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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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吓得除了哭之外,甚么也说不出来!
搜索工作一直进行到天黑,几乎每一个人可以匿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但就是找不到
“亚昆”的踪迹。杰克中校留下了一部分警员在附近守卫著,告诫附近的各乡村,有一
个极其危险的白痴,可能随时会出现,一发现他的踪迹,应该立时向警方报告。
他并且组成了两个巡逻队,进行彻夜不停的巡逻搜索。等到他安排好了这一切,我
才和他一起回到了市区,我和他是在警局门口分手的,那时已经是九点钟了。
我和家中通了一个电话,并不回去,却驱车去拜访一位十分著名的脑科专家,他是
我的父执,虽然已经退休,但还在进行尖端的研究工作,是好几家大医院的脑科顾问。
当我到达他的家中之后,他正戴著老花镜,在书房之中翻阅最新的医学文献,他吩
咐我坐下,定定地望著我,等我开口。
因为我至少有两三年未去看他了,突然在晚上去拜访他,自然知道我有重要的事。
我心中十分乱,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是以我想了一会,才道:“林二叔 一个白
痴,四肢都比旁人来得短而粗壮,是不是先天性的脑部缺憾带来的?”
他推上了眼镜,因为我这个问题很正经,是以他的神情也十分严肃:“是的,那是
因为大脑皮肤的构造失常,影响了脑下垂体中的几个内分泌腺,这个人无法保存记忆,
也就是说,也无法获得知识,所以他是一个白痴,而他的四枝,也因为内分泌不正常,
所以发育异常,这种病例全是先天性的,父母梅毒的遗传,就会造成那样的白痴儿童。
”
他已解释得十分详细,“亚昆”正是那样一个白痴儿童。
我又问道:“那样的儿童,如果进行脑部手术,是不是可以医治?”
他摇著头:“这不是一种病,病是可以医治的,那是一种病态,是由发育不全所造
成的,自然无法医治,那是无可补救的缺憾。”
我喝著他倒给我的浓咖啡,又问道:“那么,如果一个人,他将一个十六岁的那样
的白痴的脑盖骨揭开,他是想做甚么呢?”
他望著我:“我不明白你那样问是甚么意思,你的问题,能不能说得明确一些?”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问题如果要说得明确一些,那得化很多的时间,但是我还是非
说不可,因为我需要他专家资格的回答。
我道:“二叔,你认识裴达教授?”
他立时叹了一声:“认识的,他是一个极出色的生物学家,可惜得很,他竟被他的
助手所杀死。”
“事情和你想像的略有不同,二叔,我可以将经过情形,详细告诉你。”
他十分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我便将这些日子来,我在受了裴珍妮的委托之后,所
作的调查,和目前的发现,向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我道:“裴达教授将他在‘亚昆’身上所做的工作叫合成计划,你能猜想出
他究竟做了些甚么来么?”
他摇著头:“不能,我很难以想像,我是一个医生,而他是一个生物学家,我们两
人研究的方向完全不同。”
我又问道:“那么,在甚么情形下,一个白痴忽然会狂性大发,忽然会行动如此灵
敏,气力如此之大,可是他的脑部起了甚么特别的变化?”
我的那位父执紧锁著他的双眉:“你的问题,我实在很难回答,照你所说的看来,
裴达教授显然曾在他的脑部做过一些工作,但是据我所知,即使改变了一个人的内分泌
,也是难以达到那样结果的,何况内分泌系统的秘密,人类所知极少!”
“那么,你也不明白他的计划是甚么?”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一项极之伟大,震惊世界的计划。”
我又呆了片刻,我的拜访,没有甚么收获,只是在枝节问题上,得到了一些答案,
在整个大问题上,甚么也未曾获得。
告辞出来之后,夜已很深,我回到了家中,又和白素作了很长时间的讨论,作了很
多不同的假设,但是却没有一个假设接近事实,只得快快睡去。一连数天,都化在拜访
著名的生物学家和脑科专家之上。
然而我的收获加起来,也不会比我第一次拜访我的父执时收获更多,我在裴珍妮处
,总算已有了交代,因为我已证明了贝兴国不是谋杀裴达教授的凶手。
凶手既然是“亚昆”,而“亚昆”之所以会成为凶手,是裴达教授型造出来的,那
是一个可怕的循环。
而在这个可怕的循环中,贝兴国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曰
又过了六天,事情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我接到了杰克中校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叫
嚷道:“我们找到了‘亚昆’,将他围住了,你立即来!”
“在甚么地方?”我立即问。
“你到警局来,我和你一起去!”杰克回答。
我放下了电话,便奔了出去,横冲直撞,冲到警局。我才一到,杰克已等得不耐烦
了,道:“你怎么来得那么迟?”
我苦笑道:“在我车后,至少有五个以上的交通警在追逐我,你还要我怎样快?”
他道:“少废话,我们要起飞了。”
我和他一齐向一架直升机奔去,我们才一登上直升机,直升机便已起飞,飞出了市
区,向上次发现“亚昆”的地方飞去。
直升机飞得十分低,我看到在飞过的那山坡之后不久,有许多警员,围住了一片林
子,直升机在一个草地上停了下来,我和杰克一齐跳出机舱,一名警官奔了过来,喘著
气:“他在林子中,他在林子中!”
另一名警官也奔了过来:“我们围住他了,很多人看到他窜进林子中去。”
杰克中校的神色十分紧张:“肯定他是在林子中,没有出来?”
“是的,”好几个警官一齐回答,他们陆续奔了过来的。
杰克中校因为过度的紧张,竟有点手足无措。他是一个非常精明干练的警务人员,
虽然他有时过分自信。但是警务人员必须有良好的判断方,而良好的判断力,又有赖于
充分的自信。所以那也不算是甚么缺点。
但是这时,杰克却紧张得可以,他之所以紧张,是和我这时紧张的原因一样,因为
我和他都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知道“亚昆”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在他向我望来的时候,吸了一口气:“中校,一定要生擒‘亚昆’,你同意这个
原则?”
“当然!当然!”他立即回答:“这个原则必须肯定,那太重要了!”
我们都知道生擒“亚昆”的重要性,但是我们同时却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是如何
的困难,因为“亚昆”是一个如此动作敏捷,力大无穷的人!
我吸了一口气:“‘亚昆’现在藏匿在林子中,我们要设法去接近他,而不是赶他
出来,因为如果将他赶出来的话,他一定因为受惊而狂性大发,那时候,就可能有意想
不到的事发生了。”
中校点头:“对,你说得对。”
我用十分缓慢的调子道:“好,你既然同意了,那么请你在你的属下,挑选五个至
七个受过严格柔道或是中国武术训练的人。由我带领著前去。”杰克中校呆了一呆:“
不,应该由我带去!”
我摇头道:“中校,现在不是争面子的时候,你是一个很好的警官,但是在身手灵
活方面……”
杰克不等我讲完,忙道:“那么,至少我也要参加这个搜索小组!”
我点头道:“那我不反对,还有一点,在你挑选你的属下之际,必须声明,那是一
个极其危险的任务,参加者必须自愿。”
“你放心,我的属下没有怕死鬼!”杰克已将命令传达了下去,不到五分钟,至少
有二十名警员或警官,奔了过来。
我用简单的方法,试验了他们的反应的灵敏程度和气力之后,留下了七个人,而我
特别选择柔道段数较高的人。因为“亚昆”的蛮力大,如果被他大方冲撞,在柔道上有
较高造诣的人,便不容易受伤。
当他们七人被决定下来之后,我简单地讲了几句,我道:“我是卫斯理,你们一定
知道我是谁,而我,不久以前,就会被我们现在要去对付的人,打断过两根肋骨,在医
院躺了一个星期!”
我那几句话,令得这七个人,都现出程度不同的吃惊的神色来。
我又道:“而为了某种极其重要的原因,我们必须生擒这个人,这个人的力大如牛
,行动灵敏如猿猴,你们之中谁要退出的,绝没有人非难,因为这是一项危险之极的任
务,我希望各位之中,有家属的人,郑重考虑退出。”
我的话讲完之后,足有一分钟的沉寂。
然后,才具一个警官开了口,他道:“喂,卫斯理,你不是也有妻子的么?”
我点头道:“是的,不但有妻子,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
那警官瞪著我:“是啊,那么你自己为甚么不考虑退出,回家逗女儿去?”
我哈哈笑了起来,突然之间,紧张的神情一扫而空,顿时觉得豪气干云,大声道:
“好的,没有人退出,我还有几句话,各位必须记得,我们一定要生擒‘亚昆’,而在
单对单的情形下,绝不要和他硬拼,我们要和他群斗,单打绝不是他的对手,好,解下
各位的佩枪来!”
我最后的那句话,显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是以一时之间,那七个“志愿
军”和杰克中校都瞪著我,一声不出。
我又重复了一遍:“所有的人,都将佩枪解下来,不准带枪去执行任务。”
杰克叫了起来:“那太过分了。”
我立即道:“中校,要生擒‘亚昆’,这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原则,你同意的!”
“对,我同意这原则,但是那绝不是放弃武器,我们可以备而不用的,那就像……
就像空中飞人……的演员扣上保险带。”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中校,第一流空中飞人,宁愿跌死,也不用保险带,我
们不是超人,绝难有在性命危险之际不使用枪械的那种克制力!”
杰克中校的声音更大:“你要我们牺牲性命,也不可伤害‘亚昆’?”
我望著他,他虽然在这个问题上还未曾弄得通,我们必须不可以令“亚昆”受到伤
害,这绝不是为了要保护“亚昆”,而是为了全人类。
因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之一,裴达教授曾在“亚昆”的身上做了一项十分
重要的工作,使“亚昆”生存著,对人类一定有益处。
但杰克中校却不明白这一点,他只是在强调警员不受伤害!警员全是经过挑选的,
身手敏捷的,只要他们趋避得宜,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却不会致命!
但如果他们佩戴著枪的话,那么,作为一个警员,在受到袭击时,最本能的动作是
甚么?
我觉得我非争到底不可,是以我仍然坚持:“不行,不能带枪,我们可以避免自己
受伤害,然而,一定要保存‘亚昆’的生命。”
杰克中校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我曾经和他有好几次的合作,但是每一次合作都是
以不愉快而告终的,看来这次也不能例外了!
他简直是在大声呼喝了,他叫道:“你要我们解除武装,那对我们来说,简直是莫
大的侮辱,如果必要的话,你可以退出,我们懂得如何进行。”
我也气得涨红了脸,用同样大的声音回敬他:“别不知羞!你懂得如何进行?谁告
诉你‘亚昆’在这附近?我在这里看到‘亚昆’的时候,你做梦也没有将乡村受破坏的
事和‘亚昆’联系在一起,你只知道贝兴国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可是却连想也未曾想一
想贝兴国沉重的心理负担!”
杰克狠狠地咬著牙,向我扬著拳,我也不甘示弱,同样向他扬著拳。
跟著我和他两人就要爆发一场大战了,一个警官连忙打圆场:“卫斯理,我看这样
吧,我们带著枪,但是保证不用。”
我冷笑道:“既然保证不用,带枪作甚么?”
那警官道:“你太不近人情了,我们总不能不防万一,对不对?”
我叹了一声,他们都不明白“亚昆”的重要性,这是难怪他们的。
我也不明白,我不能确切地向他们说明保持“亚昆”生存,对人类有重大的意义,
我只不过是深信这一点而已,因为我知道一个伟大的生物学家,将他加诸“亚昆”身上
的实验,称之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个计划!
杰克中校和警方人员是执行者,我一个既然没有力量捉住“亚昆”,自然只好服从
他们的意见,所以在叹了一声之后,我便放弃了原来的意见:“既然你们不愿意放弃手
枪,那么请接受我一个劝告:千万别用它!”
杰克中校见我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的神情也轻松了不少。他拍著我的肩头,像
是根本没有发生甚么争执一样:“好,那我们就开始进行搜索,分头还是集体?”
我吸了一口气:“分开来好些,人太多了,会刺激‘亚昆’,好在我们每人都有无
线电对讲机,任何人发现了‘亚昆’之后,立时站定,切勿接近,然后通知别人,等我
们将他包围之后再动手。”
各人都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们显然都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们各自散了开来,用十分轻灵的步子,走进了林子之中。那片林子是松树林,地
上全是跌落下来的松果,脚踏上去,发出“卡卡”的声音。
我尽量放轻脚步,在开始时,我还可以看到其他的人,但是五分钟之后,我却发现
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同时注意看四周围的情形。
又过了十分钟,我遇到了三个搜索队员,我们交谈了几句之后,又分头去寻找,约
莫过了三十分钟,我的无线电对讲机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紧张的声音:“我看到了他,
我看到了他,他在树林的右角,近山坡处,他爬在树上!”
我连忙转向右奔去,不到五分钟,我们九个人,每一个人都来到了那地方,我们九
个人,也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亚昆”。
“亚昆”蹲在树上,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们,他离地大约有十二呎高,我们离他栖身
的那株树,约有五码,杰克中校和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亚昆”,是以当他们向“亚
昆”注视著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现出一种难以形容,恐怖莫名的神色来。
我沉声道:“大家散开来,圈子最好再扩大些,他从树上跃下来,可能一下子便跃
出了我们的包围圈。”
他们听著我的话,散了开来,我则慢慢地向前走去,杰克不断地提醒我:“小心,
卫斯理,千万要小心,要小心!”
他过分地提醒我,令得我不耐烦起来,我转过头来叱道:“闭上你的鸟嘴!”
杰克给我冷不防那样大声一喝,果然紧抿著嘴,不再出声。
我来到了树下,抬起头来,除非我爬上树去,不然我已不能和“亚昆”之间的距离
再拉近了。
我用十分柔和的声音道:“‘亚昆’,你下来。”
“亚昆”仍然蹲在树上,他异样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来。
他如果自树上疾跃而下,向我袭击,我再在医院中躺一个星期,可以说是最幸运的
结果。
我抬头向上望著,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亚昆”,但是我却无法知道他究竟是一
个甚么样的怪物,他究竟为何有那样超人的能力!
我感到我的喉咙乾得冒出烟来,要不断地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