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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重生之将门弱女+番外 作者:俺也试试.笑声(晋江非v高积分2015-03-05正文完结)-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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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内侍不能说什么,就陪着月季到了院子里。他们那时在一起时,丁内侍常常沉默,月季早就习惯自话自说,没觉得丁内侍有什么异常。
  临去爬墙,月季拍了拍丁内侍的肩:“小丁子!你怎么还这么瘦?平时要多吃些!”丁内侍木着脸,不说什么,月季笑:“你还是那么呆呀!”然后飞身一跃,上了墙头,又回头挥了下手,跳下墙去消失了。
  丁内侍看着高墙,半晌后才哽咽着说:“谁……谁呆……”他平时伶俐万分,谁曾说他呆了?
  过了十五,严三官人和夫人先动身回酒窖了,严二官人也带着一队兴奋的学子告别书院启程。
  施和霖背了包裹也加入了严二官人的队伍,苏传雅一脸不快地来送他:“师傅偏心!怎么能扔下我?”
  施和霖叹气:“你这里有人照顾,我现在又惦记你师哥了,他过去没自己单过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他。”
  苏传雅说:“师傅不是怕冷吗?干吗要去边关?”
  施和霖回答:“这不开春了吗?真到了冬天我就回来。”
  苏传雅本来也要去边关,可是被夫子以为是想借机退学,又挨了戒尺。施和霖认为这夫子很负责,就去对季严氏说自己将去边关,希望让这个夫子平常多照顾下苏传雅。季严氏也打着去边关的主意,索性对祖父言苏传雅被夫子器重,施郎中会离开,就让苏传雅住在了自己祖父严敬的住处,说是平时看书方便,有利准备科举。
  苏传雅真心觉得大家都抛弃了自己,郁闷中胸,憋着好好考试,一冲云霄,赶快当个文官,结束这种被踢来踢去的生活。
  众位学子离开的那天,书院特别热闹。除了送行的亲人父母,其他学子也来送别。一大队人马车辆熙熙攘攘地出了城,谁也没注意到里面多了两辆马车。
  等到晚饭了,严老夫人让人来说季严氏把孩子托给她照看一天,刚刚又让人来送了封信,说是给祖父的,严敬才知道出了问题。
  他拿到了季严氏的信,读后气得脸色发青,对人说:“去请大官人来!”然后又看信。
  其实信中只是说季严氏放心不下自己的夫君,趁着现在有人护送,去边关看望一下,请祖父祖母帮着看看孩子。但是严敬总觉得这信中意犹未尽,又看了几遍,忽然说:“去二官人院子里探问一下,二夫人还在不在。”季严氏怎么可能独自行走?一定要有个女眷陪伴才行,看这情形,必然是自己的二儿媳妇也去了。
  果然,人不久就回报说二夫人随二官人去了边关,关照说等一两天再告诉严老官人,来人还带回了严二官人写的一封信,无外乎对父亲道歉,说拗不过自己夫人要跟着去,就一同去了,还保证一定不会因此误事云云。
  严敬更生气了,这个儿子怎么这么糊涂!哪里有千里跋涉去边关,却带着自己的夫人的?!……突然,他心头一颤,对呀!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循规蹈矩,帮着自己管理着书院,一直井井有条,古板不乱,断不该做因为夫人吵闹就带上夫人去边关的事!而且,自己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个没有规矩的人,不像她的那个女儿……
  严敬忽然觉得身上凉了一半!那个严五!肆无忌惮,狂妄疯癫!她嫁给了谁?!镇北侯次子沈坚,现在边关!严五肯定去了……
  如果这几个人现在在面前,严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每人给上十戒尺!他们这是胡闹啊!严敬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严五还对外说她在为夫君祈福,这要是被发觉了,她的名节怎么办?严氏家族的女子名节怎么办?!所以自己的二儿子和媳妇才会去边关,去劝她回来吧?可是怎么又拉扯上了季严氏?!这不是乱上加乱了吗?……
  有人说严大官人来了,严敬沉重地点头,让他进来。
  严大官人有些驼背,衣襟上还有墨迹,表情因为常年读书有些木讷,进来对严敬施礼,“父亲可好?”
  严敬看着大儿子有些难以开口,这个儿子喜欢做学问,以文章著名,算是个有成就的学者了,自己深以为傲。人说从儿女可以看出父母的福报,无论表面多么得势荣耀的父母,如果儿女不成才,就说明父母品格有缺。有这么个学而有成的儿子,严敬才觉得自己为人该不是那么差劲。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你二弟媳,陪着你二弟去边关了。”
  严大官人不解:“为何?!”
  严敬叹气摇头:“还不是因为他那个闯祸精女儿!”
  严大官人不解:“严五不是嫁给了镇北侯的二儿子吗?现不是正在庙里为远在边关的夫君祈福吗?”
  严敬铁青着脸说:“你觉得沈二夫人会那么老实吗?!”
  严大官人哎呀了一声,忙看看门口,低声说:“爹!您是说她去边关找她的夫君了?!二弟和弟妹才去找她了?真是闯祸精啊!这要是传出去了,‘祈福的沈二夫人不在庙里’,那她的名节……”
  严敬也小声说:“还什么名节?!按修明所说,北戎今年犯境……”
  严大官人跌脚:“那二弟媳还去什么?!万一打起来,那可怎么办呀!”
  严敬面容苦涩地看严大官人,咬咬牙才说道:“你女儿也随他们去了,把孩儿留在了这里……”
  “什么?!”严大官人喊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干?!昨天她来看我,都没有告诉我!这个不孝的……”他的眼泪快出来了。
  严敬叹息:“她是去找修明了。”
  严大官人要捶胸顿足了:“这个不孝女啊!这可怎么好?!爹,我去追他们!”
  严敬气道:“你想什么呢?!你再走了,不成全家都追过去了!”
  严大官人完全失措了:“爹,怎么办怎么办呀?!那是我的大女儿,我家掌上明珠啊!我一直最宠她,我的内人要哭死了……”
  严敬安慰道:“你先别告诉你媳妇,你二弟和弟媳可能就是去边关想把女儿劝回来,你女儿也许会和他们一起回来。”
  严大官人还是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严敬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册子,对严大官人说:“去,看看这本册子,照这种口气,写上十几篇强兵论,还是那些话,说北戎强大,建议朝廷增兵加军需,只不过要写得有学识,署这个‘路人’的名!就在书院印了,让学生们传递到各处。”
  严大官人接过册子,翻看着说:“我也听人说了这个路人,文笔不是那么深厚,引经据典上尚有可完善的地方,可是论点惊人,其立意理念,绝非一般人能轻易辩倒。看其所言,此人贬低太子,倾向三皇子……”
  严敬说:“三皇子一意主战,此时舍其无他,只能顺着这个路人的思路为三皇子造势,但愿……”他没说完,但愿什么?如果朝野群情激奋,一致主战,是不是北戎就不会进犯?严敬觉得不可能,只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但愿他们夏天能回来……”
  他当然失望了。
  两个月后,严二官人带着学子们到了边关。
  沈坚严氏和季文昭闻讯,领兵出城迎接,与严二官人相见。
  两边见礼,严二官人看见晒得黑瘦的严氏,一时喉头发紧,严氏深施礼:“父亲辛苦了。”沈坚也面带歉疚地作揖:“见过岳父大人。”
  当着大家的面,严二官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
  兵士们护送着学子和随行的人进了驻军院落,严二官人让人把两辆马车单赶到了一个院子里,严二夫人和季严氏下了车。
  与严二官人一起进院的严氏瞪大眼睛,低声叫:“娘?!堂姐?!你们怎么来了?!”
  严二夫人呜呜地哭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让为娘担心死了!这次你就和我回去吧!”
  季严氏也哭:“就是呀,五妹,我们一起回去……”
  严氏跳脚:“怎么能回去?!我都忙死了!”
  严二夫人呸呸道:“说什么呢?!什么死呀死的!”
  季文昭和沈坚安排了人员,一起来见严二官人,一进院子,见两个女子对着严氏哭,季文昭就傻了,季严氏哭着对季文昭行礼:“夫君……”
  季文昭咬着牙:“你明天就走!回去!”大战将起,你来不是添乱吗?
  季严氏哭着说:“我想来看看你……”
  季文昭责备道:“你怎么能来?!太不懂事了!你该在家照顾孩子!”
  季严氏蒙面泣不成声:“夫君若是不喜……我就死在这里……”
  严二夫人又呸:“你们这是怎么啦?!净说这没用的话!大侄子,不是我说你,我们千里迢迢地来了,你怎么张嘴就让你媳妇走呢?!怎么也得哄她几天吧?这一路她受了苦呀……”想到自己也受了苦,严二夫人泪如泉涌,赶快对严氏说:“你看在为娘大老远来劝你的份儿上,跟我回家吧……”
  沈坚点头,对严氏说:“对呀,你跟岳母回去吧……”
  严氏瞪眼:“你别插嘴了!你先回去!我和我父母说说。”严氏把沈坚轰走了,自己拉了严二夫人的袖子说:“娘,我们进屋说吧。”她带着严二官人和夫人进了屋,季文昭叹气,只能扶了哭哭啼啼的季严氏的胳膊进了另一间屋。
  季严氏从小是个娇滴滴的小姐,这次长途旅行,自觉苦极了,进了屋,扑到季文昭怀里,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季文昭就怕这个小师妹哭,过去一见季严氏眉头微蹙,季文昭天大的才华,也投降认栽。现在的情况却不比以往,季文昭坚持不松口,季严氏最后直哭得不管是真是假,昏倒在了季文昭怀里。季文昭这才吓着了,忙抱了季严氏到床上,心想只好让季严氏先休息好,再慢慢劝她回去吧。
  严氏进了屋,把门关好,让父母坐下,严氏严二夫人说:“娘!您这么大年纪了,不该来的!”
  严二夫人继续哭:“你方才没听季公子说吗?为母者要照顾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哥现在没事儿,当着个县令呢,我得来照顾你呀。”
  严氏叹气:“我都多大了呀!”
  严二官人哼了一声:“多大也不懂事!”
  严氏对父亲陪笑:“爹,幸亏您带着人来了,我们这里太缺人了。”
  严二夫人抹泪:“孩子,既然你父亲给你送来人了,那就有人干事了,你分配好事情,咱们就回家吧。”
  严氏脸色严峻起来,低声说:“爹,娘,北戎已经在筹备一场大战,我们缺粮少兵,还有内奸,等着卖国通敌!”
  严二官人立刻大瞪眼睛:“竟然有如此无耻之徒?!”
  严氏点头,小声说:“有人想除去沈家军……”
  严二官人虽然平时管着书院,可对朝事也有了解,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严二夫人急了,对严氏说:“那你也得回家呀!你一个女子,能干什么呀?!”
  严氏说:“娘,我们可靠的人太少了,您知道我精于术数,我现在可管着好几档子事呢。从城防工事,到城外的布置,我要是走了,这些事不完成,我们必然大败。真要是败了,就是亡国。我就是随您回去了,也难逃一死啊!”
  严二夫人惊呆:“有这么严重?!”
  严氏沉重地点头:“若是燕城陷落,北戎中路大军长驱直入,内陆空虚,谁能阻挡?而且,东部也有一路北戎,要是他们过去,就会沿东边南下。沿海富裕,那路人必然横加掠抢,如虎添翼,京城不日可陷。爹,娘,我们严氏书院不可能独存。就是举家南迁,咱们严家的百万藏书也无法带走。”
  严二官人这辈子做的正事就是替父亲打点书院,而那些典籍,都是经他登记入册。严氏书院如果没了,书籍毁了,他一生的作为也就化为乌有。
  严二官人沉吟良久,问道:“你们最缺什么人?”
  严氏说:“什么人都缺,最缺可靠的人!”
  严二官人一仰头:“你爹我不可靠吗?!”
  严氏愣住:“爹,你想干什么?!”
  严二官人说:“我给你祖父管了二十多年的书院,对人员登记审核自然在行。你既然说有内奸,我可以帮你管理户籍,检索可疑人物,排查奸细。”
  这回,轮到严氏着急了:“爹!这里日后要打大仗的,您可不能留下!”
  严二官人不高兴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难道还管起爹来了?怎么能如此无礼?”
  严氏忙去拉严二夫人的袖子:“娘!您和爹赶快回去吧,这里的事可不是您们能做的……”
  严二官人叱道:“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才我一半的岁数,我该比你更能干才是!照你那么说,就是回家,也难逃劫难,还不如就在这里做一份事情,尽一分力量,比在后面干着急要好……哦,可以让你娘带着季严氏回去……”
  严二夫人又哭了:“你这是什么话呀?!咱们成亲这么长时间,哪里分开过一天?孩子也都大了,管不了他们了,我没事干了。你别想让我走,我就守着你了……”
  严氏抱头:“爹!娘!您们都回去吧!”
  严二官人一摆手:“好啦,你就别管了……”
  严氏跺脚:“我怎么不能不管?您们是我的爹娘啊……”
  严二官人拧眉:“那我们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们的女儿,虽然有些不守妇道……”他语气不满。
  严氏要哭了:“爹!我求您们了……”
  严二夫人擦了擦眼泪,竟然笑了:“你也有今天啊!过去我怎么求你来着?你从来不听话!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日出去租个院子,住下来。你有空就回来住,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别天天宿在军营里……”
  严二官人望天长叹:“于礼不符,不足与人道也……”
  严氏绝望:“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严二官人咳了一声:“我明天就开始去做事吧?你只要说出我的名衔,不会有人不服的。严氏书院可是有名的书院,你祖父是教授学问的,不管杂事,我怎么也该算是一院之长吧?……”
  结果说来说去,严二官人夫妇竟然在城中租了个院子,留了下来。季严氏每天都对季文昭哭哭啼啼,季文昭一直没有松口。听到了这个消息,季严氏就又对季文昭大哭说无人陪她回去了,路途遥远,她不能单身行走,她要和严二官人夫妇住在一起。
  季文昭想起当年自己是怎么一路到的边关,也觉无女眷陪伴,季严氏还是别自己走这么长的路。这个决定一下,他立刻觉得肩头的担子重了百倍:原来守城就没有完全的把握,现在妻子到了城中,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了。
  季文昭终于在季严氏的依偎下长叹道:“那你就先……留下吧。”他说完忽然战栗了一下。
  季严氏破涕为笑,更加贴紧了些说道:“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你,肯定会赢的。”
  季文昭咽了下口水,点头说:“是,我必须赢。”
  严氏无法说服父母,就放弃了。严二官人果然去管理户籍,他有经验,年纪又大,很快就成了城防户籍管理的主管。
  严氏带了张丁和几个严氏书院里的学子,请那个木雕店的老木匠同行,出城去了接近边境的山脉间。她带着人攀到高处,指点到地方,告诉老木匠她要做的机关,再让书院的少年们丈量出她要求的距离,做出记号,给老木匠讲解需要建造什么样的掩体。就这样,一连十几天,严氏走了七座山峰,标出了各处所需的布置。
  回城后,老木匠带着徒弟们做活,完成一车,张丁就带着学子们一同到山上去安装。在高处,老木匠依着山势,搭建了木头小平台。关键的台柱上系了绳索,一路横着拉扯到了木头掩体中。这掩体能容一人躲藏在内,向阳避风,顶部微尖。两个月后,山头上的布置就都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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