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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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我是说会搁浅沉船的。我们必须安然渡过这场风暴。”
她没回答。
我说:“我们可以开到普拉姆岛,两个小港湾海标齐全,有灯光指引,还有自
己的发电机。”
贝思打开地图,盯着它似乎想找个答案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事实上正如我断
言的,绿港和德里港就在我们身后,可托宾拦在中间。
她说:“既然已出到外海,我们应该绕过去,和托宾的船错开,就可以回到绿
港。”
我摇摇头:“贝思,我们必须顺着有路标的航道行驶。如果看不见它们,我们
就完了。现在航道很窄,又有个家伙拿着来福枪跟在后面,只能一直向前开。”
她看看我,我知道她不完全相信我的话。可以理解,因为我没有全说真话。事
实是我想杀死托宾。一想到他杀害了汤姆和未迪,只有看到纽约州处死他我才会满
意。现在他又谋害了爱玛,我更得亲手杀死他。打电话向海岸警卫队或者普拉姆岛
安全人员报警,甚至和托宾打个平手都不是,事实上,说到乎手,我想到今晚保罗
·;史蒂文斯会在哪里呢。
贝思打断了我的思路说:“五个无辜的人死了,约翰,五个已够多了。我不想
你再把我们的命送掉。现在回去吧。”
我看着她说:“你打算拔枪对着我吗?”
“要是你逼我那样的话。”
我一直盯着她,说:“贝思,我能对付这种天气,我知道我能。我们会没事的,
相信我。”
她回头盯了我许久才说:“托宾在你鼻子底下杀害了爱玛·;怀特斯通,这是对
你男性尊严的打击,也是对你男子汉形象和自我的侮辱,所以你要一直拼下去。对
吧?”
撒谎也没用了,所以我答道:“那只是部分原因。”
“还有什么?”
“嗯……我和爱玛相爱了。”
贝思点点头,她似乎在沉思什么,然后又说,“那好……如果你打算不顾一切
地让我们送命的话,或许你也应知道全部真相。”
“什么全部真相?”
她答道:“不管是谁杀了爱玛·;怀特斯通……我猜是托宾……而且先强暴了她。”
我没有答话,应该说自己没有感到极大的震惊。每个人都有其原始的一面,包
括花花公子托宾。而一旦这种黑暗的阴暗面主宰人性后,它就会以可以预料和非常
吓人的方式表现出来。可以说我在法典中已看到几乎所有的暴行——强奸、酷刑、
绑架、伤残、谋杀等等。但这次却是头一回收到坏蛋发来的信息,而且我还没有用
我通常的工具对付它。他强奸了她,而他强暴的时候,或许认为是在强暴我。
我和贝思都沉默了片刻。事实上,机器的轰鸣声和大风大浪使得谈话很困难,
我倒无所谓。
贝思坐在左边椅子上,双臂紧抱。船时而前后颠缀,时而摇摆,只是还没有旋
转和潜入水下。
我仍然站在轮子边,靠在椅座上。狂风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吹过来,暴雨从四
面八方袭来。汽油已经很少,我又冷又湿,精疲力竭,而且脑海里不时闪现出托宾
强奸爱玛的情景。贝思似乎保持着奇怪的沉默,紧张今中地直盯着前面迎面而来的
波浪。
终于,她好像恢复了知觉,回头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下了坐椅,走到船的后
半部。我瞥了她一眼,看到贝思跪在船尾,同时抽出了九毫米手枪。我又朝身后的
海上看看,只有如墙一般的排排巨浪。当又一个巨浪把“方程式303”抛起来时,我
看到身后克里斯游艇的艇桥,相距不过六十英尺,正在逼近。我当祝立断,把节气
阀往回猛拉,船只剩下一点动力。贝恩听到发动机转速大减,回头瞥了一眼表示懂
我的意思。她转身向着克里斯游艇瞄准目标。我们得会会这头野兽。
托宾还没有注意到双方速度上的突然变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克里斯游艇已
经距离“方程式303”不到二十英尺,而他还没有摆好来福枪。贝思抢在他前面向着
舱房窗户后面的黑影稳稳地连发数弹。我目睹着枪战,一边保持“方程式303”船头
正对着波浪,一面朝后看看确信贝思没事。
托宾好像从舱里消失了,我怀疑他有没有被击中。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克里斯
游艇船头的聚光灯亮了,照着“方程式303”使跪着的贝思暴露在灯光下。“该死,
”贝思正在往格洛克枪里装最后一匣子弹,托宾这时又回到挡风玻璃处,双手脱离
方向盘,瞄准了来福枪。
我拔出手枪,急转身,让后背抵住轮盘;一边试图瞄准托宾,他的来福枪在不
到二十英尺外的地方正对着贝思。
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两艘快艇、贝思、托宾和我,甚至大海。
我当即开火,托宾正对着贝思的来福枪管猛然转向我,枪口火光一闪。几乎在
同一时间,无人掌舵的克里斯游艇向右舷偏去,托宾的射击也就落了空。这时克里
斯和“方程式303”的船尾成直角,我能看到在船舱玻璃一侧的托宾。事实上,他也
正看着我,两人四目相祝。我朝船舱连击三枪,托宾一侧的窗子被击碎,再看时他
已溜了。
此刻我注意到,拖在克里斯游艇后面的正是托宾船坞里那艘捕鲸船。无疑托宾
想使用捕鲸船登上普拉姆岛。
这时克里斯游艇又漫无目的地上下跳动,可以肯定无人掌舵。正在我想着是否
已经打中他,托宾把船头不慌不忙地调整过来,聚光灯再次照亮我们。贝恩朝灯开
火,第三枪把灯打灭,火花夹杂着玻璃四处溅射。
托宾还未被挫败,他加大油门,船头逐渐接近“方程式303”的船尾。要不是贝
思从口袋里抽出闪闪发亮的手枪,正好击中豪华游艇的挡风玻璃,托宾早巳猛撞我
们的船。但见耀眼的白色磷光中玻璃炸成一片,克里斯游艇顿时偏离航向。我猜想
托宾很快已经离开了舵位,闪到一边躲避爆炸。事实上,或许他已被烧伤,或者瞎
了眼,甚至死了。
贝思大叫一声:“快走!快走!”
我已经打开节气阀,“方程式303”顿时速度大增。
我还能看到克里斯游艇艇桥上火舌乱窜。贝恩和我互相看看,还在狐疑我们是
不是太幸运了。但是当我们注意到身后托宾的船时,火光似乎乎息了下来。两只船
相距有四十英尺,我们又听到喇叭劈啪作响,那个小杂种又开始讲话。
“柯里!我是来找你的!还有你,母狗夫人!我要杀死你们两个!我要杀死你
们!”
我对贝思说:“我想他讲的是真话。”
“他怎么敢叫我母狗?”
“嗯……当然是在嘲笑你。他不认识你,那他怎么会知道你是母狗呢?我是说
如果你是母狗的话。”
“我懂你的意思。”
“那好。”
“快掉转船尾。约翰,他又赶上来了。”
“没问题。”我又加速,但速度太快使得船身不稳。事实上,这时我们遇上一
个大浪,将船头直直地掀起来,我以为船要向后翻了。听到贝思惊叫声,以为她已
被掀到甲板上。可是当船恢复原状时,她摇摇晃晃地走过甲板,没来得及站稳又从
过道的楼梯口半路上掉了下去,她躺在楼梯上,我喊道:“你没事吧。”
她四肢支撑着爬上过道:“我没事……”
我立即减速,对她说:“下去休息一阵子。”
她摇摇头,坐在椅子和仪器板之间,说:“你注意海浪和航标,我看着托宾。”
“好。”我想到贝思也许是对的,我应该绕行一圈从后面赶上托宾,不能再让
他赶上我们。也许他正坐在干燥舒适的船舱里看不见我们,那就能向他靠拢,否则
我们还得面对虎视耽既的来福枪口。
我们惟一的优势是速度,但事实证明这种天气使得我们不能完全发挥优势。
我对贝思说:“干得好,想得也周到。”
她没有回答。
“你还有多的信号弹吗?”
“五颗多。”
“好。”
“并不好。我弄丢了信号枪。”
“你不想回去找找?”
“对你的玩笑我感到厌烦。”
“我也是,但我们只能这样。”
于是,继续沉默,暴风雨看来又大了不少。
终于,贝思说:“我以为我死了。”
我答道:“我们不能再让他靠得那么近。”
她看看我说:“他放过我向你开了枪。”
“那就是我的命,无论何时什么人只要有一颗子弹,他们就会选我作为目标。”
她正要笑,却又突然下去了。不到一分钟,她回来递给我一瓶啤酒,说:“每
次干得好,你就能得到一瓶啤酒。”
“我的妙方已所剩不多,你还有多少瓶啤酒?”
“两瓶。”
“应该没问题。”
仔细思考—下各种方案我意识到大多数都已用过。现在还剩两个港口可供选择
——东方海角的渡口和普拉姆岛的小港湾。前者大概就在左边,普拉姆岛则还有两
英里远。我看看油表,指针显示油量正在耗尽,但尚未指向零油点。
现在海面情况太糟,我甚至很长时间看不见海标。我知道高坐在艇桥上的托宾
能看清我们和海标。我忽然想到他有雷达装置——这种船冒险时使用的雷达可以帮
助他发现我们。而且他一定还有个回音测探仪,即使看不见航标也能使船行驶起来
容易得多。总之,“桑德拉”和“金秋”是无法相比的。“该死。”
海浪的强度在不时地增大,浪涛不断地冲击着船头和两侧。我能感觉到“方程
式303”船身在加重,其实我确信是在慢慢下沉,更多的负重使得船速减慢、耗油增
多。我意识到托宾能在速度上超过我们,看来我们在这场挑战大海和与托宾的海战
中要双双落贩了。
我瞥了贝思一眼,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我们四目相对。她说,“防止翻船或者
沉船,我想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很喜欢你。”
我笑着答道:“我知道。”看着她我又说,“抱歉,我本该永远也不……”
“闭嘴,开你的船。”
我把注意力转回到轮盘上。“方程式303”现在走得很慢,跟上来的海水都快漫
上船尾了。很快我们就会身陷水中,或者发动机舱浸满水,那样托宾就会赶上我们,
这次再也不能甩掉他。
贝思一直注意着托宾的动向,她当然注意到海水漫过船尾,不能不意识到船体
正在下沉,速度在减慢。于是她说:“约翰,水将要把我们淹没。”
我又看看油表,目前惟一的机会只有加大油门看有什么结果,手扶节气阀,全
力加速。
“方程式303”开始行动,先是慢慢的,后来增加了速度。船尾的进水少了,但
来自前方浪涛的阻力更大更猛。事实上,每隔五分钟船就像撞上一堵砖墙。我以为
快艇要被击破了,但玻璃钢的船身还算坚固。
贝思牢牢地坐在椅子上,随着每阵巨浪上下起伏。
让船全速前进有了效果,至少能控制佐船,防止被水淹没,可是省不了多少油。
但我别无选择,尽管有较大的权衡余地,我不愿现在就沉船,而宁可让它慢慢地用
光油。真是极大买卖。
但凭我自买第一辆汽车以来所有的用油经验判断,油表总是比你所剩的油量要
么多要么少,我不清楚这只油表情况怎样,但会很快发现的。
贝思说:“油量怎样?”“还好。”
她尽量放低腔调说:“你想停船加油、寻求帮助吗?”
“不,男子汉从不求助,我们有足够的汽油到达普拉姆岛。”
她笑了起来。
我对她说:“下去歇一会儿。”
“要是我们翻船呢?”
“我们太重,现在翻不了,沉船之前你会不断受到警报的。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说着她便下去了。我从打开的手套格里取出地图,把注意力集中在
它和大海上。向右我隐约看到远处闪闪发亮的频闪观测灯,应该是东方海角的灯塔。
我瞥了一眼地图,如果现在向正北行驶,极可能找到东方海角的渡口,但在渡口和
灯塔间会有很多礁石浅滩,通过这一地区将是一大壮举。另一种则是再行两英里的
航程去找普拉姆岛的港湾。但那意昧着要进入普拉姆岛狭水道,即便在风乎浪静的
时候也相当地诡谲难行。何况在这样一个接近朋风的暴风雨的天气……哎,至少是
场挑战吧。
贝思从过道里上来,左右前后不停地摇晃,我抓住她伸上来的手把她拉上来。
贝思递给我一板没有启封的巧克力,我说了声:“谢谢。”
她说:“下面的水有脚躁深,污水泵仍在工作。”
“好,船稍感轻松一些。”
“好极了,你下去休息一下,我来驾驶。”
“没事,你的擦伤呢?”
“没事,你的小脑怎样?”
“我把它丢到岸上去了。”我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向她解释我的选择。
她清楚地理解我们目前机会不多,说:“所以我们可以在东方海角触礁或在狭
水道里淹死?”
“对。”我敲着油表说,“我们已超过了能折回绿港的海域。”
“我认为就在那儿丧失了机会。”
“我想是……”我又问她,“那么,去海角还是普拉姆岛?”
她看了会地图说:“从这到东方角的航行危险太多。”她又向左边看看,“我
甚至看不到往东方角的航标。即使还有些航标没有被冲垮或漂走我也不会惊讶。”
我点头道:“对……”
贝思又说:“忘记狭水道吧。除非油轮才能在暴风雨里经过那儿。”她又补充
道,“我们要是还有多的油,可以一直开下去直到跟在后面的眼睛不再注意我们。”
她抬头看了看又说,“我们别无选择。”
她或许说得对。汤姆和朱迪曾经告诉过我,暴风雨中试图向陆地航行的本能想
法往往是错误的。海岸的航行情况是变化莫测的,突如其来的浪涛可以击碎或击翻
你的船只,或者迫使船触礁。其实暴风雨中较安全的方法是只要有油就一直在外海
上开下去,或者一直靠左行驶。但我们甚至都不能选择,因为有个家伙带着来福枪
和雷达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前进,就看上帝和老天给我们准备了什
么。我说,“我们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航向和速度。”
她点点头:“好吧,我们所能做的也就这些……要是——?”
我看着她,发现她正盯着船尾,我往后看看,什么也没有。
贝思说:“我看见他,我想我看见了他……”她跳到椅子上,保持住片刻的平
衡之后跌到甲板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叫道,“他就在我们后面。”
“该死,”我现在知道那个狗娘养的果真有雷达,我很高兴没有无渭地想绕过
他。便对贝思说,“并不是我们的运气有多糟,他一开始就盯上我们。”
她点点头说:“无路可逃,无处藏身。”
“当然无处藏身,可得试着逃跑。”
我于是全速打开节气阀,船立即加快速度。
“方程式303”艰难地在风浪中行驶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估算了一下时速
约为二十海里,相当于这艘船在乎静的海面上行驶速度的三分之一,而且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