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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时之夭夭 作者:黑刺玫(晋江2013.11.09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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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在校门后的高一学生们,按照班级的次序上车,他们完全是一副懒懒散散,悠闲悠闲的样子。
  
  赫云打着哈欠,高高的花苞头,本该是精神奕奕的面貌却流露出不和谐的困倦,“玦玦你不困么?”
  
  顾玦摇摇头,她看着手机里被她偷偷截了屏幕的薄琅,小小的心放佛空中飘飞的秋叶,盘旋飞舞。
  
  “不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老实说你和墨衫就两个奇葩。”
  
  “嗯?”听到赫云提到自己,插着口袋,靠在大理石柱子上的墨衫抬了眉眼。
  
  顾玦收了手机,十指交叉,往前伸了伸,心情愉悦地放了下来,扯了头看着赫云和墨衫,“墨衫经常上课倒头就睡,不争符合你的理论么?哪里奇葩了?”
  
  “对啊,正常人哪有他这么能睡睡的。你呢,几乎就没见过你上课趴着打盹,这也不是正常人。”
  
  这……顾玦偷偷拿眼睛打量墨衫,墨衫今日难得换下他大大的耳机,而是换成入耳式的耳麦,此刻只是一边挂在耳朵里,一边垂挂在胸前,看到顾玦看着他,他也凝眸回望她。
  
  “顾玦,你不觉得大白天下这样盯着一个男生看不太好么?”白晓念从前方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预备留着体检后吃的早餐。
  
  赫云一见白晓念,什么好心情都打了水漂。“那是墨衫喜欢被顾玦看。”
  
  “胡说,墨衫才不会喜欢哑巴。”白晓念一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一颗心像是被人抛入沸腾的油锅里,着急了起来。
  
  “白晓念,够了!你要是要发疯,回家去。”墨衫第一次对白晓念动了真火,不仅吓到了周围的人,吓坏了白晓念,还震惊到顾玦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墨衫发脾气,印象中他只是寡言少语了些,平日里对她和赫云却是极好脾气的。
  
  她自己不喜欢白晓念也不是头一天的事情了,知道随时随地可能遭受的冷嘲热讽,听多了心里头就没那么在意了,更何况他们都不是她的薄琅,她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呢。
  
  白晓念生气地丢下早餐,摔向墨衫,现磨的豆浆瞬间顺着白色的夹克衫流了下来,豆渣颗粒使得衣服和裤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我好心给你带早餐,你这样对我?”
  
  墨衫冷笑着,绯红的唇深深地抿着,眼里有一丝嘲弄的寒意一闪而过,“我从来没要求你这样做,收起你突如其来的好心。”
  
  墨衫的话语才落,顾玦和赫云一人一手已经准备了纸巾递了过去。顾玦愣了,犹豫着要收回手,墨衫不等顾玦后悔已经伸手拿过在身上擦拭着,“谢谢。”
  
  赫云毫不介意地收回手,“还是我们玦玦有魅力哈哈。”
  
  墨衫笑了,鲜少浮现的浅浅的酒窝出来了。顾玦突然觉得墨衫像一个人,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赫云以及拉着她的手,“玦玦,你看那不是焉雪么?”
  
  焉雪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食品包装盒,还有一本书朝这儿过来了。街道旁的红叶瞬间成了他的背景,女生中又是一阵哗然,尽管她们无数次私底下惋惜过她们眼里的焉雪王子怎么就对顾玦情有独钟,但是这不妨碍她们在得不到的情况下饱饱眼福。
  
  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将书和点心递给她,“这里面有两份点心,抹茶味和蓝莓味。我要是记得没错,赫云是蓝莓味对么?”
  
  赫云一愣,他只是很偶然的情况和他在图书馆里碰上,恰好那个时候她为被人碰掉的蓝莓味奶茶黯然伤神,这个时候借书如果的焉雪为他清理了书桌和椅子上的奶茶水渍后,在她看来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喜欢蓝莓味?”
  
  那个时候的她一直处于迷迷糊糊地状态,直到焉雪已经帮她将杯身投入垃圾桶回来后,她才点点头称是。
  
  他递过一张纸巾,“衣领也有些水渍,卫生间在左手边拐角处。我先走了。”
  
  是了,那个时候她是第一次去图书馆,离开图书馆后她一直都不能释怀他是如何知道她不知道图书馆卫生间方位的呢?难道他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可是他关注点一直都落在玦玦身上不是么?
  
  “你前几天不是告诉我在找这本书么?等下排队检查时可能会无聊。”
  
  顾玦接过说,一看正是自己最近打算看的《小王子》,心头一暖。焉雪是忙的,班主任第一天接受他们的时候就告诉过她们,她们的高中应该向高考看齐,尽管她不认同这种将高考与高中生活画上等号的观点,却也从那一刻得知了高三学生肩头的压力。
  
  可是她从来没有听焉雪抱怨过高三一个晚上可能要通宵达旦完成几门老师分发的卷子。他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偶尔从教室窗台里抬眼望去,总能看到他一个人抱着书从林荫道走过。有时候是阳光明媚,有时候是和风细雨,偶有暴雨亲临,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把透明的伞。
  
  如果她第一次看《这个杀手不太冷》时是和他一起的话,她一定会觉得焉雪就是里昂,不同于那个用心呵护兰花的里昂,而是一个生活里只有钢琴和书的里昂。他的世界里有一个长廊,每一个出口都链接着一个水晶般透明的梦,入梦或醒梦,都有与生俱来的淡淡的忧郁和温暖都凝聚在眉间,只是不自知罢了。
  
  焉雪很快就与她们说了再见,穿过人群,穿过长长的景观大道想着砖红色的建筑楼群走去,顾玦仿佛觉得他回到了画中。
  
  “你觉不觉得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少年?”赫云的呓语落在顾玦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疼。
                      
作者有话要说:  




☆、风信子与鱼

  赫云说要抓住一个型男的心,一定要抓住他的胃。顾玦深信不疑,于是逮住周六这个机会就磨着李妈教她。
  
  “错了,錯了。那個是耗油,不是魚油!”李妈看着夕阳西陲,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纠正顾玦的错误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孩子脑袋聪明,脸蛋娇艳,在厨艺上整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李妈,为什么我捣弄了一天,不是菜色难看,就是味道怪异!”顾玦熄了天然气的火,看着锅里放多了耗油的蒸鱼,如同遇到狂风暴雨偷袭后的野草,焉了脑袋瓜儿。
  
  李妈祥和地摸了摸她脑袋瓜,“熟能生巧不是?你李妈我也是做饭做了好些年才有这样的厨艺。厨艺这事急不来呢。”
  
  话是没错,可是顾玦心里头还是急,她想早一点儿抓住型男的心。手在洗碗池上用芦荟洗手液冲洗干净后,脱下围裙,顾玦抱着笔记本在腾讯QQ上更改了心情。
  
  赫云不在线,倒是离线状态下的焉雪第一时间发了一句话过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是出自她们初中学习过的《曹刿论战》,亏得焉雪记忆这么好,是她的话怕是只记住了一鼓作气这四个字。
  
  顾玦将这句话细细斟酌,觉得确实急不来,心情方才从沮丧中恢复过来,她忽然想到什么,敲打着键盘,欢快而小心翼翼。
  
  “焉雪啊,可不可以帮我个小小的忙。”顾玦用期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聊天窗口。
  
  焉雪此刻在各種音乐原创网收罗音乐,看到屏幕右下角弹出顾玦的闪动头像,轻快地点开了。
  
  “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反而让顾玦原先想好的说辞排不上用餐,她纳闷了下,“你都不用问我什么忙么?”
  
  “你不是说小小的么?”焉雪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说起来她时常挂着,却没有习惯与人聊天。而每次无聊地查看空间动态时,顺带看着好友上线提醒,可是焉雪的头像极少是在线的。
  
  问过他,他只说若是熟悉的人必定知道他有隐身的习惯。顾玦去了他的空间好几次,惊讶于他空间几乎零增长的访客率。零六零七年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自己上网找寻各种空间模板的代码设计空间,而不选择开通黄钻,那个时候网络上流行着各种哥特式颓废的非主流图片,顾玦也有一度找了黑暗的背景图片作为框架,还用移动线条的flash动画构成主页的背景。
  
  心智总是要成长的,不过月余,厌倦了无病呻吟的日子,她放弃了颓废的风格,选了一幅画手绘卡通的海景,放上一个风车的gift,再加入漂浮的白色花瓣成了她这一年多来不曾变更的空间背景。
  
  而焉雪的空间是她见过最为简单的。白色沙滩上一株寂静盛开的白色的风信子,而背景音乐永远只有一首《windflowers》;seals & crofts的。
  
  还记得赫云曾经查过风信子,她告诉顾玦说:“风信子英文为hyacinth。花语来源于希腊神话故事。阿波罗钟爱的俊秀的美少年雅辛托斯被风神捉弄,被阿波罗投掷过来的铁饼所误伤,流血过多而死。而雅辛托斯的血泪滴在了草上,盛开出一株美丽的花。阿波罗因怀念雅辛托斯而以少年的名字来命名,成为Hyacinthus。”
  
  风信子,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而不同花色又隐含着不同的爱恨情仇。她不曾追问过赫云,白色的风信子又代表了什么呢?
  
  少年在认识顾玦之前就用了这个背景,此后多年不曾改变,而风信子在寂静的日子里依然流露出永恒的怀念。顾玦不知不食人间烟火的焉雪在怀念什么,她明白时,少年已经走出了永恒怀念,风信子成了他不敢表露的爱。
  
  一向阳光如向日葵的赫云曾在无人的山谷里放肆地流泪,她问自己该有多大的勇气用一颗沉静恬适的心去爱一个人。只是彼时,他们已经被横维竖经生生切断,站在了东南西北方,遥望彼此。 
  
  “明天放我一天假好不好?”
  
  “?”焉雪轻轻拧了眉,这个就是所谓的忙么,顾玦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我请你来我家当试吃员可好?”
  
  “你要请我吃东西?”
  
  “恩,我保证出自我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原汁原味,绝无翻版。”顾玦像是怕焉雪拒绝,迅速又追发了一条,“你刚才答应我的,反悔是小狗。”
  
  “我答应你的,从不食言。”焉雪隔着屏幕也能想象那头的顾玦一脸满足手舞足蹈的样子。
  
  “那你明天中午过来哦,不许早到,不许晚到。李妈说火候最重要了。”
  
  “那为什么不能早到呢?”
  
  “你们理科生什么都讲究逻辑思维,烦死了,烦死了。早来,我要是没准备好,不是被你笑去了?”顾玦也想过邀请赫云的,不过迄今邀请赫云来自己家,赫云也来过一次,各种感叹后被阿姨又催了回去社区福利院帮忙。
  
  “好吧,那几点呢,都依你。”
  
  “十二点半吧。”
  
  “好。”
  
  顾玦关了笔记本,想了想还是给赫云打了电话。已经黄昏了,不想电话那头传来赫云卷着半是掉在地上的被子,一脸睡梦中的样子,困倦的声音从外放扬声器里传了出来,“玦玦,怎么了?”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睡呢?”顾玦在阳台上等候薄琅的兰博基尼,感受夕阳无限好。
  
  “今儿个凌晨被人拉去爬山看日出,五百多米的海拔呢,感觉就是走不完的阶梯。下了山整个人都觉得散架了,直奔床上了。”赫云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玦玦身后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连云朵都金灿灿的。“都黄昏了呢。外面的天空真美。”
  
  “明天要不要来尝尝我做的菜?”
  
  “你不会来真的吧?”赫云惊讶极了。
  
  “嗯。”对于薄琅,我从来都很认真,可是又有谁知道呢?顾玦在心头默默地惆怅,即使是赫云,她也害怕说出口。隐隐约约中,她心头总是漂浮着一丝害怕,她怕她的不理解,怕她与她渐行渐远,喜欢薄琅是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还是不了,我怎么能夺取第一个尝玦玦手艺人的身份哈!”赫云掩着嘴偷笑,“再说我妈妈让我明天要去采购一周的伙食呢,呜呜,我们这工薪阶级的百姓伤不起啊。”
  
  汽车碾过泊油路,犹如彩云间奔腾而来的祥瑞金兽,顾玦看了一眼仍有睡意的赫云,温莞地同她对视一笑。“我先挂了,你要吃了饭再睡。拜拜。”
  
  薄琅在餐桌上坐下的时候,李妈还未做完所有的菜,一向很准时上菜的李妈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先生,刚才是玦玦小姐要和我……”
  
  “李妈!”顾玦从二楼飞快的跑下来,冲到李妈面前,阻止她往下说。惊喜若是提早被道破,等到惊喜之日,还有何惊喜可言?
  
  “哦哦,先生,正抱歉,您再等等,只剩下一道菜,很快就好。我先给你们盛汤。”
  
  “玦玦……”薄琅看着神神秘秘的两人,心头好笑,想要逮住顾玦问问。
  
  “啊,李妈那个感恩节要来了是不是,我来帮你!”顾玦很快冲到李妈前面,抢过她手头的勺子,放入高压锅内搅拌才开了盖子热气腾腾的鱼汤。
  
  “小姐!”李妈看到顾玦那么快的搅拌,自己的鱼怕是要头尾分离,体无完肤了。
  
  薄琅轻声走到顾玦身后,示意李妈出去。李妈点头,默默地拿着台面上的擦手毛巾一边擦拭着,一边走了出去。
  
  “这只鱼得罪你了?”薄琅独特的嗓音在顾玦身后响起,感受到身后的男人靠近的气息,顾玦停下手中搅拌的动作,她看到头顶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照映在一起,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她回头,初见薄琅时,她还只是到他胸膛的位置。曾经她多么羡慕有着一双纤细修长美腿的莞夏老师,而今一晃眼自己也到他的下巴处了。
  
  “发什么呆?”薄琅从她松了的手中取过汤勺,“听到鱼的哭声了没?这样折腾,鱼身都散架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顾玦笑了,她是不该这样折腾这只可怜的鱼,可是她享受现在能和薄琅在一起的时光,这样的日子在她小小的日记本里曾经出现过,只是那个时候不那么强烈。而今,这样可以称之为“相濡以沫”的平淡生活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汝非我安知吾不知鱼之乐也?”薄琅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小屁孩,“知不知道文言文一向是我初高中时的强项?”
  
  “咦!你不是理科生么?”顾玦惊讶,她所有知道的关于薄琅的事情,都是来自于柳琛和莞夏老师。
  
  柳琛说薄琅大学的专业是国际经济与贸易,而修的课中不论是被广大非数计系学生抨击的一无是处的《高等数学》、《会计学》、《线性代数》,还是理论性质的《西方经济学》、《国际市场营销学》,《消费行为分析》他都是稳拿第一,在评选奖学金的时候都是以班级最高绩点远超其他一等奖学金的人。可是谁都知道大学若不是选择文科类性质的,并不怎么接触国文了。而且莞夏老师说过他已经高二分班后选择的是理科呢。是以,她对于他国文学得好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
  
  “有谁规定理科生语文不好?”薄琅已经盛好汤了,只可惜还是没能挽救鱼的全身。
  
  顾玦看到汤里漂浮着白花花的鱼肉,像棉絮一样。微红的脸颊,不好意思中,嘴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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