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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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的老式样子,非常难看,但维护得还不错。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妇人开了门,我们做了自我介绍。她盯着我的短裤看,也许
在通过裤子的样子和味道评判裤子洗得干净不干净。她对贝思微笑,把我们让进屋,
转进里屋喊道:“埃德加,警察又来了!”然后她回到起居室,让我们坐在一张双
人沙发上,我发现这么一坐我和贝思挤得都快脸贴脸了。
阿格尼丝·;墨菲太太问道:“想来点凉伴吗?”
我回绝道:“不,谢谢,太太。我在执行任务。”
贝思也谢绝了。
墨菲太太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一张摇椅上。
我环顾四周。房子的装饰风格就是我称之为古典屁玩艺儿的那一种:灰暗发霉、
塞满杂物的家具、六百个丑陋的小装饰品,蹩脚得要命的纪念品,孙子女们的照片,
等等等等。墙壁是粉绿色,好像餐后的薄荷糖的绿色,地毯是……嗨,管这干吗?
墨菲太太穿着一套粉红的裤装,化纤料子的,估计穿三百年也坏不了。
我问墨菲太太:“你喜欢戈登夫妇吗?”
这问题让她愣住了,正合我意。她回过神来后回答说:“我跟他们不是很熟,
他们乎时不大多话。”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被谋杀呢?”
“嗯……,我怎么知道?”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可能跟他们从
事的工作有关。”
埃德加·;墨菲走进来,用一块抹布擦着手。他说他刚才在车库里修他的电动割
草机。他看上去将近八十岁,我想贝思即使想在将来的审判中用他的证词,他这老
态龙钟的样子也上不了证人席。
他穿着绿色工装裤和轻便鞋,和他妻子一样脸色苍白。我起身和这位墨菲先生
握手。我坐下后,埃德加也坐到了一张活动靠背搞上,更确切地说,他是躺在椅子
上,眼睛对着天花板。我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这么一来就根本不可能了。这下我
明白我为什么不大去看我自己的父母了。
埃德加·;墨菲说:“麦克斯威尔警官已经找我谈过了。”
贝思说:“我们知道,先生。我是负责破案的。”
“那他是于什么的?”我回答道:“我是和麦克斯威尔警官一起的。”
“你不是,我认识这儿每一个警察。”
他就这么肯定地抹杀了我的存在。我注视着天花板上他看着的那块地方,一边
跟他说着话,感觉有点像把信号先传送到卫星上,再从那儿回到接收器。我说:“
我是顾问。墨菲先生,你……”
墨菲太大插嘴说:“埃德加,你能不能坐好?那样坐很不礼貌的。”
“见他妈的鬼,这是我的家,他能听见我说话,你能听清吧?”
“能听清,先生。”
贝思在正式问话前先说了案子的情况,但故意搞错了某些细节和时间,墨菲先
生一一纠正,说明他对近期内发生的事情记忆力颇佳。墨菲太太也对那天的事做了
适当补充说明。他俩看上去是可信的证人,我为自己对老人动不动失去耐心感到羞
傀——就在刚才我还根不得一拳把埃德加打烂在他的活动靠背搞里呢,我真是惭愧。
很明显,除了早巳知道的几点简单的事实,我和贝思对墨菲夫妇再问不出什么
新鲜东西了:下午五点三十分吃完晚饭,墨菲夫妇待在他们的日光浴室里(他们通常
下午四点吃晚饭);他们正在看着电视,听到戈登夫妇船开到家的声音。他们听出了
那些大引擎发出的噪音,墨菲太太说:“我的天,那些引擎真吵人,他们干吗用这
么大,这么吵的弓,擎?”
为了吵他们的邻居,墨菲太太。我问老夫妻俩:“你们看见船了吗?”
墨菲太太回答道:“没有,我们没有去看。”
“可是从你们的日光浴室不是可以看到水港吗?”
“是的,可我们当时在看电视。”
“港湾的景色没有愚蠢的电视节目好看?”
贝思想阻止我的无礼:“约翰!”
我确实是个满脑子偏见的家伙,我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这是由我的年龄、
性别,我所处的时代以及文化造成的。我冲着墨菲太太微笑着说:“你们的房子很
漂亮。”
“谢谢。”
贝思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她问墨菲夫妇:“你们肯定没有听到类似枪声的声音?”
“没,”埃德加·;墨菲回答说,“我的听力还不坏,刚才阿格尼丝叫我我也听
见了,对不对?”
贝恩说:“有时候枪声听起来跟我们想像的不太一样。你知道,电视上的枪声
是一回事,真实的枪声听起来有时像鞭炮响,有时像尖锐的爆裂声或者像汽车回火
的声音。他们的船引擎声停了以后,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些声音?”
“没。”
该我问了:“那么,你们听到引擎停了,那时候你们还在看电视吗?”
“是的,不过我们声音没开大,我们坐得离电视机很近。”
“背对着窗户?”
“是的。”
“接着,你又看了十分钟的电视,之后你为什么站起来不看了呢?”
“下面就是阿格尼丝爱看的节目,蠢透顶的脱口秀,叫什么‘威廉姆斯汽车旅
馆’。”
“所以你就到隔壁去找汤姆·;戈登聊天。”
“我想去借一个插线板。”埃德加说他从栅栏缺口来到戈登家的木甲板上,然
后突然看到汤姆和未迪直挺挺的尸体。”
贝思问:“当时你离尸体有多远?”
“不到二十英尺。”
“你肯定吗?”
“是的。当时我站在甲板边上,他们正对着玻璃推拉门,我们相距二十英尺。
“好吧。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戈登夫妇?”
“一开始不知道,我呆立在那儿,眼睛盯着尸体,然后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一开始并不清楚,可我看见汤姆前额上有个洞,像他的第三只眼睛。他们一
动不动,眼睛睁着,可是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呻吟,一点活着的迹象都没有了。”
贝恩点点头,问道:“然后你干什么了?”
“逃走。”
又该我问了。我问埃德加:“你在甲板上待了多长时间?”
“嗯,我不知道。”
“半个小时?”“瞎,不可能。大概十五秒吧。”
我猜可能只有五秒。我陪埃德加在甲板上走了几个五秒钟,想让他回忆起当时
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有没有什么忘记说的,可一无所获。我甚至问
他当时有没有闻到火药昧,丽他坚决否认;与他一开始和麦克斯威尔警官说的内容
相比,真是一旬不多,一句不少。墨菲太太也一样。
不知道埃德加早十分钟穿过栅栏到戈登家又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会儿他已不可
能还坐在这儿了,这他有没有想过呢?我问他:“你没听到汽车或船的声音,那么
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这个我倒是想过。”
“你怎么看呢?”
“嗯,这儿有很多人都是步行,骑自行车或者跑步的,投入注意别人这些事的。”
“说得不错。”但要是有人头上顶着冰箱跑,谁能不注意呢?很可能埃德加看
到尸体的时候凶手就在附近。
我丢下凶杀案的时间和现场不提,换一个角度提问题。我问墨菲太太:“戈登
夫妇的朋友多吗?”
她回答说:“挺多。他们常在屋外野餐,总是请一些客人过来。”
贝思问埃德加:“他们常深夜乘船出去吗?”
“有时候。他们出去我们总能听见引擎声。有时候他们回来得很晚。”
“多晚呢?”
“哦,差不多凌晨两三点钟。”他又补充说,“我猜可能是夜出钓鱼。”
开“方程式303”钓鱼当然是可以的,我就和戈登夫妇开“方程式303”钓过几
次鱼,但“方程式303”不是专用于钓鱼的游艇,我肯定埃德加知道这一点。不过埃
德加是老派的人,总觉得不该说死人的坏话,除非迫不得已。
我们兜着圈子问话,包括戈登夫妻俩的习倔,有没有生人的车子来过等等。我
从未和贝思·;彭罗斯合作过,但我们很合拍。
过了几分钟,墨菲太太说:“他们真是一对漂亮的夫妻。”
我领会了话中之意,问道:“你觉得汤姆有女朋友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朱迪有男朋友吗?”
“嗯……”
“汤姆不在家的时候,有男朋友来看她,对不对?”
“嗯,我没说他是男朋友。”
“能跟我们说说吗?”
她说了,但内容并不怎么有用。六月的一天,汤姆在上班,只有未迪在家,一
位英俊、衣冠楚楚的大胡子绅士驾着中档白色跑车来访,一小时后离开。蛮有意思,
但不足构成导致情杀的惊心动魄的风流韵事的证据。另外,几星期前的一个星期六,
汤姆驾船外出,一个男人开着一辆绿吉普停在车道上,在后院,朱迪正穿着窄小的
比基尼晒太阳,那男人进了后院,脱掉衬衣,就躺在朱迪身旁也晒了一会儿。墨菲
太太说:“她丈夫不在家,我觉得那样不好。我是说,她半裸着,那小伙子脱掉树
衫就躺在她旁边,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那男人起身在她丈夫回来前走了。那到
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回答道:“那事绝对清白,是我有事来找汤姆。”
墨菲太太看着我,我能感觉到贝思也正盯着我看。我对墨菲太太说:“我是戈
登夫妇的朋友。”
“哦……”
墨菲先生对着天花板吃吃地笑起来:“我老婆总是用小人之心度人。”
“我也是。”我接话道,“你跟戈登夫妻俩交往过吗?”
“两年前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我们请他们吃过饭。之后不久他们回请我们参加
烤肉野餐,从那以后就没什么交往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问墨菲太太:“你知道他们朋友的名字吗?”
“不知道,我想都是他们在普拉姆岛的同事。他们是一群怪人,我就是这么看
的。”
我们继续着类似的谈话,老夫妻俩挺健谈,墨菲太太摇着摇椅,墨菲先生摆弄
着活动靠背搞的调节秆,不停换着椅子的上下角度,当他几乎是平躺着时,他问我:
“戈登夫妇干了什么?偷了病菌毁灭世界?”
“不,他们偷的是值大钱的疫苗,他们想发财。”
“是吗?他们隔壁的房子还是租的呢,你知道吗?”
“知道。”
“那房子他们租贵了。”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房主,一个叫桑德斯的小伙子,是个建筑师。他从我们的朋友霍夫曼
家买了这块地方,桑德斯买贵了,房子弄好后就租给了戈登家,房租要得太高了。”
贝恩说:“墨菲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有人说戈登夫妇用船偷运毒品,你怎么
看?”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有可能,他们常常深更半夜出去,这不奇怪。”
我问道:“除了我和开跑车的那个大胡子,你们还在他家院子或门口见过什么
可疑的人吗?”
“嗯,说实话,我没见过。”
“墨菲太太呢?”
“没有。他们交往的人大多是体面人,酒喝得多了些,垃圾筒里净是酒瓶子。
有的酒喝多了还会吵闹,但从不放过分吵的音响,不像你们听的那种噪音。”
“你们有他们家的房门钥匙吗?”
我发现墨菲太太扫了一眼昂头向天的墨菲先生。沉默一阵之后,墨菲先生开口
道:“我们有钥匙,我们总待在家,所以帮他们看着点房子。”
“还有呢?”
“嗯……,可能是上星期,我们看见一辆修锁车停在那儿,等那配钥的人走了
后,我去试了试钥匙,发现钥匙开不了门。我想汤姆会给我一把新钥匙,但他后来
一直就没绘过我。要知道,他有我家的钥匙,所以我给西尔·;桑德斯打电话询问,
你知道房主是应该有钥匙的,但他说他也搞不清楚换锁的事。这不关我的事,但戈
登夫妻俩既然让我帮照看房子,我就应该有钥匙。”他又补充道,“我现在想他们
是不是在房里藏了什么东西。”
“墨菲先生,我们请您协助我们破案,除了麦克斯威尔警长,不要将今天的谈
话泄露给其他任何人,好吗?如果有自称联邦调查局的、南侯德警察局或纽约州警
察局的人来,别睬他们,他们可能是假冒的。有事打电话给麦克斯威尔或彭罗斯警
探,好吗?”
“好的。”
贝思问墨菲先生:“你有船吗?”
“现在没有了,既耗力又费钱。”
“有人开船来拜访戈登夫妇吗?”贝思问。
“我有时看见有船停在他们家码头上。”
“你知道是谁的船吗?”
“不知道。有一次有一只快艇挺像他们的船,但肯定不是,船名不同。”
“你看见了船名吗?”我问。
“我有时爱用望远镜看。”
“船名是什么?”
“记不得了,但肯定不是他们的船。”
“船上有人吗?”贝思问。
“没入,我只碰巧看见了船,没看到人上下船。”
“什么时候看见船的?”
“我想想……,大概是六月份,初夏的时候。”
“戈登夫妇在家吗?”
“不知道。”他又补充说,“我用望远镜看会有谁离开屋子,可没看到他们就
出来了,然后我就听到马达声,船开走了。”
“你的远视视力怎么样?”
“不太好,但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你呢,墨菲太太?”
“跟他一样。”
我猜除了墨菲夫妇说出的这些他们还用望远镜窥视过戈登家,所以我问他们:
“如果我让你们看几个人的照片,你们能认出他们有没有来过戈登家吗?”
“可能吧。”
我点点头,好管邻居闲事的人有时会成为有用的证人,可有时候他们就像个廉
价监视录像机一样,注意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甚至会感人耳目的事情。
我们又花了半个小时问话,可收获越来越少。事实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墨
菲先生竟然在谈话中睡着了,他的呼噜声让我心神不宁。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
贝思也站起来,递给墨菲太太她的名片,“谢谢你们,打扰了,你们如果记起
什么别的事来请给我打电话。”
“好的。”
“记住,”贝思说,“我是调查此案的警探,他是我的搭档,麦克斯威尔警长
协助我们破案。不要把与此案有关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她点点头,但我不相信面对像中央情报局的泰德·;纳什这种人墨菲夫妻俩能抗
住不说。
我问墨菲太太:“我们想在你家附近转转,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们跟墨菲太太道别,我说:“很拖歉让墨菲先生厌烦了。”
“现在是他的午睡时间,所以他才睡着的。”
“明白了。”
她送我们到门口时说:“我很害怕。”
“不要怕,”贝思说,“附近都有警察保护的。”
“我们睡床上都可能被人杀死。”
贝思答道:“我们估计凶手是戈登夫妇认识的人,因积怨杀人。你们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