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流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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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啦!……唉~枉我还相信了你。说什么~赵家子孙并非输不起的,说什么~只是想继续活着。不管是在山野之间,还是亡命天涯。说什么~不会嚣张跋扈,就想老实活着的……哼!我猜你这会儿定是在想,自己一个堂堂王爷岂能身着女服,成天待在陋室度日。还不如被抓起来,杀掉得了!”尹士初冷冷地鄙夷道。她怀里的狐狸,此刻也钻出了整个脑袋,朝赵懿徽呲牙。
赵懿徽被尹士初这一番抢白,确实觉得自己理屈了,照说,他刚才还真有过自暴自弃的念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毕竟被尹士初说中了。
其实这也不怪赵懿徽,因为只要是正常人,总有个发泄抱怨的需要,他赵懿徽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娇娥,今天中饭没吃上,又被王翠儿当成方家妇唠叨了半个下午,晚餐还只能喝菜粥。
对他这么个曾经锦衣玉食,被众星捧月伺侯长大的皇子来说,真是挺郁闷的。
不过,甭管怎么样,赵懿徽嘴上是不会承认地,还反客为主,说:“原来~你那天都听到了,只是故意在装睡!不理我!”
“听到了又怎样!听到就一定要理会你吗!”尹士初坏坏一笑,然后歪着头,佯装出很嚣张的样子。
赵懿徽平时见尹士初总是表情冷漠,态度疏离,难得此时脸上有了别的表情,倒是让赵懿徽轻松起来,觉得尹士初虽说淡漠,却不古板无趣。于是乎,赵懿徽顺杆子爬上,跟尹士初继续闹。“敢不理会本大爷!叫你好看!”嚷嚷着,他就从床 上跃起,扑了过来。尹士初抱紧狐狸,向后一退,提醒道:“你还光着膀子呢!”可赵懿徽却不在乎,勇猛无畏,一往无前。尹士初护着白狐,又躲又闪,弯腰乱窜,一次次从赵懿徽的手下逃生。这两人,就象是学校宿舍里的大一男生,为了抢方便面或是MP3的耳机之类无关痛痒的事,而打斗玩闹起来。
打打闹闹这种事,谁都曾有过,也许算是生物的本能。小豹子没成年的时候,也要跟自己的兄弟你扑我咬。只是,成年了,长大了,这种行为就少了。
不过,尹士初和赵懿徽都需要排解心情,都需要找找乐子,可是他们不适合常常抛头露面,所以,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偶尔幼稚地闹一闹。
不管是被从小压抑的‘过气王爷’,还是伪装成冰山的老不死。他们都有权利——幼稚,有权利反抗这个正经规矩的世界。想做什么有趣的事,就去做吧,别等着老了以后,什么都做不了……
闹了一柱香时间。
“呼~~”两人终于累了,并肩仰面,横在床 上喘息。
“盖上些,别着凉了。”尹士初单手拉了点被角,拖到赵懿徽身上。
“呵呵~好。”赵懿徽侧过脸,瞧着尹士初,甜甜地笑道。
尹士初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怪怪的,别开脸,煞风景地说:“着了凉,要花银子医的。”
“为了我,你会在乎那点儿钱。”赵懿徽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赵家的人,真是越来越自大了。
“为了你?哈!”尹士初真的被他逗乐了。心说,你以为我有多看重你吗!你以为在这个世上,我会在乎谁吗!哈~可笑。
“怎么,不敢承认。”赵懿徽贴了过来,眼中有些期许。
“呵呵~呵呵~呵呵~”尹士初笑起来,她慢慢坐起身,拿出在衣服里窝了许久,早被晃昏头的白狐,亲了它一下,然后将狐狸放在不远的圆凳上。
“你笑什么!你不喜欢我吗?我长得不好吗?”赵懿徽说着,把两臂枕到脑袋下面。“你长得还好。”尹士初带着一抹孤寂,笑着说
尹士初转身,神色不明的看着赵懿徽。赵懿徽确实很好看,他不象赵懿忻那么阳刚威风,而是玉姿俊秀。如果他老实不动,不说话,就能装一装文雅之士。可他偏偏作派轻挑、诡异,把那天生的斯文样子给破坏了。
赵懿徽的鼻子和嘴是象父亲赵羧坤,那动人的眉眼是随了母亲长相。要知道,乾帝的女人,绝没有长得丑的,全都是美女,个顶个的美女。
赵懿徽这样的面容,若不是王爷身份,难保……呵呵~
尹士初并不是个圣徒,她也有七情六欲,见到美的人,会觉得好看,会喜欢。只是她的理智,她那个靠千万次折磨,用无数次痛苦换来的理智,会让她冷静,会让她喜怒不形于色,会让她看着高深莫测,会让她成为最后的赢家……
现在的赵懿徽显得很诱 人。尹士初不是第一次觉得赵懿徽好看,只她刻意忽略了。尹士初是爱美的,如果赵懿徽长得脑满肠肥,那她一定不会带这个麻烦人物出皇陵。现在,尹士初是把他当宠物养着,那么,宠物,宠物,总要可爱的,漂亮的才行。否则,如何让人宠得起来。
说来,俞敉当年是真受苦,但他相貌平平,要不是死缠烂打,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尹士初不会收留他。而陈平文耐看温柔,爱德华绝色犹怜,所以尹士初待他们就比对俞敉要耐心一些。那个严宏梁相貌虽不出彩,却好在忠义本分,人品好,尹士初才会容他。至于说傅远山,那更不用提了。雷林、傅远山装鬼袭击的那晚,尹士初就忍不住要回想当年,感叹自己的痴迷。所以说,俞敉有理由嫉妒,有理由气不过,只因尹士初骨子里也是喜欢美人的。
尹士初何尝不想放纵一下,可她不敢,她输不起。身上这个不死的秘密,是她的王牌。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真正的朋友,她什么身份都不是,她只是一粒尘埃,一粒寂寞无助的飘尘,痛苦着又不肯放弃……无数次的面对美好,让她从渴望,变成害怕,又从害怕变成了恨,她恨自己不能尽情享受。她只有看着流淌的美酒,闻着醇香,才能平静。此刻,她淡然的表面下,是狂涛怒浪。她真想冲上去把赵懿徽给掀翻了,压住他揉搓享用,但她还是理智第一。虽然尽欲了几十年,虽然赵懿徽现在光着的样子很妖媚,弄得她快要崩溃了,所幸在最后那一线临界处,尹士初忍住了。他转过身,抱起白狐狸,离开了。她其实很想让这个赵懿徽知道,招惹她的后果。
“喂~别走啊~”见尹士初离开,赵懿徽唤道。
“呵~”尹士初走到门边停下,回了他温暖一笑,然后走了。
赵懿徽只觉得心头一热,就呆住了。
回屋的尹士初,一边洗漱,一边就调整好情绪。他抱着白狐钻进被窝,还很自豪地想,我又一次战胜了自己,又一次控制住了自己,真好,明天还是平淡的一天,不用面对感情的纠缠,不用有牵拌,不用害怕失去什么……我不指望拥有什么,不怀有希望,那么~我就不会失望,不会痛苦了。
尹士初想得是挺好,可惜,世事往往不从人愿。她控制好了,可人家赵懿徽却熬不住了。那个酒色享受惯了的赵懿徽,被尹士初柔柔地眼神看过后,还能说没事吗?不能啊~他是情难自已,心里就跟爪子挠似的。所以,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就是在说赵懿徽的。
赵懿徽赤着膊,悄悄进了尹士初的房间。
尹士初刚刚睡着,梦中正准备酿酒,然后,感觉不对,有人!还算警醒的她猛睁开眼,惊觉边上躺进来一个人,这人身上还很冷?
见尹士初醒了,赵懿徽就解释:“一个人睡,太冷了。让我暖暖吧~”
“还没到冬天呢!快回去!”尹士初忍着怒气说。
“我怕冷~白毛团子又被你带走了,没东西暖被子。”赵懿徽说着,还不知死活的伸了一只脚,压到尹士初腿上。
“那就把它带走。”尹士初握紧拳头,忍了又忍。
“好吧~可你把它藏哪儿了,让我找找。”赵懿徽冰冰冷的手,摸到了尹士初腰上。
“拿了就快滚!”把怀里的狐狸塞给赵懿徽,尹士初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太冷静了。
“滚~怎么滚~是不是这么滚~”赵懿徽一翻,就整个扑在尹士初身上。
“赵懿徽!不要玩火!”尹士初低声警告。
“有火,就不冷了~”赵懿徽知道尹士初上道了,就丢开小狐狸,动作放肆起来,他先试探的用食指轻触尹士初的额头,安全!尹士初没有恼。然后是面颊,安全……眉眼~安全……嘴唇~安全……脖……胸……腹……都很安全,没有遇到丝毫抵抗。于是赵懿徽吻住尹士初的唇,灵巧的舌尖努力挤进了尹士初软软的唇间,扫磨着前排的皓齿。正当赵懿徽全情投入时,突然,后颈一阵剧痛袭来,他晕了过去。
尹士初手里是一锭足金,份量不轻,她的枕头下面会放着钱和匕首。她刚才摸到了,就拿起来,毫不留情地给赵懿徽来了一下子。
昏了!呵呵,活该。既然你都送上门了,那我就别客气了,好好享用吧。烛光下,尹士初一脸邪气。刚才被占的便宜,她都得双倍要回来 ,额头、面颊、眉眼、嘴唇、脖子、胸、腹,全都摸一摸,其它的地方也检查一下,亲一下,捏一捏,咬一咬,揉揉撸撸……这是绝对的轻薄非 礼,除了最后那一步没做,尹士初该做的都做了。
那白狐也逮到了报复的机会,用它小小的后腿,狂蹬乱踢赵懿徽的脸。这一人一兽,就跟小猫玩着死老鼠般的欺负赵懿徽,欺负的不亦乐乎。三柱香过后,尹士初真的倦了,睡意又起,她便将赵懿徽当做抱枕,搂着睡了。
此时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假小子。坦率的爱着心爱的人。
……
早上,赵懿徽缓缓睡来,只觉得脸面疼痛,口干舌燥,头痛欲裂,浑身麻痒,仿佛做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春梦,婉转火热,却求而不得。
尹士初又早起,去了海边,回来时,还是手提鲜鱼活虾,她又冷下来了,戴着面具,开始新的一天。
赵懿徽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他有些糊涂了,满身红樱,面肿如球,口不畅言。这怎么回事,他被强了,还是被打了?
第40章
一早,尹士初在商街买了一包东西,然后去了鱼市。当她提着一尾鲜鱼回到家时,赵懿徽已经起来了,他身上穿得是尹士初的衣服,那袍子看上去,短了些。
“真是难得~今儿个不赖床了。”尹士初笑着跟他打招呼。
赵懿徽看了看尹士初手里的鱼,又瞧向尹士初的脸,却没有说话。
尹士初见他不说话,便笑着进了厨房。
赵懿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听厨房里传出了尹士初哼小曲的声音。很显然,里面的人很快乐。
“我不要再装女人了!!”赵懿徽迈进厨房,还着怒气,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尹士初答应地很爽快,她昨晚占了赵懿徽的便宜,心情极佳,觉得赵懿徽提出来的事,只要不太过分,都好商量。
忍了一百多年,她总算跨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虽然只是亲 亲、抱 抱,但对尹士初来说,意义非凡。今早醒来,她神清气爽,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反倒很不错。也许这就是缘份,之前那些人,再怎么交织,再怎么有感情,可是没有缘,她都一个个错过了。不说远的,只说陈平文,这么老实的陈平文,她都没敢妄动,没敢发展感情,仅是有一次同 床,还是安安分分窝着的。
昨晚的事,可以说是鬼使神差,她居然就做了!
其实,在尹士初的心灵深处,赵懿徽失了武功,还受旨陪葬,那算是半个死人身份了,这让她多少觉得安全些,甚至有了同命相怜的感觉,加之赵懿徽容貌英俊,敢做敢为,尹士初又给他加了些印象分。
要说缘份这种事,最是讲: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天时第一,昨晚便是占尽了天时,赵懿徽主动挑衅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尹士初的天平即将倾斜,那些顾虑虽然存在,却被长久压抑的渴求,冲破了。
而赵懿徽,他知道自己吃亏了,可这亏吃得,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他现在吃不准尹士初的真正态度,说好吧,尹士初把他的脸打肿了,说不好吧,这一身的吻 痕怎么解释,这厨房里愉快的哼哼曲该怎么解释。这是不是说明,尹士初心里很矛盾呢?
现在的情况十分微妙,尹士初既然不占上峰,也不落下峰。赵懿徽也是一样,如果尹士初对他全是愧疚,那他倒是占了上峰。可他的脸被打了,就又说明尹士初还是不甘心的,还是有挣扎的,这让赵懿徽也不敢太造次。两人都在试探着,一步步靠近。
对于尹士初这么容易就同意他不穿女装,赵懿徽先是一怔,然后又说:“我想出去逛逛。”
“好!”尹士初刮着鱼鳞,应道。
“我今天就要出去。”赵懿徽得寸进尺。
“……好!”尹士初犹豫了片刻,还是应承了。
“去海边。”赵懿徽斟酌了一下,又道。
“好!”尹士初没有犹豫。
“还要上酒楼吃饭。”赵懿徽笑着,从背后贴近尹士初。
“好!”尹士初转过头,冲着赵懿徽淡淡一笑。
……
赵懿徽乘胜追击,连着提了好几个条件,尹士初都说“好!”
于是,赵懿徽就说晚上,要一起睡。尹士初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邪邪地笑了笑。这倒让赵懿徽有些心里没底了。
吃了早餐,尹士初量了赵懿徽的身材,然后出门。过了小半个时辰,尹士初带着一套云丝银锦回来,让赵懿徽穿上。
“正巧,衣铺有这么一身。其它的,要七日后取货。”尹士初蹲着给赵懿徽整理袍角。
赵懿徽静静地享受着尹士初的细心侍候,暗想:尹士初跟陈平文云 雨之后,尹士初是不是也这样,对他好呢?
帮赵懿徽穿戴整齐,尹士初站起身,说道:“好啦!”赵懿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尹士初走到桌边,没忘记抱起白狐,两人出了门。
两人来到海边,并肩而坐,任由咸风扑面,青丝缠绕。
“那时,我虽身为王爷,却不得自在。心里总搁着数不清的事,时时要提防,样样要算计。别人只瞧见居高位者的荣耀、光鲜,却体会不到那份如履薄冰的辛苦。”赵懿徽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叹道。
“……”尹士初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放在赵懿徽的膝上,轻轻拍了拍。
赵懿徽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尹士初那只修长白晰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覆在上面。
尹士初没有缩回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狐坐在尹士初的腿上,昂头,来回瞧瞧这两位,然后又缩起身。
坐到了午时,尹士初和赵懿徽离开海边,走去泉州酒楼用饭。
两人吃完以后,还带了两只卤鸡回去。到了晚上,尹士初仍是用粥,而赵懿徽和白狐,各自抱着卤鸡大啃。赵懿徽伸出油腻腻的手,在白狐的毛上擦了擦。白狐挺委屈,又不敢反抗,只好跑到尹士初手边窝着。
夜深了。
赵懿徽还待在尹士初的房里,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枕头下的金锭和匕首已经被他放到抽屉里去了。
“什么时候睡?”赵懿徽转着茶盏,不耐烦地问。
“等我看完这章。”尹士初看书的样子,貌似非常投入。其实她在等着赵懿徽茶里的药效发作,考虑到皇室子弟都受过相关的磨练,平常的麻药不一定能起作用,尹士初还准备了其它的方案。
“别看书了。我想睡了。”赵懿徽催促着。
“那你就先睡!”尹士初低着脑袋笑道。
“说好了一起的。你是不是想赖帐~”赵懿徽猛得站起来,突然身子一个不稳,又坐回床边。
“呵呵~”尹士初笑着放下书,心道,桌上这瓶醇香美酒,暂时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