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故乡面和花朵-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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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哭了。虽然这样的感情和感动,看上去有些事后矫情和于事无补,但是俺的瞎鹿叔叔在「她」的怀中还是终于溶化了,最后化成了一个盒饭。为了这个盒饭,巴尔的丈夫脏人韩又吃起醋来和巴尔打了一架,你的感情就这样游荡在两个人之间吗?你手中捧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盒饭吗?为了盒饭,你已经害了一个瞎鹿,现在你又要为了这个瞎鹿,再来害我一道吗?难道你也想让我每天到村头的打麦场上冻僵,再变成了一个盒饭吗?你就是这样一个巫女吗?当然不管他们夫妻怎么闹,放到当时的环境中,已经不是我们关心的焦点了;我们关心的焦点是:从此瞎鹿就不见了,我们的瞎鹿──上一辈子的影帝,这一辈子因为一个盒饭定终身的英雄,为我们带来无数欢乐和担忧──现在到哪里去了?过去有他在打麦场值班,我们从这里路过,都对自己提着一份担心;现在瞎鹿叔叔不知去向,虽然我们少了一份恐惧和提防,世界一下了由我们撒了欢,但就像被捆了很长时间的鸡突然被解开绳索一样。我们一下子还适应不了这种自由呢。翅膀是解开了,但前方的广阔的天地在哪里呢?只给我们解开翅膀而不给我们指明方向,这不是更让世界混沌、混乱和让我们无所适从吗?瞎鹿叔叔,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也是好狠的心。虽然你过去的阴谋在巴尔面前流产了,但你更大的阴谋在我们大众面前,却终于得逞了呢。你现在躲在哪里,对我们「嗤嗤」地发笑呢?我们一思索,你就发笑。我们不管怎么活,都逃不出你的手心。你可知道你这样躲在暗处,比你在村头和打麦场的明处惦着我们和盼着我们还让我们不放心和不寒而栗呢。因为你的不在,你可就处处在了;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的不见,和猪蛋的不见还有所不同,猪蛋的不见是我们主动把他给拋弃的,你的不见是你主动消失的;这和男女的婚姻一样,被我们拋弃的贱货我们历来毫不在乎,主动走的可就应了走了的马大死了的妻贤这句话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小刘儿说得没错,你可真是一个伟人,你的不见,又成了一个轰动世界的新闻。我们到哪里去打捞你也就是我们自己呢?──这成了我们故乡的一个难题。这也成了世界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攻击我们同性关系者回故乡的一个借口:看看,搞着搞着,人就没了吧?不搞这个我们还有一个影帝,搞了这个我们连一个普通的瞎鹿都不见了。当然我们也不怕这个了,这从反面来看,也成了宣传包装我们同性关系的一个新闻由头。我们连吹捧都不怕,还怕批判吗?不是越批越红吗?我们又明白了这个道理。在我们的配合下──本来不给签证,现在一下就新闻自由了,ABD、BBD和NHD像苍蝇逐臭一样开始扑向我们的故乡。从巴黎、东京、洛杉矶飞往我们故乡的班机,由一天一班变成了一天四班。由此也扩大了我们的外汇收入。牛蝇.随人甚至要扩建我们的机场。随着新闻势头的扩展,巴尔婶婶和脏人韩大伯,一下都从悲痛中和个人的愤怒中解脱出来,他们开始应付各种新闻媒介的采访。他们一下子也都成了世界名人。这不禁令小刘儿又有些愤怒: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才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别人就因为一个阉夫或者丢夫,一下就超越他成为世界名人了呢?巴尔还好理解,还有那个脏人韩呢──不是更加便宜他了吗?有了这种先例,他甚至产生了胡作非为而不想继续艰苦奋斗的念头。这也是以后他也终于和巴尔.巴巴搞到一起的原因。
附录一:
焦点访谈
NHD对巴尔婶婶的独家采访
瞎鹿叔叔哪里去了?
采访付费金额
1200万日元
时间 瞎鹿叔叔冰释两天之后
地点 巴尔和脏人韩的家
〔镜头:当时巴尔婶婶在家里像一头憨态可掬的猫一样玩毛线团。到底上一辈子是一个球星呀,现在虽然不踢球了,但「她」没事开始爱玩毛线团。一玩起来就忘记做饭,为此常挨脏人韩的打。你玩个球呀!脏人韩往往破口大骂。「她」玩球玩到忘情处,整个毛蛋球像粘在「她」身上一样,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密不透风;在毛蛋的包围下,「她」本人也成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一个大球。脏人韩接着想打人,他从哪里下手呢?据脏人韩说,要说他和巴尔结合有什么痛苦,这就是唯一和最大的痛苦了。想打人而无从下手,还不是世界上最大的苦恼吗?这时不到街上买盒饭吃,还能吃什么呢?这时脏人韩说:一到这个时候,我就明白瞎鹿当年的处境了,我就开始对他有些同情了;我同情他,也就是同情我自己呀。受了委屈的脏人韩,现在并不在我们的新闻焦点中,他穿著大黑棉袄,腰里扎着一根草绳,正蹲在门槛上不时用袖子擦一下因为天冷流出的清水鼻涕,看着巴尔在镜头前亮相。虽然他是巴尔的后夫,到了这个时候,他倒突然有些戴绿帽子的感觉。为了老婆的一个前夫大家在这里颠来倒去地翻家底,搬仓库,我在一边倒成了没事人一个,他们在想象中又让巴尔和另一个男人开始度过另一段时光,在这一段时间里,前夫倒成了现任,我倒成了供人们观看的历史,这不是颠倒历史是什么?想到这里,脏人韩感到一阵愤怒。我在历史上也是担任过领导干部的人呀,我不是一个到不得人跟前的人呀,为什么有话不让我说呢?我要维护我的人权和尊严呢。想到这里,脏人韩从门槛上站起来,用日语对NHD说,你们采访巴尔可以,你们为了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我并不反对你们:是呀,瞎鹿到哪里去了?过去瞎鹿拍片子到哪里去了还是我们广大观众关心的焦点,现在他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我们能不关心吗?但是,为了寻找瞎鹿而让另一个有道德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干部去戴绿帽子,也多少有些残忍吧?你们就这样把你们的新闻和众多无知的观众对世界莫名其妙的关心和由此带来的盲目的欢乐,建立在我一个人的痛苦之上吗?你们知道我在心理上能够承受这么大的负担吗?你们测量过我的血压和给我做过心电图么?你们就这么在大荒洼对我展开围猎了吗?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当然,这还不是令我最生气的,即我没有戴绿帽子你们现在在想象中给我戴上绿帽子我在一个事情的时间顺序上本来是在后边现在你们为了自己的方便人为地颠倒历史把我放在前边还不是使我最生气的,我最生气的是,当你们现在采访巴尔,给了「她」1200万采访费的时a颍蹦忝侵还俗约旱牟煞迷谡饫锛芑哟虻撇脊獾髡嗽煳佬堑氖焙颟ぉふ饫锸俏业募遥饧乙灿形业囊话耄忝强吹胶拖氲降拿趴蛏隙鬃诺奈伊寺穑课铱茨忝浅隼唇ィ晕沂鞘佣患兀一共蝗缫惶豕纺亍5忝钦庑┥得安痪姨嵝言趺淳筒幻靼渍庋桓龅览砟丞ぉと绻飧鍪虑橹忻挥形遥绻挥腥嗽谙胂笾腥媚忝谴魃下堂弊樱裉炷忝遣煞玫恼庖磺校磺昕碳涠际セ×寺穑堪投衷诟谝豢槟兀坎皇歉以谝豢槁穑堪投以谝豢橄孤苟耸切挛牛绻投购拖孤乖谝豢槟遣痪褪且桓稣D忝遣灰簿兔挥行挛藕湍忝堑南烦头钩粤寺穑咳艘Ч凡攀切挛牛芬瞬痪驼D腔菇惺裁葱挛拍兀课也凰的忝窃诟栋投煞梅训耐币灿Ω每悸堑礁陡沂实钡男挛疟ǔ戛ぉぞ褪悄忝敲豢悸堑秸庖坏悖忝窃趺戳揖袼鹗У呐獬シ岩裁挥锌悸堑侥兀壳氨呙豢悸堑轿夷钅忝鞘且皇笔韬觯笠桓雒豢悸堑轿揖途醯媚忝鞘窃诔尚那址肝业娜巳恕N冶臼且桓霭簿埠偷吹娜耍瞬环肝椅也环溉耍掖恿斓几刹康奈恢蒙贤讼吕矗彩嵌ザ喑怀幢β铮颐挥泄嗟馗稍な裁赐讼吕从衷谀抢锎沽碧构室馑底约罕纠聪氤沟椎赝讼吕炊枪氏缛嗣癫淮鹩β铮话愕娜硕蓟崮敲醋龅俏颐挥心敲醋龈矶嗔斓几刹孔龀隽税裱ぉふ馐侨瞬环肝业氖焙颍坏堑蔽依侠鲜凳低讼吕淳偌夜兆拥氖焙颍腥擞忠掖髀堂弊樱挂飧龈已庀嗔叵抵卮蟮睦肥录龀珊孟蟾颐还叵档慕谀坎コ隼慈檬澜缛嗣裰扩ぉつ俏铱删筒淮鹩︵丁H绻忝墙裉熘匆庖碧σ幻话危蛘呔低飞弦坏悴怀鱿治业男蜗螅蝗梦也逖圆逵锏模退隳忝谴虼砹怂闩毯统源砹艘┼订ぉの伊⒙砭湍靡桓窀统鋈ィ赖椒慷ド习涯忝堑娜嗽煳佬歉毕吕穿ぉの佬腔故侨嗽斓模忝鞘侨嗽斓穆穑坎灰晕易霾怀隼矗野颜飧鍪澜缫部戳烁鐾俯ぉの艺驹诟呶簧峡垂飧鍪澜纾衷谖艺驹谄矫竦慕嵌扔侄运笫恿艘槐椋叶运箍床煌嘎穑咯ぉふ饩褪且桓隽髅ズ臀蘩档奔业拇遄M持握叩乃枷耄苁窃诖遄镎贾鞯嫉匚弧N颐侵皇侵鞯枷碌耐怨叵嫡叨选5蹦愕辈涣舜蟮牧髅ズ臀蘩凳保阋驳玫币桓龌峥藁崮至髯疟翘樗膊话餐春薜比灰簿退卜⑩鸬牡竺瘛4蠹叶荚诒Щ峥薜暮⒆樱峁苣切┠尬诺姆钕渍吣兀咯ぉさ蹦悴槐坏弊鞯湫屠次庑┝髅ズ臀蘩捣竦氖焙颉N以嗳撕酝怨叵翟硕兔挥泄毕茁穑客怨叵嫡咴硕痪褪俏颐钦庑┠尬藕兔挥蟹缤返睦涂啻笾诟С牌鹄吹穆穑课以诘撞惚荒忝谴髁寺堂弊幽忝鞘焓游薅萌绻以偈佣患俏也痪统沟妆涑闪艘桓鲈┐笸妨寺穑烤褪7不说我个人的冤屈,单是为了真理和正义,我今天也得给你们闹个底掉。今天是有我没你,有你没我,除非你们马上改正你们错误的做法,也让我上镜头风光风光当然同时也就得给我采访费、转播费和精神赔偿费,不然今天我没有别的本事,但搅得让你们这访采不成,这播转不成的能力还绰绰有余。孰重孰轻,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们就自己思量和考虑去吧。我这个闹和当初基挺.米恩和少女哨与BBD闹还不一样。基挺.米恩当初有绿帽子吗?我有了绿帽子,就好象小鬼有了自己的白帽子一样,我把握着世界和生命的本源和根本呢。我怕什么,我手里有真理。脏人韩晃着自己的绿帽子,在那里大声地喊着。接着一下跳到了屋正中,堵住了正在调试的镜头。镜头上拉他站起来,镜头下移想从他裤裆里伸过去他就蹲下骑在镜头上摇晃。转播的时间再有一刻钟就要到了。这时NHD的黑三郎导播看着脏人韩摇着头说:
「这哪像一个当过书记的人哪!」
「脏人就要挡住镜头了吗?」
「我们就穿不过这个裤裆了吗?」
但他们就真的穿不过去。我们的故乡可就真的战胜日本了。因为时间不等人,最后黑三郎通过和本部联系,只好答应脏人韩的条件。当然也有保留和讨价还价。只允许他上六个镜头,其中两个是特写,采访费只给300万日元──你就不能和巴尔姑娘比了,「她」毕竟是我们采访和转播的主体。如果这个条件你还不答应,我们宁肯不转播。至于瞎鹿到哪里去了,他爱到哪里去就让他到哪里去吧;我们不关心他一回,就影响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了吗?说到这里,黑三郎也强硬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看出脏人韩毕竟是当过领导的人哇,看到自己的最高纲领实现不了──他本来是想和巴尔平起平坐的,现在不是讲男男平等和女女平等吗?──也就在最低纲领上就坡下驴,向导播又伸出一个指头:
「再加一个特写和一段不着腔调的话。钱我是不在乎的。我主要是想通过媒体向世界阐述我对世界的见解。通过数来宝这种艺术手段说不清楚的东西,我就只能对着镜头也就是对着世界直接表达了。我现在明白了许多伟大的作家──当然不是小刘儿这样的人了,我和小刘儿在有些问题的看法上还是大相径庭的──为什么到了晚年,写着写着,就不写小说开始写杂文了。杂文不就可以直奔主题和直接说话了吗?这点杂文,一定要给我加上,不然你再犯横我也不怵,不转播就不转播,不转播是你们的损失──本来转播就是你们提出来的,不转播我没有失去什么,也就是失去一条锁链和一顶绿帽子。」
说完,找一根竹竿就要上房去捅卫星。黑三郎摇了摇头,说「慢着慢着」,想着驴都让他牵走了,哪里还差这一个树桩,就便宜他个王八羔子吧,于是就答应再给他加一个特写和一段十五秒的谈话,两人终于握手言和。握手言和之后,脏人韩又得便宜卖乖地说:
「看看,我还是通情达理的吧?」
接着摇身一变,开始主动去帮灯光和摄像人员布光、打板和调焦距。又让黑三郎摇头半天。他这时感叹地说:
「我算是明白你们故乡的历史和可以读懂你们小刘儿的书了。」
等转播的时候,脏人韩就和巴尔一起,坐在了镜头前的凳子上。但这时的巴尔,就不是那个扑到冰雪之中瞎鹿身上哭的巴尔了。「她」看着现任的丈夫坐在「她」身边,这时谈起自己的前夫来,就有一定的心理障碍了。当着和尚不谈秃子,当着脏人韩还怎么谈瞎鹿到哪里去了这样一个主题呢?瞎鹿本来就在我们心里呀。现在这个心无法敞开了。拿着刀子也无法划开了。所以「她」只好故伎重演,在那里玩毛蛋球了。一个小姑娘,还是人小,玩心大呀,一开始观众倒没有怪罪「她」,还以为是一个精彩的前奏和不俗的开场呢;巴尔玩着玩着,就进入境界忘记了眼前的难题和一切了。「她」以为电视台转播,还像过去他在绿菌场上一样,是让大家观看他的球技而不是看「她」如何对付世界和地球这个难题。面对着镜头,毛蛋球倒是玩得精彩,上下翻飞,密不透风,这样玩着玩着,问题是不但「她」忘了情,就是这些来搞实部转播的黑三郎导播和NHD的工作人员,也一下回到了几年之前,以为还和过去一样,是来给世界级的球星巴尔.巴巴搞球赛转播呢。大家看着看着,不禁都鼓起掌来。这时大家早已经把我的瞎鹿叔叔忘到爪哇国里去了。他的失去和消释,和我们的现实没有关系。我们眼前的可爱的巴尔才是真的。久违子,绿菌场上的恺撒大帝。你在下边看着也就像一根焉黄瓜,一个红花绿粉的弱女子,怎么一到这青青的草地上,一下就显得这么光彩照人呢?你上下奔跑,你左右突奔,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手一指,你的头一摆,你进球的欢喜和踢飞了(谁在现实生活在没有踢飞了的情况发生呢?)的懊丧,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们的心。我们可以为你仰天大笑,也可以为你号啕大哭。我们看到你在绿菌场上,就好象看到了我们的人生。这时一个人的失去或消释,早已不在我们的视野我们也早不感兴趣我们也没必要转播我们要看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毛蛋球。谁不是只顾眼前而不管过去和将来的人呢?于是,我们是抱着来寻找瞎鹿下落打开的电视,等到电视打开,我们通过太平洋和印度洋通讯卫星所看到的,却是一场精彩的世界级球赛。我们又看到了过去恺撒大帝指手划脚的模样。这种突然的转换,除了一些人道主义者和在国会里而不是在家庭里特别讲究人权的国家和人士感到失望之外──怎么一个人说不寻找就不寻找了?为了一场球赛就不管他的生死和下落了?如此这样,人权和生命还怎么在我们的保护下得到保障呢?当然他们也为此而感到兴奋,这下好了,我们又有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