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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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曼·贾斯珀调整了测谎器的指针。他们可以通过从另一同屋接过来的扬声器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吉尔曼太太,我要求你回答我问的全部问题,用‘是’或‘不是’来回答。如果需要解释或阐述你的回答,请等到试验完毕以后。但是在我提问时只回答是或不是。明白吗?”
南希点头。
“在进行试验的短时间内请不要动。完全放松地坐着,避免任何肌肉运动。尽量只想问题和答案,准备好了吗?”
“是。”
“坐得舒服吗?”
“是。”
贾斯珀以一种平板的声调说:“你的教名是南希?”
“是。”
过了约10秒钟,贾斯珀问第二个问题。“你是一个名叫格拉米斯的女孩的母亲吗?”
“是。”
“你吸烟吗?”
“是。”
“你是和卡特·吉尔曼结婚的吗?”
“是。”
“你知道一个叫维拉·马特尔的人吗?”
“不。”
“你今天早上吃早餐了吗?”
“是。”
“过去3个月内是不是有人想敲诈你?”
“不是。”
“你知不知道谁杀了维拉·马特尔?”
“不。”
“你是否喜欢摄影?”
“是。”
“你是否认识史蒂文·A·巴洛这个人?”
“是。”
“在测谎器试验你回答真实性的时候,如果我问你一个令人尴尬的个人问题,你是否反对?”
在片刻沉默后她答道:“是。”
卡特曼·贾斯珀道:“很好,吉尔曼太太,我们休息一会儿,然后我按完全相同的次序重复同样的问题。”
梅森看着镜子那面3个针画出的图,用迷惑的声调说:“她说的是实话。”
“除非她没有反应。”德拉说。
“当然她有反应,”梅森说,“看看在贾斯珀问她最后一个问题时发生的反应。她的反应很好,但是……”
“怎么了?”德拉问。
“当问到她女儿格拉米斯时,”梅森道,“有一个特殊的反应。当然,有可能只是调整或其它原因引起独特的反应。但是,她的脉搏、血压、呼吸和皮肤电阻应该能显示。她反应良好,而那里发生了情况……看看下次的情况吧。”
贾斯珀重复了这些问题。在问到格拉米斯时再次出现了那个特殊反应。
梅森转向德拉道:“他将再试验一次。我们先回去吧。她试验完毕后可能去看我们,让她知道我们在这里看她不太好。”
德雷克跟着他们走到门口:“你是否要压垮她,佩里?我想你是在浪费时间,我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关于格拉米斯有点事让她心烦。”梅森沉思着说。
“怎么会没有?格拉米斯是个私生女,我想在南希·吉尔曼那好象不在乎的态度下面隐藏着因为她的轻率而给格拉米斯造成的处境深深感到的内疚。”
梅森点头:“这有可能,”他说,“但是那肯定是个特殊的反应。看贾斯珀怎么说吧。等他完事后请他去我那里一趟。如果南希不主动要求见我的话,就让她回家吧。我相信,她要忙着去办什么事。”
梅森和德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过了20分钟,卡特曼·贾斯珀拿着试验的图走进来。
“你认为怎样?”梅森道。
贾斯珀道:“关于这个案件,她说的全是实话。她从来不认识维拉·马特尔,她不曾受到讹诈,但是对格拉米斯·巴洛的事她说了谎。”
“你认为格拉米斯不是她的女儿?”梅森问。
“不知道,”贾斯珀说,“我必须再提出一组关于格拉米斯的问题来问她才能弄清真实情况。这里是有什么有关格拉米斯的事使她产生感情上的反应。”
“你知道格拉米斯是私生女吗?”梅森问。
“德雷克告诉了我,但我认为不是这个原因,梅森。我想是别的事。在说到她有个名叫格拉米斯·巴洛的女儿时产生了情绪波动。”
梅森蹙眉思索:“假如格拉米斯不是她的女儿呢。”他说。
“这有可能。”贾斯珀同意。
“哎呀!这对讹诈者是个什么样的机会!”梅森道。
15
梅森来回踱着,对德雷克说:“放在一边吧,保罗,这件案子整个出了错。有人从银行取出1万美元。这本应是付给讹诈者的。不论谁这样做都不能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他们干了,”德雷克道,“而且没有留下痕迹。我已经把各种可能都想过了。”
梅森道:“保险柜里那1万美元就象一座火山,而我坐在上面。这1万美元很可能是重要的证据。我得想办法处理它。我不想出卖当事人,我也不能隐藏证据。我将不得不告诉警方我发现了这笔钱。如果在我报告前警方知道钱在我这里,就麻烦了。只要钱在我这里还没有报告,每时每刻我都如履薄冰。”
“那你为什么还不报告?”
梅森摇头。“我不想出卖当事人,保罗。采取行动前先要找出钱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在维拉·马特尔死前一星期就派人调查她的活动了?”
德雷克点头:“我花了很多钱雇人调查她的情况。成绩不太好。她在办几个案子。她曾离开办公室两天,这大概是在她死前10天的事。”
“她去哪儿了?”梅森问。
“不知道,”德雷克道,“我们没能查到。”
“再去查,”梅森道,“她的钱包里有一张航空旅行卡和两张汽油信用卡。查查汽油信用卡在哪里用过。马上开始,看看用这张航空旅行卡能查出什么。”
“这是13号以前10天的事。”德雷克反对。
“不管什么时候,”梅森说,“这个案子里少了些什么,我要赶在警察前面找出来。你可以想象,如果让警方查出,那时我的处境……”
电话响了。
德拉拿起听筒:“喂,”稍后说,“梅森先生,穆里尔找你。她在哭泣,非常沮丧。”
梅森点头说:“你也听着,德拉。”拿起听筒。
穆里尔的声音传来。她情绪极为沮丧,简直让人听不明白她的话。
“梅森先生,”她说,一边抽泣,“我……我不忠诚……我……我出卖了你。”
“说下去,”梅森道,“尽可能简短,穆里尔。可能时间不多了。你做了什么?”
“警察把我……我想那是疲劳讯问,是逼供。他们把我架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真的来了一场拷问,还威胁我……我全对他们说了。”
“钱的事?”梅森问。
“钱的事。”她说。
“你都说了些什么?”
“全都说了。”
“还有什么?”
“我知道的一切。”
“你父亲失踪的事呢?”
“说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事呢?”
“全都说了,梅森先生……啊,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好象我心里压力不断增大,而他们又不断敲打,打啊,打啊,总是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梅森问。
“刚刚休庭的时候,我就被抓走,带到那个检察官的办公室。”
“你为什么不拒绝去?”
“没有机会。一个女警察抓住我一边,一个男警察在另一边,他们说,‘这边来,地方检察官要和你谈话’,而我……唉,他们好象知道怎样对付我,我就对他们说了一切。”
“你被拘押了吗?”梅森问。
“没有。他们让我走了,但是给了我一张传票,要我明天出庭作证。梅森先生,我要去作不利于爸爸的证人了!唉,梅森先生,我感觉太可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别急,”梅森道,“既然已经这样,首先不要惊慌失措,不要灰心丧气,千万别想跳河或服用过量的安眠药。你既已经接到传票,你就要去作证。你能接到传票,我就也能接到。不要再去愁它了。吃两片阿斯匹林,放松一下。”
“可是,我害了你。”
梅森道:“不要紧,我能应付。”
梅森挂上电话,对德雷克说:“好了,该来的都来了。我想我随时都会接到……”
他没说下去,特拉格中尉和一个便衣警察推门进来。
“你们好,诸位,”特拉格说,“又碰见你们开会。”
梅森道:“如果你事先通报一声,会好得多,特拉格。”
特拉格笑着摇头:“我对你说过十几次了,梅森,纳税人不喜欢那个。”
“你有什么急事?”梅森问。
特拉格笑道:“好了,佩里,地方检察官要你出庭作证。”
“要我作证人?”梅森问。
“不错,”特拉格道,“一张携带证件到庭的传票,梅森先生,命令你明早10时出庭,请带上那1万美元钞票或你在本月13日或以后其它时间从沃克斯曼道6231号卡特·吉尔曼的工作间拿走的其他东西。
“我早就警告过你,佩里,不要用你那一套搅进去。如果你那时告诉警方地上那1美元的事,事情岂不简单多了。可是你选择了自己的办法。现在,对不住了,梅森,你去作起诉方的证人吧,我只怕汉米尔顿·伯格对隐瞒证据会看得极其严重。”
特拉格中尉转向便衣警察做了个手势。“这位是佩里·梅森,”他说,“我证明是他。”
便衣警察走过来说:“携带证件出庭的传票,梅森先生。这是原件,这是您的副件。请于明早10点到庭。带上传票上指明的物品。”
“就这样吧,”特拉格中尉道,“到提问你自己的时候请小心点,梅森。别对不起自己,因为你是汉米尔顿·伯格的主要证人。我无法说他对这个机会抱着多大的希望。”
梅森接过传票。特拉格中尉走到门口,开门让便衣警察出去,转过身来,突然笑容消失。“如果我对你说对不起,佩里,”他说,“我就是帮助和安慰敌人,可能受双份记过处分……所以我不能对你说对不起……所以我不能对你说对不起。”
“谢谢,中尉。”梅森道。
“不谢。”特拉格道,关上了门。
“好啦,”德雷克沮丧地说,“你坚持要走薄冰,现在陷下去了……还有什么出路?你还能隐瞒下去么?”
“未必,”梅森道,“我怎么会知道那是证据?谁告诉过我?我要做的只是证明这笔钱的所有权属于我的当事人卡特·吉尔曼,而我已经获得了对它的全部权利。我曾要吉尔曼签了一张出售单,写明将他的工作间内一切物品的全部权利和利益给我作为部分费用,包括了13号那天在工作间内的所有物品。”
“好了,”德雷克说,“你将不得不证明这是他的钱。他……”
电话响了。
德拉拿起听筒说,“是……是……保罗,找你的。”
德雷克过去接过电话,说道,“喂……是……什么?……天哪!”
德拉听着他的声音,给他拿来一把椅子,德雷克坐下来,好像腿都软了。
“你肯定吗?”德雷克问。“等一等,会不会……嗐,我的主啊……啊,那就……好了。现在听着,在维拉·马特尔的钱包里找到了一张航空旅行卡,还有两张汽油信用卡。查查这些卡最近在哪里用过。赶紧动起来,越快越好……好啦,我马上就到。给我回电话。”
德雷克道:“佩里,我真不愿意给你报告坏消息,可这又是一个坏消息。”
“是什么,保罗?”
“那笔钱,”德雷克道,“我的侦探在拉斯维加斯调查维拉·马特尔死前最后10天干了什么的时候,发现本月3日她去银行取出了1万美元现金。”
梅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象花岗石一样冷漠。
“好了,”他说,“他们可以证明就是那笔钱。”
“就是这样,他们能够,”德雷克说,“银行家感到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全要100美元面值的钞票,心想也许是付绑票的赎金。他不敢担搁客人的时间,但找了个借口,说百元面值钞票不够,要到金库去取,其实他只去个半分钟,把其中6张钞票的号码记了下来。他手里有这些号码。”
“警方知道吗?”梅森问。
“还不知道,但是会知道的。只要报纸一宣布汉米尔顿·伯格传你作他的主要证人和案中有1万美元现金的事,那位银行家读到报纸后就会把钞票号码报上去,你可就要沉下去了。”
梅森开始踱来踱去。几分钟后,电话响了。
德拉接过电话一听,向德雷克点头招呼。
“你的。”德拉说。
“谢天谢地,”德雷克道,“我们得到的全都是坏消息,这次该是好消息了。”
他接过电话,说道,“喂……是……我是保罗……好,谢谢。”
他挂上电话说道:“我错了,佩里。”
“这次是什么事?”梅森问。
“哈特利·埃利奥特,”德雷克道,“他们货真价实地给他上了一课,佩里。他们没把他当绅士对待,给一个单间牢房,没给他任何特殊待遇。他们先让他受够了监狱里的各种待遇,再让两个醉鬼吐了他满身,最后在污秽中打滚。结果是他传话给地方检察官,说他要求出去,明天出庭作证。”
梅森道:“他们不能仅仅为了蔑视法庭就这样对待一个人。”
“他们干了,”德雷克道,“而且有效。地方检察官把他从牢房提出来,他现在正在伯格的办公室做宣誓口供。”
梅森像没有听见德雷克的话。他转过身去又踱起步来。
德拉担心地看着他,目光跟着他,充满忧虑。德雷克不安地站在那里,终于说道:“我想我在这儿没事了。在别人送坏消息来以前我还是先出去吧。”
梅森没有表示,也没说话,德雷克只好说:“那么,过一会儿我再来。”说完就出去了。
梅森仍在走来走去,走过来又走过去,稍微低着头在思索,眼睑下垂,精神极度集中。
德拉了解他的心情,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里透出深深的关怀和同情。
过了20分钟,梅森停下了,坐到桌旁,指尖轻轻敲着那些本册。
“你能从这种形势中挽回一切吗?”德拉问。
“我能够继续战斗。”梅森道。
“没有报告那1万美元的事有多严重?”
“不知道,”梅森道,“没有这类先例。我以为这笔钱是当事人的……吉尔曼或他太太,以为是付讹诈的钱,他们可以把所有权给我。”
“如果是应付讹诈的钱,就不是证据了?”
“也许是,”梅森道,“可是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是什么钱。没有人承认过是他的钱。没有人承认过从银行取出过这么多钱。这个原因现在明白了。他们都没拥有过这笔钱。”
“那么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德拉问道。“维拉·马特尔为什么把钱扔在那里?”
梅森道:“这正是我苦苦思索的问题。这是个新问题。讹诈者给被讹诈者付钱?好好想想吧。”
电话又响了。德拉拿起听筒,说道:“保罗·德雷克。”梅森马上拿起自己的电话:“是,保罗,这次是什么事?”
“不清楚,”德雷克道,“我了解的只是我们检查了维拉·马特尔的航空旅行卡。她曾乘飞机于4日去过加利福尼亚的雷丁。她去了两天。”
“找一个你信得过的在雷丁的代理,有吗?”梅森问。
“我在那里有把好手。他以前干过警察,现在是个侦探……”
“好了,就找他,”梅森道,“在雷丁那样的小城里,维拉·马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