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相亲不止相亲狂想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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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的笑容意味深长,我又无法辩解,索性当没看到:“一点小事,客气什么,你也别送了,搞得多见外。”
被感谢的另一人没说话,只是微笑,像我是他的代言人,我几乎可以看到小冉眼睛里有光芒闪过:“要真见外,我就留你俩吃过饭再走,就算是自己人,总不能连送都不送。”
我干脆不做声,被代言的又角色转换,成了我的代言人:“程锋,你在家好好养伤,小冉你就辛苦照顾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电话联系,千万别客气。”
小冉的眼睛盯过来,我干脆转脸和程师兄道别,要送客的让留步的,扰攘了一阵,最后还是小冉送我们到电梯口。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小冉那一句道别真是别有深意:“再见啊,你俩。”
我只来得及对紧闭的电梯门喃喃地说:“再见。”
电梯里只有我和程昊两个人,他站在我身边,有一臂之遥,礼貌而安全的距离,我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练定心神功。
“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又病了?”
我这神功还没练到第一层,就听到有个声音轻轻地问,我疑惑自己出现幻听,很小心地看向身边唯一可能发声的声源,就撞上他的目光,让我有一瞬间恍神:“……没事。”
就是这样的目光,在狼狈无助的夜,在病得脆弱的夜,被这个人这样看着,在他的眼里,像是成了最被珍重和呵护的人——只有孤身作战到身心疲惫的人,才清楚,这样的温情是多甜美的诱惑,所以,我才会想伸出手抓住吧——可惜,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停在一楼,我朝他微笑点点头:“你有事你忙,我先走了。”
我走出去,他跟在我身后,说:“我没什么要紧事,你要去哪儿,一起走吧,我可以顺你一段。”
这话听着真耳熟,泡妞的常用台词,但他的语气只是在做个礼貌的建议。我停住脚步,看他一眼,他的表情很正常,瞧不出一点醉翁之意,唯独泄露天机的,是他的眼睛——又是那种目光,出现的频率太高,我开始怀疑,他看路边的流浪狗也该是这目光,这人以为他是世界亲善公益大使?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不麻烦你了。”
我拒绝后又往前走,他还跟着,说:“从这儿到小区门口还有挺长一段路,何况这附近车也不好打,我反正都要开车回家,也就是顺便,不麻烦。”
这倒是真的,小冉家住这小区,号称是高档社区,楼不多,楼间距离大,小区绿化面积也大,占地就宽广,住着是舒服,反正家家都有私车,可苦了没私车来串门的客人,比如我。且不说小冉家住小区后段,走到小区门口要走上十来分钟,就算是在小区门口,私家车进进出出的能有多少生意?所以几乎没出租车停着等客,公车站牌又远,就只好等过路的空车,这一等,就没谱了。
我走着走着就慢下来,他又说:“你要真介意,我可以到公交车站附近放你下来。”
我不得不又侧眼看他,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不就太拿架子了?我真想找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的脸,看我的脸色是不是真看起来像濒死垂危的,让这人看得恻隐心大发。领教过他的固执,我实在没精神再和他缠下去,就当我是被他善心泛滥波及的流浪狗好了,人想行善,我乖乖配合也是积德,对他挤出个微笑:“有什么好介意的,如果真不麻烦的话,你能顺我一段,我感谢还来不及。”
“不过是顺便,真不用客气。”
我肯搭他的顺风车,好像让他松一口气,他对我笑得眉眼都放柔,我当下真想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差点就要反悔。好在他后来再也没那样笑过,开车时继续走回原来的沉默酷男路线。
虽然说是顺我一段,我总不能真到公车站就嚷嚷着要下车吧,那也太矫情了点,我只得自己找梯子:“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儿,如果你有时间,麻烦你送我回家,顺便把外套拿回去吧。”
“好。”
他简洁的一个字,我也就安稳下台。
车开到了我家楼下,还没停稳,我就看到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很拉风的红色小跑,会开这么乍眼的车出来招摇的人,我就认识一个,苏欣。
还没等我看清车牌号,正主已经开了车门下车,向我们走过来,等在楼门前。
程昊也看到,问:“那是你朋友?”
“嗯,”我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她找我有事,麻烦你等等。”
我下车,走向她,才走近,她劈头就说:“这一下午跑哪儿野去了,打你电话都不接,你钥匙落在桌上没拿,知不知道?”带着门卡的钥匙一大串,被她用小手指勾着在我眼前晃了晃,就塞到我手里,“拿着,生我的气,也不能这样,你要再晚点回来,我就去报走失人口了。”停了停,她瞄了我身后一眼,“你还有朋友在,我就先走了。”
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就走向她的车,上车关了车门,在驾驶座上对我摇摇手。我抓着钥匙,愣愣看着,她那车像一阵红色的风,呼地就刮走了,
程昊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我钥匙落了,她给我送过来。”说着就弯起嘴角,笑,“瞧我这记性,没事了,上去吧。”
回到家,只觉得人倦得想马上扑到床上,还得强打起精神招呼客人:“随便坐,喝茶好吗?”开橱柜找茶叶,打开茶叶罐子,是空的,只得抱歉地对他笑:“不好意思,茶叶没了,喝果汁好吗?”转身就去厨房拿冰箱里的果汁,发现只剩矿泉水,只得拿了一瓶,出去递给他,有点尴尬:“果汁也没了,只剩水,你就凑合喝点吧。”
“没事,不用太客气。”
“那你先坐,我去拿外套。”
他的外套从洗衣店拿回来,明明有外袋套着,还怕落了尘,就一直好好地挂在衣橱里,特地把我的衣服拨一边,留出一个空间,真像是被供着。取下来的时候,我忽然想笑,这一借一还,倒还真是多了个机会,现在人不就好好在我家客厅坐着,可惜剧本绝不会按配角意愿发展,完全不是那回事。
请他吃饭是不可能了,但嘴上声声说感谢的,不能没一点表示。想起正好有客户送的一盒螺旋藻,说是抗辐射增强免疫力的健康食品,包装很显档次倒也送得出手,拿回来就被我扔在厨房的某个橱柜里。进厨房去找,打开橱柜,记得扔在下层,只能蹲在地上翻,翻出要找的礼盒,才要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忽地一黑,脚一软,连忙伸手想撑住橱柜门,一个抓空,就跌坐在地上。
“咚”一声重重地坐实在地上,眼前黑暗渐退,却有金星乱冒,顾不上身上疼,我想撑着地起身,手却发虚,手心直冒冷汗,根本使不上力。
头顶上有个声音问:“怎么了?”
我咬着牙吐气:“没事。”
顾不上他看到的是我怎样的狼狈相,手撑在地上还想继续使力,就听一声叹息,接着身上忽然一轻,一眨眼,就在乱窜的金星里看到他的脸。“哧!”我吓得倒抽一口气,才发觉人竟然落到他怀里,下意识手就抵上他的胸口想推开他,就听他在耳边说:“别乱动。”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侧,我的手心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僵住,从厨房到客厅短短距离,连呼吸都忘了。
一直到被他放到沙发上,我的脑子还处于死机状态,只听他问:“家里的白糖放哪儿?”
“……在厨房的案板旁边,绿色的调料盒里装的就是。”
“我去泡杯糖水。”
他站起身,我微微吐了口气,视线已经变清明,垂下眼,说:“谢谢。”
听他的脚步渐远,我的呼吸才恢复正常,这才觉得,右手手掌火辣辣地疼,举起一看,是掌心破了皮,细细的血线渗出来,大概是刚才抓到橱柜门边缘却滑开,滑过门锁给蹭破的。
一想到刚才这只手还抵在他胸口,我的心猛一跳,不是春心荡漾,只是很严肃地想到一个问题,这要把他的衣服染上血,一洗一还,是不是又多出一重牵扯?——老天,你这排的是什么烂戏,是嫌我栽得不够狠,还要我这配角再跑上几场龙套,来衬托男女主角的情比金坚吗?
我正透过举起的右手试图与在云端的老天爷沟通,冷不防就有声音居高临下地问:“医药箱放在哪?”
我很努力地把抽气声吞下:“……在电视柜的第二层抽屉里。”
“厨房里没热水,我拿了电热壶在烧,先用冰箱里的矿泉水泡了杯,你先凑合着喝点。”
杯壁凝雾的玻璃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半满的水里沉着厚厚一层砂糖,我用左手拿起:“谢谢。”别有用心地瞄了一眼他的胸口,黑色的薄毛衫看不出血迹,我松口气之余,隐隐有点失望。小心地喝了一口糖水,冰凉的液体滑下喉咙,满口砂糖磨过舌,滋味还真奇怪,那边抽屉拉了又合,他拎着小巧的医药箱走近,我连忙放下杯子:“我自己来。”
他只是在我面前蹲下,轻声说:“别逞强。”趁我听得愣住的时候,他下达指令,“把手伸出来。”
我的大脑已经再度停摆,只会乖乖遵命,他捧着我的手,姿势很专业地处理着我的伤口,还在问:“你有低血糖的毛病?”
双氧水喷在伤口上,疼得我咝地抽口气,他手上的动作缓了缓,没抬眼,只低声说:“忍着点。”
我看着他的头顶,他的发看起来黑而柔软,让人很想伸手去揉一揉。我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嘴角却克制不住扬起,说出的话却在答他的问题:“有一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其实就这一整天只吃了几口蛋糕给饿出来的,但这答案太杀风景,我决定拿出专业跑龙套的精神,放纵自己在这剧情里沉溺,只五分钟。
“明知道有这毛病,怎么就不注意点?”
他的责备,声音太轻,只听得出担心,还带着点不自觉的亲昵。
我只是含着笑不说话,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他叮嘱我:“小心别让手碰水。”
我点点头,厨房里电水壶的哨音响,他站起身:“别喝凉的,我去给你泡杯热的。”
多可贵的五分钟,却至少有一分钟被他浪费在厨房里,他端着玻璃杯出来,我很珍重地接过,温热的水刚好入口,没有溶解不了的砂糖,我几口就喝完,空空的胃就暖过来,满足得眯起眼笑:“谢谢。”
可是,这样的幸福时光,只能有五分钟。
笑过之后,我把玻璃杯放下,看正低头收拾医药箱的人,叹口气:“程昊……”
他抬起头,我在他的目光里几乎发不出声,他停住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做出玩笑的表情,“我只是想说,你要再对我这么好,我可就该误会了。”
我想不到,听完这话,他的脸居然眨眼就涨红了,那速度,快得我几乎要听到他血管里血液急速涌动的声音。
我开始后悔选择这种方式摊牌,照我预料,习惯摆酷如他,肯定会冷下脸,不急不乱地撇清,我就再回敬几句玩笑话,大家彼此心里清楚,点到为止,谁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弄得像是我调戏了他,不是不尴尬的。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我干笑两声,“我去拿你的外套。”
几乎是逃跑一样钻进房间,捞起摊在床上的外套,抱在怀里又奔去厨房,抓起那盒不知道怎么会摆在案台上的闯出祸来的螺旋藻,刚要转身,就险险要撞上站在门口的人。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稳住我的身势,手搭在我的肩上,却没有收回。我抬眼看他,他看着我的目光太复杂,我只看得清他眼里的挣扎,忽然就悲哀起来,却只能笑:“别站在这儿啊。”说着却不管不顾地把怀里的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塞。他不得不从把手从我肩上拿下来,狼狈地接着,我一边塞一边说:“你的外套已经干洗过了,这螺旋藻,听说吃了对身体挺好的,你工作忙,平时多注意营养,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来谢你,你千万别嫌弃……”
话说得语无伦次,我停住,再也说不下去,一咬牙,手一伸想推开他,要往外走,他却不动,挡在我面前,我抬头看他,他像是很艰难地开口:“我并不想让你误会……”
他绷着的脸上还残留着可疑的暗红,双手把外套和礼盒抱在怀里,话说得欲言又止,哪还有点平时的酷样,看着倒有些滑稽。我看在眼里,却笑不出来,手慢慢垂下,连点头都觉得沉重:“我明白,我不会误会的。”
有好一会儿,他没动,也不出声,只是垂着眼看我,我走不了,只能木木地站着,渐渐被他看得人真要僵成块木头,就听他问:“你明白什么?又误会什么?”
他问话的时候,低下头,脸几乎是贴着我的脸,离得太近,他眼里的怒火跳跃,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时蒙了,闹不明白这演的是哪一出,舌头都打结:“我、我……”
“你根本不明白,”他忽然撇开脸,不再逼近,眼睛看向别处,“……根本就不是误会。”
第十三章 羞答答的桃花静悄悄地开(
恨嫁这毛病,每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或多或少都会犯,普遍得就跟流行感冒没两样。可近年来,我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高,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时间是越来越短,很有要病入膏肓的趋势。而老天爷在云端眨眨眼,程昊同志就恰巧在我病发得厉害时出现了,我可不就自行入戏,满心以为能当上女主角,谁知道,刚登台就发现只是跑跑龙套的配角,心灰意冷之余,也只能认命接受,没演几场就准备收拾收拾退场。可剧情就峰回路转,眼见着,我真有了当女主角的命——
他说:“根本就不是误会。”
说话的时候,眼都不看我,只留给我一张很酷的侧脸,可耳根子都红了。
这样一个男人,用这副样子说这样的话,我再弄不明白他演的是哪一出戏,那这些年就白混了。可第一次听“狼来了”狼却没来,第二次再听,是个有正常智力的人,都会心存怀疑吧,而我,因为有过惨痛教训,就不得不更谨慎小心:“程昊,别和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他霍地转过脸,看我的眼神,让我一下就乱了,慌张地避开:“我只是觉得太突然……”
“我不是开玩笑,”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像在陈诉一个事实,“我是认真的。”
“……”
在我家厨房门口,让我动心的男人,郑重得犹如起誓一样地表白,这一幕,除了地点不尽人意,我再也挑不出别的毛病。可奇怪的是,当它真真切切地发生时,我却没有理所当然的狂喜,我只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荒谬……和不可置信,只能怔怔看他,说不出话来。
是他打破僵局,突然开口说要走,我才如梦初醒,慌起来:“程昊,事情太突然,我……”
“我明白,”他打断我,“我也没想过会对你说……”
他对着我微笑,笑容里的黯然,刺痛我的眼,我却像是突然失声,忘了说话。
“……今天的事,你要是觉得为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忘了吧。”
他当时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一直以为,我很入戏,就算是当配角也努力专业,没想到,眼看着能翻身做主角,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最重要的一场戏,就临场发挥失常。明明好好一出喜剧,搞成了悲剧走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家高堂从小就教导我,这世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