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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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嘴唇上的血滴,几乎疯狂。
他的眼睛仍在盯着王语嫣的身体看着。
他想到前不久和朋友们看过的一个毛片里面的女孩。那些扭曲的做爱的姿势在他的脑子里翻转着,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身体一阵的燥热。
“走吧,我们去放松放松。”
他伸过手来拉着王语嫣,把她搂在怀里。
那是一个没有后座的自行车。王语嫣只好坐在车梁上,马三像楼着自己的女朋友一样,搂着她。马三的嘴唇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她显得冷冰冰的,没有反应。
王语嫣没有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呢?
真的,有更大的悲痛等着她。
鬼厢园楼上的画像帕斯尔卡的诗(1)
31
马三骑着自行车,带着王语嫣向鳄鱼大街AA迪厅的方向骑过去。
马三想象着把王语嫣身体压在下面带来的快感。
他想象着王语嫣可能的尖叫。
太棒了!太棒了!
如果能成功的话,那该是多么的牛逼啊!
他有些走神,两个人险些从自行车上跌下来。
没有人会想到AA迪厅会开在那样的地方。也许是出另类,出于不同吧。在鳄鱼大街的路边他们听见一阵低低的呻吟声传来,马三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在找寻着那呻吟声,只见两个赤裸的身体相叠着倒在路边的一个破旧的房子里。那是一间落满灰尘的破房子,里面时常有老鼠跑动。有一次他也找过一个妓女在那破旧的房子里做过,那个妓女竟然说爱上他了,不收他钱了,吓得他提上裤子,就跑。那个女人的喘息声格外剧烈,她双手在地上摸索着,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出现在掌心中。她高扬起刀,朝那个男人的背部狠狠地扎进去,鲜血汹涌而出,男人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僵硬地一动不动了。女人穿上衣服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还有那插在男人背上的刀仍在晃动着。女人嘴角咧着一丝狰狞的笑。她弯下腰,在男人的身上搜着,搜出一个手表,一个钱夹,里面有几张百元的钞票。女人把那些东西揣在兜里,走出那间破旧的屋子,四周看了看,看见了马三,她妖媚地对着马三笑了笑,充满淫荡。马三一看这个女人,就感觉她是一个妓女。那个女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了。
马三没有把看见的事情告诉王语嫣。他看着王语嫣,感觉身体里的欲望更加的强烈了,火烧火燎的。
马三跨上自行车说,走吧。
王语嫣也坐上自行车,仍旧一句话没说。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背后像风一样吹向她,使她打了个冷战,几乎在同时,一个黑衣的女人被一辆出租车撞倒在前面的路上,尸体般地躺在地上。那个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跑了,那个黑衣女人从血泊里站起来,飞快地追赶着那辆出租车。
真的叫人无法相信,一个淌了那么多血的女人竟然还能跑得飞快,真她妈的叫人恐惧。
王语嫣坐在自行车上说,别压到路上的那滩血。
马三骑着自行车绕过路上的那些血滴。他本来想和王语嫣说说话,可是王语嫣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又一句也不说了,木纳得像一个死人。
一个戴着鬼脸的假人走过来,他的手里仿佛提着母亲的头颅,鲜血淋淋的。那个鬼脸的假人越来越近地逼近王语嫣。
她尖叫着,险些从车上面跌下来。
他们走在地狱般的鳄鱼大街上。
一场恶梦即将在王语嫣的身上上演……
32
看到人类的愚昧和不幸,看到整个宇宙一片沉寂,万马齐喑;看到人们在黑暗中像迷途的羔羊般拥挤在世界的一角,既不知道是谁把他们丢弃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死后会变成什么……看到这一切,我开始感到恐惧,仿佛一个人在睡梦中被抬到一个可怕的荒岛上,醒来后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这个荒岛。
帕斯尔卡
鳄鱼大街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大街,分为街西和街东,街西都是高楼,街东像一个贫民窟。在大街的两边堆满了垃圾。有人传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水潭,在几百年前里面有鳄鱼生活着。但这只是传说。
为了完成这部小说,我又去了一趟鳄鱼大街,那里有一个我认识的女巫。
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我和女巫联系的暗号,就是我要喊三声颓废颓废颓废
我在寻找着那个井盖,那是一个有鳄鱼图案的井盖,我记得女巫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的。其实女巫并没有跟我说起过。我只是感觉应该是那样的,一种心灵的感觉。
我看见几个小孩子垃圾堆里捡着东西往嘴里塞着吃,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肮脏不堪,有的已经露出了皮肉。
我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还看见几只小老鼠在垃圾里翻来滚去的,瞪着绿豆似的眼睛敌意的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没有一丝胆怯地看着我,有一只小老鼠还往我的跟前凑了凑,发出叫声。其它的小老鼠姿态各异。那几个小孩也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到这里是来夺他们的食物的。他们的目光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我从那些孩子里面分辨出男孩小北。那一定是男孩小北。
那目光使我的心里感到一丝丝的疼痛,像无数的麦芒扎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女巫这时候是不是在家,她会不出会出去了,还是在睡觉。女巫一定是一个很怪的人。会不会像童话里的那样是一个坏女人。
我犹豫不决。我想我应该把小北领过来,女巫一般都是会还魂的,叫女巫给他看看能不能给他新的生命。
我看着小北在那些孩子中间,他的眼神看着我,是那么的陌生。
我说:小北,我是鬼金,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曾经认我当你的父亲。
小北敌视地看着我,露出他的小尖牙。
小北说:我不认识你啊?你是干什么的?请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听了小北的话我感到很难过。我想我会在小说里把他虚构的更加完美,给他幸福。把一个真实的世界呈现给他,叫他去面对。虽然那是一个百孔千疮的世界。
我突然看见墙角有一个人的面孔闪过,像是一个女人的面孔,披头散发。
我想不会是一个女鬼吧,不会的,不会的。
我自己在心里重复着。
一遍遍地重复着。
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有鳄鱼图案的井盖。
我失望地坐在一堵矮墙上,吸了一只烟。我感觉我身后的墙上落了几只乌鸦,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铺天盖地。
我有些惊惶失措。
我的脚上沾满了污浊的垃圾,我使劲地在墙上蹭了蹭,蹭掉脚上的那些污浊的垃圾。
那些乌鸦开始一只只地飞离墙壁。
那几个小孩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厌恶的目光。
无数的苍蝇和蚊子涌向我的身体,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挥动的双手使劲的赶着。
我想一定错了,那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为什么要相信呢?一个十足的傻瓜。笨鸟。傻逼。我怎么能相信梦,相信我可能在鳄鱼大街上遇见我小说里面的人物呢?
我还是感到惊惧,因为我已经看见了小北,只不过他与我小说里的小北有些不同。
那些蚊子挥动着长腿,在我的头上飞来飞去,像一架小型的轰炸机。我屈服地挪了一下被咯疼的屁股,右手在轻轻地揉着。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井盖的,马路上堆满了垃圾。路面被完全的淹没了。难道那个有鳄鱼图案的井盖在垃圾的下面,不可能的,女巫就是再怪也不会住在下水道里,那里阴暗潮湿的,充满了臭味。那是整座城市人的排泄物流走的地方。
可以说是城市的粪池。是地狱。
我不知道那些肮脏的排泄物流向哪里?
很多人都不知道。
鬼厢园楼上的画像帕斯尔卡的诗(2)
一只蚊子落在我的胳膊上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我的皮肤里,眼看着蚊子的肚子在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我想,那里面一定都是我的血液。
我抬起手使劲地拍了下去,蚊子却狡猾地逃走。
一个鲜红的手印在我的胳膊上开放着,丝丝的疼痛深入我的骨头。
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又在墙角晃动着,轻盈地晃过,像蜻蜓点水。
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纤细,狭长的,充满了美感。
我感觉她在看我,目光怯怯的。陌生的。
我向那个人影招着手,示意她过来。
那个人影又模糊的缩了回去。
我感到奇怪,心在扑腾扑腾地跳着。
我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向那个人影走过去。
我又一次的想到那个人影可能是一个女鬼。
我前几天曾经听人说过,鳄鱼大街在闹鬼。
我看着眼前的此起彼伏的垃圾堆就像是一个个隆起的坟墓。我感到头发立了起来,整个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我的皮肤变得紧紧地箍在身上。
一些水蒸汽在垃圾堆上漂浮,回旋着,弥散着难闻的气味,像尸体腐烂的气味。
我感到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有些恶心的想吐。
我的整个嗅觉器官在气味里失去了功能。一个被臭味毒死的鼻子,僵直的瘫在脸上。突兀着。
那几个小孩大声的问我:你是谁?你来鳄鱼大街干什么?
我看了他们一眼,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来找女巫的,你们知道女巫住在哪吗?这里是不时有一个女巫?
小北躲在一边不说话,偷偷地用眼睛看着我。
小孩说:这里根本没有女巫,你滚吧。这里不欢迎你。这里是贫穷者的乐园,你滚吧。哪来的狗屁女巫?
我有些生气地说:小孩子,你说什么呢?我不许你们这样侮辱女巫?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没有教养?
小孩无赖地说:谁是小孩?我比你爸爸的年龄还大你信不信?告诉你吧,鳄鱼大街里的孩子都是一些侏儒,他们的年龄很大的。我六十四了,你说比你的父亲大不大?
小孩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感到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其实小孩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一些侏儒。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很多。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他们靠捡垃圾为生。也有人说他们是垃圾侏儒。他们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我,说话的那个侏儒的嘴角还向上翘翘着,露出发黄的牙齿。不可一世,牛逼透顶。可是小北呢?小北又是什么?
小孩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呆着无聊到这里来找闷子啊?这里可没有什么女巫?这里只有垃圾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似的老侏儒和垃圾的臭味。你是不是做梦啊?
我的眼睛看着一个小孩对着一堆垃圾在撒尿,他金黄色的尿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形成完美的抛物线。
一只老鼠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用它愤怒的目光看着我。
一头湿漉漉的散发着骚味的尿,它抖动着身体,把身上的尿抖落干净。
我说,我是从梦里来的,是梦里有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说她是一个女巫,她要教我巫术的。她说在这条大街上有一个鳄鱼图案的井盖,她就在下面住着。
她叫我喊上三声,颓废颓废颓废,她说就能见到她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刚才我看见那个墙角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我不知道她是谁?你们认识她吗?
我用手指了指那个方向。
小孩们的目光移过去,可是什么也没有。没有。
我的手指在地上的阴影像干枯的树枝。
小孩们说,我们没看见,这里很少有女人出现的。前几天到是有一个女人来过,她疯疯癫癫地说她的母亲被人杀了,她梦见她的母亲就被埋在这些垃圾堆里,她一天天的在翻着垃圾,就是没有她母亲的尸体。这几天也没有看见她来。她说她的母亲是被她的男朋友杀害的,她的母亲是在跟踪她,和她的男朋友发生了冲突。
她还说,她父亲给她母亲吃的是砒霜。
有时她还说,她的母亲是被她的男朋友害死的,她的男朋友想非礼她的母亲,他们在挣扎中,他杀死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韵味十足的女人,比她长的好看。她嫉妒她母亲的美貌。
她在一个下午,从垃圾堆里挖出了一些牛骨头,她哭着说是她母亲的骨头,她的母亲已经腐烂了。
她边哭边说着,她的母亲是她杀死的,因为她的母亲诱惑她的男朋友上床。她在一天夜里用一根铁丝紧紧的勒住了母亲的脖子,直到母亲咽气。她把母亲放在了垃圾袋里,扔进了垃圾箱里。你说的会不会是这个女人啊?
我看着他们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到我小说里的王语嫣,还有她的母亲,难道是她们吗?
我的目光落在垃圾堆砌的小山上。
侏儒们边翻着垃圾边说,有一天,我们还真的看见了一具女人的尸体,只是她的身上的乳房和那个地方都被刀子划的血肉模糊了,她的脸也看不清楚,象是被硫酸烧过似的,都露出了骨头。那个样子真的吓人,像恐怖片里的那些女鬼。
你想,一个面部没有肉,只露出骨头的女人,是多么的森人。那晚上我们都没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张可怕的面孔,我们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第二天,来了几个警察把她的尸体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上,拉走。
一个警察还大声地说,那个尸体在塑料袋里散架了。
也不知道那具女尸是否就是那个女人的母亲。
我看那个女人是疯了,她说的话根本不可信的,就当放屁。
小孩说话的声音一阵阵的沙哑,像秋风了滚过的落叶;像沙地上走过沙獾的声音;像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树皮脱落的声音;像撕纸的声音…
我模糊地看着阳光下的他们,就像是几只可爱的猴子。或者笨拙的猩猩。各自的表情不同,有的咨着牙,有的做着鬼脸,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乐观,在朦胧的垃圾的雾气里晃动着,影影绰绰,像缥缈的几个影子。
我想:那也是一种人的生存状态啊。可是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悲观得要死,一条黑色的洞穴在他的心里洞开着,冒着呼呼的冷风。
这时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被风刮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翻着跟头,像一只黑色的苍鹰俯冲着落在他的头顶,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