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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丹青曲 作者:墨嵐(起点vip2012.12.16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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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洛看着眼前那即便是揽着一身疲惫,也要将两个弟弟的作业看完的墨丹;忽然觉得、她与其他的女孩子真得很不一样……
  “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喔!”墨丹现下正翻着白天里,那墨阳和墨昕认真研读的课业。她一手压着他们的作业、另一手便舀着朱砂笔,细细地、在有问题的地方,用她那一手已见精神的行草小楷认真批上注解。
  即便已经相当地忙碌了,却仍不忘了守在一旁的曲洛。
  “无事。”曲洛那一双暗蓝色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精光、却又消逝在他那轻眨睫羽的刹那。
  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墨丹微微苦笑,
  “等会儿只要让陈嬷嬷等人回完话後,也就没有什麽事情要忙或外出的了!我是说真的……这儿很安全,我也不是随时都友什麽刺客飞刀暗算的人物──所以你大可像爹爹前几天一样、放心地在这竹院住下来!”
  她看着那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摸向了他。
  曲洛本是微眯的双眸登时瞠大,他看着眼前高度才齐胸的小女孩,这一抬手、却是温柔地抚着他的头,轻声说道,
  “你放心住下吧!爷爷既敢把你放在这儿,那就是要你多多与这院里的人相处的意思。咱们这里多的是乐子可找,你也倒能试着重头来过!人生多的是能重来的机会,看看阳儿他们玩得多快活?竹院很安全的,以你的能力也应该感觉得到吧?就安安心心地同我们住下吧!”
  “姑娘,人来了!”缥的声音很不是时候地插了进来。
  墨丹闻言,手顿时抽了回来、人一回身,便连忙先行将桌上散落的东西全都先收了起来。缥看着墨丹收时的情况,粗估着一会儿让人进来的时间,、趁着墨丹不注意,便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曲洛一眼,低声说道,
  “嗳,我警告你,可千万别欺负我主子!否则……”她狠狠一比划了曲洛的脖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曲洛面对缥的发言,明显地不可置否,只是微微一抬眼、看了看墨丹的方向,便一跃上梁,就着麽待在上头了。
  “哼!”
  缥气鼓鼓地瞪了那梁上的残影一眼,不甘不愿地出了门,将陈嬷嬷和菱花引了进来。
  “上点儿零嘴和热茶吧!”墨丹懒懒地坐着,对缥淡淡地说道。
  适才听了缥一阵告状似地报告,让墨丹基本上对面前这两个人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总之陈嬷嬷便是那胆小如鼠、却是忠心护主的奴婢──她虽忠於月蓉、愿意为她效力与着想,却是无法豁出性命地护着她!在自己的性命与主子的性命之间,只选择倾尽一己之力选择了前者。
  至於菱花,毋庸置疑地、她完全选择了个人利益──而非为己方大局着想!就算会因为一己之私而埋葬了所有人,想必菱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启动那摧毁性的按钮吧。从刚刚缥转述的对话中,其实菱花的自利倾向已经是相当地明显了──甚至,她还能为了自己,进而想尽办法把别人拉下水,好顺理成章地完成自己的事、再拍拍屁股走人!
  这种人是墨丹最为深恶痛觉的、却是偏偏得忍受她的上前……墨丹看着手中的茶盏,无奈地拨弄着上头所绘的水草纹样。
  “大姑娘,咱们不赶着吃东西…。。这会儿三姑娘已经失踪了好半天了!奴婢们怎麽找都找不到人的……这只能求您了!”菱花人倒也乾脆,进了门、还没来得即请安,便就这麽戏剧化地往墨丹面前一跪了!
  陈嬷嬷在一旁看傻了眼,直到菱花递了个眼刀子过来,她才也面色惊慌地一同跪了下来,向墨丹磕着响头。
  这或许换在别人眼中是唱作俱佳,但墨丹毕竟不同於别人──这连招都没套好的戏,她又怎麽可能让她们这麽好就蒙混过去?墨翠的命并不掌握在她们手上,而她们、或许也根本就不在意墨翠的死活,她们来、无疑只是想将脏水往她身上泼,好让这内院的矛盾日渐明显罢了!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两个目光闪烁的人、墨丹的心底燃起了腾腾怒火;再怎麽样,墨翠都是她的妹妹、这会儿居然连被身边的人卖了都不知道,难不成除了墨紫,就连这被自家姨娘宝贝得很的小姑娘、也得收倒兜里来照顾了?
  “怎麽,我这会儿就成了圣人?”墨丹瞬时冷下了眼眸,森森地说道。
  菱花对上那双戾气涌现的灿烂双眸,整个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确实是有听说,墨丹在身为四品伍总兵卫的萧腾汉面前,狠狠地教训了云彩卿身边的大丫鬟一把。这件事儿,也当真在内院里流传甚广;直到大家看见冷香依旧被云采卿破格重用、而有几个碎嘴的管事嬷嬷更是被阴晴不定的云彩卿,给因此当众拖出去挨了板子……这等闲言闲语,才又慢慢平息了下来。
  而在她几乎就要忘了这事儿的当下,却是自己硬生生地撞上枪口来了!
  “大姑娘,咱们可不是耍嘴皮子……而是真心想求助的阿!”菱花面上一慌,倒是乾乾脆脆地伏下了地,语带哽咽地哀求道。
  隐身在梁上的曲洛,冷冷地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微微一凝──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所知道的一般的女人!而看向墨丹,那份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凛冽的气势时,曲洛的眼神一闪──那双总是淡然冷漠的眼眸,却是缓缓地、在他不自觉的时後,悄悄消融了。
  “你心里再想些甚麽、那是你的事。”墨丹轻轻啜了口茶,觑着面上依旧哀戚的菱花,淡淡地说道。
  这个小丫鬟的定力明显比冷香高端出不少,但也可能必须要归功於她本身的个性;让她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还能面不改色地极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这种人──若是不能为己用、那就必须诛之而後快!
  她决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妹送死、这正是那她所看不清的敌人,所轻易抓到的重点。她可以对自己狠心、却是做不到对自己身边的人绝情──就算是几名同父异母所生的弟妹们,她总是在矛盾地挣扎後,还是选责偷偷地帮助他们……
  墨丹看着菱花,紧握住茶盏的手愈发地用力了起来。
  “奴、奴婢听不懂,奴婢是真心焦急地想找着三姑娘的……大姑娘、您可不能含血喷人阿!”菱花激动地一向前、双手扶地地悲喊道。
  “求、求求大姑娘了!”一旁的陈嬷嬷像是被菱花的举措给感染,她也跟着用膝向前了几步,搭着墨丹的脚边、哀哀地求道。
  “看来、就算不用我们出手,主子这件事情是报仇定、也管定了!”门外,苍静静地摸摸光滑的下颔,对着刚回到院子的渭水说道。
  “主子近来即常生气。”渭水轻轻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道。
  “没办法,多的是有人不安生;就算她再想安安逸逸地过日子,也没几个人会想让她这麽做!”
  “苍、缥、渭水!”墨丹冰冷的声音不耐烦地自书房传了出来。
  闻言,屋内屋外的三人登时窜进了房里,低着头、齐声说道,
  “是,主子。”
  墨丹不耐烦地一跃跃过了陈嬷嬷和菱花,对着三人指向她们,冷冷地说道,
  “给我舀下,敲开她们的嘴!随你们爱怎麽用就怎麽用……我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了!”
  “是。”苍点点头,毫无顾忌地一挽袖人便走了过去。
  墨丹抬头,对曲洛说道,
  “曲洛,陪我出去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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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墨翠

  
  出了竹院,往北走个十几分钟,便能看到那墨府内的第二大湖泊──岚庭湖,順著旁边那植满葱翠蔚然的花草的小坡拾阶而上,一座古典优雅的凉亭便这麽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向西望去,映着月光的岚庭湖,正闪着邻邻的波光。几尾戏耍着月色的鱼儿,悠哉地於湖面上游动着;偶尔顽皮了点、那美丽的尾巴晃动着湖面,还会激起阵阵水花的声响……
  “爷爷或许没同你说过墨府的配置……”墨丹手指着面前的一片美丽夜色,对着曲洛说道,“咱们现在地处月衍亭,这亭子本是未架高的、却是为了对面的风暖亭,而乾脆一块儿垫高了!”
  曲洛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片静谧的月光就这麽映在湖底、对着岚庭湖周遭的庭院设计,倒是别有一翻巧夺天工之妙。
  “呐、前面那亭子就是风暖亭。他的脚边,就是五妹妹同四姨娘所住的莚院。再靠向北,是定远王世子、也就是现在的右廉将军墨风旧时的居所,不过爷爷和爹爹并未打算将他多拨给其他人住。所以大伯他们回来、应该还是住在这里没错!”墨丹看着远方那整洁而大气的院洛,笑着对曲洛说道。
  “喜欢?”
  “嗯!印象中,大伯很喜欢抱着我到处跑、总是爱和爷爷争着舀红流苏逗我玩……不过阿,遇上伯母,他却总是没辙──马上就乖乖地把我交了出去!”
  曲洛看着身边面色缅怀的小女孩,有些讶异──他观察了墨丹快半个月了,这个总是面色温柔又严肃地对待自己弟弟的小女孩,总有着令人惊讶的表现──他以为墨丹对着亲人以及下人态度的不同已是全部、但现在看起来,却是他想得单纯了。
  她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随时随地都有着让人为之一亮的神采。
  “依方才缥所得到的消息,再加上三妹妹脚程不快,应该不会走远才对。”墨丹人虽是闲话家常,但一双黛眉紧促、倒是依旧不失警觉地打量着周围。“三妹妹失踪了约莫有三个时辰了,小孩子体力差、又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这少不得跑不到哪儿去!我看咱们在这几寸地方仔细找找,这机会还大些。”
  菱花和陈嬷嬷不懂武功。想当然耳,这六识肯定不比她与曲洛要强、若是墨翠求救,那细小同猫儿一般的呜咽声,一般人若是没有水准之上的听力、是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人的!
  “嗯。”曲洛点点头,遂也不再反应什麽,专心随着墨丹找了起来。
  岚亭湖畔今晚宁静异常、以往的虫声唧唧,今天也全不复了踪影。墨丹双眸一敛,慢慢地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不一会儿,竟是在曲洛面前只剩下了一个身影!要不是还有那浅浅的呼吸声,恐怕连他都只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
  “分头找吧?”墨丹心忧,对於这自己不亲的妹妹、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她本来嘛,也就喜欢小孩子。墨家的几个小孩长得也都讨喜,只可惜这家里不美──表面看似平静、和何满满的,但看看几个姨娘私下斗的、再瞧瞧这几个多大的孩子,都被自家娘亲给过分的拉拔……早就都失了孩子该有的心性,一个个心里都拐了好几个弯儿的──这是经验还极其的不足,想耍心机还让人看的生烦……每次看了,墨丹都真想给他们一个爆栗。
  月蓉许是真的担心墨翠,连身边最为得力的菱花和陈嬷嬷都同时给派了出来,就只为了找一个没个丁点儿大的小女孩。就是怕把事情张扬出去,让墨翠没了个好名声,这才未曾到处求援。
  “不。”曲洛淡淡地瞟了墨丹一眼。对於她的不自觉,有些无奈。
  她都能查觉今晚的氛围不对了,也知道墨翠的失踪极其的反常,又怎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会有危险呢?
  而事实证明,墨丹在很多事情上的敏感──一旦套到了自己身上,却是忘得一乾二净了!
  “又有什麽关系?总归是找个人、分头找还比较快些!守夜的婆子就算绕一圈得花上一个半时辰,但再不把人给找到,这可就惨了!”墨丹不悦地瞪了曲洛一眼,径直地转过身、自顾自地细细寻起了人来。
  风波院过去便是菱院及莲院,依墨翠的脚程再搭上陈嬷妈的、估计这人不大可能藏在自家院子附近还能不被找到。往东呢,是紫星院;以墨翠对墨紫的畏惧,也不可能放着胆子就往紫星院躲。
  墨丹皱着眉头,细细地一边观察、又一面想着。没有顾及到曲洛正不仅不慢地跟在她後头──这人倒是未显紧张,顶多瞧着墨丹脚下、其他的是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墨丹人在前头是没看个清楚,她一面四处蒐着、一面寻着记忆,看看还有什麽地方能躲上人的。
  绕过了岚庭湖,上了风暖亭,墨丹看着面前一片假山翠树,心中的疑惑顿起──这就算时辰再怎麽的晚,也绝不可能一点儿虫鸣鸟叫都没有。夏天渐进,湖的附近,合该多少有那些蟋蟀、蚱蜢等等的唧唧声响才对。
  太安静了……
  墨丹不言不语地,缓缓拉出了腰间暗藏的鞭子。莫卫娘善鞭,这阵子凡是能遇上墨丹的日子,便一个劲儿地抓着她猛练着!今晚的风向明显带着不同的味道,她虽然偶有迟钝,却也知晓哪些事该认真、哪些可以不较真。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金属的呼啸声划空而进,墨丹心中一紧、顿时眯起了一双凤眼;那右手也不含糊,直接是绕鞭一个横扫、硬是带出了一片银白色的光影!
  刷啦一声!几枚闪着紫光幽冷的暗器便随着墨丹的鞭子,叮当地掉落一地。墨丹见状,冷冷地促起了眉头,浑身戾气一盛、便瞬时冲向了方才那暗器发出的方向!
  暗处的人显然对墨丹这一动有些吃惊,料是对这小女孩大胆的行径没个忖度。连忙又发出了几枚暗器,想暂时将墨丹给逼退──怕是本就不想下杀手,方才那一荏,恐怕也只是想逼退她罢了!
  但墨丹可不会对敌人客气──方才这一手,让她确定今晚是真的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至於失踪的墨翠,是真不见还是被绑作人质,只要她同曲洛舀下眼前这人,便应该能真相大白了!
  墨丹紧抿着纯,千钧一发之际、朝着後头跟上的曲洛一使眼色,人便又再度趋鞭向前,毫不畏惧地将手中的银鞭一甩、左手更是套着身上的帕子,随意舀起了方才被她打落的暗器,一个使劲儿地便往那人丢去。
  这一来一往,墨丹又是长鞭伺候、又是暗器地回防,直直地将人杀得是个措手不及。墨丹眼看着情形正好,细牙一咬、手里便乾脆发了狠,硬是要将那在暗处的人扫到月色下去。
  岂知,那人不过是吃了一惊、走神了一阵。这会儿看清了墨丹的意思,又怎麽可能让她得逞?当及抽出了刀子,便不再怜香惜玉地,直直的一刀就这麽迎面挥下!
  墨丹眼神微黯,面对眼前这带着浓厚血味的敌人,忍不住心底直打起了小鼓──她总得来说,除了偶与苍、缥、莫卫娘与伽逻等人过上几招外,这合该算上是自己的第一次……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撑到最後?
  那人也不是吃素地,他人虽在暗处、但身在月色下的墨丹却是被他给瞧得一清二楚!看清了方才杀个自己措手不及的人竟是名小女孩,心中直骂着娘、手里倒更是凌厉了起来。身为杀手,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在加上方才让自己出糗的正是这满脸煞气的小女孩──要他放水,岂不是太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手中的刀没停,仗着身量上的优势,那人毫不客气地打落墨丹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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