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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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一把抓住落雪的手:“妄心丸?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么?”
心下一个冷笑,果然是你,妄心丸乃血砂宫独门秘药,若是外行人,怎地会明白妄心丸是何毒?怎地会不问妄心丸是何物便问其它?
那日在天牢轻盈反常的唤自己“傻丫头”时,她便已经开始怀疑一切是哥哥所为,因着“傻丫头”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唤过,小时还因着轻盈这般唤自己时,哥哥还与轻盈吵闹过一次,后来轻盈便不曾再如此唤自己;况且还有一点,能够让那般聪明的轻盈轻易走近圈套的人,除却自己的家人,怕是无人能够做到。
可是哥哥,如此疼爱自己的哥哥,他要夺皇位,她了解,毕竟支配他人生命的权欲,没人不贪恋;他想要银两,他亦明白,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她知道;但是为何?她的孩子,她的妹妹,甚至是自己当年五年的时间,为何都成为他窥觑的目标?
“丫头,丫头。”轻轻摇晃落雪的身子,直到她回过神来才接着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发现的?”
无助的摇了摇头:“照他今天写字的样子,该是中毒有三十来天了。”
“三十来天,如今毒素该已成熟,若不用绳子困住他的手,怕是毒素会更加深重呢!”
困住他的双手,多么残忍,他的自由,已被人剥夺。
为了转移落雪低沉的注意力,羽清夜转而问道:“会不会是轻盈呢?”
不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轻盈当初为了我才死的,怎么可能会害槢儿?”轻盈,她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傻瓜,她是知道事情终究有败露的一天,这才如此跟你说的。你想想,槢儿如此聪颖,其他人怎么可能可以对他下毒?”
“可是如今怎么办呢?该如何是好呢?”
“不怕,丫头不怕,哥哥会帮你找到解药,找到解救槢儿的解药。”双眸间的坚定,仿佛带着几许无奈,仿佛含着几丝不忍,手依旧轻拍着她的肩:“不怕,不怕呵!”
静静的看着羽清夜,落雪浑身渐渐发冷,感觉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窟窿一般找不到出口,只能慢慢的冰封那颗期许的心。
因着不知该如何解毒,落雪怕槢儿会不停的写那几个字,便不让槢儿再去学院,并且将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一律销毁,只是与槢儿一起拉着他玩闹,即使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亦满足,最起码不会让他的毒素加重。
但却仍然止不住他用手指在地上写画,不停的写,不停的画,食指画出血来便换中指,而后是无名指、小指、甚至是拇指,每每看到如此的槢儿,落雪那颗斑驳的心便无止尽的痛着。
即便是如此,仍然不愿意用绳子困住槢儿的自由,只是让溪儿不停的抓着槢儿的手玩着猜中指。
每日如此,使得极爱玩中指的溪儿都感到厌烦了,却在落雪一次次的要求下,她一次次的参与者。
正在孩子玩着的落雪,被一脸惨白的冲进来的青衣吓了一跳,当下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竟然忘了问所为何事。
她的生活之舟,已经在狂风暴雨中破败不堪,再也经不起太过的风浪。
“夫人,皇……皇上……”话还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此……刻应该到了宫门口。”
而听到消息的落雪,则只是飞快的狂奔出去,脚撞到那红木的椅子,本该轻揉驱痛的,但却因为主人的疏忽,顿时变成一片淤青。
忘记了自己此刻六个月的身孕,忘记了腹中的胎儿,满心满眼想的皆是那个离去前的身影,那个坚强骄傲的人儿。蔓延的雾水,却始终不敢眨下,害怕那泪珠的滴落,害怕滴落的不是泪,而是他的生命和承诺。
白色的身影在漫天的雪地里飞奔,穿过花园,留下一串串脚印,只是那滴落在雪地里的热泪,融化成一个一个的小洞,深深的、深深的。
飘渺的衣袂在湖面飞舞,掠过湖心,绽开一浪浪的涟漪,余下那小小的泪珠,叮咚而落,在湖面激起一朵一朵的浪花,小小的、小小的。
近了,近了,宫门口皆是跪满一地的背影。
远远的,众人便见一缕白色的纤影飞来,因着急飞的速度,被风鼓起的水袖和着衣袂向空中飘起,翩翩起舞,仿若九天仙子一般清灵。
见到是魅夫人时,众人这才跪走开一条道。
看着躺卧在担架之间的他,落雪顿下身子,缓缓落地站稳,一步一步的朝那个人儿走去。
轻轻的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一模一样的人儿时,泪水竟然霎时止住,手却狠狠的捶向他的 胸膛:“混蛋,不是说会平安归来么?不是说会一切安好么?”
顿时,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直到那担架上的人儿睁开双眸,熟悉的双眸。
看到那双眼眸时,落雪只是伸出手来,食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心,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心,抬眸看到他的眼眸,落雪笑了,狠狠的笑了,那种带着泪的笑。
似乎终于放手了,似乎终于明白了,又似乎终于可以释放了。
担架上的人儿,头微微的一个侧偏,双眸缓缓的闭上,手轻轻的滑落。
一人高呼:“皇上驾崩!”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宫门口回荡、回荡。
霎时间,整个宫门口皆是一片哭声,哀嚎着宿魅的离去,可是真正那般伤心的人又有几个?
众人皆不约而同的脱去外衣,余留白色的中衣,如此短的时间,因为皇上的驾崩,在这寒冷的冬日哀悼着这位新皇。
回到暖雪宫,落雪便病倒了,当羽清夜来商量宿魅下葬的日子时,落雪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离开便是离开。
只是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却真实的让他人知道了她的心伤,知道她的苦痛。
出殡的那日,落雪静静的躺在榻上,溪儿和槢儿只是静静的守在榻旁,默默的祈祷着娘亲早日康复。
“娘亲,其他宫里的姨娘说爹爹驾崩了,是真的么?”溪儿一双纯如溪水的眼眸不解的看着落雪。
苦笑着点了点头:“溪儿想爹爹么?”
“想,驾崩是什么意思?是死了的意思么?”
“不,不是死,驾崩就是驾崩。”捂住溪儿的嘴,落雪激动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一旁候着的宫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魅夫人冷漠?谁说魅夫人无情?如此真实的事情,却仍然不愿意去相信,她对皇上的痴情又有何人能及?
“可是姨娘们都说驾崩就是……”溪儿不满的看着娘亲,一双盈盈的眼眸皆是满眼的雾水,想哭又不敢哭、不敢说,只是拉着在地上画着的槢儿高声喊道:“哥哥,不画了,不要画了,爹爹都没了你还画。”
在听到爹爹都没了的刹那,槢儿双眸停顿了下,却又继续着自己画动着的手指。
本就心烦意乱的落雪,整个人都快疯了,近段时间太多的事情逼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一见槢儿画得满是鲜血的手指时,不觉大声叫道:“去,拿绳子过来。”
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所有人的骇住,毕竟魅夫人自始自终,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亦不曾动怒,如今却如此失常,果然是伤心欲狂啊。
而溪儿两兄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绳子,落雪二话不说的将槢儿的手反在背后紧紧的困住,让他不得动弹。
看着一脸痛苦的落雪,槢儿淡淡的说了句:“不痛!”像是在安慰落雪,又像是在让落雪不要心痛。
可怜兮兮的表情,当下便让落雪失声大哭出来,傻傻的抱着槢儿仰头大叫:“你在哪?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我了?十七好累,好想你,这么多的任务,十七一人担不过来,担不过来啊……”不曾涉世的落雪,何曾受过如此的苦难,往日里的风雨,皆有他为她挡去,留给她的只是阳光灿烂,如今这样的黑暗,让她怎样生活?怎样度过?
在场之人不无动人,宫女们轻轻擦拭着泪水,缓缓的转身而去。
缠绵病榻十多日,落雪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反倒是更加沉默了。
只是偶尔看到溪儿和槢儿两个孩子时,眼神中才会增添几许暖意。
羽清夜中间来探望过几次,与她商讨着让槢儿登基为皇的事情,而落雪只是淡淡的,不加以表态。
皇子,不仅仅只有槢儿一个,还有这宿颜笙,浣尘与宿魅的孩子,但却要求让槢儿登基,很明显是刻意的安排,知道有这么一天,便喂槢儿服下妄心丸,以便他日更好的控制。
见落雪也不反对,羽清夜只是让宫人好好照顾着她便离开,自行去安排一切了。
这日,见落雪终于刻意下榻走动了,溪儿阴了好几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娘亲,你终于好了,溪儿好担心。”只是那笑容中的勉强让人一看便知。
多么贴心的孩子,为着她的低迷,她硬是不敢绽放笑容,如此的懂事,如此的仍人心疼。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笑道:“不怕,娘亲没事,娘亲还要接着疼爱溪儿和槢儿,不能有事。”是呵!不能有事,她和他都要好好的,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暴风雨,揭开所有朦胧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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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娘亲,我们出去玩玩吧?”溪儿轻声的提议,哥哥和娘亲低迷的情绪,让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了然的摸了摸她的头,落雪笑着说:“好,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便解开槢儿手间的绳索,牵着兄妹两的手走了出去。
知道落雪这些日子的烦心,若槢反倒乖乖的不再闹腾,看到这一幕,落雪心下稍稍宽慰了些许。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落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里面带着几许的苦涩,为了孩子的懂事而安心。却不得不在这个空隙里为着心上人而忧心。
一行人走到湖边,早早的便有人在凉亭里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绒。
三人缓缓的坐落,两个孩子互相说笑,准确的来说是溪儿说笑,槢儿点头或者摇头,偶尔给予一句回话,不久便打乱了先前的不开心,满庭子里都是溪儿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两人便开始玩翻绳子,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玩的时候,也就那么几个花样,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两个孩子,确实很随意的在玩,并没有规律,翻出来一个什么形状,对方便根据翻出来的形状再翻。
虽然没有玩,胆小的时候也经常跟轻盈玩过,很容易的便可以看出,若槢处处在让着溪儿,而傻傻的溪儿不自知,反倒是处处翻着怪异的形状来为难槢。
每次若槢在思索的时候,溪儿便会得意的大笑,若槢便会因为溪儿的大笑而宠溺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子,整个动作,让人很难看出是五岁的孩童该有的成熟,这份机械的宠溺让人感到淡淡的心酸,因为以前的这个动作,是带着宠溺的,而如今,却是以木然的形式表达出来。
“哟!这两兄妹倒还玩得很得意。”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突兀的打断了兄妹俩的快乐。
转头看去,原来是阿心末儿领着一行人刚好路过,远远的听到凉亭里招摇的笑声,便转身朝这里走来。
只是微微的一个皱眉,兄妹俩又继续着手上的游戏,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走到凉亭,阿心末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离去:“如今我算是掌管整个后宫,怎地就没有一点礼貌?” 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声:“姨娘是要让我们行礼么?” 溪儿满口的不耐烦, 毕竟还没有谁敢如此跟她说话。
“难不成不应该么?本宫可是你们的长辈。”
“自己生几个孩子不就是长辈么?我们的长辈就只要父皇和娘亲。”并没有抬头,若槢只是看着溪儿手上绳子的形状,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开。
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宿魅的味道,落雪当先欣喜,难不成他没有中毒么?但在低头的一刻,看到槢儿那蠢蠢欲动的手指,兴奋的神情随之落下。
正待发怒,却看到槢儿的手指,而后掠至他腕间的勒痕,转而平息下来:“哟!我就纳闷这假魅夫人怎么会善待太子呢!瞧瞧这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是被血砂宫的人给骗的着魔了。” 说话间伸出手来察看槢儿手间的伤势。
槢儿正要拒绝,却在阿心末儿一个冷冽的眸光下失去动作,只得任她察看着。
这短暂的一切,看在落雪眼里,自是万分惊讶,阿心末儿怎会知道槢儿中毒?而槢儿维护适才还好好的,在在阿心末儿来了以后,手指又开始画着?妄心丸是不受中毒之人的控制的,而槢儿却能自己控制。想想平日的一切,似乎只要雨清夜或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槢儿的毒症便会发作得比较厉害,难不成槢儿并没中毒?
想到这里,落雪不觉转头看着槢儿的行为举止,一丁点的小动作都不敢过。
听闻阿心末儿的话,溪儿可受不了了:“ 你这种没有孩子的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榻的罢了,有何资格说话?”
这话出口,不仅仅阿心末儿,甚至是落雪都感到震撼。
脸上自然挂不住,阿心末儿高声叫道:“这孩子怎地如此无礼?是谁教你的?”
“爹爹说的。” 一个扬头,溪儿不屑的说道:“ 溪儿为什么要对姨娘行礼,这皇宫里爹爹最大,爹爹都挺溪儿的,难不成还让溪儿听姨娘的,让姨娘骑在爹爹头上?”这句话,十足十的骄纵,大小姐的脾气发得倒很是时候。
“你还得意个什么劲?皇上都已经死。。。。。。。。”
话没说完,落雪利落的一掌已经落在她的脸颊:“皇上没死。”
瞪大双眸,阿心末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得愤愤的说道:“雪心渺,你这个第一魔教妖女,不仅仅害死皇上,如今还来妖惑公主和太子。”
“打得好,打得好,娘亲真厉害!” 溪儿拍着手掌,而后得意的说道:“我做不了一辈子的公主,那姨娘管理后宫的位置该也不稳了,我们更不用向姨娘行礼了。
被一个孩子压在头上,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谁说我的位置不稳了,我还要左丞。。。。。。。。。。还有更厉害的。”
倒抽一口气,天,难不成阿心末儿也与哥哥有关?那也就是整个后宫中的嫔妃,是否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小的溪儿,自然不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反驳道:“再厉害也不像哥哥是太子,届时就是皇上,你一样要给哥哥行礼下跪。”
并不理会,阿心末儿只是一个脱口而出:“太子?那也不过是丞相的傀。。。。。”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阿心末儿连忙住嘴:“懒得理你们,我走了。”
“哥哥,我们接着玩。”溪儿拿起红绳,拉着槢儿一起玩着(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而落雪的心,自阿心末儿离开以后,便不曾平息过。
整个皇宫,都已失去了控制,不知宿魅当初是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