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猎鬼人+番外 作者:ghostfacer(磨铁中文2013-05-10完结)-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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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过问的,不过这次父亲长期愁眉苦脸,迫使她渐渐留意了父亲的举动。这一来,才有了付韵妮横加出手,约我到医院的那一出。
付韵妮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不行,我还是得回家里去一趟!我有些吃惊,我告诉她现在那群人就等着你回去呢,你还回去干什么?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还是算了吧,等避过这一阵子再说。付韵妮哭了起来,她说自己母亲留给她的那些遗物都还在家里,钱财什么的她并不在意,但是如果没有了母亲的东西,她说什么也不会心安的。冲动的孩子,说着说着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胡宗仁赶紧拦住她,原本我还心里有些欣慰,认为胡宗仁尽管平时疯疯癫癫的,在大局面前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谁知道胡宗仁拉住付韵妮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一个人去怎么行,我跟你一块去。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的,一下子就生气了。我冲胡宗仁喊道你在这添什么乱啊,现在她们家早就被魏成刚的人牢牢看住了,你们两个回去不是在给人家送大礼吗?胡宗仁说可是人家母亲的遗物,这对别来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即便是要逃走,也要拿上最珍贵的东西才是。我说你回去就马上被抓,还逃哪去啊,就你们两个去,人家要是人很多怎么办?胡宗仁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才看着我说,可能你是没有经历过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离开人世,然后把一些珍贵的东西交给你的情况。你不懂得这样的感受,可是我懂。
这回轮到我不说话了。认识胡宗仁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几乎都没有跟我聊到过自己的家人。我也不曾问过他,虽然我跟他平时也经常疯疯闹闹,我们聊天的程度,似乎都比较肤浅。他是个好朋友,也是个非常得力的帮手,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猜测,大概胡宗仁家里也有至亲曾经去世,否则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时候,彩姐对我说,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吧,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你固执的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当出现反对的声音,你会犹豫,但是再一次被人说起的时候,你的立场就开始动摇了。彩姐说话的语调自从我遇到麻烦开始,就变得有些平稳缓慢了。所以原本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我听来似乎成了一个肯定句,一种让我不但决心一起去、并且要安全回来的力量。
于是我站起身来打算跟他们俩一块去,司徒却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这大晚上的,我也没跟着去,你们俩身上都有鬼,最好还是留下其中一个,这样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好歹还有个可以马上帮忙的人。要是你们三个人都被抓住了,那你不是死定了吗?
我心里一惊,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站起身来说,你还是让小胡和付姑娘去吧,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蛮力还是够的。胡宗仁听了,嘿嘿嘿的傻笑着。司徒说,找到付强只是其中一方面的事情,你还得跟我研究研究那个七星阵的事情呢,我好像发现点东西,想得通,后面咱们就阻力小点,要是想不通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认识司徒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凶多吉少”四个字,而且这四个字是在指我目前遇到的事情。胡宗仁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们要是有问题的话,就会马上跑的,这次我不跟人打架了。我也对她说,那你们要小心,别逞强。然后。。。没事了,你们去吧。
胡宗仁欢天喜地的出门了,我看着他和付韵妮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想跟他道歉,却没能说出口。因为胡宗仁说得对,我没有经历过至亲的离世,我也就不能深刻地体会到那种彻骨的痛苦,于这一点,我没有发言权。好在胡宗仁这个人,神经大条,而且比较鲁莽乐观,否则我对他的歉疚,恐怕会更深。
胡宗仁和付韵妮走后,司徒把我叫到沙发边去,彩姐看我们要说事情了,也就知趣地回了房间。我问司徒,你发现什么大情况了,因为对于七星阵的事情,我们已经连续破了四个星位,剩下三个而且地点明确,而且按照铁松子师傅的说法,这三个应当是难度不大的,无非就是个时间的问题。结果司徒跟我说,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兵分两路了,一方面找付强的下落,一方面破解七星阵,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阵的时间估计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久了。
司徒说,老君洞旁边那个孩子的性命我们是一定会救的,但是那个孩子的出生日期还有那么几个月,而那个日期和我最初预想的七星阵的时效其实差不多,只是我没估计到一种特殊的情况。我问他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导致你觉得会有变故,他把最初我们打印的那张地图拿出来,指着玉衡开阳和摇光对我说,最早的分析,这三个星位分别指的是望龙门、巴蔓子墓还有十八梯,我仔细想了想,也许十八梯我们是不会猜错,望龙门是一个大区域,找起来可能会相对费劲,但是巴蔓子墓这里,我现在有些犹豫了。
他说,起初他只是根据位置做了个大致的猜测,却忽略了这三个星位和魁四星的关联,他说古时候称呼勺子,叫做杓魁,所以七星才被形容成勺子的形状。魁四星说过了就不多说了,反正都被破掉了,剩下的三星,称之为杓三星,意思是勺子的把手。而一个完整的勺子,不光得有“魁”还得有“杓”,否则就不成为一个器具。所以这杓三星一定会呼应到魁四星,就好像魁四星里的天权位,也就是我和胡宗仁今天去的那里,虽为魁星,但是却是和杓的交界处,它其实应当有一半是属于杓的。所以巴蔓子墓尽管位于开阳位,但是那附近其实还有个比这更能呼应魁四星的地方,因为这些年几乎被商用,就恰恰被我们忽略了。
说完,他把手指向解放碑的一侧、重医附近,对我说,恐怕是在这里。我顺着他指的一看地图,说道,魁星楼?
司徒点点头,说如果按照星位分布来说,开阳位的这个星宿,我们叫做“武曲星”,这才使得七星中,有文有武。在我们道教上来说,七星分别对应了一个神仙,天枢对应贪狼星君、天璇对应巨门星君、天玑对应禄存星君、天权对应文曲星君、玉衡对应廉贞星君、开阳对应武曲星君、摇光对应破军星君。这就好像是一支军队,要有对胜利的饥渴,有对纪律的严苛,有对粮草的富足,有博学的军师,有廉明的财政官,有勇武的将军,还有势如破竹的士兵。七星阵在古时候被用在战场上,正是遵循了这个规律。
我被司徒的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我请他跟我说得明白点,通俗点,希望他能够同情一下我这种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人,他跟我解释说,这就好像我们把魁四星看作一个整体的时候,就应该把杓三星看作另一个整体,而两者之间是相互呼应的,正如魁四星的天权和杓三星实则应为一体,于是杓三星里的开阳,也应当呼应魁四星一样,司徒说,这里的魁星楼,你把“魁”字拆散,你看看会是什么字?
我说,一个鬼,一个斗。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司徒说,懂了吧,所以我们在开阳位的时候,不但要去魁星楼看看,当然,巴蔓子墓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我点点头说,那好,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继续开始寻找为好呢?他叹了口气说,估计时日无多了。我先前学习星相的时候,曾经专门收集过关于杓三星的历史文献,其中有三首诗,说完,他叫我等会,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片刻写完后,他把那三首诗递给我看,只有其中的几句。
“我昔三五日,壮气干星杓。”
“星杓建丑晦将尽,岁箭射人春又来。”
“龙集载戊,星杓指申。”
他告诉我,这三首分别是清朝的黄景仁,宋朝的邵雍,明朝的李东阳所作,这三人除了黄景仁之外,都是有名的道家人。邵雍提出了万物皆由太极变化而得,其易学已然是达到巅峰。李东阳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也是个道学深厚的人,而黄景仁虽然并不是道家人,但是他却是黄庭坚的后代,而黄庭坚是和程朱理学中的“程颐”是知交好友,所以黄景仁虽非道家但是精通天术和阴阳,在他们三个人的诗里,对于“杓”的描述,都过于锋芒,让人感觉气壮山河充满攻击性。所以当初铁松子跟你们说这三星估计要容易些,这应当是没错,只不过这三个估计才是这个阵发挥最大威力的关键。
他顿了顿对我说,而且我之所以要咱们兵分两路同时进行,是真的大概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半个月了。然后司徒拿出一张报纸,2010年1月3日的报纸,在其中一版用粗黑醒目的大字写着一个标题:
“2010年1月15日,千年最长日环食。”
我脑子里顿时闪过当初在成都的时候,尹师傅跟我说过的那番话,莫不是这个阵是算好了这次日食,而要吸取天地之气,来制造一个大事吗?我带着惊慌的语气问司徒,你的意思是,这1月15号就是我们最迟破阵的期限吗?
'正文 22。救我'
司徒师傅从我摆在桌上的香烟盒里拿出一根烟,自己给自己点上。自从前几日重新被勾发了烟瘾后,他现在抽烟又重拾当年的熟练了。只不过他忘记了他家里现存所有的烟草都是我花钱买的,甚至连他点烟的打火机都是从我这抢走的。我本来很想要提醒他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是不应该成为一个没买、没烟、没火的三无烟民的,不过考虑到当下的情景,说这些似乎还是有些不合适。
司徒呼出一口烟,满是皱纹的眼皮在烟雾熏撩中有些微闭,我宁愿相信他此刻抽烟是因为烟瘾犯了而不是觉得心烦。他沉默片刻后对我说,你把上次在成都的那个师傅跟你说的话再跟我讲一遍。于是我又把尹师傅当初告诉我的关于2009年的那场世纪大日食,其中他破坏别人炼鬼王的故事告诉了他。虽然同是高人,但是由于不同道,也不同城市,尹师傅我虽然也只有那么一面之缘,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司徒师傅和尹师傅行事作风上的差异。尹师傅相对低调沉稳,喜欢隐藏在茫茫人海中,以一个天地间细微生命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司徒则比较喜欢扮演救世主的角色,锄强扶弱是他的个性。他们俩彼此并不认识,却不妨碍两人在这一问题上,有着惊人相似的看法。
司徒师傅对我说,中国的玄学追根溯源的话,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新石器时代。那时候中国出了个伏羲,正是他创造了“八卦”,继而演变出后世的太极八卦等中国玄学最有代表性的学问。伏羲和黄帝和神农氏齐名,被后人誉为华夏文化的始祖。说到这里,司徒师傅叹了口气说,我们中国人对世界说,我们是5000年文明古国,华夏文明作为四大古文明之一,原本是我们中国人在世界上的骄傲,而最初创建者伏羲所发明的太极八卦衍生术,却被当作是一场“极尽巧合之事”的骗局,成为伪科学丢进历史的车轮里。司徒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学道吗?并不是因为所谓道家多么神通广大,能成仙成道,而是因为在年幼的时候就接触到它的神秘,过早的懂得了这非但不是所谓的伪科学,而是我们的瑰宝。理论世界里,用因果和逻辑来计算世界的规律,而在我们道家易学上来说,却是从世间万物亘古不变的根源来分析世界,生命存在的方式千奇百怪,但终究逃不掉出生到死亡的轨迹,这些在科学上叫做“定理”,在我们看来,这个被万千学者想破了头来证明的理论,无非就是寒晓夜啼、落叶知秋的自然法则罢了。
司徒师傅在我眼中总是这样,用一些最浅显的道理,来告诉我们不要扮演天神,做好尘世间的一粒小生命。司徒师傅的文化程度还不如我高,因为起码我还能认明白26个英文字母,还知道thisisaboythatisagirl的区别,我也不会把感冒病毒和电脑病毒混为一谈。但是司徒这样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却惊人地博学,我也是暗暗庆幸自己深得他这样的贵人相助,若非他的博学多识屡次破解各种玄机,我恐怕早就已经翘辫子了。
司徒师傅接着说,伏羲当年耳听八风之气而创建八卦,由八卦衍生了易经,易经变从此诞衍了华夏文明。而在最早期的八卦学说当中,伏羲就已经提出了天地万物的阴阳性。他浅显地解释道,凡事都有两种状态,例如人,有生有死,花朵,有绽放的有没绽放的,米饭,有熟的也有生的,任何词汇,也都有一个反义词,这其实就是万千阴阳的一种缩影。当阴阳成二爻的时候,就称之为“两仪”。两仪相加,则会出现四种可能性,于是称之为“四象”,四象就进而演化为八卦了。司徒说,按照之前尹师傅跟我说的那次日食的情况,就很明显能够看得出,当太阳作为一个发光的光源的时候,它自当属阳,而月亮的运行轨迹遮住太阳,就会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此刻的月亮自当属阴。而地面上的人们得以目睹这个现象,则是这场阴阳相会的受众者,1月15号的日食,偏偏发生在七星阵贯穿的时间里,绝对不是一个偶然,我估计魏成刚他们是想要利用这场日食做个法事,让这种阴阳相合之力来给他老哥续寿保命,假若我这一点没有计算错误的话,七星阵在那一天以前需要完全发挥功效,至少那功效得体现到你的身上,然后他们的精力就会回到老君洞的那个孩子身上,等到孩子一出生,魏成刚等人自然会想办法取孩子的初血,如果姓魏的老哥喝了血以后,似乎就到了这场**的最后一步了。
我问他,最后一步将会是什么。他斜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就是你的小命了。
尽管这是早就料到的结果,但是被司徒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心里还是难免紧张了一把。于是我镇定下来对司徒说,那我们得抓紧时间才是了,今天已经是3号,还有12天。顺便我问了问司徒师傅,1月15日那天是什么日子啊?他告诉我,农历腊月初一。我说每月初一和十五不都是道佛两家上香拜神的日子吗?司徒说是的,而且非但如此,每逢初一十五,都还得斋忌。为的是修行之人的心性和虔诚。我问司徒师傅,会不会太巧了,日食当天恰好是初一这一天,这当中有什么说法吗?司徒说,这就是我害怕的地方,因为在道家学说里,阴阳之气的变幻就是从月相中产生的,初一和十五又恰好是月相盈亏的一个分界点,我担心的是,那一天老君洞人山人海,来的人多了,自然有不少外地来的香客,如此一来,那些人可能会就在山上住宿休息。我吃了一惊,大声说,你的意思是,魏成刚他们也许会假扮成香客,住进那个小孩家的农家乐?司徒点点头,不过他很快又说,希望那是我的误判吧,否则那家人一定会出大事。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司徒看看钟说胡宗仁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要我打个电话问一问,于是我给胡宗仁打去电话,他告诉我,马上就到楼下了,还说他饿死了要我们给他煮点东西吃。我嘴上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怎么不去吃屎,但是看到他们俩安全回来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司徒说家里有方便面,一会让他自己泡了吃。
他们进屋后,司徒还是老样子,站在门口在他们身上拍打了一阵子,意思是让那些跟着回家的鬼怪们就此止步,不许进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个缠着我和胡宗仁的红衣女鬼。付韵妮进屋以后就一直在自己手上抱着的那个装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