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离别+番外 作者:万千岁(晋江2014.01.22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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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零远的相貌就像是零俐的反义词，如果说零俐是一个长着天使面容的魔鬼，零远便是长着魔鬼面容的魔鬼……
　　零远的长相大致可以归纳为几点“清瘦而轮廓分明的脸，细长条的眼睛没有一点弧度，属于那种不管看谁，都像是在瞪谁的野狗眼，窄窄笔直的鼻梁，以及小麦色的肤色。”
　　所以他俩站一块，就像是恶魔绑架天使，来向孤儿院的修女们索要赎金。
　　殊不知，拿到赎金之后，这两只恶魔是要平分的，或许零俐分到手的，还会再多一些……。
　　零远之前也不是没有直接把零俐收编了的打算，但每次都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狼狈退出，也就作罢了。零远没有零俐聪明，当然也没她狠毒。
　　第一次找零俐麻烦，是在她7岁的时候，那一年零远8岁。不知道零俐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弄到了教学楼顶楼的钥匙，那个顶楼，阳光充足，是个死角，平时巡楼的修女也很少主动过去，算是逃课、睡觉都很理想的地方，但这不是零远想要顶楼的主要原因，孤儿院里为数不多的几块好地方，都被高年级的人占据满了，顶楼却因为地方有点小，大孩子们活动不开，一直被废弃着，之前零远因为年纪还小争不过他们，只能和同伙委屈在小公园里呆着，用尽各种招数也没弄得手的钥匙，却被零俐抢先了一步，零远相当不甘心。
　　零俐也熟知这个顶楼对零远的诱惑力，所以她就在顶楼的门外面又加了一把锁，这样就算自己在上面睡觉，也不会担心，有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进来。
　　刚开始零远还是很小心的，只是让身边的跟班小杰，去偷零俐的钥匙，结果却被误会成了是去偷全班小朋友家当的飞贼！被胖修女长抓住拖到小楼外面的木屋，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在小杰委屈的、哭喊着冤枉、被关进木屋的时候，零远清楚的看到，零俐嘴角挂着一丝阴笑。其实零俐从占据了顶楼开始，就一直提防着零远，猜到了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来偷她的钥匙，所以就总是把钥匙藏在枕头里，故意让零远的眼綫看见。过了几天，零俐就偷听到，他们打算趁着下午体育课的时候，溜进女生宿舍。零俐先是偷了修女手里的宿舍备用钥匙，放在了原本藏顶楼钥匙的枕头里，又拿了2支陈姗姗的钢笔，分别‘送给了’零远和小杰，上课之前又磨叽到最后一个才走，把门虚掩上没锁。“万事俱备，只欠笨蛋~”看见零远和小杰鬼鬼祟祟的进了宿舍楼，零俐就佯装扭伤了脚，点名让陈姗姗这个班长送她回宿舍休息，后面的事情零俐就不管了，全都交给陈姗姗了……。结果零俐还是失算了，被抓住的只有小杰一人。胖修女长赶到时，陈姗姗已经从小杰的书桌翻出了自己的钢笔，而小杰手里还拿着宿舍的钥匙。
　　事情并未告一段落，零远后来实施了一连串的打击、报复、抢钥匙行动，分别是：恐吓、围攻、告状、撕毁零俐珍爱的图画书。
　　而零俐的对策则是：撕毁零远珍爱的***书、告状、恐吓、围攻（因为零俐没有朋友，所以只能一个个修理他们，男生本来就死要面子，所以就算自己把他们打到必须去住医务室，他们也绝对不会告诉老师，这幅惨兮兮的德行，是被一个女孩子打的）
　　这点也让零俐修理起他们更得心应手，绝不手下留情。
　　经过一系列的明战、暗战、心理战，零远认输了……随着身边的跟班人数越来越少（大多数不是在医务室，就是在禁闭室），他放弃了占领顶楼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回到小公园盘踞……。
　　所以零远守规矩，是因为害怕零俐。
　　零俐同意停战，是因为零远答应就把他之前撕毁的图画书，一本不落的买回新的，还给零俐。这足足花掉了零远一伙所有人的私房钱……
　　后来事情有了转变，隔壁的蔷薇修道院要关门，所以那里的孤儿要被送到零俐所在的天使修道院来，因为天使修道院有着面积很大的绿地，和5座小楼房，其中一座修女住，一座男生住，一座女生住，一座大的是教学楼，刚好留出一座可以给蔷薇修道院的小孩子住。院长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让他们来天使修道院。
　　零俐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是真傻啊！还是真傻！谁不知道蔷薇修道院里都是些什么货色，平时里就没少欺负天使的人，现在还让他们住进来，零俐虽然语文成绩不好，但‘引狼入室’这次词她好歹听说过，“院长你个老年痴呆！”零俐愤愤的低声骂了一句。
　　恰巧被路过的零远听见了，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左右看看没人，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结果再抬头一张阴沉像鬼一样的脸，从树梢上探了出来，“鬼啊！”本能的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鬼？我长得像鬼吗！？”零俐没好气的说。
　　“啊！？”鬼还会说人话？零远一脸疑惑。
　　“是我，零俐……”零俐看他一脸呆相，好心提醒他。
　　“是！四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零远已经吓到话都说不利索了，但还是意识到后半句不能说……
　　“以为？以为我是什么！？”
　　“没…没…没什么……”
　　零俐懒得搭理他，继续坐回到树上。零远看看她，又看了看这棵大树，树的四周基本没有树杈，光溜溜笔直的树干，但是零俐所在的位置相当得高，零远那时10岁，身高149CM，算是同龄人里长势很好的那种，却连零俐垂下来的脚底都距离他有一米，她是怎么上去的？零远越想越想不明白……
　　零俐见他还没走，就又来了脾气“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零远没有动，犹豫了一下，问她“蔷薇那帮人，你怎么看”，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棵树她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是料到了她一定不会告诉自己，所以还是问点实际的吧……
　　零俐想了想，老实的说了心里话“弄死一个是一个，然后全都扔到湖里去喂鱼。”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没理由真的去这样做。
　　“………………，这样不行，这回不光是小的过来，有一部分修女也会跟着过来，她们肯定会护着自己人，到时候闹僵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你也不想李修女为难吧。”
　　零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在为她的杀人计划，认真的提出了建议……
　　“靠……我在你们眼里是有多邪恶……竟然真以为我会去杀人……”零俐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你说”
　　“不如联手，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但你别忘了，你就一个人，要是蔷薇的那帮人硬攻过来你也赢不了，毕竟他们不像我们，还讲点道理……（这话说的连零远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所以我们联手，我出人，你出脑子，怎么样？”
　　其实这个想法，打从院长一宣布决定，零俐就有了，只是拉不下脸来先服软。但她知道，零远那个笨蛋，一定会意气用事的为了他老大的位子来找自己，因为他还算仗义，绝不会允许自己人被外面的人欺负，要欺负也只能是自己来……
　　微笑，起身，纵身跳下树干，稳稳的落在零远面前，伸出手“成交！~”
　　零远呆呆的看着她，无意识的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是哪不对劲……
　　零俐还是微笑的看着他，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恶意的眼神，这跟以前两人剑拔弩张、打得不可开交时的眼神很不一样，零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零俐的确很好看，就像刚才她突然跳下来的瞬间，就真的像是天使从天而降一样……等等！零远突然意识到哪不对劲了！零俐怎么可能这么听话的就答应自己！想起她之前的种种阴险……零远明白了
　　“你是故意在等我的对吧……等着我先主动来找你……”
　　“是~”难得的又一句实话，今天她已经连着和这个笨蛋说了两次实话，算了，看在联手的份上，就别太计较了~~~
　　零远：“………”那时候，零俐10岁，零远11岁。
　　


☆、儿时（二）

　　被领走的那天零俐才知道，原来这个爸爸还有一个儿子，竟然还比自己大1岁，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因为这有可能意味着自己是私生女，或者第三者生的。
　　李晴在她临走前一个晚上，交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有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写着“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零俐，生日是11月3日，请善待她，妈妈。”
　　李晴说“会写这么漂亮的字，你妈妈也一定是个善良的人。”零俐信了，但现在又有点动摇……。
　　所以在这个家里，零俐很少主动和爸爸说话，因为自己的身份尴尬……起码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爸爸名叫徐铁，哥哥名叫徐冬宁，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院长室，那个时候李晴已经是院长了。
　　老院长要回俄罗斯老家了，而本来被看好的胖修女长，则喜欢上了一个孤儿院里的园丁，两人私奔了……。
　　所以老院长权衡再三，决定由李晴来担任天使修道院的下一任院长。
　　那一年，李晴35岁。
　　就在李晴当上院长没几天的时候，零俐毫无征兆的被领到医务室，抽走了一管血。
　　到第三天的晚上，李晴就把她叫来了院长室，说明天她就要被亲生父亲接走了，然后把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个信封交给了她，和她说了好一会的话，回到宿舍，零俐就开始哭，整整哭了一夜。
　　大家都走了，先是零远，然后是陈姗姗，再然后是小杰，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当初说要一起去上初中的约定，现在彻底瓦解了……。
　　第二天的上午，零俐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之前零远赔给她的图画书，也都被零俐解恨似的全烧了，所以行李少的可怜。
　　第一次看到爸爸，他就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因为男人的个头太过高大，沙发被他一人就占了一多半，旁边的小男孩就只能紧挨着他。老男人长得一般，短发，留着胡茬，穿着有点皱的白衬衫，袖子被挽到了小臂，旁边沙发扶手上，还搭着一件黑色风衣，就是一个普通中年大叔的形象。可零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害怕他，都说她是魔鬼，魔鬼怎么可能会害怕人类，还是个这么中庸的人类……后来零俐懂了，因为老男人也是只魔鬼，而且比她更强大，伪装的更好，所以小魔鬼才会怕他……。
　　小男孩则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少爷模样，五清秀立体官，眼睛圆圆大大，看起来很是无辜，和零远细碎的乱发不同，他的头发被整齐的梳在耳朵后，这让零俐认为，他比自己长得更像天使。
　　其实零俐也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亲生父母来接她，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她希望妈妈是像李晴那样的女人，爸爸么……其实爸爸对她来说意义不大，有没有都行。
　　孤儿院里也会定期组织外面想要领养孩子的大人们来院里参加活动，比如参观他们上课，唱歌，和吃饭……这让零俐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让人看来看去，挑老挑去。所以每次开放日，零俐就去顶楼呆着，后来索性也叫上了阿远、小杰和光头，看他们仨在班里坐着，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熬，就帮了一把，把顶楼分了一半给他们。
　　后来，也是在顶楼，也是为了躲开放日，她、阿远、小杰、光头约定好了，要一起去上初中，谁也不能被领养走，谁要是走了，就是乌龟王八蛋，但是后来零远还是食言了……他是第一个先离开的。
　　当然对于开放日也有相当积极的人，比如陈姗姗……每次开放日，她都要费尽心思的打扮，在那一天里，就连说话也都是嗲声嗲气的，每次一听到她发出“恩，呐，好滴呀~”的嗲音，零俐就有种从胃里往上反酸水的感觉……。
　　所以零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爸爸，还是个经济条件好像还不错的爸爸，这让零俐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叔叔……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零俐小心翼翼的问他。
　　徐铁怔了一下，有点好笑的说“没有，我就是你爸，他是你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老男人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放心吧，爸爸是不会认错认人的”小男孩认真的告诉她。
　　零俐：“…………”
　　小男孩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在车上老是问她一些孤儿院的事，零俐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有意思的，想知道自己进去住两天不就都知道了。再看看他，虽然个子不算矮，但怎么看怎么好欺负，要是真让他进去了，指不定一天得哭几鼻子。
　　去往的家里，是个面积挺大的楼房，还有一个零俐自己的房间，就当零俐有点激动得有点看不过来的时候。
　　小男孩却紧张地跟她说“这个地方是小了点，不过等你的手续都办齐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那个房子比这个大多了”小男孩很认真的安慰她，看她一脸要哭的表情，以为是对环境失望极了。
　　这一路冬宁都拉着她的手，
　　听爸爸说，要去接小妹妹回家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那么小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妹妹好可怜……作为一个哥哥，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家里并没有零俐所想象的后妈，只有老男人和小男孩。其实还是有个后妈比较好，要是后妈像李晴那样最好，要是不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和她斗斗心眼，消磨消磨时间，零俐如实想。
　　住了一段时候后，零俐总想找机会问自己母亲的事，但每次都被爸爸巧妙的避开了……总之就是不告诉她，也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找，无奈翻遍了老男人的所有东西，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姜还是老的辣啊……”。
　　“啊？那谁是老姜？”冬宁看她找的太辛苦，索性就陪她一起找。
　　“你爸！”。
　　“……那不也是你爸吗……”。
　　“……不一定！”。
　　“我看你俩还挺像的……”。
　　“………”。
　　一段时间后，在零俐的地毯式搜寻下，结果啥也没找到……所以零俐打算回到小男孩所说‘大房子的家’，再继续。
　　爸爸在小城，帮零俐办了一场热闹非常的欢送会，把天使修道院的小孩子们都找来了，因为马上就要去其他城市了，怕是很难再回来，想让零俐多留点美好的回忆。这让零俐想起了那天零远的离别会，零俐坐在楼梯上的拐角处，李晴陪着她，看着零远在小孩子中间，高兴着和每一个孩子拥抱，接受着离别的礼物，和大家道别，两个人都默默流下了眼泪……。
　　结果当天零俐的离别会，李晴居然没有来……。
　　“这个回忆一点也不好……”零俐想着。看着妹妹一下午都哭丧着脸，冬宁左右哄着都不管用，以为是她舍不得大家，不想走。怕她一个人难过，晚上就抱着枕头想来陪她一起睡，结果被零俐拧着耳朵扔了出来……。
　　但她不知道，李晴因为难过，已经瘦得脱了人形，苍老了许多许多……她想去……可她不能去……因为去了零俐反而会更难过。
　　都是自己当成亲生儿女养大的孩子，一个个的就这样走了，怎么能不伤心欲绝。
　　回到S城，零俐才知道小男孩所说的大房子到底有多大，就连回个卧室，零俐都要走个三两分钟，就像是把天使里面的教学楼腾出来，归了他们一家三口。
　　因为是中途退学，所以零俐有半年时间不用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