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生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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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情绪，我决定放弃开书店的计划，我想：人的一生中不能如愿以偿的事何止此呢？就在家里写一些我不想写而又不得不写的文章凑合过日，我还有一些存款，至少能使我和宝宝过上一年半载，宝宝大了，我可以把他送到幼儿园，这样我也可以再继续工作，维持生计。
很长一段时间我过的很平静，除了抚养孩子的一些琐碎之事，我不关心任何其他人和物，只要宝宝健康成长我就健康生活，丈夫对孩子基本上没有任何关注，事实上他也根本不愿对孩子有什么责任。我们搬出家以后他只来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寻问，第二次是过问，不知道第三次是如何的情况。也许是不问。我觉得这两次电话也是多余之举，因为，我还要为他的举动联想起不愉快的景象，我的心情又会变得几天几夜不能安宁。
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开始只听到一个声音，有一点熟悉。又有一点陌生，她说：她是我的同学，是E的妹妹。
我完全没有料到会接到她的电话所以吃了一惊。她是小时候最要好的，最亲密的朋友。
“恭喜你啊！我哥哥给我的电话号码。”她的兴奋很快感染了我，我变得比她更兴奋，我说：“真高兴你给我来电话。”说完我的泪就在眼眶里转，从前无忧无虑的感觉又使我联想到今天孤独，无人慰纪的我。我的泪水就在嗓子里，千言万语汇聚于此。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过一两天我去看你，和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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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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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放下电话我就开始盼望她的到来并且无限丰富地联想我们从前的美好时光。
她来的时候正是一个夜色已黑的晚上，宝宝睡了，睡的很熟。我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就象窃窃私语。她没什么大的变化，依然是戴着眼镜，穿的很不时髦，却又有一点讲究，但是体态上是一种女人的味道，从前小女孩的天真活泼变成为现在的沉着冷静，好象也不失快乐的性格。我招呼她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对视的一刻几乎谁也没有说出既恰当又得体的词句。又仿佛有千头万绪要诉说，就愣愣地看在眼里，一下子都笑出来。
”我几乎认不出你了。“她象看一个陌生人的样子，使劲地要看出点名堂。
”我老了，变得很丑，你当然是认不出。不过你还是老样子，和从前一样。“我的语气肯定流露出伤感的味道。后来又变得绝望。从她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照射出一种同情的怜悯，实际上我并不习惯于别人对我这样的态度，但事实上我是多么期待和需要同情。听说她的到来我特意换上一件从前的衣服，黑色的连衣裙，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掩盖我臃肿的仪态，脸上没有消退的深褐色的斑点也没有因为纯黑色的衬托而显得暗淡一些，几乎所有的不足和弱点暴露无余。而我也清楚地意识到我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就象一个有份量的结实的大妈。这就是我，就是从前的美女，光彩照耀了许多人的女妖。
”不是这样说的，你刚生了孩子，肯定有变化。“虽然她的话遮遮掩掩并且立刻收回了诧异的目光，好象我的伤感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她给我泄漏了一个天机，一个谁也不愿说出的坏秘密。但我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因为，她越是不敢直视我就越是给我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和恐惧，我简直不知道自己的变化甚至比我想象的还大的多。最后她只能以站起来并且来回走动来掩饰她的歉意，这样我就觉得我更是糟糕一团，这是我绝对使料不及的。但我还是接受了来自一个从前最好的朋友无意之中给我带来的坏透了的信息。我不再有特殊的功效，也不再有魅力，这一点让她告诉我比我的判断更加有力一百倍。我必需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你怎么样？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我问。
”一言难尽。“她仿佛有很多的苦衷要说。
”我离婚已经刚好三年了。我有一个小男孩。但我并没有得到抚养权。“我很悲伤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他｛丈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孩子给我，这完全是他家里的意愿。“
”别伤心了。孩子是你生的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这以后，在我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又多了一种情感。她是我的同学，是E的妹妹。我非常看中和她恢复了以往的友情，但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心存友情。我甚至不情愿对任何人说，因为所有的人都会一齐同声地说：你太看中这样的关系，这很正常并且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有一段时间我天天去一个沙笼－－－－－－单身女人的沙笼。
把我带到这个沙笼的是她，我的同学。因为她几乎一有时间就去那里坐坐，和一些离异的女人们聊以自慰，诸如象我这样的孤独女人。这时候就是我最愉快的时光。我可以装作满不在乎地和她见面，又可以看似漫不经心地和她谈天。这种感觉真好！
我在沙笼里结识了许多朋友，自然是女朋友。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经历，又有着相同的情感。她们来自四面八方，却汇集在这里。我不可能和每一个人说话，但我希望与每一个人交流。在最初我来到沙笼的时候，她们会主动和我搭煽，一旦知道我的经历和所有这些人大相径庭－－－－－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她们就少了好奇，多了观察。我认为，这里还是非常温馨的，因为，一些人可以说出相同之处，一些人又可以说出不同之理。
我的同学曾跟我说，这里是一个单纯的场所，是可以积聚爱的空间。现在看来，这里的确没有火药味和嫉妒心，因为这里没有男人。除此以外，这里道是有特别放松的心情。我发现，女人们会随希望而来，随理解而去，穿越这里狭小的空间，融入社会的大本营。
有一次我特别想见到她的时候，而她没有来。当她出现的时候，我觉得眼睛顿时一亮，来了光芒。原本不亮的屋子好象灯火辉煌。她就有这样的魔力，使我整个身心都充满活力。仿佛点亮了我每一个细胞。我突然象孩子一样，几乎走着欢快的步子奔向她，一切思念之情汇集成：你来了！这话很平常，但又实在不平常。我只能在平常里面寄托我的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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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很小，并不圆却很尖。脸色有时很苍白，但绝对白细。她的鼻子和嘴巴是一对完美无缺的结合，就象我和她非常和谐一样。精致的就象一件英国瓷器。我很迷恋她的嘴，那是我所看到过的最有感觉的嘴，薄薄的嘴唇上翘着，唇角向上各自形成一条细线，象大师笔下的线描，只轻轻一勾画，就是说不尽的生动。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一般的女孩，可我觉得她恰到好处，再漂亮就过于浓艳，稍差些又失魅力。她的头发总是扎在背后，我想：如果让它自然垂落，披在她的肩上一定是张好看的油画，不过她也的确配称做画中人，她很上像，以至于看她的照片就会有心动的感觉。常常我会在她身上发现蒙纳力沙的安详，偶尔也会在她身上找到德加笔下的舞女的美态。
我异常迷恋起女人，我开始看大师的油画，看他们笔下的美女，裸露的身体，丰满的乳房，浑圆的臀部。只要我一看到那流畅的线条，我的脑子就不停地赞美生活，挥之不去，趋之不散。我简直是发自内心地赞赏大师们赋予女人美的再现，它使我感动！这其间我强烈地感到，从前我是多么的愚蠢，和男人周旋在扯不清的无聊的痛苦的感情中，而却忽略了天下最为珍贵的美丽，浪费了美好的青春。我对自己说：这是多么无价之宝啊！－－－－－－－我发现了女人！而引路石就是我的发小，我的同学，我的朋友。
这种神奇美妙的感觉与日俱增，它淡漠了一切而成为我生活的主体。很长一段时间，我除了和她见面以外就是和她见面。但她也配合极好，我坚信她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并且喜欢和我谈天说地。也许她也感到我的魅力，一个从前还算漂亮的女人，现在变得奇丑无比。但我的感情是丰富的，细腻的，它所带来的特殊性是其他无法比拟的。
这时候，她穿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这颜色我并不喜欢，但我接受了，因为看起来她很文静，又庄重。袖口和扣边处还有透明的花边，这我就更加的讨厌了，但是我发现这些都是那么的奇怪，穿在她的身上就完全是另外的感觉，她的胳膊袒露在外，使得花边很华贵。她让我挨着她坐下，这是一个大沙发，靠近墙的角落，沙发前有一个茶几，上面散落地放着一些物品，但有一支蜡烛燃烧着，散发着淡雅的香气。我们坐下很容易看到屋里的每一个人，而每一个人却不一定看见我们。因为这个角落在整个空间是最暗淡的地方。靠近我这边有一个书架，放满了关于女人的书籍。她说：这儿最舒服。
她显得很疲劳，屁股向前挪，身子却往后靠，头随即就躺在沙发的靠背上，然后腿自然而然地伸直开来，一副臃懒的样子。这时我发现她的第二个钮扣被舒展的身子给拉开，原本这并没什么关系，因为这里都是女性，可我就很在意地将它扣上。她说：咳，管它那？我还怕你看吗？你早就见过了。
我知道她是指的我们小时候在一起洗澡的事。那时候没有私家浴室，我们只能在公共浴室里洗澡，每周去一次。每逢星期二下午就是我们洗澡的时间，因为每个星期只有这天下午是没有课的。时钟一敲两点，她就会准时在楼下叫我。而我常常睡过了头，妈妈就轻唤我说：人家已经等着你了。尽管我多么留恋床上的感觉，如果能再睡一回事该多好啊。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冲到楼下，而常忘记带上换洗的衣服。这时候母亲就会手里拿着东西追过来。她也肯定要说：别急，我不着急。
我们在澡堂时就更加象一对姐妹，那里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人满为患，四，五个人公用一个喷头是松快的，经常是五，六个人在等，准确地说是抢，但是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我占上了，并且水淋到身上，我就赶快叫她，她占上了就赶快喊我，轮到别人洗的时候我们就相互擦背。而我现在非常后悔的是，她给我擦的非常认真仔细，而我却敷衍了事，马马虎虎。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想这样的时光我们大概过了四年整。更为可笑的是我那时却痴迷她的哥哥。
是啊！我们太熟悉了。简直就是摸着身体长大的。虽然大了我们断绝了往来，但从前建立的亲密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啊！“我说，一边又回想那时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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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什么话，绝情的话。我还常常回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深情地说。
”真的，我就经常想起以前，甚至做梦也好象回到以前，也许我已经老了，所以就更喜欢回忆过去。“我的确老了，好多的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但即使这样，对于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哪怕因为一张糖纸所引起的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俩坐在这里，象一对恋人。为什么不和大家在一起呢？“老女人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说。
”对不起，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这儿很安静又很舒服。“我的同学说。她坐直了身子，好象这样一来就更显得她所说的是完全认真的。与事实相复合的。
”那就加我一个吧。“老女人说后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仅有的一小点缝隙中，使得我们挤在了一起，又因为她刚才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和我的同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我觉得这样对我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她的气味离我越近我就越无法控制欲望，我就会有阴暗的想法，不健康的要求，甚至于堕落的情感……为了不使情欲泛滥，我立刻站起身说：你们可以坐的松快些。”随即我走到老女人的一边沙发副手欠着腿坐下。
我发现换了位置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原本她坐在我的旁边，我们只能凭想象回忆往事，并不能有对视的交流，要知道，现在，我可以将头歪到她们的方向，而她们看我就比较不便，因为我在上是俯视，而她们坐在下是仰视。换句话说，我可以用偷看来注意我的同学。这样看得清清楚楚，一些不健康的目光也不被人所察觉。真是妙就妙在这里。再说，我也应该好好看看她了。我们曾经特别熟悉又有一段时间特别陌生，我们曾经特别陌生又有一段时间特别熟悉。你看，她的眼角有了皱纹我就不知道，她的鼻子坐侧有一个黑乌子我又很熟悉。
现在，她和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了，我专注于她以至于我全然不知她们谈论的话题。她笑的样子还是朗声大笑，及复感染力，就是你怎么也不想笑的话，只要她一笑就会煽动你的特殊神经，使你也想因此而发笑。痛痛快快地和她笑一场。于是我真觉得我们的相识和相遇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她笑个不停，我也忍不住要笑，我说：在这里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至少是放松。其实，对话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只不过笑的是话题以外的事情，无非是男欢女爱罢了。她因为笑而流出了眼泪，用手去擦，又因为笑而弯曲了腰，偏离重心，向着老女人倒去。我突然感到烦躁，我的火气就在嗓子里发作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这下我的叫喊阵住她们的笑声，她一点一点直起身，诧异地看着我，仰着头，面向我。我镇静了一会，强作欢颜，语气放平和地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她愣了好一阵说：我从来也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至少她们被我吓着了，并且很恼火。她的脸从刚才的绽放到现在的紧缩，从刚才的欢笑到现在的肃穆，简直盼若两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名火。老女人站起身说：没关系，没关系。“说着有点扫兴地样子走了。
我们沉默不语，我在寻找恰当的词句来缓解僵局，我虔诚地说：对不起，我有些烦躁。我不是故意的。
她依然沉默不语。我再说：谅解我吧！我是故意打断你们的，就是想参与到你们其中。”
她还是沉默地说：“我今天很烦躁，我来月经的缘故。我的肚子很痛。”
她立刻显得很紧张，终于开口说“噢，这里有些凉，我们要不然就到暖气那边坐着。”我真没想到这是灵丹妙药，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冰凉的手，向我们对面走去。还不住地说：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这不就是家常便饭吗。”
“这可是要命了，来月经时一定不能吃凉的，我看见你刚才还喝凉水，你不要命了。”她边走边说。恨不能立刻把我扔进火里，使我马上暖和起来。事实上我已经感到了温暖，心里有说不上的热乎劲。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关心我这个特殊时期的感受。而往往这其间我的痛经是使我暴躁的主要因素。
她不由分说地让我坐在暖气边上，然后给拿来一杯热水，“快喝，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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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好意思让她跑前跑后，但我也希望看她这样，我象孩子似的乖巧，她说怎样就怎样。痛经的确使我烦躁不安，这我十分清楚，每次和丈夫开口发生争执的时候我总是笼罩在这样的情节下的－－－－－－隐隐约约的疼痛，甚至会虚脱。肮脏的血，带着醒恶的味道，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根本就是躺着，血总是渗流，侵害神经，有时还会因为遗漏而感到自责和尴尬，一块暗红色的血迹遗留在公众面前，有时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