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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绿色尸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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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恼羞成怒“霍”地翻身爬起,“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算姑奶奶我瞎了眼!”她一边骂一边摇摆着身体。“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你以为进了这道门,你还能出得去吗?你开枪呀!”说着又要冲上前来。

  这下轮到路明为难了。他同样不能开枪,他要抓活的。但若再让她缠上身,那就没辙了。

  就在此时,突然“砰”地一声枪响,这枪声来自路明背后,只听“咕咚”一声,有个人轰然倒地。

  怎么回事?路明回头一看,倒地的是一个男人,他竟是侯家竞医生。侯医生手里也握着把手枪。

  梅林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只听雨琦叫道:“路明,快穿好衣服出来,那女人交给我。”

  路明像着了火似的套上衣服,逃也似的离开暗房。

  当雨琦箭一般射向梅林时,仍然晚了一步!

  梅林趁雨琦不敢看路明的光身子,而路明又忙着穿衣服的一刹那,按动脚下机关,“嗖”地不见踪迹。

  再看那受了枪伤的侯家竟时,他已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咬碎,吞进肚子,顷刻气绝身亡。

  在搜查侯尸时,发现他的胸前,赫然刺着一朵纹身梅花。

  枪声一响,灵堂炸了窝,小和尚吓得屁滚尿流,宾客们惊慌躲避,瞎碰乱窜,撞翻了棺材,从棺材里竟翻滚出个吊着氧气袋,半死不活、全身发绿的男青年。

  这时龙飞与钱广也来到大厅,灵堂里已走得一人不剩。埋伏在周围的公安人员纷纷冲了进来,等候龙飞的命令。

  钱广没想到灵堂会弄成这样,十分恼怒,现在一看龙飞提枪在手,知道“上当”了,冷笑一声:“原来贾主席果然是‘假主席’!请问钱某人犯了什么案,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我要你们给我个明确的说法!”

  龙飞正想解释,忽听路明大叫:“龙组长,你快来看!绿色病人!”

  龙飞急步上前,“咦?这是怎么回事?”只见棺材是空的,旁边却躺着个挂着氧气袋的病人,问跟上来的钱老板:“这人是谁?”

  钱广定睛一看,吓得一声惊叫:“我的儿呀……”就晕倒在地。

  龙飞命令:“快叫救护车!”又问雨琦:“李华呢?”

  雨琦说:“我去救路明时,李华就不见了。”

  钱广父子俩被送往医院,强院长组织最有经验的医生竭尽全力抢救。

  钱广很快醒来,他只是受到强烈惊吓,心脏吃不消,一时昏迷。

  龙飞等人对钱宅现场进行了清理,李华与四条守门的大汉已不知去向。管家是钱广的贴心人,也已六七十岁,他是跟着大太太的,对李华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一见躺在棺材里的竟是少爷,而大太太的尸体不翼而飞,也是目瞪口呆。 

第七章 老夫少妻的罗曼蒂克
  龙飞赶到医院去看钱广。此刻的钱老板与前判若两人,精神不振,一下苍老了许多,他见到龙飞时竟像孩子般的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见这位驰骋商场半个世纪的风云人物,已是何等的悲痛。他深感对不起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子,悔恨不该被李华的女色所惑。当龙飞再问起李华的事情时,钱广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就在一年前,他在海外定居时,一次去香港谈一桩大买卖,无意中碰到李华在被人追打,他命保镖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原来她父亲欠了黑社会的高利贷。连本带利有二十万港币之多,还不起,那老板就要李华顶债,做他的姨太太。李华不从,就遭到追打、强抢。钱广一向广结善缘,就替她付了三十万,摆平此事。

  李华楚楚动人,可怜兮兮,央求钱老板带她走,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于是钱老板动了恻隐之心,就来了个“救人救到底”,带在身边当了秘书。钱老板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感到李华与众不同,多才多艺,是自己的好帮手,渐渐地感到有些离不开她了。

  作为商场老手的钱老板并不好女色,深明“色字头上一把刀”,何况已是花甲之年,原配夫人即使不在身边这么多年,他也没想过另找女人。有道是:“患难夫妻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嘛,更何况缠他的女人还都不是冲他庞大的财产而来?他是位定力很强的男人。

  可李华太不寻常了。为报恩,愿以身相许,却从不提非分要求,他本想收她为义女,李华不干。

  钱广的独生子钱世已近三十岁,对突然闯入他家的年轻美貌的秘书小姐,没感觉,也不过问。知道父亲是爱他母亲的,但十几年的单身男人也确实不易。何况祖国大陆的制度容不下资产阶级,回国团聚无望,于是不反对父亲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也好老来有伴。

  钱广在一次醉酒后与李华上了床,李华使尽浑身解数让钱广飘飘欲仙,刻骨铭心。

  就这样,他俩结了婚。婚后的李华颇讲妇道。钱世为了父亲,对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继母也很尊敬,只是敬而远之而已。

  就在半个月前,钱广接到妻子病危的通知时,一向对大陆不满的李华一反常态,竭力怂恿钱广带她一起回国。钱广心里还想,是李华大度,十分感激。谁能想到,回国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华是什么人?”钱广反而问起龙飞来,又自言自语道:“她图什么呢?即使她只拿三分之一的财产,几辈子也享用不尽,为何要害我的世儿呢?”

  看着眼前这位只懂经商不懂政治的钱老板确实被蒙在鼓里,龙飞感慨万千:“老人家,怎么跟你说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白金手表,“这块表是不是您的?”

  钱广不用细看,就知道没错:“这,这怎么到了你手里?”

  “有人在表里安放了窃密装置,搞特务破坏活动。”

  “什么?!”钱广大吃一惊。

  “老人家不用害怕,”龙飞安慰道,“我们相信您!先好好休息,我要去看看令公子。”

  钱广一跃而起:“我与你一起去。”

  “不必了,他还没醒过来,但请你相信,我们会尽力的。”

  “谢谢贾主席”!钱广差点给龙飞下跪:“请你们务必救救我的儿子!”

  龙飞将他扶上床躺下,吩咐路明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钱广。

  钱世的病房内,强院长与医生已采取了许多措施,雨琦陪在一旁。

  医生们分析,这个病人是被注射了一种针剂,这种针剂是根据剂量,可以叫人昏迷,也可以致人死亡。根据这位病人的症状,可以断定,这种针剂有解药,如果没解药,他早就一命呜呼了。鉴于这种药剂内含有中草药成分,强院长又请来中医专家,共同配制了一种针剂,给病人注射,果然见效。

  不一会儿,病人清醒过来,并能开口说话了。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龙飞了解了大致情况:

  就在他们回到国内的第一天晚上,他从医院探视母亲回来后,发现父亲传给他的白金手表不见了,吓了一跳。他知道这块表的价值,更知道这块表的意义。

  谁有这么大的胆?

  他想起他是与父亲一起去医院的,当时父亲怕母亲受刺激,决定让李华暂时不要露面,在家等消息。现在父亲仍守在母亲的病榻旁,最可疑的当然是李华了。

  钱世对这位年轻风骚的二娘是越来越讨厌了。本来他并不反对父亲娶她,可这些日子发现她行动诡秘,神态反常,还有意无意对自己卖弄风骚,叫人恶心!

  当他去找李华时,李华不在房里。一问家人,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想回自己房里时,又不甘心,于是回转身进了父母的卧室。

  在回国之前,钱广把自己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了儿子,也就是把家业交给了他。钱广想叶落归根,这次回国如果感觉好,就不打算折腾了。儿子却要在处理母亲的后事后回到南洋,海外的产业不能没人打理。

  但他没告诉李华,儿子有保险箱的钥匙。

  此刻,钱世打开保险箱,没见到白金手表,却发现夹层里有个铁盒子。这铁盒子没有锁,也不知从哪儿打开,出于好奇,钱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看出点名堂来。原来盒子背面有一朵梅花,而梅花的花芯是突出的,有豆粒大小,用力一按那花芯,“啪”地一下盒盖开了。可里面除了一个绿色小本子外,别的什么也没有。钱世好奇之极,翻开本子一看,上面是李华的笔迹,记的好像是通迅地址。好哇,既然藏在保险箱里,一定很重要。我要你拿金表来换这本子!于是偷偷揣上本子回到房里,将本子藏到只有他自己才找得到的地方,然后就睡下了。

  是夜,钱世被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惊醒,黑暗中只闻到一阵阵幽香。拉开电灯一看,只见二娘身披薄如蝉翼的睡衣,与赤身裸体无异,坐在他床边抹泪。他吃了一惊:“二娘,你……”

  二娘一抖肩,睡衣脱落,猛地抱住他又啃又亲,“我的世儿,想死我了!”钱世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叫又不敢叫,躲又躲不开,怀里像揣着个火炉,直朝外推。

  二娘越发将他抱紧了,“世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苦心吗?我难道会甘心守着一段没用的枯木吗?我是为了你呀!”

  “这可是乱伦!你还有没有点羞耻?”钱世一听她竟敢污辱父亲,气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推,“快滚,否则我要叫人了。”

  李华见软的不行,避过一旁,嘿嘿冷笑道:“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钱世说:“你倒打一耙,是你先偷了我的表!”

  他到底太嫩,这一说等于招供了。本子是他拿的,他哪里知道,这可是李华的命根子。那本子上记载着中南地区所有潜伏特务的名单及地址。

  李华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你交不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世乃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想我还怕你个小女子不成?如果不是看她赤身裸体,他早就将她打翻在地了。再则,他还顾忌到父亲,一旦惊动家人,传出去会毁了老人家一世英名。如果她在父亲面前来个恶人先告状,我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钱世优柔寡断,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只见李华拍了一下手,门应声而开,进来两个大汉,上前按住钱世,先是一双臭袜子塞进他嘴里,然后将他捆绑起来,李华吩咐:“将他送2500。”

  “2500是什么意思?”龙飞急忙问:“还有你说的那绿色小本子藏在那里?”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思儿心切的钱广走了进来。

  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也许是钱世过于激动,又昏迷过去。

  龙飞十分焦急,却无可奈何。

  不过他已听明白了,大致的情况是——

  白金手表是李华拿走,做了手脚,想嫁祸钱世,逼他就犯,乖乖听她的摆布。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通讯录会被钱世拿走。

  她想用美色控制钱世交换通讯录没能得逞,一气之下便下了毒手。

  可当她找遍了钱世的房间也没找到本子时,又急忙为他注射解药。但因耽误了时间,一下抢救不过来,她急忙命人将他送到医院。命梅、侯两位医生安排抢救。

  没料到会被强院长发现,又慌忙掉包,想搅乱警方视线,将龙飞引入误区。如运气好,还能趁机将他们除掉。

  不料座钟上的飞刀未能击中,龙飞被雨琦救下,定时炸弹也被排除。

  也可能是李华要钱世开口说出通讯录的下落,必须保住他的性命。但巧的是钱夫人周英病死,便来了个移花接木,将周英的尸体偷埋了,将钱世藏在棺材之中,否则会被钱广发现。而钱广对儿子的突然失踪,已起了疑心,好在善于演戏的李华巧妙遮掩过去。

  龙飞立即返回钱府,去搜查通讯录,结果无功而返。这一来一去,花去了两个小时,再回到病房时,路明不在,而钱世又一次被人做了手脚,拔了输液针和氧气管!

  龙飞当即联络路明,质问他为什么擅离病房。路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感到十分委屈,因为他是接到李炎的报告,说有人举报在汉口发现了特务的踪迹。当然不可错过良机。他临走时关照过留守人员的,怎么就让钱世出事了呢?而自己赶到汉口又扑了个空,真正气死人了。

  幸亏龙飞发现得早,钱世又抢救过来,命虽保住了,但危险加重,昏迷不醒。

  李炎正巧也在医院。

  他说他来医院有两件急事,一是向龙飞报告敌特利用军用卡车爆炸大桥之事;二是通知路明发现了特务的踪迹。他来到时,龙组长、凌副组长都不在,而路明也是专案组主办人员,谁知对他一说,他也没与你们联系,就行动了。

  龙飞早已养成沉着冷静、临危不乱的性格,见李炎如此说,他就将话题转向李炎,随口问:“曾倪博士那边情况怎样?你可是分工监视那一块的,最近有没有反常情况?有没有人借故出入曾家呀?”

  李炎一愣,不知是不是龙飞组长迁怒自己,连忙答道:“没什么异常呀。”

  龙飞说:“没有就好,但我要你提醒市局的同志们,千万别掉以轻心。我们回去吧。”

  路明吁了口气,朝雨琦扮了个鬼脸。

  雨琦面无表情。

  路明尴尬之极。

  李华趁乱逃出钱公馆后,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似丧家之犬,武汉是呆不下去了。她长期生活在国外,大陆没有亲戚朋友,虽然她是PP组织的重要成员,代号狸猫,但按梅花党严格的纪律,只准单线联系,没有指令,是不允许自由行动的。

  一年前,梅花党总部将原大陆中南站潜伏人员名单交给她,命她去香港,接近华侨巨商钱广,设法嫁给他。这样就由她这位“狸猫”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让钱广“英雄救美”,终成佳话。她虽然不甘心嫁给一个大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人,但上命难违,老头子又对她宠爱有加,知冷知暖,她还动了真情。想想也不错,过上了贵夫人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想怎么就怎么。将来以二夫人的名义名正言顺地继承部分钱家财产,也几辈子花不完。如果就这样平安地过日子多好,免得从事特务工作,整日里提心吊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太危险了。

  果然好景不长,一个月前她接到指令,命她设法动员钱广一起回大陆,用他做挡箭牌,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要她去完成。并任命她为上校联络员,与中南情报站站长平起平坐,这让她的精神亢奋起来。上级要她进大陆时,可以带几个助手,并给了几个武汉的名单包括侯家竞、梅林归她指挥。而一到大陆,“黄鼠狼”就像影子似的跟着她,对她时时发号施令。

  当她接到指令,要她偷出钱世的手表,交给“黄鼠狼”的手下时,她极不情愿,那是钱府的传家之宝呀!她怀疑“黄鼠狼”是否假公济私。但她清楚违抗上峰指令的后果,只得照办。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出去送表交差时,钱世也趁这空档拿走了她的通讯录,这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她只能铤而走险;只能不顾廉耻;只能软硬兼施。

  结果,什么结果也没有。

  钱世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个书呆子!小冤家!

  无奈,她让手下人先将他押往“2500”收拾他。

  “2500”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梅花党窝点。那里的刑讯逼供设备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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