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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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巴克?”马克西莫夫惊讶地问。
“是的,他为您的女报务员治过腿,是个有经验的医生。现在他已经在进城的路上了,他的岗位在城里。”
“雷巴克是个出色的侦察员,一个了不起的大好人,”尼古拉耶夫进一步解释说:“让他说一句多余的话,比叫他死还难。可靠性是百分之百。”
“也许我还能到基地来,我的职务允许这样做。”阿法纳西耶夫补充说。
“可这没有必要,不值得冒险。小心的人自有天照应,”尼古拉耶夫反对说,“如果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到您那里去。”
“我也可以进城,”马克西莫夫说,“我的伪装也是可靠的。”
“不,我不允许这样做,尤其是你。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把你送到总部指派的地方去。暂时,你的岗位是在岛上,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看哪,马上就成了个大财主——整个岛子的主人!”尼古拉耶夫微笑着补充说:“你的任务是把侦察到的情报立即报告总部。而我们,你放心,不会让你没有情报可发的!我回去安排一下,让游击队员们加紧收集德军在莫斯科方向兵力布署的情报,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若是把他们的一些人打发上西天,去见上帝,那就更好了。”
“这可是个最佳方案。”阿法纳西耶夫笑着说。
“可以相信,我的小伙子们会尽可能地给他们帮这个忙的。”尼古拉耶夫坚定地说,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你的小伙子们当然是不糊弄人的,这我知道。”阿法纳西耶夫说,“不过,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破坏敌人的交通线既需要你们的地下组织,又需要与你们有联系的其他游击队的配合。这方面,他们也会接到党组织和游击队总部的有关指示。”
“关于党组织和市委地下小组,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我回去马上召集会议。我想,会上会做出必要的决定。可是给其他游击队下命令,只有党的地下州委才有这个权力。非常遗憾,我同州委失去联系已有三个多星期了。我想,现在有了报务员,可以通过总部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阿法纳西耶夫肯定地说。
“但是女报务员受了伤,怎么办呢?”马克西莫夫困惑地说。
“伤不伤的反正都得战斗,”尼古拉耶夫马上反驳他,并详细地解释说:“少校同志,我们共产党员,从战争一开始就不惜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尽其所能地给法西斯分子以最沉重的打击。我们积极地侦察敌情,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摧毁他们的武器装备。我们对叛徒毫不留情,同人民一起战斗…有时候,我们也有牺牲,失去亲爱的同志。在战争最初的几个月里,我们的党织遭到的损失尤其惨重。但是我们没有垂头丧气,我们斗争了并且正,在斗争着,我们将完成所需要完成的任务,甚至要做那些无法做到的事,事情就是这样。别的似乎用不着说了,现在我们来决定,从哪里与总部进行无线电联系。已经积攒了许多材料,必须尽快报告总部。”
“报务员有病,还怎么发报?”马克西莫夫摊开双手说,“医生让她至少在床上躺两个星期…··”
“不能再等啦,总部需要这些情报。”阿法纳西耶夫强硬地反驳马克西莫夫。
但马克西莫夫没有屈服。
“女报务员不能离基地远走,她受了伤,虚弱得很。难道你们不懂吗?直接从这里发报太危险了,德国人的探测器会探明方位,我们会失去基地。”
“少校同志,一天也不能再等了。我们的情报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红军阻止窜犯莫斯科的敌人,拯救千万个苏联人的生命。有个成语说得好:集腋成裘。我们对敌人的伟大胜利,就奠定在红军战士、指挥员、将军、游击队员、地下工作者、后勤人员——一句话,全体人民所做出的千千万万件贡献的基础之上。我赞成今天就同总部建立联系。”尼古拉耶夫一口气说完。
“确实是这样,”阿法纳西耶夫支持他的意见。“我们没有权力再等了。总部需要我们侦察到的情报。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是属于祖国的,特别是现在,在决定我国人民的命运的时候,我们要尽自己的义务。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今天夜里直接在这个岛上同总部建立联系,就在东尼娅的屋里发报,我自己去同她谈谈。”
“可是,大尉同志……”马克西莫夫还想说什么。
“够了!”阿法纳西耶夫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已经决定,不必讨论。”
“是的,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我们讨论了所有的问题,都取得了一致的意见,现在我对您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说吧,我一向愿意为您效劳。”
“必须保障我们的基地不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因为我们一向总部发报,敌人就会察觉,就会设法扼杀我们的电台。鉴于这一点,我请您命令自己的部队,加强监视格尼洛伊湖岸边敌人的动向。为加强基地的保卫,请游击队派五、六名冲锋枪手到岛上来。我们要想一想,侦察组的新基地选在哪里更合适,要交换一下意见并做出决定。”
“大尉同志,我将尽力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我给你们岛上派一个冲锋枪手班和两名机枪手,并带着他们的‘马克辛’机枪。这个班由戈罗霍夫中尉指挥,他是勇敢的小伙子,对这一带特别熟悉。他们同你们的两名冲锋枪手一起,组成岛子的卫戍小队.尽管人数不多,但士气很高。必要的时候,中尉可以充当向导,找到我们游击队的司令部。”
“谢谢,亲爱的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现在,既然时间快到了,我就同马克西莫夫少校送您上船,路上我们再谈谈同你们保持无定点联系的细节。”
阿法纳西耶夫同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谈好由游击队加强对基地的防守,基地可能会被德国人的无线电探测机发现。阿法纳西耶夫从桌旁站起来,叠起地图,装进图囊,批燃了打火机,把少校带来的总部来信和信封烧掉,当烧完后,用手辗碎灰烬,投入火炉中。阿法纳西耶夫确信炉火吞没了纸灰后,穿上带皮里的航空服,戴上帽子,拿起冲锋枪,跟尼古拉耶夫走出土屋。马克西莫夫也紧跟在他们的后边。
岛上寒风呼啸,干枯的芦苇、光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粘着蓬松的雪花的松树来回晃荡,时而有一团团的雪从树上无声地落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
一个守卫土屋的战士举起卡宾枪,向阿法纳西耶夫、尼古拉耶夫和马克西莫夫敬礼。他们举手向他还礼后,直奔渡口,路很难走,胸有时陷进深雪里。
尼古拉耶夫穿一件熟皮短皮袄,脚下是一双渔夫式软皮靴。他使劲把帽子拉到耳边,背着德国造自动步枪,大步往前走去。走到渡口时,他回头一看,发现阿法纳西耶夫和马克西莫夫在他的后面约三百米远,就拿出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格尼洛伊湖的东岸。
“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您在那里发现了什么?”阿法纳西耶夫走到尼古拉耶夫面前问道。
“好家伙,他这‘山妖’号汽艇开得真棒!”尼古拉耶夫自言自语地说,“就连这样的冰层都不在话下,您朝望远镜里看看。战前,在海军服役期满后,他在渔业劳动组合里干活——捕鱼,是个出名的楞小子,他什么都会干!战争爆发后,立即改了行,成了个不错的游击队员。已经消灭了二十五个德国鬼子,任务总是完成得很漂亮。他干什么就象钟表那么准时,总是不早也不晚。就拿今天来说,我命令他十一点整把汽艇开过来,当他把船系在码头上时,您要注意看表。”
阿法纳西耶夫从望远镜里看到,一艘汽艇在波浪中向岛子疾驰而来,它溅起的冰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后面留下一串雪白的泡沫。
船头的舵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海军制服的壮汉子,一个老头扶着他的宽肩膀,站在后边,那又宽又密的白胡须在风中飘动。
“看,开过来了,象个水怪!”尼古拉耶夫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沉思了一下,又补充说:“他两次救了我的命。一次是在战斗中,第二次就是从格尼洛伊湖中把我拉了上来。那时候我在水中弄得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这时汽艇来了个急转弯,撞碎湖面的薄冰,向码头靠近。阿法纳西耶夫看了看表,时针正好指向十一点。
一个宽肩膀的小伙子敏捷地从汽艇跳到码头上。他身高近两米,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长得如同青铜铸成的一般。走到尼古拉耶夫跟前敬了个军礼,用雄浑有力的男低音报告说:“游击队指挥员同志,按您的命令,汽艇已经开到。东岸情况正常。拂晓,我同护林员特罗茨莫夫一起俘获一名德国飞行员,另一名在交火中被击毙,他们是从被击落的敌人轰炸机上跳下来的。报告人:海军中士小尼古拉耶夫。”
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亲热地拍了拍中士的肩膀,同护林员握过手,让他们过来同阿法纳西耶夫和马克西莫夫见面。
“为什么叫小尼古拉耶夫?”阿法纳西耶夫小声地问护林员。
“这就是谢尔盖,是我们市委书记尼古拉耶夫的亲生儿子。”
“原来如此!”阿法纳西耶夫说着走近水手,问道:“俘虏的飞行员在哪儿?”
“他想跑。我给他来点处罚,把他揍昏了。他胸前挂满了十字勋章和其他徽章,看得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捆上了他的手,关在澡堂里,由护林员的妻子看押着。”
“他不能跑掉吗?”
“您这是哪儿的话!玛丽亚一枪就能打中松鼠的眼睛,是个信得过的看守员。”
“爸爸,在我的名下再记上一个打死的德国鬼子。不管我怎么劝他,他也不肯投降,我就只好打发他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小尼古拉耶夫对父亲说:“那个被俘的飞行员记在护林员的帐上。”
“好好,我们一定记上!”尼古拉耶夫高兴地看着儿子,答应说。然后转向阿法纳西耶夫:“请给我们派个翻译,应该审问一下那个被俘的德国人。可我们这里谁也不懂他们的话。两小时以后我派谢尔盖去接翻译官,行吗?”
“可以,”阿法纳西耶夫肯定地答道。
尼古拉耶夫看了看阿法纳西耶夫和马克西莫夫的湿漉漉的皮鞋,摇了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问他们:“怎么,我的朋友,你们打算穿这种鞋在我们这片雪地里打仗?要象田鼠一样冻僵的!”
不等他们回答,尼古拉耶夫就吩咐儿子道:“谢尔盖!回到营地时提醒我一下。我要给他们捎来在北极穿着也不冻脚的鞋。”
“是,提醒您!”广谢尔盖接受了命令,敬了军礼,跳上汽艇。
刹时,小尼古拉耶夫驾驶着汽艇,开足马力,载着尼古拉耶夫和护林员,向东岸飞驶而去。
阿法纳西耶夫和马克西莫夫久久地注视着远去的船影,直至它消失在一片岬形的树林的后面。
第四章 在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的司令部里
在敌后艰苦的战斗中大量减员的姆伦斯基少校的支队,经过一场殊死的搏斗,终于突破重围,与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指挥的部队汇合了。支队所属的各个连队,驻扎在距军部不远的马利耶夫卡小镇上。
一切都布署停当后,姆伦斯基少校躺在他那间土屋里的木床上。在德寇占领的土地上经历了几个星期的惊恐不安、艰危的生活之后,他第一次这么安稳地睡着了。
可是这次他也没能睡个够,从司令部来了一个联络员,他那清晰的声音把姆伦斯基叫醒了:“少校同志!命令您于今日十点整到维诺格拉多夫中将的司令部去。”
少校立即从床上跳起来,看了看表,时间是九点二十分。
“时间太紧了,”他说。
“土屋外有一辆司令部的‘嘎斯’在等着您。”联络员让姆伦斯基放心。
姆伦斯基很快刮完脸,穿好军服,毫不迟延地走出土屋,跳上汽车,”在驾驶员旁边坐下。
这是一个瘦削的年轻的红军战士,他的脸上布满了雀斑,身穿一件过于肥大的满是油污的短大衣。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颠簸着,以最大的速度沿着林间小路奔驰,寒风从车窗的缝隙中吹进来,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姆伦斯基使劲把帽咽耳往下拉,不停地用手搓着脸颊,他问司机:“来司令部很久了吗?”
“一个星期。以前是我父亲驾驶这辆车,给集团军长开车,有一次他们到坦克团司令部去。刚一走下汽车就遭到敌人炮火袭击。父亲被打死了,集团军长受了伤。我是从莫斯科来的,在公路工程学院读书。我来参加父亲的葬礼,集团军长很了解我们家,在我一再的请求下,他就留下我来接替父亲。这样,我上了父亲的车,又穿起他的短大衣,开起车来了。不过,坦率地说,一提到法西斯我就手痒。我要求到前线去,要是能去敌后那就更好了。我姓伊万诺夫。”
说完后,伊万诺夫探询地望了望身旁的少校:“昨天我从司令部的文书那里听到,您是怎样在敌后打鬼子的。那么,您再去的话请带上我,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我相信,”姆伦斯基微笑着说;“不过没有你开车,集团军长怎么指挥部队呀?”
经过一座被烧焦的城镇,“嘎斯”驶进一片密林,很快就停在一幢不大的有冲锋枪手守卫的木房子旁边。值班中尉西多罗夫迎接了他,把他领进司令部。
宽敞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作战地图,上面标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符号。稍远点儿,在床头小柜上放着电话机,显然,这是与大本营、前线指挥部、军师团部直接联系用的。
各位将、校级首长已经坐在桌旁,其中姆伦斯基能认得出的有方面军军委成员,师政委萨多夫尼科夫、集团军司今维诺格拉多夫中将和参谋长叶尔莫拉耶夫少将。
姆伦斯基望了望萨多夫尼科夫,报告说:“方面军军委委员同志!特务支队长,少校姆伦斯基奉集团军司令维诺格拉多夫将军命令来到。可以参加会议吗?”
“可以。请坐。”
这时,墙角上的落地式大钟正打十点。
维诺格拉多夫环视了出席会议的人,对萨多夫尼科夫说:“大家都到齐了。”
萨多夫尼科夫从桌旁站起来:“同志们!我方面军对冯·霍伦将军的左翼的凌厉反击,粉碎了敌人预定于昨天发起的进攻,敌军伤亡重大。这次姆伦斯基少校的特务支队和游击队给我们以有力的支援。方面军司令朱可夫大将让我对你们表示感谢。这次战斗使我们赢得了一些时间来巩固莫斯科方向的防御并准备发起反攻。”
讲完这段话之后,师政委坐下来,而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站起来说:“为了回答上级对我军军人的战斗职责的高度评价,请转告方面军司令,今后我们将更加顽强地同敌人搏斗。而对您,师政委同志,对您所给予的具体帮助,我以战士的名义表示感谢。”
“我没有做什么,应该感谢战士们。”萨多夫尼科夫说着离开桌子,穿上他那件破旧的带毛皮领子的皮大衣,正了正腰间的手枪皮套,同集团军司令握了手,祝大家一切顺利,走出房间。
目送师政委走出去之后,维诺格拉多夫俯身着地图,他指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