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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5728-现代小说译丛(第一集):周氏兄弟合译文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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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随员到陆地来。市镇里于是发生了活泼的举动了。家家饰起旗帜花环和花卉来,夜间又在市政厅的大厅上举行一个舞蹈会。    
    在这舞蹈会上赛拉得了一个大大的忘不掉的光荣:年青的大公请伊舞蹈而且和伊舞蹈!他只舞蹈了一次,只和伊——那夜的愉快是没有人能够描写。赛拉到现在,倘伊一看照相,还充满着当时享用过的幸福的光辉。伊当初似乎是昏愦了,但此后不久大公离开宴会,众人都赶忙来祝福伊的时候,伊的心灌满了高兴和自负。伊被先生们环绕着,都称伊为“舞蹈会的女王,”希求伊的爱顾,从此以后,伊便无限量的统治了男人的心了。    
    在这“记念品”中,又看见一堆用红绳子捆着的,从伊的先前的崇拜者们寄来的信札,而且满是若干平淡若干热烈的恋爱的宣言。但当时伊对于这些现已发黄褪色的信札并不给以偌大的价值,伊只是艳情起来当作胜利的留痕。你们里面没有一个能够温暖了伊的心,伊对于写信者至多也不过有一点同情罢了。    
    “你究竟怎样想呢?”伊的母亲屡次说。“你总须选定一个罢!”    
    但赛拉惦着大公并且想,“我已经选好了!”伊就是幻想,对于大公生了深刻的印象了。他何以先前只和伊舞蹈呢;这岂不能,他一旦到来而且向伊求婚么?这类的事不是已经常有么?有着怎样的自负,伊便不对他叙述伊的诚实的恋爱,只使他看伊的崇拜者的一切的信札,给他证明,伊已经抛掉了几多的劝诱了。    
    年代过去了;但大公没有来。赛拉读些传奇的小说而且等候。伊深相信,倘使大公能够照行他本身的志向,他便来了。然而人自然是阻挠他,所以他等着。赛拉是全不忧愁,虽然伊的母亲已经忍不下去了。母亲实在不知道,伊抱着怎样的大希望,打熬在寂寞里;这希望倘若实现出来,伊才更加欢喜的。    
    但有一回,母亲说出几句话,这在伊似乎剑尖刺着心坎了,当伊又使一个很有钱很体面的材木商人生了大气,给母亲一个钉子的时候:“你便会看见了,你要成一个老处女!”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2)

    最初,赛拉过分的非笑这句话,但这便使伊懊恼起来;因为伊忽然觉得诧异,近来那些先生们并不专是成群的围在伊身边了。这因为这里钻出了两个小丫头来,人说,那是很秀丽,但据赛拉的意思是不见得的。那还是“全未发育的,半大的雏儿,”没有体统和规矩。而人以为这秀丽!这是一种不可解的嗜好!倘伊对于这事仔细的想,伊觉得是不至于的。男人们追随着女孩儿其实是开玩笑,而伊们因为呆气却当作真实了;伊对于这些并不怕。但是伊决计,在其次的舞蹈会上伊因此要立起一个赫赫的证据来。为了这目的,伊便定好一件新的,照着最近的时装杂志做出来的衣裳,用白丝绸,没有袖子,前后面深剪截,使可以显出伊的腴润的身段。    
    满足着而且怀抱着伊的胜利,伊穿过明晃晃的大厅去。那些小女孩们可敢,和伊来比赛么?    
    还没有!伊们都逗留在大厅的最远的屋角里,互相密谈,瞥伊一眼,又窃窃的嘻笑,用手掩着嘴,正是在这一种社会生活里没有阅历的很年青的女儿所常做的。伊们里面能有一个是“舞蹈会的女王”么?不会有的,只要伊在这里!    
    但伊们的嘻笑激刺了伊伊有这兴趣,要对伊们倨傲一回,而这事在舞蹈的开初便提出一个便当的机会了,当伊在圆舞之后走进梳装室去,整理伊的额发的时候。伊们在这里站立和饶舌,那时是最适当的。伊直向桌子去,并且命令的说:“离开镜子罢,你们小女孩!”    
    人叫伊们“小女孩”的时候,不会怎样触怒的,这赛拉很知道。但是伊们不能反抗,该当服从,并且给伊让出一个位置来。在镜中伊能看见,那些人怎样的歪着嘴而且射给伊愤怒的眼光呵。这在伊都一样;然而伊看见一点别的东西,使伊苦痛起来了:伊看见一个金闪闪的卷螺发的头,澄蓝的眼睛和一副年少清新的脸——这该便是那个,是人所特别颂扬的那个了。赛拉转过身去,为要正对着伊看。伊实在不见得丑。在伊这里,对于赛拉确可以发生一个危险的竞争者,因为伊有一点东西是赛拉所不能再有的——最初的青年的魔力。一种忧惧的感情将伊威逼的抓住了,伊再受不住对着这面貌更久的看。伊们为什么站在门口,伊们为什么不让伊只剩一个人呢?或者伊还应该给伊们一个“钉子”罢。    
    “这间屋是专为着完全的成人的,”伊说,向伊们转过背去。    
    女孩子懂了,便开了门,为的是要出去。但伊们出去时喃喃的说,赛拉听到了这句话:“伊多少大模大样呵,这老处女!”    
    其时伊追问伊们,闪电一般,而且不及反省,便给那金卷螺发的一个发响的嘴巴。这瞬间,从聚着许多女士们的邻室中,起了一种惊愕的叫喊。    
    那金卷螺发的啼哭了。赛拉推伊出去,跟着关了门。    
    老处女!她们敢于叫伊老处女!血液涌上伊的头,而且在伊血管里发沸。痉挛的紧握了伊的手。伊的心动悸,伊的颞颥,伊的脉突突的跳了。伊从官能里,寻不出一个明白的思想来。在伊耳朵里只是反复的响着这不幸的言语:“老处女!”    
    伊无意的走到镜前面。阿,怕人,伊什么模样了!脸色灰白,眼睛圆睁,眼光粗野,勃颈紫涨了。这一照又使伊发起反省来。这形相是伊不能回到舞蹈厅里去的。伊试使伊平静下去,喝些水,又在房里面往来的走。伊听到音乐的合奏了。    
    老处女!伊们对伊不得再是这样叫!伊的最近的求婚者,材木商人,现就在场的。伊赶紧决了意,再喝一杯水,再向镜里看一回伊的像,见得那形相已经回复伊的平常模样了。伊匆匆的从桌上取起伊的扇子来,用快步走进大厅去。那时正奏法兰西,而且伊还没有被邀请。    
    伊站在厅门口的近旁,用眼光向四处只一溜。这里站着材木商人。赛拉招呼他过来:“我和你舞这法兰西,倘你有这兴致?”伊同时微笑,伊相信,这话是给他一个大大的印象了。    
    材木商人诚实的鞠躬,然而冷冷的。“可惜我对于这娱乐定该放弃了,我这里已经约好了一位女士!”于是他退回去了。    
    对偶都排成了。许多先生们仿佛还没有女士,但没一个到伊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呢?伊满抱了坏的猜疑向各处看。而且确的,现在伊觉得:女人都用了伊的眼光打量伊并且互相絮絮的说。人分明谈着梳装室里的事。但那些先生们也听到了这事么?这在伊,仿佛是绞住了伊的喉咙了。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3)

    人发一个信号,法兰西便开场。伊还是永远站在伊的地位上。伊内中满怀了忧惧。这能么?伊的确不被邀请么?这类的事在伊是未曾有过的!伊的眼前发了黑,伊仅能够支持了。各样变换的感情在伊这里回旋,被损的自负,气忿,苦痛,羞辱,最末是顾虑,怕伊的魔力会要永远过去了。这似乎一个重担子搁在伊身上。    
    当伊看见各对偶穿插的舞出变化多端的动作的时候,伊忽而觉得无力,至于怕要躺下了。女人们的近旁是一把空椅子,伊想走到那边去,但这瞬间又看到了乐祸的眼睛和叵测的微笑。伊缩住了,转向门口去。伊只得走了,出去空地里!    
    伊穿上外衣,经过了整条的长路来到家里,自己并没有知道。待到进了伊的屋子里,这才慢慢的有起意识,能寻出清楚的思想来。伊究竟做了什么呢?不过惩治了一个崛强的女孩子。最先伊们又实在太不识羞了,但伊们自然不肯对人说。为什么大家相信伊们呢?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伊,究竟这事实是怎样的呢?唉,人们统统是这样之坏而且恶呵!    
    伊哭出来了,而且自己觉得平静点。伊觉得女人们统在伊的眼前,以及在伊们脸上的这高兴!人嫉妒伊,所以伊们喝着采。但那些向来先意承志的,伊的所有的崇拜家,伊的武士,在那里呢?他们也都是可怜的骗子。但伊要对他们报仇。伊决不再到宴会那里去,假使在街上遇到他们,伊也不看他们了。他们在这晚上还须想!    
    伊从此留在家里许多时。舞蹈会有了多次了;伊永是等候着,等人来通知,来约会,但是总没有这宗事。没有人到伊这里来,倘伊有时遇见了伊的旧相识,他们对伊也异常的冷淡而且拒绝。伊自然也不招呼了。    
    伊觉得不幸而且寂寞。伊未曾感受过,也并不知道,伊须怎样的救伊的忧愁。母亲是从早到晚管理着家务。赛拉不能帮助伊,这在伊觉得干燥,平常,没风韵!伊还不如坐在伊房里,做梦而且痴想,或者看些冒险的小说,籍此忘却伊的生活的无聊。伊在这中间发见了伊的将来的新希望和新信仰。大公便是不来,也可以有一天有一个富足的高贵的旅客,看见伊而且即刻爱上伊的。他们即刻结了婚,而这富翁便携伊远走了去,这时市镇上的少年先生们可就要根本的懊恼了。    
    伊的避暑庄旁有一个小小的丘样的土堆,汽船在这前面经过。每逢好天气,伊便走到那里,白装束,披着长的卷螺发,头上戴一顶优美的夏帽子。伊躺在丘上面,用肘弯支柱起来,将衣服安排好许多的襞积,卷螺发的小圈子在肩膀周围发着光,而且那一只手,那支着脸的,是耀眼的白。在自己前面伊摊着一本翻开的书;但眼光并不在这里,却狂热的射在水面上。伊这样的等着伊的豪富的高贵的新郎,伊的幻想的目的。只要他在船上,他便应该看出伊在山上的了。他们看见而且感动而且赶到伊这里来,那只是一贬眼间的事。    
    船舶永远是驶过去,每天,望远镜和镜子正在照看伊;但伊仍然保着原模样,也不敢将眼光太向那边看;他该是狂热的在水面上远远地浮过去了。然而伊却也看,谁在船上,尤其是怎样的先生们;因为伊委实在队部 间搜寻着盼望着,预想者,不识者,在他全生涯中对伊眷爱,崇拜,仰慕的人。    
    然而日子过去了。伊的热望更加强。伊永是切实的候在山上。星期去的快,夏天消失,秋天近来了。伊早不半躺在那里了,捏了手端正的坐着;眼睛早不止在水面上,却向那边搜索汽船去了。倘这一出现,伊便抱了恐怖和希望迎头的看,一直到近来。伊满腔恐惧的看那些伊在舱面上寻出来的各旅客。难道他永久不来么?    
    没有人来。人都回市镇去了。冬天携了他的长串的宴会又开首,——这时节,是伊向来满抱了欢喜的盼望,而且总是给伊新的胜利的。但现在多少各别呵!伊和市镇的“社会”早没干系了。现在伊满装了愤恚,从外面眺望着这生活和活动;人并不缺少伊,人不愿意和伊在一处。而且伊也不愿意迁就,无论如何——不能,也不愿的!伊尽其所能之多,咒骂那意见有这样坏这样下等的人间,并且为自己领到一种安静的封锁的生活里去。一个孤独的老女人的无欢的日子横在伊面前,早已无可挽救了。这一天一天的向伊逼进来的,是一作确实的事。在男人们的冷淡的招呼里,女人们的轻视的眼光里,伊读出这话来:老处女!而且这话对于伊的效力是蛇咬一般了。    
    接着这些年只是形成了一长串的无效的希望。伊的生活是没有采色的凄凉的灰色了。并没有发生一点事,来打断这单调,并没有高兴的印象来刷新伊的精神。伊当初是接连的瞒着自己的相信着,后来便不然,因为伊已经不希望了。然而又来了运命的一击,使伊的生活更加悲哀:伊的母亲死了,伊的唯一的扶助。伊的最末的朋友。伊没有一个可以申诉伊的忧患的人,没有一个为伊担心,没有一个问起伊的事。伊啼哭而且悲叹,伊不愿意饮食了。伊咒骂这嫌憎伊驱逐伊的,侮慢那除伊之外,对于一切全都大慈大悲的神明的世界。然而母亲躺着,又僵又冷,合着眼睛,死色盖了脸,没有听到伊的哀鸣。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4)

    终于是伊的气力耗尽了。伊再也不觉得悲哀或忧患。伊的心,伊的将来,一切啼哭和忧苦之后的伊的脑,是空虚了。伊并无感觉的坐在那里,而且向前看。债主到来,买去伊的衣裳和家具,伊并不关心了。凡有不称心的事,都不能惹起伊的注意或愤激来。伊的房屋是荒凉而且空虚;但在伊也全一样。后来有人对伊说,伊应该搬走了。当初伊没有懂,人将这说给伊许多回;于是伊大声的笑了。歇了片时,凝视他们而且又是笑。    
    自此以后,伊便称为“疯姑娘”而且孩子们见伊便害怕。    
    最初,人给伊在蒸溜巷里备了一所住屋。伊搬到那边去,带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旧书架,这抽屉里放着打皱的造花,花带,糖果说明书,伊少年时候的照相和信札,是伊一直后来收集起来并且捆在一处的。    
    当伊后来搬出市外的时候,伊也带了这些东西去。在这些的观览时,伊便想到伊一生中短期的欢乐,而且暂时之间,忘却伊现在是一个老处女和“疯姑娘。”    
    勃劳绥惠德尔作《在他的诗和他的诗人的影象里的芬兰》(Finnland im Bilde Seiner Di htung und Seine Dichter),分芬兰文人为用瑞典语与用芬兰语的两群,而后一类又分为国民的著作者与艺术的著作者。在艺术的著作者之中,他以明那亢德(Minna Canth)为第一人,并且评论说:    
    “……伊以一八四四年生于单湄福尔为一个纺纱厂的工头约翰生(Gust。 Wilh。 Johnsson)的女儿,他是早就自夸他那才得五岁,便已能读能唱而且能和小风琴的“神童”的。当伊八岁时,伊的父亲在科庇阿设了一所毛丝厂,并且将女儿送在这地方的三级制瑞典语女子学校里。一八六三年伊往齐佛斯吉洛去,就是在这一年才设起男女师范学校的地方;但次年,这“模范女学生”便和教师而且著作家亢德(Joh。 Ferd。 Canth)结了婚。这婚姻使伊不幸,因为违反了伊的精力弥满的意志,来求适应,则伊太有自立的天性;但伊却由他导到著作事业里,因为他编辑一种报章,伊也须“帮助”他;但是伊的笔太锋利,致使伊的男人失去了他的主笔的位置了。    
    “两三年后,寻到第二个主笔的位置,伊又有了再治文事的机缘了。由伊住家地方的芬兰剧场的邀请,伊才起了著作剧本的激刺。当伊作《偷盗》才到中途时,伊的男人死去了,而剩着伊和七个无人过问的小孩。但伊仍然完成了伊的剧本,送到芬兰剧场去。待到伊因为艰难的生活战争,精神的和体质的都将近于败亡的时候,伊从芬兰文学会得到,伊的戏曲的奖赏,又有了开演的通知。这获得大成功,而且列入戏目了。但是伊也不能单恃文章作生活,却如伊的父亲曾经有过的一样,开了一个公司。伊一面又弄文学。于伊文学的发达上有显著的影响的是勃兰兑思(Georg Brandes)的书,这使伊也知道了泰国,斯宾塞,弥尔和蒲克勒(Taine; Spencer Mill Buckle)的理想。伊现在是单以现代的倾向诗人和社会改革家站在芬兰文学上了。伊辩护欧洲文明的理想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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