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杀手,铁块 >

第5章

杀手,铁块-第5章

小说: 杀手,铁块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他说,声音低沉。 

两人对看,又是对看。 

这个职业杀手似乎很习惯这样,一点也不难为情。 

他没有生理反应。 

她当然也不会有。 

墙上时钟的刻动声又成了这空间唯一有知觉的存在。 

不,还有那股略微呛鼻的气味。烟硝味。 

从他杀人的拳头上发出来的。 

小恩不知道将视线摆哪,只好将他身上的肌线瞧得更仔细。 

用动物来比喻的话,狮子与老虎拥有雄浑爆发力,最强壮,但肌肉过剩。 

这男人像一头铁铸的豹。 

削瘦,精密,每一吋的肌肉都是为了攻击存在。 

独行,挢捷,杀着一瞬而逝。 


许久。 

比许久再久一点。 “你想说话吗?”小恩吞了口水。 

电影里的女人质,跟绑匪总是有话聊的。 

至今还没看过任何一部电影,绑匪会真的杀掉跟他一直聊天的女人质。 

职业杀手有点讶异,声音更低了:“说什么?” 

却不凶。 

“你会杀我吗?”小恩鼓起勇气。 

“我为什么要杀你?”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慢,好像没有上油的滚轮。 

像是怕小恩听不懂,隔了五分钟,他又补充:“没人付我钱。” 

这句话像直接灌进身体的氧气,小恩一下子放松。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关于你的事。”她感激得想哭。 

这倒是小恩的肺腑之言。 

他点点头,不过好像不怎么在乎。 

此时,门缝底下晃过一道黑影。 

他像炮弹一样弹向门,飞快打开,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单位。 

门外没人,倒是闷热的风灌了进来。 

照例留下一只牛皮纸袋。 

棕黄色的,在任何文具行都能轻易买到的、最普通的那种牛皮纸袋。 

他慎重捡了起来,有点疑惑、有点期待地关上门。 

……原来如此,小恩心里又更踏实了。 

果然,他呼吸急促,手指的动作既仓促又竭力谨慎,像小孩子拆开礼物般打开牛皮纸袋。如果不知道他是职业杀手,小恩恐怕会觉得他有点可爱。 

“请帮我念。”他拿出里面的纸张,用最恭谨的语气。 

A4,平凡无奇的纸质,新细明体,字体大小12。 

故事,蝉堡。 

没有梦的小镇之章,章节十。 



威金斯警长的颈椎受到的伤害,让他必须在医院躺上两个星期。 

调查麦克医生月夜杀人案件的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副警长的头上。全镇的人都很关注这案件的发展,关注到每户人家都不停地谈论。副警长自认力有未逮,于是请了牧师协助调查。 

玛丽的阴道有精液反应,显然麦克医生在杀死玛丽前性侵害了她。麦克医生平日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为什么会犯下这种毁掉自己清誉的事?只是一时的失心疯?还是图谋已久的犯罪?如果是后者,难道麦克医生真心认为自己可以不留下任何把柄、逃过法律的制裁? 



小恩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读着故事。 

他闭着眼睛,像个睡着的孩子。 



如果要说逼奸不遂,未免东窗事发,麦克医生决定掐死奋力挣扎的玛丽,不料用力过大,导致被害人的头颅整个被扭下,未免也太没有说服力。不过玛丽的断头处血肉模糊,不见工具切割的痕迹,而是一团团遭强力拉扯的组织。 

简单说就是稀巴烂。 

话说回来,麦克医生能徒手扭断自己的颈子,自然也能不用任何工具就摘掉一个十五岁女孩的脑袋,目击证人有三十四位,此事不须怀疑。 

那晚阿雷先生被直接抓倒在地上,脚踝遭麦克医生一阵糟蹋扭折,他与威金斯警长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麦克医生狂暴地捏昏,也能作为麦克医生凶器般握力的证人。 

问题是,这份怪力竟来自一个中年发福,未曾认真锻炼过肌肉的男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可怕的“握力”?不,这种等级的“握力”已经不是“握力”,而是一种“超级破坏力”。 



“这个故事跟上一次的故事根本接不起来。”小恩疑惑。 

“只到这里吗?”他睁开眼睛,有点失落。 

“不,还有。” 

“没关系,往下念。在结束之前请不要停太久。” 

再度闭上眼睛。 

就这样,小恩再没有终止故事的节奏,一口气念到纸底。 

故事到了此章尽头,他幽幽醒转。 

这一章特别精彩,即使与上一次读的篇章不太搭嘎,但小恩也读得很过瘾。 

“这究竟是什么小说啊?”她问。 

“谢谢,可以……”他恳切地问:“再读一次吗?” 

小恩点点头,用更慢的语气再读了一次。 

这是个奇幻的、黑暗的故事。 

仅仅读过两章,就让那故事活在小恩的灵魂里。 

念完了,不等他睁开充满浑沌的眼,小恩又念了第三次。 

他的呼吸声充满感激。 

当现实世界再度降临时,他站了起来,将她抱住。 

兽性地要了一次。 

小恩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块质地柔软的铁做爱,不像是人,却也不像交易。 

至少不是钞票与肉体的那种交易。 



结束时,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倒头就睡,而是僵硬地看着天花板。 

而小恩则觉得自己刚刚死过一次。 

这次小恩注意到,他一滴汗也没流。 

那些淌在他身上快要沸腾的浆液,都是虚脱的自己留下来的。 

也许刚刚所谓激烈的交媾过程,对他来说根本不到流汗的程度。 

小恩竟有些歉疚。 

他起身,从丢在地上的长裤口袋里拿出皮包,数了十六张千元大钞给她。 

“谢谢。”小恩脑袋一片空白收下。 

他观察她的表情。 

“不够吗?” 

“够。”小恩的声音有些颤抖:“很够了,谢谢。” 

那些少女漫画都怎么形容这种男人? 


未知的生物。 


是了,就是未知的生物。 

这男人一定没有叫过女人。要不,就是总是被女人骗。 

他一言不发,继续看着小恩。 

小恩被看得脸都烫了起来。这种感觉从来没发生过。 

每一本言情小说的核心都是“缘份”两字。 

不可思议的缘份表现在男男女女阴错阳差的巧遇,但就是没有一本小说提到关于职业杀手赤手空拳击碎一个人的脸后,立刻偕同援交妹一起全身脱光光读小说,然后交媾的故事。 

没可能有这种事。 

很多小说家都会宣称:“现实比小说还要离奇,因为真实人生不需要顾及到“可能性”。”但真正比小说还要离奇的真实人生到底有多少? 

小恩有种嗑了药的迷幻感。 

 “你杀人。” 

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喉咙、嘴唇、牙齿,一点感觉也没有。 

连害怕也变得太抽象。 

“我杀人。” 

他说,语气很干净。 

跟“是的,我是个工程师。”差不多的那种语气。 

“你真的不会杀我?” 

“不会。”他每个字都很慢:“你念故事给我听,你很好。” 

小恩不知哪来的勇气,挺起微喘的胸膛,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们都叫我铁块。”他有点生涩地说。 

铁块。 

这两个字不够资格称为名字。 

却很传神。 

“你杀过很多人吗?” 

铁块默认。 

“你杀人,怎么不用枪?” 

“没想过。” 

“杀一个人,可以赚多少钱啊?” 

她这么问的时候,自己也大吃一惊。 

“……不一定。”铁块的声音勉强从牙缝中敲出。 

她轻轻摸着铁块暗灰色的手指:“你的拳头很硬。” 

铁块任她抚摸。 

“怎么会有火药的味道呢?”她很好奇。 

那股神秘的烟硝味一直没有消失过,在做爱的时候尤其浓烈。 

铁块默然。 

“你几岁?” 

铁块默然。 

“有没有被关过?” 

铁块默然。 

“这里是刀疤吗?是哪一种刀砍的啊?哗!” 

“你有被子弹打到过吗……对不起,是这里对不对?还有这里。” 

“你举重都举多少磅的啊?” 

“你是不是看不懂字?还是懂一点点?台湾人还是外国人?” 

“对了,你以前有当过兵吗?还是国外的佣兵?” 

无论是什么问题,铁块不再说话了。 

小恩没有感觉到铁块有一丝不耐,更没有敌意。 

或许铁块只是很单纯地不想说话,要不,就是用光了今日说话字数的额度。 

倒是小恩,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了。 

不过面对一个不肯说话、却不介意大眼瞪小眼的职业杀手,即使不再感到恐惧,也很无聊。一无聊就很容易尴尬。 

如果像平常一样银货两讫便一走了之,那也没什么。而且更好。 

没有援交妹真正喜欢跟拿钱搞她的男人说话,最好是射完擦干净就走。 

但小恩并没有一定要回去的地方。 

没有人在哪里等她。 

更重要的,小恩有点莫可名状的兴奋。 

“那个小说,蝉堡,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铁块皱眉。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小恩靠近,大着胆子说:“你还有很多吧?蝉、堡。” 

“……”铁块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小恩微笑。 

她很想读完蝉堡所有的故事。 

最好的,甚至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 

“你想要重听一次所有的蝉堡吗?” 

铁块瞪大眼睛。 

小恩掩不住嘴角边的小勾,说:“我可以重念一次给你听。” 

如她所想,铁块立刻从躺椅上坐起,用生怕她反悔的焦切速度从底下捞出一个鞋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大叠写满故事的A4纸。 

小恩感到有些好笑,那么宝贝的东西,竟就这样放在连个锁都没有的鞋盒里。 

“嗯。”铁块勉强从明天的说话额度里,预提了一个字。 

“有水吗?”小恩光是看到这叠故事,就觉得很渴。 

铁块怔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 

他冲进浴室,一阵冲水声,再出来时已抓着盛满自来水的漱口杯。 

“……”小恩看着塑胶漱口杯,看看铁块,勉为其难喝了一口。 

铁块重重闭上眼睛。 

于是又开始念故事了。 


这个神秘的故事章节错乱,叙事迷离,场景看似扎根在美国内华达州的绿石镇,来自公元1976年,却又东奔西走。 

沙漠,繁城,地底,监狱,巨脑,巨船…… 

犹如跳跃的火焰,给那流焰轻轻扫到,便即狂烧成另一个灼热暴躁的故事。 

杀戮,囚禁,游戏,双胞胎,怪物,分裂…… 


小恩原本很有耐心,保持稳定的速度。 

但想侵犯下一句话的视觉欲望,逐渐超越用唇齿逐字读它的平衡。 

于是越念越快,却念越急。 

专注用听觉跟踪故事的铁块,全身开始渗汗。 

他的想象在加速的过程里再无法保持姿势,几乎要踉跄飞行起来。 

那股烟硝味随着汗水的蒸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随着不同章节故事的大量松脱、无法直接串连、甚至还开始碰撞、激烈矛盾;半小时后,小恩的思考也被重新拆解、中断、错乱,念故事的速度明显锐减。 

这一慢,铁块全身虚脱,脚下早已被热汗湿了一片。 

再念半个小时,鞋盒里的蝉堡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读,突然一阵鼾声。 

铁块恍惚睡着了。 

而小恩也正好失去了往下读的力气。 

这故事精彩,却因章节阙漏变得好复杂,恐怕不是一口气能读完的,她想。 

他睡了,钱也拿了。 

她也该走了。 

小恩有个念头,她想将蝉堡偷偷拿回家,或至少拿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影印复制一份,毕竟这个奇妙的故事不知道出自何处,搞得这么神秘,应该不是在网路上可以用google搜寻得到。  
 
只是她有个预感。 

她还会遇到这块杀人的铁。再见面时可不想用求饶开始。 

她将奇异的小说纸稿放回鞋盒,摆回躺椅底下收好,有点恋恋不舍。 

“一个职业杀手,怎么会在我这种女孩旁边睡得这么熟?”小恩看着他。 

铁块的皮肤又因深度熟睡而发烫,像个玩过头的小孩子。 

离开的时候,巷子沁凉的晚风未能将她带回真实的世界。 

唯一跨越梦境与真实的东西,大概是皮包里那十六张千圆大钞吧。 

 
 
15。 
 
回到廉价的小旅社,她迫不及待打开电视,很快就找到回放的社会新闻。 

为了客人打炮的隐私,汽车旅馆并没有监视器正对着柜台,所以没拍到铁块行凶的画面。死者的头部被马赛克盖住,但记者夸张的用语将死状淋漓尽致地形容出来。 

三立新闻台:“脸部全毁,凶手好像是用了小型炸药。” 

TVBS新闻台:“太惨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 

东森新闻台:“好像是铅球近距离砸中了死者的脸,而且是反复地砸……” 

民视新闻台:“除了脸部的重伤,死者的肩膀也严重骨折,惨不忍睹。” 

中天新闻台:“脸部的骨头几乎全部碎裂,满地都是乳白色的脑浆。” 

至于死者的身分,根据警方的说法,是一个叫黄志伟的媒体记者。 

不晓得这个记者是写了哪则新闻得罪了谁,对方要用这么残暴的方式要他的命?媒体同业讳莫如深。至于一个媒体记者,怎么买得起价值三百万的宾士轿车,又怎么会随身带枪,也是警方继续追案的重点。 

不过这都不是小恩关心的东西。 

铁块杀掉那个记者,只是因为职业需要。 

就跟自己一样,跟谁谁谁做爱,不如说是跟钞票做爱。 

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幕后花钱的人。 

那些新闻画面仅仅是小恩回忆发生一切的辅助。 

什么样的人会“变成”职业杀手呢? 

冷血? 

或许有一点吧。但铁块不像是坏人,比较接近没有丰富感觉的人。 

比起每一笔单都至少千万的月,铁块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收入优渥。 

像铁块这种赤手空拳就能完成任务的人,在“业界”应该是顶尖高手吧,怎么会住得那么简单?没有冷气,没有洗衣机,没有冰箱,没有微波炉。衣服、牛仔裤跟皮包都不是名牌,质感也很粗糙。一定也没有车。 

对了,连电视都没有。 

明明做一样的事,月久久杀一次人就可以过得很好,还有两千多万人拍手叫好。社会公器媒体当然得批判他,骨子里爱他爱得要命,毫不吝啬用大快人心等用语平衡掉那些装饰门面的假批评。 

铁块则是劳碌命,距离上一次杀人才两天。说不定这两天间还杀了另一个人,只是没有上新闻而已。 

记者还直接称他为杀人凶手。没一个人挺他。 

最烂的是,付钱给铁块的人一定是欺负他。 

小恩竟有点生气。 

如果有人只付两百块钱就想上她,她一定当场走人。一样的道理。 

此时,电视画面 小恩看着警方根据柜台小姐的笔录所画的画像。 

“拜托,一点都不像好吗?!” 

那个柜台小姐一定是太紧张了,跟警察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时她缩在桌子底下一动也不敢动,恐怕连铁块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勇气站起来确认吧,因为新闻完全没提到铁块走的时候,还从后面的车子里捞走一个女孩…… 

至于原本那个想带自己开房间的墨镜男? 

算了吧。 

不管怎么将援助交际大费周章掩饰成一夜情,道德上也过不了关,他根本不可能跟警察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你住哪里。”小恩自言自语。 

如果主动去找铁块,他会怎么想呢? 

如果每次去找他,都有十六张钞票可以拿的话,也不是坏事。 

反正铁块一定很欢迎,因为她会很勤劳地念故事给他听。甚至念到他睡着为止。 

但这种主动敲门讨上讨钱的援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