的是,他对治国什么的毫无心得,完全没有兴趣。”
严敬缓慢地点了下头:“难得他有自知之明。人有三大错不能犯,一是德薄而位尊,二是智小而谋大,三是力小而任重。许多人只为贪图权力,就拼命争夺高位,岂不知,高处不胜寒。身居要位,若是有些许闪失,就害人害己,祸国殃民!”
四皇子深礼道:“夫子字字珠玑,晚生一定铭记在心!我……我认识的四皇子实在没有才能,现在国家危亡在即,三皇……子若有众多有识之士相助,完全可以成为明君。三皇子通情达理,为人坦白,不像太子那么阴沉。辅佐他,该不会如在太子身边那样危险。就我所知,三皇子心有所系,有深情者,当是性情中人,不会残忍无度。他若是娶了沈大小姐,实力就完全胜过太子。而且三皇子有一腔热血,不管是不是为了镇北侯府,都有保国捍土之心,绝不会像太子那样有借助外夷的企图。”
人们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用外族的手,来残杀自己人。中国历代都管这种人称为“汉奸”。“汉”是汉族,对自己族人的背叛,自然是“奸”人了。
若是太子起意借北戎之力铲除异己,光想想没什么,但是要是真敢如此行事,就必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四皇子把这话递过去,算是埋下了火种。他这么大白话地为三皇子说好话,大家都知道他是三皇子的支持者,严敬对四皇子点头道:“多谢你的见解。”
四皇子知道这是要他们告辞的意思,忙又行礼道:“晚生能拜见严老夫子,真是三生有幸。日后有机会,晚生想来书院就学,不知严老夫子可能接纳?”
严敬见面前的青年态度恭敬,将他归到了孺子可教的类别中,听四皇子这么说,就问道:“你想入我书院,可是为了科举做官?”
四皇子又赶快摇头说:“不是,只是为了来读书。”
严敬微眯眼:“只读书?”
四皇子点头说:“吾平生想读百万卷书,行百万里路。将人生岁月用于求知和见世。若是人死后有天堂,我只望我的天堂是藏书之馆,有天下人写的所有的书。”
严敬少见地动容,他最爱藏书,家世也是代代以书为宝,金钱不买首饰细软,全用在了买书藏书上,所以才开了这书院。听四皇子这么说,他问道:“读这许多书,难道不想学以致用?”
四皇子回答道:“我本是……”他没敢说胸无大志,改口道:“没什么本事的人,读一辈子书,对我是乐事。”
严敬露出了一丝很淡的笑容:“公子是位清高孤傲之人。”
四皇子忙说:“不敢当不敢当,我……我只是很懒惰。”
严敬摇头道:“你说你与四皇子下棋,博弈者,怎是懒惰之人?”
季文昭笑着说:“就是呀!动脑子可是个累活儿。”
其他人见严敬明显喜欢四皇子,就笑着说:“蒋公子乃人中俊杰。”
四皇子又摇手:“我下不过季……公子。”在他恩师前,就不能说他是国手了。
严敬点头说:“公子日后随时可来入我书院就学。”算是校长亲口录取了。
四皇子知道日后有了个免费图书馆,真心高兴,再次笑着道谢:“多谢严老夫子抬爱。”
两方客气告辞,四皇子带着苏婉娘出门,继续在书院里逛来逛去。
四皇子很高兴,对苏婉娘说:“你听见他说我了吗?有自知之明。”
苏婉娘笑:“他还说你清高孤傲呢。”
四皇子笑:“我可不清高!我跟你说,我特别喜欢读那些鬼怪志异之类的书,还喜欢小孩子的书,猫头鹰能说话之类的,你说,我哪里清高了?”
苏婉娘笑:“那些还用读?我小的时候,我爹就常给我讲,什么小狐狸去串门,和小黄狼成了好朋友……”她停了下来,不笑了。
四皇子停了片刻,安慰道:“你先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苏婉娘声音发抖地切齿说:“我怎么能不想?!我好恨哪!”
四皇子看看周围没有人,低声对苏婉娘说:“你别急,严老夫子如果决定去支持三皇兄,那太子的胜算就又少了许多。”
苏婉娘低声问:“为何?”
四皇子悄声说:“且不说严老夫子当初位居丞相之位,有多少下属。就说他辞官开了这严氏书院,二十年来,书院中出了多少中举做官的人?谁不得叫他一声‘老夫子’?文人最讲师门所出,他不张口也就算了,大家顶多逢年过节送个贺简,可他若重新出山入政局,你想想得有多少人需卖他个面子呀。”
苏婉娘斜眼看四皇子:“你懂得挺多的呀!”
四皇子忙说:“哪里哪里,娘子夸奖了。”
苏婉娘又随口问了一句:“你真不想当皇帝?”
四皇子切了一声:“你忘了我发的誓了?”
苏婉娘极低声地问:“为什么呀?”
四皇子走了几步,才小声说:“我小的时候,才四五岁吧,有一次父皇来我母妃处,我想和他玩,就躲在门边,他出门时,我跳了出来叫了一声……”四皇子停下,苏婉娘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愉快的事,就不敢插嘴,等着四皇子往下说,四皇子过了一会儿,才又平静地说:“我父皇被吓到了,以为是刺客,当场一脚就把我踹飞了,我母妃当众下跪,为我求情。我父皇引了曹操梦中杀人之典,告诫我母妃要对我多加管教。”
苏婉娘是被父母宠爱着长起来的,听到此话,后背发凉。这个典故是说当初曹操怕有人在他睡觉时上前刺杀,就对人说他梦里会杀人。他睡觉时被子落在地上,一个亲近的侍卫过去给他拾起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曹操起身一剑杀了侍卫,然后接着睡觉。醒来后假装惊讶,问是谁杀了自己的侍卫,然后特别悲伤地哀哭,告诫大家不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接近自己,还厚葬了侍卫。只有杨修看透了曹操的伪装,说曹丞相没有做梦,是大家在做梦呢!也有人说,杨修接着就让曹操最宠爱的侍妾在曹操睡觉时去给曹操送衣服,逼得曹操杀了她。曹操为此深恨杨修,找茬儿干掉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皇帝引这典故,是说他可以杀了四皇子。
苏婉娘叹气道:“这……这……”
四皇子说道:“我那时觉得他特别可怕,别说不像是我的父亲,都不像是个……”人了。
苏婉娘点头,表示懂得四皇子的意思。
两个人遛到太阳西斜,才回了季府。
等到沈汶睡醒,苏婉娘对她讲了过程,沈汶很满意道:“三皇子过去就是文官上没多少人,叶中书是个清流,若是严老夫子的人支持他,他就能在朝上与太子对阵了。”
苏婉娘有些兴奋地说:“蒋公子替三皇子说了好话,严老夫子同意蒋公子日后来书院读书了呢。”
沈汶放心地说:“看来他真的无意帝位。”
苏婉娘小声说:“当然啦,他那意思,皇帝能做得没了人性,他才不会去做。严老夫子还说他清高孤傲呢。”
沈汶挑眉:“你是不是特自豪?特喜欢他?”
苏婉娘脸红,一推沈汶:“说什么呢?!我不是就是给你讲事儿吗?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婉娘口是心非地说,可看样子已经把四皇子看成了日后的夫君了。
沈汶闷闷,但是带着四皇子出来不是就让他与苏婉娘浪漫旅行吗?两个人感情日长也是自然的,沈汶泛着酸意开导自己。
密室中,严敬最后拍板:“就这样吧,虽然三皇子不是最佳人选,但此时,舍其无人。”
季文昭说道:“恩师,昨日那人对我言道,不可泄露身份,不能让三皇子知道吾等正在帮着他对抗太子,以免他登位后猜忌吾等有反骨,所谓开国灭功臣也。”
严敬缓缓点头:“此人甚是谨慎周密。”
季文昭想到昨晚沈汶的样子皱了下眉,可是没有纠正自己老师的误解,继续道:“那人说我中华历史跑不过开国灭功臣、私党乱朝政……”他把顺口溜说了一遍。
严敬双手按在桌案上说:“虽是粗鄙简陋,倒也可称定律。吾等现在有私党乱朝政,有腐败行于世,正当国力渐衰微,但是,还没有大崩溃,还没有!”他的眼里有种激愤的光,对几个人说:“去告诉在京城的人,尽量不露痕迹地支持三皇子的倡议,给边关增加粮草兵员。尽全力不让太子在此时启动大工程,要对皇上陈述此时劳民,会引起动乱。吾国国力有限,已不容有失。而且,搜集太子名下官员贪污枉法的证据,现在为官者,鲜有清廉之人。若证据确凿,就透露给清流人士,以舆论之力,将其所为传达给皇帝。另外,三皇子已过弱冠之年,本该婚配,让人启奏皇上,为三皇子提亲。三皇子若是真的意属镇北侯长女,就为其鼓势争取……”
不说严敬在这边布置,在他二儿子的府中,严二夫人正抱着严氏痛哭:“我可怜的儿啊!成亲才一年,就守了这么多年的寡!还被送进了庙……”
严氏小声说:“娘!别哭别哭!是我自己要去庙里的,我这不是跑出来了吗?我这就去找我那亲亲夫君啦,不会守活寡了……”
“胡闹!胡闹!”严二官人拍桌子:“这要是泄露了,你还想活命吗?!”
严氏说:“那你们别告诉别人不就得了?真是!这么简单的事!”
严二官人跺脚了:“我们怎么会告诉别人?!可万一……”
严二夫人打断:“别胡说!没什么一万万一的事!我的女儿福大命大造化大,五岁时咽了气都又活过来了,以后更不会有事了!”
严氏拍拍自己娘亲的肩膀:“对!娘,你知道我,脑子比男子都好用,现在腿脚又练出来了,还学会了骑马……骑驴,日后天下不就是我的了吗?!”
严二官人又拍桌子:“胡说!胡说啊!”
严二夫人抹着眼泪:“你吼什么呀,孩子好容易回来一次。”她问严氏:“你要住多久?别怕,娘护着你,没人能发现!你住多久都行!”
严氏有些歉疚地说:“娘,我明早就得走……”
严二夫人嚎啕大哭起来,这次,严二官人眼睛也红了。
次日清早,季文昭收拾好了行李,和他们一起离开。
季宅的门外,没有别人来送行,严氏父母就是再爱女儿,也知道严氏是从庙里偷跑出来的,不能惹人注目,所以也没有到这里来。只有季严氏表面平静地与他们一一道别。苏传雅忍住了眼泪,气鼓鼓地对着他们行礼,对沈汶时努力地笑了一下,可因为差点哭了,马上又收回了笑容。
他们刚要启程,一个老道士带着个小道士沿着街道往这边走来。
老道士紧张地嘀咕着:“是他们,是他们!逆天之人,治世之臣,天哪!……快点,快点,我要跟他们搭上话,救你师叔……”
张允铮注意到了这老少两个道士,盯着他们,沈汶也看过去,那个小道士与沈汶一对眼神,吓得脸白,哆嗦着说:“鬼……鬼呀……”
张允铮喝道:“你说什么?!”
本来情绪就坏的苏传雅也趁机叫起来:“你道歉!怎么能随便说人是鬼?!”
小道士一看苏传雅又惊叫起来:“鬼!”
苏婉娘皱着眉头过来:“你这个小道士……”
小道士见了苏婉娘,双手捧着脸要哭了:“鬼啊!”
季文昭呵呵笑了,对正在诧异的老道士说:“这位道长,虽然道士有驱鬼之能,但不能这么当街招揽生意……”
小道士扭脸看季文昭,终于哭起来:“鬼呀!”扭头就跑,老道士本想对众人介绍自己,可小道士这么一跑,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追着小道士而去:“徒弟,别跑,师傅来了……”
张允铮不快地呸道:“又是来骗人的!”
苏传雅这次同意张允铮的见解了,对着小道士逃开的方向说:“你才是鬼呢!”
沈汶垂下眼帘,不愿让大家看到她的情绪。她知道那个小道士定是有通灵异能的人,能看破此世背后的前世。除了自己是鬼魂附体外,其他几个人,前世都已经死了,可不已成了鬼魂?
季文昭心中有些古怪,打起精神说:“我们走吧。”
张允铮现在听小道士叫沈汶“鬼”,再次想到沈汶会脱魂离开,觉得胸中压抑,大声吆喝道:“快点!启程了!”
四皇子听见那个小道士说苏婉娘是鬼,以为苏婉娘会死,一时心如刀绞,紧皱眉头,看向苏婉娘。
苏婉娘倒是没在意,正对着苏传雅匆忙叮嘱:“你要好好读书,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别荒废了……”
苏传雅鼓着腮帮子,爱答不理。
张允铮在前面催促起驾,苏婉娘摸了摸苏传雅的头,与沈汶和严氏上了车。四皇子慢慢放下心——不会的,是自己多想了。沈二小姐能带她出来,自然是能保护她。忽然,四皇子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心情沮丧。
苏传雅强忍着泪看着他们走了,暗地里决定这两天也不上什么学了,满城就去找那个小道士,见面把他揍一顿!
张允铮带着众人到了郊外,与施和霖和段增等人会合。季文昭不换流民装,坚持要保持文人本色,最后穿了满身是补丁的书生长袍,算是落魄文人。他以前在外面行走时就会骑马,于是有时骑驴有时坐车,倒没有给车队添麻烦。
这队人恢复了以往的行径,张允铮和段增每天都要明枪暗箭地来几句,段增又与施和霖为了草药的名称和用途而争论不休。严氏经常要催促车马快行,弄得张允铮也会和她对上……
在季文昭的眼里,张允铮段增苏婉娘都不到二十岁,不能称为成年。严氏也许过了二十,但是她那个性子,跟成熟沾不上边。那个有异能的沈汶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总躲在车里。季文昭对这帮小年轻的充满看不起,很快就把自己弄成了个领导,什么都要去指点一下。
季文昭觉得这些人中最少年老成,知情达理的,只有蒋公子。虽然这位蒋公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可季文昭借着下棋的机会,和他谈天说地,很快就发现这位蒋公子博览群书,虽然表面温和,但是心里都有自己的见解,不会人云亦云,两个人相谈甚欢。
四皇子自从季文昭来了以后,觉得原本幸福的生活竟然能更加幸福。隔上那么两三天,两个人就能摆上棋盘,在旷野或者林间下一局。四皇子自然是一路败北,可与季文昭聊聊天,有很多启迪,也不觉得难受。
他们要往西北方走,去在沈汶指定地点建起的酒窖。越走他们离灾区越近,路上流民越多。
这天,一群流民正错身而过,其中一个看着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一下扑倒在地。段增从骡子上跳下,跑到了那个老人身边,拿起手号了下脉,立刻从背后包裹里拿出针袋,扎了十几针,那个老人醒过来。
围观的亲属们都对段增一阵称赞,段增扭头喊:“谁来帮着写个方子!”
张允铮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不耐烦地说:“你快点!别磨蹭!”
张允铮的小厮玉兰去褡裢里掏出来笔墨来,四皇子惦记着自己说要帮着写方子,也凑过去了。其实他也没帮上忙,只蹲在一边听段增说药名,还给人讲讲是什么作用。
三个人在大路边上,张允铮见远处有车队来,还有锣声,又大声说:“你们别在这里堵着了!我们得走了!”
段增不理张允铮,还是把方子说完了才起身,那个老人的亲属都向他行礼致意,老人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