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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县城男青年纵欲堕落史:动物学 -作者:老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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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着“完美生活”的夏国强生活却时常“无地自容”,我总不能让他请我和黄颖吃饭吧。
  一向雪中送炭的马小刚恰巧打来电话,说他有个朋友开了个酒店,今日开业,要带我们一起去捧场,我说:正好,我刚认识了个朋友,也想去捧场。
  马小刚的朋友开的是一家火锅店,这个季节开火锅店的确有些不合时宜,又赶到SARS盛行,县城的人们对去饭店吃饭多少有些隐忧,生意兴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马小刚说他这个朋友之所以干火锅店是因为这个火锅店的前任老板因经营惨淡,就以很便宜的价格把酒店转让了。马小刚这个朋友还是很有头脑的,尽管现在是淡季,但等上个多半年,生意肯定就会好起来。用马小刚的话来说:届时日进斗金。
  虽然我怀疑这个火锅店可能根本就等不到日进斗金的时候就会以更便宜的价格转让,但利害和我没关系,不过是又提供了一个可以免费蹭饭的地方,所以,当面前的火锅热气直冒时,我的心情格外舒畅。我向黄颖介绍马小刚:这是刚哥。
  黄颖点点头:刚哥。
  马小刚的心情似乎比我还要舒畅,他把整一盘羊肉统统倒进火锅里,说:夏国强,开酒。
  夏国强也会用打火机开啤酒,但没有马小刚开的那么清脆响亮。马小刚说:最近练的有
  进步啊,开酒水平稍逊于我。
  夏国强不服:你不也就这么回事嘛。
  马小刚笑了:嗬!弟弟,你还牛上了?我能直接用手把瓶盖拽开你信不信?
  夏国强不信,我也不信,但我没说,夏国强说:不信。
  马小刚从兜里取出一块手帕,罩住瓶盖,左手握紧酒瓶,右手握紧瓶盖,牙关紧闭,眉头紧锁,像是在抽一把锈在鞘里的剑。猛听得“扑”一声,马小刚把手帕和瓶盖往桌子上一撂,白色的啤酒泡抹从瓶口缓缓涌出。
  马小刚如此强烈的表演欲和坐在我旁边的黄颖有关。性伴侣今天没有来,黄颖虽然是我带来的,但和大家都属于第一次见面。马小刚见到黄颖格外兴奋,给我们讲了一个我听过无数次的段子:有一天,村里的男女老少去摸鱼,有个男的没穿内裤,结果鸡巴被一个女的摸到了,这个女的以为是鱼,就使劲往外拽,男的说:别拽,是我的!结果这个女的说:什么你的我的,谁摸到是谁的!
  马小刚讲这个段子是有一定深刻含义的。他现在已经把黄颖当成了一道菜,这道菜在大家都没有动手吃之前,谁先吃到就是谁的,为了能先吃到这道菜,马小刚仿佛孔雀那样屡屡开瓶,表演完开瓶盖又开始表演喝酒,轮流和我们一杯杯猛喝。黄颖也能喝酒,并且看起来酒量丝毫不比我们逊色,马小刚还单独和她喝了五六杯。
  喝到最后,我和夏国强去上厕所,在哗哗的撒尿声中,夏国强说:今天马小刚肯定喝多了。
  我也喝多了。厕所很狭窄,只有一个小便池,我差点没尿到夏国强的鞋上。
  他喝多了,就没你的份了。夏国强说。
  没关系,该是谁的就会是谁的。我把裤子上的拉锁拽上去,晃悠着从厕所出来。
  我的自信决不是来自脑血管里奔涌直上的酒精。刚才一起喝酒时,黄颖对马小刚仅仅是客套中的尊敬,对我则完全是毫不掩饰的暧昧。尽管马小刚颇有男子汉气概,每一杯酒都一饮而尽,每一句话都豪情万丈,黄颖的兴致却被我的贫嘴所吸引,黄颖和我碰杯时说:咱们是一路人。
  我心想:我要真和你是一路人,不就白活了。
  马小刚抢着说:是啊,大家都是性中情人。
  我们大笑。喝到胃里的啤酒险些从在笑声中喷出来。
  马小刚要服务员拿第三箱啤酒的时候,我急忙摆手:刚哥,不能再喝了。
  马小刚说:不行,每次都是这样,众人皆醉你独醒。
  我一点不怕醉,不过今天万一醉成烂泥,就是把黄颖弄上床,也动弹不得了,喝到现在的程度刚刚好,既能克服男女关系发展到关键地步的那一点羞涩,又能保持器官上必要的坚挺,既能酒后乱性又有性可乱。想到这里,我说: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服务员的啤酒还没送来,马小刚接到一个电话,他的又一个朋友和人打架了,也让他过去捧场。马小刚恋恋不舍的说: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就回来,一定要等我。
  我们又等了马小刚半个小时,夏国强已经彻底不行了,他今天没说几句话,酒精一点也没能通过他的语言挥发出来,而是伴随着巨大的沉默把他袭倒。我继续和黄颖贫嘴,夏国强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我对黄颖说:一狼假寐,一狼遁。
  半个小时后马小刚还没来,我叫醒夏国强:走。
  服务员过来买单,我说:你给老板说,记到刚哥帐上。
  出了门,我关掉手机,执意要步行送黄颖回宾馆,夏国强自己开车回家了。
  回宾馆的路上,路过一个水塘,这个水塘在县城南边,过去的名字叫南坑,现在改叫南湖了。我和黄颖在南湖边上站了一会,水面上倒映着几点县城的灯火。
  黄颖说:我们那个县和这里差不多,也有这么一个大水坑。
  在自己县的大水坑边上,黄颖活得不痛快,她和米如雪一样,也是县城的名人,经常在模糊不清的屏幕上出现,不同的是,米如雪出现的时候身体基本是静止的,只有嘴巴一张一合,黄颖出现的时候身体是运动的,并且还是大幅度的运动,但无论是运动还是静止,她们都被各自县城的人民所熟悉,她们被水坑边的人围起来观赏,水尽管不清澈,但很浅,人们
  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水底那几只物以稀为贵的王八。
  你还挺能喝的。
  出来了,难得放纵一次。黄颖叹了一口气。
  黄颖住的宾馆离水坑不远,是电视台的招待所,黄颖住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我跟着她进去,坐在床沿上抽了一支烟。
  今晚我不走了。
  那不行,我这里住不下。
  住不下,就挤挤呗。我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扯,拥黄颖入怀。黄颖表现的倒还从容,我们开始接吻,接吻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好,因为两个人嘴里都有股浓烈的酒味,舌头上残余的酒精通过冲撞,具有发酵般的效果,就好像在吃一桌因觥筹交错而滴上不少酒的残羹冷炙。
  接着我开始脱她的衣服。黄颖用手抓住我的手腕,说:不。
  我以为她不过在耍半推半就的小伎俩,就把她的手甩开,说:没事。
  她竟把我推开了,劲还不小,可见多年的舞蹈训练除令人身姿婀娜外,还能起到增长臂力的作用。我很惊奇的问黄颖:怎么了?
  黄颖一本正经的说:真的不行,你走吧。
  我说我真不走。
  尽管我说不走,但被黄颖推的这一下少了很多兴致,刚才硬的地方现在软了,醉意开始袭击已经在水坑边渐渐清醒的大脑。我说不行就算了,但我不能走,我要睡觉。
  说着,我往床上一倒,用脚把鞋子蹬掉。
  我也一本正经的对黄颖说:咱俩就这么睡吧,你放心,我不碰你。
  黄颖去冲了个澡,这功夫,我真的睡着了。隐约知道她换好睡衣,躺在我旁边,让我鼻子里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床很窄,我的左肩紧贴着她的右肩,我的左腿紧挨着她的右腿。但我没有因此而产生欲望,而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感到天旋地转,我觉得我们躺的这张床就如同一条小船,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又遇到台风,小船被风吹得陀螺一般旋转,我们随时都可能从船上掉下来,为了找到所谓的安全,我们用一条绳索紧缚住各自的身体,把各自的身体和小船紧紧箍在一起。我们紧闭着眼睛,不敢直视四周的惊涛骇浪,这种可怕的场景不知道要延续多久,说不定小船已经从大海飘到了水坑,可能是黄颖那个县城的水坑,也可能是我这个县城的水坑,水坑围满了人,在麻木地看着我们。围观的人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的朋友,还有那副七十二名泉邮票上写着的一个个女人。张小洁乘坐的飞机从水坑上空飞过,飞机产生的呼啸险些把我震聋;林小蕾正拿着一台DV,镜头对准我们,她准备录下这一切;小红划着一条船,从远方飘过来,我问她为什么不唱歌了,她说老跑调;然后我看到水坑边停着米如雪的摩托车,她在等待水坑结冰,她说一旦结冰,就可以开着车过来营救我,为了阻止米如雪的营救,赵伟锋拿着大把大把的玫瑰花撒到水里,这个倔强的小伙子说有了玫瑰花,水永远都不会接冰。
  黄颖和我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变成了尸体,因为她突然挣脱了绳索,翻过身来,把我压在下面。
  我从窒息中醒来。
  我身上是一个温暖光滑的身体,黄颖用手抚摸着我的脖子,看到我睁开眼睛,她说:我一直没睡着。
  我喘了几口气:我好像是睡着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房间没有开灯,黄颖的脸有一个很美好的轮廓,刚才的梦让我产生劫后余生的兴奋,下面又硬了起来,我翻过身,把黄颖压在下面,黄颖一点也没有反抗,自己把睡衣和内衣褪下来,用脚紧紧箍住我的背。
  黄颖并没有我想像中那样,她的身体在床上失去了在舞台上那种婀娜,腰肢柔软却不灵动,姿势木讷并且呆板。也没有发出引人入胜的声音,我有些奇怪,但顾不上去奇怪了,也没有耐心做过多的纠缠,很快便射了出来。
  事后,我问她:你这思想是怎么改变的啊?
  她说我睡着的时候,她想既然自己今天是要放纵了,就索性放纵到底吧。
  我轻轻的哦一声,对黄颖说:已经放纵到底了,快睡吧,天一会就亮了。
  黄颖嘴里散发出温热的气息:咱们不睡了不行吗?说会话。
  我快困死了,实在不想多说一句话,可因为天性善良,实在不忍心这么快就暴露出后天养成的丑恶嘴脸。在流到床上的精液还没干之前,至少还应该敷衍一下黄颖吧。
  我说:那你说吧,我听。
  黄颖说:你和多少女人睡过觉了?
  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我脑子里没有一个精确数字,我说:真的记不清楚了。
  黄颖说:你是第一个和我睡觉的男人。
  黄颖的话实在很可笑,因为无论是从生理还是从精神出发,黄颖都不可能是处女。床单上没有留下任何和处女有关的痕迹,另外,如果我告诉马小刚或者夏国强黄颖是处女,他们肯定会把鸡巴都笑掉。
  我说:是吗?处女,挺好的。
  黄颖知道我是在嘲讽她,她很认真的说:这是真的,我在我们县从来没有胡作非为,尽管有不少男的追我,但我没有看上的。
  黄颖说:我妈妈管我管得很严,从小到大都很严,不让我和男同学接触,现在也是,非要给我介绍个家庭条件好的,双方家长都同意了,才能正八经谈恋爱。
  你妈也没什么错。
  可她错在给我找了个后爸,他是个色鬼。黄颖说从她妈改嫁那天开始,后爸就经常偷偷向她动手动脚,后来我忍不住告诉了我妈,我妈和他大吵一架,他跪在地上发誓说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可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妈不在家,他一个人醉醺醺地回来,跑到我的房间里……他不能算是男人,连人也不是,是野兽。
  ……
  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黄颖说:事后,他又给我跪下了,抽自己的脸,说自己喝多了,让我原谅他……我没有对别人说过,不是因为我原谅了那头野兽,而是,我怕我妈伤心,我们家有不少事,都够让我妈伤心的了……
  漫长的沉默中,我死死地扼制内心的一个念头。但它还是顽强的翻出来,带来一阵巨大的寒冷:世界上不会再有这样的巧合吧!
  什么巧合?
  你家过去是不是也在我们县?你是因为你妈改嫁才从这里走的?
  不是啊。
  你有个姐姐吗?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怎么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根本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弟弟,是我妈和后爸生的,年龄还小。
  胡说,你姐姐是不是叫黄红?
  你姐姐叫宋丹丹!黄颖看我急成这个样子,都乐了。
  ……
  我如释重负,长喘一口气。
  外面的夜非常安静,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鸡叫。天似乎快亮了,我对黄颖说:睡会吧,明天,不,今天还要正式录节目。
  你说……我这算不幸吗?
  ……算吧,但,比你不幸的人,多了。
  四
  第二天,晚会正式开始录制。我没有跟黄颖去电视台,中午我请她去喝了一碗羊肉汤,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没再说什么话,一会我的手机响了,夏国强说马小刚昨天很生气,又给我打不通电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非拉着夏国强去了个洗头城。夏国强一进洗头城就找张床睡觉了,有没有和里面小姐发生关系他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没有。马小刚倒是表现神勇,据说至少连续毙掉两三个。
  我挂了电话,哈哈大笑,又拨通马小刚的电话,马小刚一接电话就气势汹汹的说:弟弟,你怎么一个人独吞啊?
  我说我也没吞啊。马小刚也笑了,在电话里小声问道:她的活一定不错吧。
  一般,没舞跳的好。
  黄颖感觉出了我在说她,用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
  我皱起眉头:探讨艺术呢
  喝完羊汤,黄颖回宾馆休息,准备养足精神参加晚上的演出。我说我先走了,她也没留我。
  还没回到家,就接到严卫东的电话,他说马上就到我们县城,我说我操,你不是火锅边的羊肉――拿我开涮吧?
  严卫东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快到车站接驾。
  几个月没见严卫东,他比过去胖了些,肚子微微隆起。我到车站的时候他刚下车,他手里还提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不知道是在这附近哪个极不卫生的小铺买的。他边吃边说:你们这里的包子还真不错。
  扔了它,请你吃饭去。
  严卫东说不用你请,我有钱。
  那正好,我就不用赊帐了。
  一顿饭吃完,严卫东已经把他从济南到县城找我的原因详细讲清楚了。号称“少妇杀手”的诗人这次又险些被少妇给杀了。
  严卫东转行写《家庭》类文章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摸索,终于小有名气。前些日子,济南一家报纸邀请他主持了个情感倾诉热线,每周一个整版,全是些家庭妇女遭遇情变的不幸经历。给他打热线的家庭妇女很多,严卫东会挑一些年轻些的约出来,听她们诉说老公的种种恶习。她们大多已经缺姿掉色,举止粗俗,身上有香水也遮挡不住的樟脑味,丝袜上有指甲油也无法粘好的破洞。严卫东表面上一脸同情,心里同情的则是她们的老公。严卫东总是语重心长的对她们说: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当然,这其中也有模样不错的,碰到这种情况,严卫东就怂恿人家:其实,你也可以报复。严卫东乐意当人家报复的道具,他把“少妇杀手”当做了一顶桂冠,并试图通过情感倾诉热线,一直卫冕下去。
  这一次,严卫东又遇到一名愿意拿他当工具的少妇。在这名少妇的家里,两个人正在床上如火如荼,少妇的老公突然回家,少妇倒是勇敢无比,她对严卫东说:没关系,我们就让这奸情败露吧。严卫东连想都没想,就提着裤子冲到阳台,飞身跃下。
  幸亏她家是二楼。这次受到的惊吓令严卫东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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