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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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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香是她班上的学生,每天阿良都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接她回家。    
      她不知道梅香领着阿良干什么,她想喊住她给她作伴,她还是没有喊。她不想让她的学生看出她的恐惧。她想也许梅香是去药店给她的父亲抓药,梅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的父亲前几天突然从施工的建筑上掉下来,两条腿都摔残废了。本来以为工地的老板能给些钱,没想到那个老板竟然携着巨款逃走了。那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心眼窄,竟然想不开,趁着孩子上学,妻子去上班,偷偷地吞吃了家里的老鼠药,被邻居发现了,才没有死成,到医院里折腾了很长时间,又是灌肠,又是洗胃的。没想到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腿摔断了,以后我怎么挣钱养活你们娘俩啊?他说着忍不住号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淌了满脸。    
      她走出屋去,把一撮子的玻璃渣倒在屋子不远的垃圾箱里。她看见梅香确实走进了鸿泰药店。阿良就等在药店门口,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她同情地看着梅香的背影,转身要回家。    
      她看见刚才倒玻璃渣的垃圾箱上站了一只没有了几根羽毛的乌鸦。呱呱地叫着。那乌鸦仿佛被施了妖法,突然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三只,就这样地变下去。    
      一群乌鸦站在垃圾箱上。    
      它们的嘴里在扯着一根灰白的肠子,整齐地站立着,像一件黑色的葬服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披在垃圾箱上面。    
      她厌恶地拎着撮子走回家,把门死死地关上,甚至插上了门闩。想起那群叼着肠子的乌鸦站立在垃圾箱上,她想到了那根肠子,那会是死人的肠子吗?她头发簌簌着。    
      一阵敲门声。    
      她嗓子眼发紧,呼吸紧促。    
      她声音颤抖着问,谁?谁?    
      第一遍追问没有人回答。    
      她又紧接着问,谁?谁?    
      那当当的敲门声就象乌鸦的嘴啄在门上的声音。    
      她……她……她……    
      是我呀,姐姐,吴霞。    
      她听出是妹妹吴霞的声音,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轻轻地放下。    
      她打开门说,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是……    
      吴霞说,怎么了?你以为是什么?    
      她跟吴霞说了她刚才看见的那群叼着肠子的乌鸦。    
      她看见吴霞眼睛红肿,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问,怎么了吴霞?出什么事了吗?你看你的眼睛哭的。    
      吴霞说,姐姐,小婉上你这来了吗?她可能是丢了。    
      她说,不会吧?我今天上午还在学校看见她跟同学们跳皮筋,我还跟她说话了呢?怎么会丢了呢?她不是上同学家写作业去了?    
      吴霞哭着说,我找遍了她的同学家,都没有,我还以为她能上你这来呢?    
      她说,那李志呢?他也没看见小婉吗?    
      吴霞说,没有。我回家就问他小婉呢?他说还没回来,从四点多钟我就开始找,现在都没有找到,看来小婉真的丢了。    
      吴霞哭得伤心欲绝,寸断肝肠。    
      她说,你先别哭,好好想想,看看小婉还能去哪?    
      吴霞说,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连她的影子都没有。    
      她又问,李志呢?    
      吴霞说,他也在找呢?我叫他往古城花园的方向找去了。小婉以前喜欢一个人坐在古城墙下面看护城河上的落日。我担心她会不会不小心掉进护城河了?    
      她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大人也是的,叫那么小的孩自己回家,李志干什么吃的?    
      她一直瞧不起在炼钢厂上班的李志。    
      吴霞说,以前都是李志天天接送的,这不昨天李志在厂子里出了点小事,脚被机器扎伤了。    
      那你干什么去了?    
      吴霞做错了事情后悔地说,我在麻将馆玩麻将了。    
      她呵斥着说,你还有脸说呢?你一天就知道玩麻将,没有工作,也不知道在家好好伺候孩子,这回好了,小婉丢了,这要是找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吴霞呜呜地哭起来。    
      她想到前几天看过的晚报上的一条消息,说的是有几个外地人专门拐骗小孩,然后把她们杀死,高价出卖她们的器官。什么眼角膜、肾脏、心脏……    
      她不敢想下去,她不希望小婉会落到那些外地人的手上,真要是那样小婉就惨了。    
      可是,那也是一种可能啊。    
      她真不忍心说出来吓吴霞,那样吴霞会挺不住的。可是不说出来,又怕误了事情。吴霞面无血色。    
      她还是说了。    
      吴霞一下子晕死过去,过了很长时间,吴霞醒过来说,不可能,不可能,小婉不可能落在他们的手里。    
      她说那什么叫可能呢?我只是担心,事情就怕万一。    
      吴霞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捶胸地说着自己不该去玩麻将。    
      她说,现在你后悔了有什么用?你现在就是死了又有什么用?现在关键是找到小婉。    
      吴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会不是会那些大街上流窜的野狗?我在麻将馆听人说,一个女人家的孩子就是被那些野狗咬死的,还撕得稀巴烂……    
      吴霞不忍心再说下去,太可怕了。    
      吴霞不敢去想。    
      吴霞号哭着嘴里喊着,我的小婉啊!你去哪了啊?你不能这样叫妈妈着急啊?你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天爷啊!你保佑我的孩子啊!    
      她说,我也听说了野狗咬死人的事,听说市里专门成立了打狗队,要把城里所有的狗都消灭。对了,我认识一个人在打狗队,我打电话问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听说他们打狗队的人也咬死了好几个呢。    
      李志后来也参加了打狗队。这是后话。是他失业后的事情,是他杀死了吴霞后的事情。    
      她开始拨电话,电话通了。    
      她说,你是张天天的父亲吗?我是张天天的老师,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啊?你们打狗队在今天听没听说有个小女孩被野狗咬死的事情?    
      张三在电话里说,没有,绝对没有。怎么你家的女孩子失踪了吗?    
      她说,不是,是我妹妹家的孩子,那好,谢谢你了,打扰了。    
      张三说,不客气,张天天还麻烦你多照顾啊?    
      (他跟陌生的女人说话总是这么没有脾气。)    
      她说,那是我应尽的责任。    
      她撂了电话说,打狗队方面也没有消息。    
      吴霞绝望地坐在了地上,怔怔地出神。她想也许小婉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或者迷路了,也许。    
      但愿。    
      但愿。但愿。但愿。    
          
    


鬼厢园楼上的画像鱼死了。死了。(1)

      36    
      吴霞哭着说要继续去找小婉。    
      因为她又想到了那一切可能发生的叫人惊悚的事情,她在地上坐不住了。她跳了起来说,我要去找,去找,也许我拐过前面药店的门口就会看见她了,会的,会的。    
      她的嘴里几乎魔症般地喃喃着。    
      她看着吴霞鬼影般地走出了屋子。    
      她说,你自己也注意了,别找不到小婉你到……一会儿,语嫣回来,我和她也到街上去找找,你们要是找到了,提前给我来一个电话,省得我惦记。    
      吴霞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她那虚弱的身子像一个飘忽的纸人从门缝里挤出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吴霞离开。    
      她顺便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个垃圾箱。那群乌鸦又盘踞在垃圾箱上,还在呱呱地叫着。那些乌鸦的目光一致地向一个方向看去。她有些辨别不出那具体是城市的哪个方向。    
      她有些惶恐,难道是要有巨大的灾难来临吗?还是……她不敢想下去。一个女儿已经够她操心的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还要为女儿准备晚饭。    
      她回到厨房里。    
      她发现案板上的那鲤鱼不见了。    
      她心里一愣。    
      鱼呢?    
      她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后,冥冥中那个东西在呼吸着。她几乎听到了那个东西的呼吸声,就象一口痰卡在一个病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呼噜呼噜的。    
      她看见了地上的血。被水稀释过的血,不那么鲜艳。    
      那是……    
      她又颤栗起来。    
      难道刚刚从镜子里消失的血又出现了吗?    
      她大脑充血,几乎要爆炸似的。    
      她看见了那条鲤鱼,是那条鲤鱼。    
      那条鲤鱼的头已经扎进了下水道中,因为身体粗大,无法扎下去,被卡住了。尾巴在摆动着。    
      她才恍然,那地上的血是鱼的血。    
      她走过去,把鲤鱼从下水道里抓出来,滑腻的感觉遍布她的全身,就象胎衣里面的动物。她把鲤鱼放在案板上,那鲤鱼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怯手。    
      即将死去的鱼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奈和绝望。    
      她还是拿起了菜刀在鱼头上使劲地拍了两下,那鱼挣扎了几下,不动了。鱼死了。死了。可是两只充血的眼睛仍在瞪着。    
      她对准鱼的肚子,咬了咬牙,开始开膛破肚。    
      鱼血蔓延了整个案板。    
      划开鱼皮,白色的肉露出来,可以看见暗灰色的鱼刺,她放下菜刀,把手指伸进去,掏出鱼的内脏,那个白色的瞟突出来,她两个手指一动,只听啪的一声,她把鱼瞟捏碎了。    
      那清脆的响声完美地证实了一条鱼的死亡。    
      她不敢看那鱼的眼睛,她现在是什么?    
      是一个杀鱼的刽子手。    
      那鱼的身子突然扭动了起来,最后的挣扎。还是把她吓了一跳,松开沾满鱼鳞和血的手。    
      几分钟过去,那鱼僵死在案板上,一动不动。    
      她拿起开了膛,破了肚的鱼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着,膛里面的污血和脏物,血水顺着灰色的鱼脊流了出来,然后把鱼拿出来,放在一边控着水。    
      她刷了锅,放进油,看着油在翻滚着,放一些葱姜蒜末在里面爆锅,把鱼放进去。那鱼在滚烫的油里面翻腾了一下,险些翻出油锅,几滴油溅到她的脸上,烫得生疼。她急忙用铲刀按住那挣扎的鱼,盖上锅盖。    
      那蓝色的火焰在舔噬着锅底,像一只野兽的舌头,锅里面的油和鱼开始发出嗞嗞的响声。    
      她回到屋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指针在七点半的数字上停留着。    
      王语嫣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她又看见了那个被她打碎的镜子,仿佛又看见那血从墙壁上爬下来,张牙舞爪的,几乎会突然迸射出来,扑在她的身上,进入她的身体。她恐惧地把台灯调得格外明亮起来。对面的墙壁像尸布一样惨白,透着凉气。她就仿佛置身在停尸房里似的,悚然惊惧。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医院的停尸房里看她的一个出了车祸的朋友。那阵阵的寒气使她不寒而栗,十几个大柜子里躺着都是尸体。那个看护尸体的老头拉开一个大柜子,她看见那个血肉模糊的朋友就躺在里面,头发、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已经凝结的血斑点般粘在她的脸上。那个朋友的整个下巴都不见了,上唇里包裹的牙齿露了出来,阴森森的像一只发怒的野兽。一个人就那么死了。她悲伤着,也更加的恐惧着。那个看护尸体的老头在她的身后晃着,她更加害怕,她回忆起年轻的时候和这个躺在大柜子里的朋友的恶作剧,每次这个朋友都会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吓她一跳。她回头给了那个看护尸体的老头五十块钱,那个老头才走出去,边走边说,有什么事情,你吱声,闺女。老头走后她才觉得背后的恐惧感减少了很多。她很矛盾,又真的希望那个现在躺在大柜子里的朋友能再来一次恶作剧,那样她就没有死。她的背后真的站立着她朋友的魂魄,在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她感到一阵的窒息,仿佛听见大柜子里的朋友发出快意的笑声,她吓得慌忙逃出医院的停尸房。    
      吴老师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语嫣干什么去了呢?还不回来,叫不叫人担心?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在责怪着王语嫣。    
      那空荡荡的镜框里突然出现了王语嫣的身影,那镜框像一个椭圆形的血圈罩着王语嫣……    
      她尖叫起来。    
    


鬼厢园楼上的画像鱼死了。死了。(2)

      37    
      她想起前不久看过的碟片《刽子手的女儿》里面的画面:    
      刽子手看着女儿美丽的脸正变得越来越僵硬,迷人的大眼睛正变得越来越无情,他痛苦地吼道:“她不是你妈妈,是我把你养大的,我爱你,爱丝玛露达!”    
      爱丝玛露达的牙已经长到了嘴外面,她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变得越来越红,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纯可怜,充满了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害怕看到自己的样子。    
      众鬼一起大叫:“欢迎回家!公主!”    
      刽子手颤声哭着,拼命地摇头:“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爱丝玛露达,我爱你!”    
      爱丝玛露达哭着伸出手向爸爸求救:“爸爸,救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    
      刽子手一把抱住她,爱丝玛露达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刽子手亲着女儿的小脸,柔声说:“爱丝玛露达不要离开我,不要回去!”    
      突然,刽子手的脖子一阵剧痛是爱丝玛露达!是他的爱丝玛露达,正把尖牙插入他的脖子她变了!她终于还是变成和他们一样了!她终于还是回到他们身边了!刽子手怒吼一声,奋力甩开爱丝玛露达。马德里停止了肉搏,回头痛苦地看着爱丝玛露达已经变得可怖的脸庞,他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他不记得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哭的滋味并不好受。爱丝玛露达满口鲜血,是她爸爸的鲜血!    
      她几乎发疯地大叫起来。    
      她还记得她看那个碟片的时候不光是恐惧,还有感动。    
      她嘴里喃喃着,她不是你的父亲,是我把你养大的,我爱你,语嫣。    
      她一阵心酸,两只眼睛含满了泪水,整个神志变得恍惚起来。    
      她看见她的丈夫满身鲜血地从车轮底下爬出来,胸膛上破了一个大洞,在咕咚咕咚地往外流着血,那拳头大小的心脏就悬在那个血窟窿的外面,怦怦地跳动着。    
      一辆大卡车就停在他的身边,两个轮胎上沾满了血。    
      她看见王语嫣就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面,眼睛冒着冷酷的目光盯着她的父亲,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她的丈夫,一个婚姻的刽子手。    
      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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