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生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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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读性。斑点抢占了所有脸上的风头,使得脸上缺少表情而多了麻烦。所有人都会在看到斑点后而不再愿意看到眼睛,在看到斑点后远离表情。我明显地感到人们对于我脸上的斑点有厌烦的意思,但我并不对他们感到同样的厌烦,因为,我觉得斑点虽然妨碍了我的容貌,但给我的容貌带来了特殊的地方,因为它们是特殊的标志,是孕妇独有的颜色。怀孕给我带来的喜悦拯救了我所有的不幸。对于今后的幸福生活也许比我所想象的甚至是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幸福得多。我常常还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等孩子一出生,我可以带着她走进大山,使她不受社会的污染,成为一个自然的人!
这是正午的阳光,明媚得让人有些欲望,愉快的心情使我臃肿的身体也显很灿烂。一切都因为我肚子里的宝宝而改变面貌,我看人比从前都善良,看风景比以往更美丽。我为所有的事物感到高兴地抚摸着高耸的肚子而心满意足地想:我是多么幸运,在世上我有了孩子,我就有了勇气。我将没有任何必要地去费心尽力掏个男人说情谈爱,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孩子的重要性是无可比拟的。是的,如果我有了一个健康的宝宝。我的生命就显得完整无缺了。我现在丝毫也不感到孤独,甚至于什么叫孤独我也暂时忘了他的含义,每天,只要我醒着我就时刻和孩子在一起,甚至于我想一个人都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带着宝宝独自呆上多久就多久,只要我有吃有喝,这完全不是贪婪于饮食,而是升华为一种伟大意义的责任心。在我看来,我好象特别在意此事,而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别的事情可以冲淡它的特殊性。我是走到了极端,可也不是,因为我还更加理解了母亲。我仿佛听到她象我一样抚摸着肚子和我说,宝宝,我就要和你见面了,我们朝夕相处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我终于要看见你可爱的模样。我想: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所以她们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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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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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怀孕以来,我理解了许多关于母亲的感觉。从前,我对待母亲只是报答养育之恩,现在我看母亲就有一种敬慕之情。甚至她独自坐在床边的姿态我都会知道她怀我和哥哥时的心情。但我也难肯定,那个时代有关女人的详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母亲只说:因为生我时年纪太大,所以产后内分泌失调,才有了现在分布于关节,大腿,胳膊以及其他部位零星有的牛皮癣。平时我虽没有亲身体验它的骚痒难奈,但母亲一到春天这个季节就拼命地抓挠,使周围的人都坐立不安,恨不能帮她一把。我甚至无法知道,母亲当时是否做月子,安照老话说:女人生孩子一定要做月子。而母亲说她做了,但后来还是一身的毛病,有时头疼,有时腰疼,平常日子里不觉得,一到阴天下雨,母亲就好象浑身说不上的难受。但具体到某个器官也不是,那便是产后遗留下的症状。总之,母亲没说,甚至对生育她还津津乐道。但我从有些迹象看出,生产给她带来了不少的痛苦。撇开当时的条件不说,听说父亲一直在干校下放,哥哥和我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母亲决少提起那个年代,只是偶尔不小心才会说出一句半句。我的思路也只能将这些只言片语拼接开来。塑造一个普通而伟大的母亲形象。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不愿回首往事的理由很简单,使她伤心的事情太多。但这无疑就是回避,或者说是逃避。她只受过中等教育,对于主义和理论漠不关心,一些关于男尊女卑的事也认为理所当然,但这无疑又是悲哀,或者说是麻木。但她又是幸福的,因为这些原因,她觉得摆正了自己做女人的位置,甚至对于父亲,孩子,家庭她所做的还远不够多。常常在言谈话语中流露出遗憾和愧疚。看她歉意的表情我的泪就流在心里,流出一到不浅却很痛的伤口。然而母亲说:这是命里注定的。多少年来生生息息,世世代代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与其说是痛苦还不如顺从。如果她象我一样到处寻找说法,讲究结论,那她不知道怎样抚养我们长大成人,又怎样带着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凄凉的夜晚。现在她虽然不满足但也不惆怅,所以我们都相信一个事实:她是幸福的。至少很美满。
我曾迷恋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一头漂亮的卷发,短短的梳洗的很整齐,三八式的上衣穿的平平整整,一丝不皱,唯独一小块带花的围巾仿佛春光札泄地系在脖颈上,尾梢还被严丝合缝地掖在衣领里。也就是这一小块将被看到,几乎看不清楚的丝巾衬托出母亲做女人的妩媚。事实上,单看她的五官并不出色,甚至不完美,但是猛然一瞥就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大美女,完美无缺的组合,天衣无缝的搭配使得她在众多的人群中一跃而出。母亲好象并不以此为容,她以此为荣的是如何尽妇道,如何照顾好父亲。所以我从小相信一个真理,只要父亲满意母亲就满意,只要父亲难受母亲一定不舒服。现在,与其说是我同情和理解她,倒不如说是我埋怨和可怜她,因为她的言行又教育了一代人,又使我成为婚姻的固守者。丈夫的牺牲品。不过,这样是及不公平的,母亲只是一个旧社会过来的女人,妻子,母亲……所有关于丈夫,孩子,家庭以外的都不是份内的事情。除了奉献还是奉献,只有这样才是女人的根本。
我回家了,为丈夫而忙,为孩子而累,这样才象一个地道的女人形象,只为柴米油盐发愁,不为国家大事忧虑。醒来想的是丈夫,睡时梦见的是孩子。即便这样我也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我的脑子里时刻惦念着男女平等,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丈夫每天在外挣钱,而我却坐享其成,这就有点不平等。可看似不平等中又平等。因为我同样付出劳动。支付心血。
大约五个月的时候,我感到了胎动,是一个生命唤醒的蠕动,是一个胎儿成长的记录。因此我对于生命的理解更加深刻和生动了。我激动甚至有说不出的激动。我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做母亲,但我突然抓住了做母亲的心颤。这真使我快慰。诚然,这种快慰是来自每一个怀孕女性的感觉,普通的,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也许是不普通的,不正常的心理体验。现在,胎儿健康地发育,她属于我的身体,只要再更多地向前迈步,我就最终可以看见他,抱在怀里,给他爱,给他关怀,给他理解,给他无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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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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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我就周身充满活力,伟大的责任感又回到我的意念中来。我尽量排除存在于我体内的私心杂念,比如说:忧伤,迟疑,困惑,无奈,痛苦,利益,……而使一些积极向上的力量得到升华。
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意外地获得了一点关怀,那是来自我的婆婆。因为这实在是源于不切实际的说法:我肚子的形状很象怀的是男孩。但这也仅仅是无端的猜测,就连猜测之人都说:有的迹象表明是,许多现象则表明不是。而我的婆婆就暂且当做是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平安生下肯定姓丈夫的姓。这不用质疑。这样一来我就显得比往常重要的多。他们时常打个电话,不断送个东西,就连丈夫也好象被他们所感染,不管是有意无意都会过问几句不疼不痒的关切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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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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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我的日子过的很舒服,甚至有些悠闲。为了确保他家的孩子与其说是孩子,倒不如说是他家的男孩平安降生,我的公公,婆婆给丈夫下了一道御旨:一切都要以照顾好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为首。对于孩子性别的猜测不管是是非非,我还是暗中欢呼计划生育的好处,其中一项不许检测男女的政策使我得到了不小的快慰,因此我和丈夫的关系也进了一步。他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做饭,第二件事就是让我休息。诚然,我清楚的知道好景不长,一旦孩子的性别有误我就会重返孤独。抑或性别正如所说,或许处境有所改观,但那也只是浮于表面。孩子能否拉回丈夫的心这很难说。我只当有一天幸福享一天美好,有一天美好就决不放弃。
我很长时间没有性生活了。和丈夫没有,和其他的男人也没有。我发现怀孕使我对男人的注意力分散,对孩子的注意力集中,但并不是说我因此消弱了对性生活的需求。恰恰相反,这种意识一天比一天高涨并且咄咄逼人。这其间除了和丈夫每天接触外,我唯一还和男人接触的就是大夫。起先我每个月去大夫那做一次检查,后来就每半个月检查一次,再后来就一个星期检查一次。大夫对于我的接触是最直接和亲密的。他的手可以自由在我的阴到里做检查。与其说对大夫手的联想越来越强烈,倒不如说是对那种情节越来越思念。我甚至有时候对大夫产生惧怕和低级的判断。这种不健康的情节来自于那年我的腰部受损。我来到外科,大夫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戴副眼睛,他的模样我实在是无法回忆起来,但当时的感觉却记忆犹新,它对日后给予我的影响是深重的。甚至是惨重的。大夫说只要打一针:封闭“就可以了。对于医学我是多么的无知,他就是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的战士,我不但对大夫有一种崇敬之情而且还对他们无比的信任,我觉得他们的确是白衣天使的形象,因此我曾觉得我当初是否选错了职业,是否应该穿上白大褂,戴上听疹器治病救人,救死扶伤。那时我多么的年轻,对于未来的生活和日子充满了幻想。我的相貌也在无形之中给我带来益处。回想那时候的我,甚至恍惚间我是对另外在我之外的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的回想,因为她那青春活力已永远消失,妩媚甚至有点勾人的容颜已永不再现。她和现在的我毫无关系,断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夫让我坐在床上,撩起我的衣服,仅仅是我后背的衣服,然后,他说:我先给你揉一下,再打针。这当然和日月轮换一样合情合理。为了配合治疗,我趴在床上,双臂围拢在眼前使头能自然而然地枕在手臂之上。我想这样的姿势一定很优美,因为它成一个伸展的流畅的曲线,但这又是所有的病人都会做的一个姿势,它自然不过,放松有余。我躺着,大夫站着,他的手就在我的背上按摸,开始力量很大,我感到浑身筋骨舒服,后来力量越来越小,我感到浑身皮肉酥松,按摸成了抚摸,治病成了隈携亵。我的整个脊背被他随心所欲地观看,抚摸。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一跃而起,结束这种下流可耻的行径。
从那时起,我希望忘掉所有的伤害,但有的伤害我不能容忍,虽然我对自己说:这只是偶然的伤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只要感到腰的酸痛,我就感到了心痛,我打算忘掉的没有忘掉,我不打算记住的却永远记在心里。但我不能因此而憎恨这个职业,它在我的心目中依然享有盛誉,崇高的平凡,伟大的普通。
的确,这种职业给我带来了对于不健康的联想。它直接又投入,准确又正当。但我的本意并不是要联想,我几乎快忘了那种伤害,新的伤害又来了。其实完全谈不上是伤害,只是我的抵触情绪在做怪,我对于不健康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每一次不得不做的胎动检查,使我一直对大夫的联想有更明确的感受。事实上我并不否认我的需求,需求关怀,但也不能说我的需求是不切实际的,我怀孕了,我的身体各方面正在发生质的变化,我的性压抑也累积成量的欲望。
甚至这个时期我简直不愿提到性,可一提我就不能从我的意识里放下。有时侯我觉得我更加懂得如何享受性的感觉,领略刹那间的快乐。我终于发现新大陆地发现:怀孕使我更加成熟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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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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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给我带来无限联想的是,有温度的手,在我的阴道里进进出出,毫无疑问地摸来摸去,随心所欲地磨磨擦擦,可谁会追究这些那?谁会说这一切是反道德的,不光明磊落的呢?也许还会当着她太太的面,手不停地运动。我平躺下,只能平躺下,让一切自然地进行,又合情合理地结束,也许我多虑了,比他太太更在乎这类事情。有时侯我还设想在他的疹室有一次浪漫的性行为,治疗床虽然狭窄又及不舒服,但的确够刺激,我们只在流星班的速度之内完成抚摸,否则就会有人进来,他的太太,或者护士……偷情的感觉有了,我终于体验了偷情的滋味,有点意思!每一次内疹的感觉,和一切经验我都不放过,将它们储存于记忆,然后再进行联想。否则,某一次内疹,我可以主动出击,使事态扭转乾坤,我不能起来,我可以猛然抓住他的手,象妓女一样,就让一切发生,只要发生了,就达到目的了,目的就是做爱,就这样简单,一切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我躺倒,无所谓尊严,无所谓羞耻,谁来都一样,谁看都无妨。事实上,就那么一点不一样,何时才能摆脱荒唐的,不道德的,混乱的思绪。
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那是我在妊谌最后时期,我的婆婆为确保男孩子的平安出世,为我费尽心机请来了一位看相大师,并为孩子确立一个名字。据说为了请到他,不仅化掉很多钱而且婆婆和公公还专门前往普陀山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孩子。
我终于见到了大师。在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普通的就象人流里的一个民工,可后来,我又觉得他的确在普通之上。他虽然不能一眼看破我的筋骨但绝对可以软化筋骨。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就象我不敢直视人生。我信赖他同时又惧怕他,我信赖他说出一个事实,可惧怕他说出一个与家人背道的事实。就在他给我耗脉的时候,我张慌的心在不停地砰砰直跳。虽然他的判决不是最后的论断,但完全可以给我带来直接的影响。在他专心致志于我的脉搏时,我几乎是勇敢地看清楚他的面孔------一张五十岁人的面孔。略带口音。据说是香港人。生来一副嗅觉灵敏的鼻子带有淡红的色彩,那是瞒虫的寄生地;眼睛的存在,只需向它敞开心扉,就一定逃不过各种不同类型的秘密。当我这样琢磨着,想象着以上的器官,并且希望在继续探讨其他的五官,对那些本来和我丝毫没有关系的细枝末节再给予一些描述,但这也只能是从表面现象上得出一个对于大师级人物的感受。它意味着什么呢?它也许意味着心神不安中的心神互动,缺乏自信后的缺乏力量。
所有在场的人都焦虑地等待结果,包括我,并且希望是一种结果-----男孩。但是大师开口说:女孩。所有人都吃惊地异口同声:什么?惟独我完全接受了事实。因为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现在显然我已经摆脱关于孩子性别的困惑,如同以往甚至超出以往更加热切地盼望孩子的出世。如果把我看做一个简单生育的女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自从我得知将用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后,我就更加设想从今往后的生活,和男人无缘,和女人结伴,与孩子相依为命的坎坷道路。如果再把我看成是旧社会里的三妻六妾的话,那就错上加错了,因为,丈夫家的人很快对我表示了极大的绝望,从而对我又产生了漠不关心,我也决不会再悲恭屈漆地祈求同情,以巩固我的地位,明媒正娶的说法。
丈夫很容易受到家人的干扰,但出于人道主义的影响他还是经常回来做上一顿饭菜,但显然热情不高,对付有余。有时我并不希望他回来做一些他根本不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