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土著奋斗史 作者:陌上闲云(晋江vip2013-07-21完结,清穿)-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觉罗氏轻轻抚了抚淑慧的手,眼神温和慈爱的笑看着淑慧,嘴上却道:“不要朝着她看,也不许偷瞄,就像她偷瞄你被你发现了一样,你要是偷瞄她她照样能发现,知道吗?有什么事过会子再说,现在步子要稳,面上带笑,神情要自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最要紧的是要沉得住气,想要走得稳当你就得先稳住了自己!”
淑慧受教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对着觉罗氏撅了撅嘴,一路上挨挨蹭蹭的宛如小女儿撒娇状。
待到回到正房,觉罗氏将丫鬟嬷嬷们遣了出去,这才点了点淑慧的额头道:“那个丫头行为鬼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日也不见你怎么在意,怎地今儿个倒拿出来说嘴了?”
淑慧嘟了嘟嘴道:“这不是今儿个嫂子有喜了吗,女儿是想着万一那丫鬟要对我小侄儿不利怎么办?明知道她不怀好意怎么不干脆将她撵了出去?”
觉罗氏笑嗔道:“我看是你厌烦了老是有人盯着你吧?如今你倒是长进了,小侄儿还没出生呢就被你拿来说事了!”
淑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底是瞒不过额娘,都快两年了,女儿实是烦不胜烦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那丫头面目憨厚,行为举止也与他人没什么不同,且干活老实勤快又不与人掐尖,若不是因为她是个练家子气息绵长脚步稳健,而恰好你对气息最是敏感,这才无意间被你识破了伪装,否则又哪里能看得出来?若是再有个这样会装样且不会武的丫鬟混了进来,到时就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了,还不如就留着这一个呢,左右她在明我们在暗,小心防备着也就是了。”想起那时见她老实忠厚还曾想过调到女儿的身边去服侍,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发现得早。
又郑重交待道:“你且忍耐些,万不可被她察觉到她已经暴露了,如此才好掌握,就当是在磨性子好了,知道吗?”淑慧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日子真心过得憋屈。
淑慧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丫鬟是两年前从外面买进来的,当时一起买进来的丫鬟有十来个,年纪都不大,觉罗氏是打算慢慢□着再派上用场的。那个丫鬟混在其中很是不显眼,嘴上不是很利落,脑子也不太伶俐,唯有老实勤快不惹事这项可取。教了一番规矩,又放在院子里跟着大丫鬟做点烧茶水之类的杂活,如此过了大半年,那丫鬟始终是那个性子,若不是无意间被淑慧察觉出来了是个练家子,以后的事还真难说。
淑慧也想起两年前的情形了。开始她也只是觉得那丫鬟身上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后来着意观察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个身怀武功的,马上当成一件趣事告知了觉罗氏。觉罗氏一听,身为当家主母的那根神经立刻绷紧了,心想莫不是老爷的政敌派来的探子?晚上赶紧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了费扬古。
费扬古沉思了半晌,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一是因为他从要职上退下来也有好几年了,如今只是挂了个内大臣的虚衔,而儿子们现下也还没什么大的作为,官场上的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应该没什么人会花费力气来对付他这算是过了气的一家子才对。二是他为官几十载,得罪过的人虽说也有不少,但凡事也总记着给人留一线,从不会将人给得罪死了,官场上只要到不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就总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应该也不会是来寻仇的。
那这丫鬟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呢?还是说她并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派而是自己另有隐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干脆将两个儿子也拧了过来,一家子凑在一起商议了起来。五格一听说家里居然混进来了一个疑似探子的丫头,立时便要将人抓起来打杀了。费扬古瞪眼喝住了暴跳的五格,耐心的将家里的现状分析了一遍。然后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最后商定先不为所动,看看这丫鬟会不会向外递消息,若是递消息,最好能揪出那幕后之人,然后再酌情一起处理了。
如此观察了数月,发现那丫鬟确实向外递消息了,只是消息到底是递往何处的却无法确切的查实,唯一能证实的便是消息每次总是辗转递到了一座名叫一招鲜的酒楼里。
这一招鲜酒楼是近两年才出现的,一出现便以其奇巧新颖的风格风靡整个北京城。装饰奇巧,菜式新颖,就连堂上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与别个不尽相同,很是新鲜有趣。不仅如此,酒楼里时不时的还会弄些个新花样出来,一时间很是受人追捧,京城里的贵人们但凡请席设宴无不约在一招鲜,仿若不如此就不能显出自己的派头来。
一招鲜生意如此火爆难免会惹人垂涎,就有那眼热的同行老板请了些泼皮无赖的去砸场。谁料酒楼里竟然还养有打手,不仅那些泼皮无赖没讨着好,就是请人的那个老板也很快的被揪了出来,也不知道被使了什么手段,那个老板几日后便低价盘让了自己的酒楼,带着一家子老小包袱款款的回老家去了。
目睹这一切的人悟了,原来还是个有靠山的。想来也是,在这京城里但凡是大一点的商铺酒楼的,哪一个背后没一点子弯弯绕的关系在?就不知这一招鲜背后的靠山到底是哪一个?够不够硬?
有些有权势又眼热的就开始私下打听了,谁知打听来打听去,愣是没找出这一招鲜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这下子众人心里更是添上了一份忌惮,不怕靠山太硬,只要不是万岁爷亲自出马,总能找到比你更硬的靠山。但现在的情形是压根就不知道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所以众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静默旁观的状态,不排挤也不拉拢,先看看情况再说。
所幸这一招鲜的幕后老板也挺识趣的,趁着众人被他那干净利落的一手给镇住的功夫,将酒楼发展壮大,在这皇城根上站稳了脚跟,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经营下去,没有再进行扩张,也没有耍手段排挤同行什么的。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故意去招惹你,如此倒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如今这丫鬟跟一招鲜酒楼扯上了关系,而这一招鲜的幕后老板当时那么多人发动各种手段也没有揪出来,费扬古也同样无计可施,暗中猜测莫不是跟皇家有什么牵连?这样一想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也无怪乎费扬古如此猜测,实在是这酒楼出现的时机太过微妙了些。当时正是朝堂上暗中拥护大阿哥的明珠党与拥护皇太子的索额图党斗得最凶的时候,直到二十七年,康熙罢了明珠、余国柱等人的职,明珠党元气大伤从此蛰伏,此后才算安分了些。
费扬古暗自一琢磨,无论这酒楼是和大阿哥或皇太子哪一方有关联,总是不掺合为妙。所幸家中无人身处要职,拉拢打压都没那个必要,也就无所谓探子不探子的了。说不定除了这探子反而更惹人注意了呢,还不如就这样随她去,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再处理了也不迟。
觉罗氏也同意将这丫鬟留下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只是她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凡事都经不起仔细,这一留心就会发现这丫鬟虽然做得很不着痕迹,但还是能发现她对淑慧的事格外上心。如此难免让觉罗氏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李姨娘来,只是与李姨娘不同的是,这丫鬟言行举止倒是没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由此可见她的情况又与那李姨娘不同,想必不对劲的是另有其人,这人估计就是这丫鬟真正的主子了。
在李姨娘离开之前觉罗氏也曾去套过话,到底她女儿是哪里不同,引来这些个魑魅魍魉的觊觎的?虽然没探出来详细的情况,倒也知道了是与女儿以后所嫁之人有关。这理由虽然荒诞不经,但既然仙人都出现了,那么知过去、晓未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这样一想,女儿以后必是有大造化的,能称得上大造化的,嫁的人无非是皇上或是太子了,其他的人哪怕也是皇家阿哥都算不得是大造化。
自从发现了这丫鬟又是冲着自己的女儿来的,觉罗氏便教淑慧故意表现得不知事一些,找不出幕后之人也没什么好法子可想。如今只盼着女儿选秀时能撂牌子自行聘嫁,这样才能彻底脱离那个鬼魅丛生的漩涡。
015 不靠谱的五格
秋日的暖阳透过花窗照射在窗下的一张紫檀拐子纹书桌上。
桌面靠近窗边的位置上整齐的叠放着几本书籍,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霍然写着繁体的“史记”二字,靠近右手侧放着一个红木带座方笔筒,笔筒内插满了各种型号大小的软硬毛笔。
书桌正中平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此时雪白的宣纸正被不断跃然纸上的瘦金体填满,字迹豪放大气,锋芒毕现。再看书写的内容,正是那被无数人所传诵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笔下正写到那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一时间笔锋如怪石嶙峋,更见犀利。
再看那执笔之人,却不是想象中的英伟男子,而是一个眉眼精致,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少女身后侍立着一个十五六岁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此时看着少女的眼神恭敬中却也难掩一丝畏惧之色。
片刻后,本应只有两人的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做短打装扮的男子,默不作声的对着少女打了个千便躬身侍立一旁。
少女对周围的一切仿若一无所查,只管心无旁骛的走墨挥毫,直到落下了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这才满意的收势起身。
“宫里可有透出什么消息来?”少女捧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转过身来轻声的问道。声音清脆悦耳,语气却是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和年纪的威严。
“回主子,宫里新传来的消息,佟贵妃身染微恙。”那名男子沉声回道。
“果然是这时候了么?”那少女喃喃道,一时晃神之后便很快的收敛了心神,对那男子问道:“让你准备的人如今已经备好了么?”
“是的,主子,已经备好了。挑人选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又培养了一年有余,在来京城前按照主子的吩咐,特意从江南等地绕了一大圈,一路上的痕迹均有据可查,老家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身份文牒也都记录在案。想是无人能将此人与主子联系起来。
“嗯,如此甚好。等时机一到我便会去广化寺上香祈福,你叫他做好准备,到时按照计划行事,无论是什么原因,若是误了事我便唯你是问。”语气渐转严厉。
那男子顿时神色一惊,诚惶诚恐道:“请主子放心,一定依计行事,绝不会误了主子的大事。”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渐转柔和:“你且放心,主子我向来赏罚分明,办好了此事自是会有你的好处在。”
那男子闻言心里一动,想起上个月因办事得力而得了主子的赏的冯二,功力短短半个月内便上了一层台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语气更是恭敬了:“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见着那男子脸上无法掩饰的贪婪,少女眼神里的轻蔑一闪而过,到底是年纪太小无法收到更好的下属,如今也只好先拿这些歪瓜裂枣来凑合了。既然事情已毕,少女顿时没了谈话的兴致,懒懒的道:“去吧。”那男子便轻施一礼,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少女转过身来,双手拿起桌上的宣纸,仔细端详着刚写就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口中曼声道:“费扬古的府上最近可有传来消息?”
“回姑娘的话,日前传来消息说费扬古府上一切照旧。乌喇那拉·淑慧正在学习厨艺,只是手艺不精,听说她的哥哥们喝了她熬的汤闹了一夜的肚子。”这次回话的却是一直服侍在旁的那个丫鬟。
“哦?她的家人什么反应?”少女一挑眉,感兴趣的问道。
“回姑娘,费扬古夫妇很是娇宠她,不说责骂就是重一点的话也舍不得说。而她的两个哥哥不仅没有怪罪于她,反而很是鼓励了她一番。”
“哼!慈母多败儿!更何况是全家人都把她当小祖宗一样围着她转呢!也难怪最后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少女的神情很是不屑一顾。
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那丫鬟,随口道:“烧了吧。”
那丫鬟接过来也不多问,直接将炉子上温着的茶水挪开,引火将纸张烧得一干二净,动作熟练流畅,显然是做惯了的。
那少女重新在书桌上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执起毛笔蘸了蘸墨,又平心静气的练起字来。
这次笔下的字体却是清婉秀润的簪花小楷,写的是如今正风靡的词人纳兰性德的《饮水词》上的一首《临江仙》。
室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沉静,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专心练字的温婉少女与静默侍候的规矩丫鬟,刚才发生的一切仿若一场梦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而少女口中的小祖宗淑慧此时正站在房前的台阶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匹毛色油光滑亮的枣红色高头大马。
“这是四哥哥让你牵来的?”淑慧问着那个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牵着马缰的小厮。
“是的,姑娘。四爷说是给姑娘的惊喜。”那小厮声音越说越低,此时更是恨不得整个人消失了才好。作为一个不靠谱的爷的贴身小厮,时不时的就会面临着各种尴尬。哪有人直接将马送到自个妹妹的院子里的?就不能拴在马房里再领着姑娘去看么?偏偏自个的爷还是个不听劝的!
“四哥哥到底是怎么说的?这马又是哪里来的?你细细的重头说一遍。”淑慧很是摸不着头脑,四哥哥虽然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但也从没像这一次这么令人费解过。
“是,姑娘。今儿个爷约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去京郊围场跑马,同去的还有舅爷家的两个阿哥。在围场跑马时碰到了另一拨也来游玩的宗室亲贵子弟,两下里平时也都是打过照面的,故而互相见了个礼便各玩各的去了。只是那一拨里的两个少年不知因为什么起了意气之争,正好咱们少爷在旁边经过便被叫住了。然后……然后他们就问咱们少爷是……是喜欢……多才多艺的柔情女子还是……还是看起来……英姿飒爽的俏丽女子……”小厮很是为难,那些爷们口里的浑话可是入不得姑娘的耳的,只得捡那还算能听的词大体表述一下意思了。
虽然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淑慧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然后呢?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这次那小厮答得倒是挺快的:“是其中一个少年,国舅佟大人家的孙子先说到他的妹妹的。当时咱们少爷同意另一个少年简亲王家的大阿哥的观点,佟家少爷便不服气了。指着少爷身上的荷包嘲笑咱们少爷是个文墨不通的粗鄙之人,什么……”抬起头瞄了瞄自家向来很温和的姑娘,硬着头皮说道:“什么破……破烂玩意儿……都往自己身上挂,又哪里懂得什么……什么……女子……咳……女子之美的……”暗暗抹了把冷汗,费尽心思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还能听的形容词。
淑慧一听便知道坏了,四哥哥身上的荷包还是她初学刺绣那年做的,虽然手艺不精但架不住四哥哥喜欢,一直很宝贝的挂在身上,哪怕是后来又做了更好的给他,他也没换下来。再加上他为人最是护短,更何况又事涉自己向来疼爱的妹妹,不吵起来才怪呢。
果然,那小厮接着说道:“少爷当时便气坏了,两个人当场就争吵了起来。旁边的人有劝架的,有帮腔的,还有那火上浇油的……直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佟家少爷就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来说是他妹妹绣的,让咱们少爷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刺绣,那可不是像少爷身上那种……那种随便戳……戳两针就能……就能绣出来的……货色……”虽然话是佟家少爷说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