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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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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三区”的红门,卓纳说在这儿,他的科学家们研究的是活的病原体,包括寄 
生虫、病毒、细菌、真菌和其他令人毛骨惊然的病菌。卓纳带我们参观了一间实验 
室,里面一个女人坐在一张凳上正对着墙上的一个开口。她戴着面具,手上戴着乳 
胶手套,面前有一块塑料挡板,就像色拉自助柜前防止人打喷嚏时唾沫飞溅的挡板, 
但显然她面对的可不是酸卷心菜色拉。卓纳说:“墙上放病原体的开口已被抽成真 
空,所以开口内的东西流人房间的危险很小。” 
  麦克斯问道:“她戴着面罩,为什么我们没有?” 
  “问得好。”我附和道。 
  卓纳说:“她比你们更靠近病原体。如果你们想走近去看看,我也会给你们面 
罩。” 
  “算了。”我说。 
  “算了。”大家都说。 
  卓纳搏士走近那女人,跟她轻声交谈了几句。他转身走到我们身边时说:“她 
研究的是引起蓝舌病的病毒。”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可能我刚才靠得太近了点。” 
他伸出舌头,那舌头还真是谈蓝色,他自己看看,说,“天哪!是不是我中饭吃的 
蓝莓馅饼?”说完,他大笑起来,我们也笑了。其实,这种笑话已不新鲜,我对愚 
蠢的笑话的容忍度够强的了,可也觉得乏味。 
  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这个区的人比二区少,能见到的人看起来也有点郁郁寡欢。 
  卓纳说:“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可我要这么说,柯里先生就该坚持把这地方的 
含晃儿都瞧遍了。” 
  “哦,卓纳博士,我给了你这种印象吗?”我说。 
  “是的。” 
  “那好吧,我们就把这地方的旮旮旯旯儿都瞧遍。” 
  有人不满地咕贼着,可卓纳说:“好吧,跟我来。” 
  我们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看遍了三区的所有地方,大部分地方确实都一样,一间 
又一间的实验室里,男男女女们透过显微镜观察载玻片上的黏液、动物的血液和组 
织。这些人就是在实验室吃的午饭,一边看着这些恶心的玩意儿,一边吃着饭。 
  我们又和另外十几个认识汤姆和未迪或曾和他们共事过的人谈过,尽管我们对 
戈登夫妇的工作有了更加清楚全面的了解,对他们的所思所想却毫无进展。 
  但我仍然认为这样做不是徒劳,我喜欢在脑子里先对死者有一个全面了解,然 
后才能得出点妙主意。有时在跟死者的朋友、家人和同事闲聊中,就会有这么一两 
句话帮我找到答案,当然这只是有时候。 
  卓纳介绍道:“大部分病毒和细菌不能跨越物种传染。人喝下一试管的口蹄病 
病毒,顶多胃会不舒服,而换成牛,针尖那么点就足以致命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病毒的遗传物质必须与细胞结合才能感染细胞,而人体细胞不 
能和口蹄疫病毒结合。” 
  贝思说:“可是有证据表明疯中病也能感染人类。” 
  “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才特别小心。”卓纳又补充道,“病毒会咬人。” 
  其实,病毒会吞噬人。 
  我们走进另外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卓纳说:“这儿研究的是寄生虫。最可怕 
的是旋丽蝇幼虫。我们发现了一个控制这种寄生虫病的好办法。我们发现雌雄旋丽 
蝇一生只交配一次,所以我们用Y射线使数以百万计的雄蝇绝育,并空投到中美洲地 
区。这种雄蝇和雌性交配后不会产生后代。是不是很聪明?” 
  我问:“雌蝇会就此满足吗?” 
  卓纳答道:“她只能如此,她不会再交配了。” 
  贝思说:“可以有另外一种看法。” 
  卓纳笑了:“对,从雌性的角度。” 
  说笑过后,我们轮流观察显微镜下的旋丽蝇幼虫,恶心极了。 
  我们继续参观了一个个实验室和房间,那里培养存放着各种可怕的寄生虫和微 
生物;我们还去了各种各样的古怪地方,对这些地方的目的和功能我只是似懂非懂。 
  我脑子想着我的朋友汤姆和朱迪,他们天天在这些走廊里过,在这些房间和实 
验室里进出,而他们对此却毫无压抑或不安的感觉,至少我没发现他们有这种感觉。 
  最后,卓纳博士说:“三区就这么多了。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想继续深 
人参观吗?四区是所有区域中最具传染性的,甚至超过五区。在五区,你总穿着防 
生物危害服,带着呼吸器,通常所有东西都消毒过。出五区还得经过专门的淋浴。 
在四区,你们可以看到动物的笼舍,都是些生病的,奄奄一息的动物,如果你们想 
看,还有焚尸炉和尸体剖检室。虽然这儿主要是临床治疗动物疾病,但周围环境中 
会有一些其他的病原体,也就是说空气中可能有病菌。” 
  麦克斯问:“我们要戴面罩吗?” 
  “如果你想戴就戴。”他看了看大家说,“好吧,跟我来。” 
  我们来到又一扇红门前,门上写着“四区”,还有一个生物危害标记。不知是 
哪个好开玩笑的家伙在门上贴了个骷髅图案,骷髅是裂开的,裂缝里爬出一条蛇, 
蛇头从眼窝里伸出来,从嘴里爬出一只蜘蛛。卓纳说,“我想这是汤姆干的好事, 
戈登夫妇使这儿多了点轻松滑稽。” 
  “是啊。”直到他们被人杀了。 
  卓纳打开红门,我们来到一间类似前厅的房间。房间里一辆金属推车上放着一 
盒乳胶手套和一盒纸质面罩。卓纳博士说:“谁想要就拿。” 
  这就像在飞机土逃命时让你选择要不要降落伞,在轮船上选择要不要救生衣, 
这种事,他该说清楚,需要就是需要,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卓纳解释说:“这些东西要不要并不强求,我们出去的时候要淋浴的。我个人 
不想要,太累赘,可你们用了感觉可能好一些。” 
  我强烈地感到他是在激我们,好像在说:“我总是走那条经过墓地的近路,可 
要是你情愿走远路,我奉陪,胆小鬼。” 
  于是我说:“我想这儿不会比我的洗澡间还脏。” 
  卓纳博士笑着说:“很可能干净多了。” 
  显然,没入愿意因为采取防范措施而显得像个胆小鬼,于是大家就这么穿过第 
二扇红门,来到了跟前面几个区一样的灰色水泥走廊里。不同的是,这儿的门较宽, 
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大门把手。 
  卓纳解释道:“这些都是气密门。” 
  我还注意到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旁边墙上接着一个弹簧写字夹板。 
  卓纳博士领我们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说:“这些房间都是动物笼舍,它们都有 
透视窗。里面的景象可能会让你难受或觉得恶心得想吐,所以不想看的就别看。” 
他一边翻了翻水泥墙上的写字板记录,一边说,“非洲马热……”他透过视窗望去, 
说,“这家伙还不错,只是有点有气无力。你们看看。” 
  我们轮流朝里看,只见这间囚笼似的房间里有一匹漂亮的黑马。这马看上去确 
实不错,只是时不时地大喘气,好像喘不过气来。 
  卓纳说:“这儿所有的动物都得抗拒一种病毒或细菌。” 
  “抗拒?是不是就是被感染?”我问道。 
  “是的,我们叫抗拒。” 
  “这是怎么回事?它们的状况越来越差,最后断了气?” 
  “说得对,它们先患病,最后死掉。而有时候我们杀死它们,在疾病将它们折 
磨死之前将它们杀了。”他补充道,“我想这儿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喜欢动物的, 
所以他们才从事这种工作。这个机构里没有人想看到这些动物受折磨,可你要是见 
过数以百万计的中感染上口蹄疫,你就会明白这儿牺牲掉几十只动物是应该的。” 
他把记录放回去,说,“走吧。” 
  这儿有许多这种叫人看了难过的房间,一间间笼舍里住着各种不同垂死程度的 
动物。在一间笼舍里,一只母牛看见我们,蹒跚着走到门口,盯着我们看。卓纳博 
士说:“这只情况不好。晚期口蹄疫,看见它走路的样子吗?再看看它嘴上的瘤。 
这时候因为疼痛它甚至已不能进食,涎液又粗又稠。这是种可怕的病,我们的老对 
手了,古籍上就有这种病的记载。我说过,这种病具有高度传染性,法国的一次口 
蹄疫爆发就由风通过海峡传人了英国。这是迄今发现的最小的病毒,并且潜伏期很 
长。”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有一天这种东西说不定会变异并开始感染人类……” 
  这时候,用卓纳的话来说,我们的精神和肉体也都在“抗拒”病毒,我们的脑 
子一片空白,累得迈不开腿。更糟的是,我们情绪低落,我要是有灵魂的话,我的 
灵魂想必也是不安的。 
  终于我对卓纳博士说:“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可不想再多看了。” 
  众人都附和我的提议。 
  而我又有了最后一个愚蠢的想法,我问卓纳:“我们可以看看戈登夫妇研究的 
病毒吗?我是说猿猴埃搏拉。” 
  他摇头道:“那在五区。”想了想又说,“但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染上非洲猪 
热的猪,和埃博拉一样,猪热也是出血热,两者很相似。” 
  他把我们领到另一条走廊,来到标号为1130的门前。他翻着墙上的记录说:“ 
这头猪的病已到了晚期,现在是出血期,明天早晨它就该死了。如果不到明早就死 
了,就先放人冷柜,明天首先分割胶体,然后焚烧掉。这种可怕的疾病几乎毁灭非 
洲一些地区所有的猪。目前还没有疫苗或有效治疗办法。我说过,它和埃博拉很相 
似……”他看着我,指了指透视窗说,“看一看吧。” 
  我走到窗前向里望去。房间的地板漆成了红色,一开始我觉得奇怪,随后我就 
明白了。靠近房间的中央的地板上躺着一头大猪,几乎一动不动,我看到它的嘴边, 
鼻子和耳朵都是血。尽管地板是红色的,我还是注意到它后腿上发亮的一大摊血。 
  卓纳在我身后说:“它在流血,是不是?出血热很可怕,器官都烂掉了……你 
这就知道为什么埃博拉那么恐怖了。” 
  我看到地板中央有一条金属制的大排水沟,猪血正在流人沟中。不由自主地我 
仿佛又回到了纽约西102号街的阴沟旁,我的血一点一点淌进了那该死的阴沟,我就 
看着它流,我知道这只猪的感觉,看着自己的血淌出来,耳朵里一片轰鸣,血压降 
低导致的胸闷,心跳越来越快以阻止血压降低,而自己却明白它跳不了多久了。 
  我听到卓纳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柯里先生?柯里先生?你该让 
开了,让别人也看看。柯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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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不想有任何病毒或细菌被无意间带出岛外。”卓纳博士毫无必要地说 
了一旬。 
  我们脱掉衣服,把实验室穿的白褂和拖鞋放人一个带盖的桶里,把纸内衣丢进 
废物桶。 
  我有点心不在焉地跟在别人后面照做不误。 
  麦克斯、纳什、福斯特和我跟在卓纳博士后面进了淋浴室。我们站在莲蓬头下 
用一种特殊洗发水冲洗头发,用刷子和消毒液刷洗指甲。所有的人都咕噜噜地用一 
种可怕的漱口液含漱,然后吐掉。我一直不停地反复用肥皂擦洗身体,直到最后卓 
纳大笑着说:“够了,再这么着,你会得上肺炎死掉的。” 
  我用岛上提供的毛巾擦干身子,把毛巾丢进盖桶,然后光着身子走回到我的衣 
柜前,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十分干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除了和我一起走进更衣室的那个男子之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服务员也看 
不到。可以看出从实验室把大量物品偷运到更衣室是完全可能的。但我并不认为这 
就是实际发生的情况,所以是否存在这种可能性也就不重要了。 
  卓纳出去了一会,回来时他拿来了衣物柜的钥匙,并分发给我们。 
  我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穿衣服。某个细致周到的家伙,很可能是史蔷文斯先生, 
十分好心地洗干净了我的短裤,并在无意中也洗掉了我口袋里的红土。哈,好啊, 
真是一次很妙的尝试。 
  我检查了自己的手枪,它看上去一切正常,可如果有哪个好开玩笑的家伙挫坏 
了撞针、塞住了枪管或者取出了弹药底火,你是不会知道的。我提醒自己回去后更 
加仔细地检查一下枪支和弹药。 
  麦克斯的衣柜在我旁边,他轻声说:“这真算是一次经历。” 
  我点了点头,问他:“现在你对住在普拉姆岛的下风向的感觉是不是好一点了?” 
  “哦,是的,我感觉他妈的好极了。” 
  “我对生物封存设施的印象很深,”我说,“很先进。” 
  “是的,但我在想如果来一场飓风或是恐怖分子袭击。” 
  “史蒂文斯先生将保护普拉姆岛不受恐怖分子的袭击。” 
  “是的,那么飓风呢?” 
  “和遭到核袭击时的训练一样——弯腰,把头藏到两腿中间,然后和你的屁股 
吻别。” 
  “嗯。”他看着我问道:“嗨,你还好吗?” 
  “当然。” 
  “从那儿回来后你好像有点无搐打采的。” 
  “疲劳。我的脑呼哧呼哧的。” 
  “我觉得我对把你拖进这件事负有责任。” 
  “我想不出为什么你会有责任?”麦克斯微笑着:“如果你搞了那位刻板的女 
士,那么,你欠我一个。”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套上裤子站了起来,对他说:“你一定对 
这种肥皂过敏,你脸上全是小疤。” 
  “什么?”他摸着脸颊找到最近的一面镜子,俯在洗脸盆上凑近了审视自己。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的皮肤好好的。” 
  “那一定是这儿的光线的缘故。” 
  “够了,柯里。这可不是个有趣的话题。” 
  “是的。”我向更衣室门口走去,卓纳博士正等在那儿。我对他说:“虽然我 
有些无礼,我对你的工作印象很深,感谢你的合作。” 
  “柯里先生,我很喜欢与你共事,我很抱歉和你在这种悲伤的环境中相识。” 
  乔治·;福斯特走过来对卓纳说:“我准备就你们的生物封存措施写一份报告, 
予以好评。” 
  “谢谢。” 
  “但我认为周边安全保卫还可以做得更好些,我将建议就此进行一次调查。” 
  卓纳点头同意。 
  福斯特继续说:“幸运的是看起来戈登夫妇并没有偷走任何危险物质,如果有 
的话,也只是一种试验用的疫苗。” 
  卓纳博士又点了点头。 
  福斯特最后说:“我将建议海军陆战队从特瑞要塞永久性地撤离。” 
  我急于离开这间橙色的更衣室到外面去。我向门口走去,其他的人都跟了上来。 
  来到宽敞明亮的大厅,卓纳博士四下找寻贝思,但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们来到接待处,在那儿我们用白色带链的塑料通行证换回了原来的蓝色带夹 
子的通行证。我问卓纳:“这儿有没有卖纪念品和T恤的商店?” 
  卓纳笑了起来:“没有,但我会向华盛顿建议设一个。现在你还是祈祷你没有 
带上别的‘纪念品’的好。” 
  “谢谢你,博士。” 
  卓纳博士看了看表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可以乘三点四十五的那班渡 
船,或者你们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假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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