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作者:程十七(晋江2014-08-29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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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况心中有了决断。
时光无声无息地流过,席况大大方方地道:“回禀皇上,虽然现在只有父母和臣三人,不过,在臣心里,臣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家人。”
“哦?”皇帝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席况道:“臣心中有一名女子,想恳求皇上赐婚。”席况说的轻松,可是手心已隐隐有了汗意。
皇后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笑问席况:“哦?是哪家千金?莫非席爱卿也是被榜下捉婿给捉走了?”
有轻微的笑声。
席况脸上带了点笑意:“回皇上,是李家表妹。臣幼年时,随祖母到李家做客,当时少不更事,曾戏言长大后要求娶李家表妹为妻。后来丁祖母忧,臣随父亲回了青州老家。十多年不曾相见,今岁进京,借住李家时,恰逢园中牡丹花开,臣对表妹……”
他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羞窘:“也不知何故,风吹落了表妹的蒙衣,不偏不倚吹在了臣手中。臣想,或许这便是天意吧。”他目光逐渐坚定:“所以,臣恳求皇上赐婚,臣在此发誓,定然一生一世敬重她,呵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李尚书的脸色非常难看,从皇上开口问出第一句,他便知道皇帝约莫是要指婚。这席家小子,也忒没眼色了,而且还把琳娘给牵扯了进来。他倒不知道,这小子竟对琳娘动了心思。
皇帝神色莫名:“你是说,你们私定了终身?”
李尚书的脸色更难看了,当今圣上最重规矩。这下,恐怕李家也逃脱不了干系。这个治家不严的罪,他是摆脱不了了。
席况却似乎毫无所觉,他脸上带着憧憬之色,小声道:“那倒没有,臣自幼读圣贤书,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其实,用不着私定终身的。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我们心里都知道的。”
十一在暗地里瞠目结舌,怪不得这席况能位极人臣,演戏的功底不是一般的深厚啊。她暗暗观察了他近两个月,都没看出他的真面目。
皇后忽然开口道:“罢了罢了,倒是怪可怜见的。”
探花郎年仅十六岁,是三甲中年纪最小的,也是皇帝恩师的小孙子,颇得圣宠。他此刻酒意上头,也大着胆子离席朝皇帝敬拜,口中说道:“皇上,臣也想请皇上赐婚。”
皇帝嘴角抽搐:“你来瞎凑什么热闹?韩太傅不是把他们家玲珑许配给你了吗?你要悔婚不成?”
探花郎道:“那倒不是,臣主要是想沾皇上的光。陛下钦赐的婚事,多荣耀啊。”
皇帝哈哈大笑:“臭小子,就不怕朕不许?”
探花郎道:“怎么会呢?皇上最是仁慈不过了,成人之美的事怎么会拒绝呢?”
皇上的笑声愈发舒朗,席况捏在手心里的汗渐渐消去,对探花郎深深感激。
三甲之中,榜眼年纪最长,已然娶妻生子。但他居然也上前同席况与探花郎跪在一处。
皇帝笑问:“怎么?你也要赐婚?”
榜眼道:“臣只恨早成婚了几年,如今孩子都满月了,赐婚也来不及了。臣是来求皇上赐名的。臣刚做父亲,实在不知道给取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准了,都准了。还有谁要赐婚的,赐名的,今晚都说了吧,过期不候啊。”
众人跪拜:“圣上英明,万岁,万岁……”
席况掩在人群里,偷偷抹了把汗。虽然与梦中不大相同,但到底是顺遂了他的心意。
皇帝在上座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扫视全场,最终将视线集中在席况身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席况,若是运用得当,不失为一把利刃啊,太子聪慧,应该拿得起这把剑。
席况脚上只剩下了一根红线,鲜艳夺目,红线的方向正是尚书府。
十一长长舒了口气,刚才别人看不到,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笼罩在皇宫上头的淡蓝色消散了。这个小时空和主时空正在慢慢融合,一切都朝着原本方向进行。而她,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因为有御赐姻缘的名头在其中,席况和琳娘的婚事顺利无比,甚至有好事的人编成话本流传坊间,一时传为佳话。
这样的结局李尚书自然开心,他催促席况迎来父母,早日举行婚礼。
九月,十里红妆,热闹无比。皇帝亲至,更是荣宠无限。
十一隐在人群中观礼,在礼成的那一刻,小时空和主时空完全融合在一起,她在一瞬间就到了另一个小时空。她叹了口气,忘了跟苏慎言说再见。
那天苏慎言也在人群中观看了婚礼的全过程。席况和琳娘的天赐良缘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自然也听说了。他很庆幸,还好李小姐嫁的是这么一个人,比他好,他很放心。可是,他又有些伤感,席况对她那么好,她恐怕会无暇想起他吧,即便想起了,也不会是什么好印象。
苏慎言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竟在礼成时隐约闻到了牡丹香。他笑着摇了摇头,肯定是错觉,她早就回她的妖精世界了,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这香味还真的挺像她身上的。
听说席况和夫人极其恩爱,席况甚至当众发誓,不宿馆,不纳妾,终身不负;听说席况很得皇帝信任,青云直上;听说席况和东宫走得很近……
苏慎言并不曾刻意打探他们的情况,可是他们的消息他但凡听过一次,就记住不忘。他拒绝了母亲再给他议亲的好意,觉得就这样挺好。
在席况和琳娘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苏慎言开始咯血,大夫说是痨症,药石罔效。母亲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端庄大方的模样。苏慎言安慰母亲:“生死有命,还好,还有大哥和三弟。”
母亲哭得越发厉害。
苏慎言方知,原来自己在母亲心中并非没有地位。他想起那个妖精,说他这辈子娶不了媳妇儿,看来是真的了。只是,她说他死的时候会来看他,不晓得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他还真的有点想她呢。
春天到了,苏慎言已经下不了床了。他想支开下人,等待她出现。然而,母亲不肯,非要人昼夜守着他。苏慎言无奈,他常常要人开窗,他怕房内药味太重,会掩盖住牡丹香。他怕他察觉不到她的到来。
她终于是来了,坐在他床头,戳着他的脸颊,小声说:“我还以为我来迟了,没想到还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我说话算话吧?”
他很艰难地问:“我要死了,你不难过?”
他的病情十分严重了,守在他身边的家人凑到他口边,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十一默了片刻,才道:“人都是要死的,你别怕,你想琳娘吗?我变成她给你看好不好?”
苏慎言吃力地抓住她的手:“不必了 ,你说话算话,我,我真的很欢喜 。”他的手垂了下去。
他的家人哭成一团,悲不能抑。
十一伸臂抱了抱他,轻声说:“苏慎言,苏慎言……”她说她不难过,可终究是流下了泪,生平头一次,她为了一个凡人流泪。
明明在别的小时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她还是守着苏慎言的尸身,静静地坐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这么快就完了
☆、青梅竹马情难牵【一】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
金蛇村地处永州,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傍晚时分,一个绿衣少女手里拿着跟碧绿竹杖,独自行走在金蛇村后的小山上。山间长满了野草,她小心地拨动着草丛,一步步走得异常缓慢。
这少女便是十一了。她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条受伤的蛇,那条蛇在这个小时空里至关重要。
不多时,还真的给她找到了。这蛇的身上系着一条别人瞧不见的红线,定是她要找的无疑了。十一此刻才有些庆幸在上个小时空没有把苏慎言的腿给砍断。眼前这蛇虽然没有腿,可身上绑的也有红线啊。可见有没有红线跟有没有腿是两回事。
这种蛇据说是有毒的,十一自幼被太上老君的药渣泡大,百毒不侵。然而面对着毒蛇,还是难免心里发毛。
那条蛇奄奄一息,约莫尺长。十一犯了难,犹豫了许久,直到听到远处有人走来,才狠了狠心,将蛇抓了起来,塞到袖子里。
远处走过来的是一名少女,身材高挑,体格健壮。她大约有十六七岁年纪,头上包着蓝色粗布做的头巾,浓眉大眼,脸色红润。她的美与琳娘不同,她的美是自然的,是粗糙的。
这个女子唤作孙绣衣,是山下金蛇村的村民,也是十一系错红线的人。
十一这次并不打算一直隐身,故此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还冲孙绣衣友好地笑了笑。
孙绣衣背着竹篓,竹篓里装满了草药,她见到孤身一人站在山间的美貌少女,不觉一怔,理了理微乱的秀发,才对着十一道:“姐姐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山中蛇多,姐姐这样危险得很。”
十一久不与人打交道,不防她这般热情,只得笑笑:“哪里哪里,好说好说。”她的笑容忽的一僵,竟是她原本塞在袖中的蛇醒转过来咬了她一口。
孙绣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见十一拒绝,便道:“我现在要下山了,姐姐若是无事,不妨结伴同行。”
十一依旧在笑:“好说好说,呃,不对,我还有点事,恐怕一会儿才能下去。你路上小心些。”
孙绣衣点点头,绕过十一向山下走去。
十一待她走远,便将袖中的蛇拽了出去,扔到了地上。她卷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是尖尖的牙印。她摇了摇头:“我只听说中山狼,却不知这蛇也是会恩将仇报的。”
她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那条蛇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离她远远的。
十一直接捏七寸,说道:“亏得是遇着我了,要是给夙止遇到,看他不杀了你做蛇羹喝。你放心,我不吃蛇肉。”
那蛇在挣扎,却逃不出去。
十一道:“你死心吧,在我离开这儿之前,我是不会放了你的。你老老实实呆着便罢,若不老实,小心我剥了你的蛇皮卖钱去。”
好生恐吓了一番,始终不见那蛇回应。十一顿感没趣,问道:“诶,你怎么不回话?你别装作你听不懂。我知道,你都修行了好几百年了,要不是受伤可不会这个样子。快点应一声,我还急着下山呢。”
那蛇被她掐着七寸掐得死紧,无奈之下,只得道:“你问我什么了?”
它的声音低沉,略微带些沙哑,并不难听。
十一呆了片刻,方道:“是哦,我的确是没问你什么。那下山吧。”她重新将蛇塞到袖子里,转着手里的竹杖,晃晃悠悠地下山。
她使孙绣衣与这蛇错过了相遇的最佳时期,心情颇好,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偶尔还与山间的植物打个招呼,好不快活。
袖中的蛇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十一手里竹杖一顿:“神仙抓妖怪,天经地义,有什么稀奇的?”
“山中多蛇妖,为何单单只抓我一个?我自认为不曾作恶,难道神仙只抓好妖怪?”
十一语塞,恶狠狠地道:“不许再废话,不然我就炖蛇羹了。”
那蛇不再说话,张口咬在她臂上,蛇信子舔着她的手臂,发出嗬嗬的声响。
十一大怒,这蛇还咬上瘾了!她揪出作乱的蛇,再次掐它七寸,她不能杀了它,还不能好好整治它一番?她将蛇扔到地上,手中竹杖紧随其后,敲在蛇身上。
那蛇在地上爬动,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它爬得飞快,迅疾如风,身子慢慢变长,竟成了一个黑衣少年。
十一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蛇不是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么?怎么一眨眼间就生龙活虎了?
眼前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细眉细眼,唇红齿白,并无十分的绝世容貌,却有七分的风流态度。他身穿黑色的广袖长袍,腰束寸余宽的白玉腰带,静静地站立在山路中,随风而长,渐至人高。
“你,你……”十一手里的竹杖不好再继续敲打,拿在手里,胡乱转着圈。
少年指轻扣,成子午诀,这是标准的道家礼节。他面带微笑,如同温柔的清风:“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十一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也捏了个子午诀:“好说好说,呃,不是,你这蛇蛇,你……”她瞬间恍悟,她毕竟是药渣子泡大的,那蛇几次咬她,原是为了疗伤。想到她成了药丸子,她就觉得憋闷。
少年轻笑:“如此就不打扰仙子了,在下告辞。”说话间,他脚步移动,往山下疾奔而去。
十一暗叫不好,长袖飞出,拽住了那少年的身形。好不容易让他跟孙绣衣错过,怎么能放他下山跟她相识?
少年皱眉:“仙子何意?”
十一瞬间到他跟前,收袖道:“我说了,在我离开之前,你需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不然,我可是要炖蛇羹的。”
少年笑道:“我可不好吃。”他虽面带笑容,眼中却泛着冷意。趁十一低头时,他右手成掌,猛地向她击去。
十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叹道:“真不知道这样的坏蛇,她喜欢你哪里。”她不顾少年的挣扎,随手解下束发的丝带,将少年的两只手捆绑在一起。
“你放开我,我又没有做过坏事,凭什么抓我!我一心向道!”
十一拽着丝带的一头,慢慢地往山下走,那少年脚步踉跄,除了跟着她的步子,没有别的办法。这丝带是天上织女所做,寻常之物砍不断它。
“仙子,你可能误会了,我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好妖怪。我从来不曾伤害任何生灵……”
十一晃晃两根手指:“你咬了我两次。哦,对了,你别想着喷毒液,那对我没用。如果你不想被我掰掉牙齿的话,你大可以试试。”她摸摸手臂,想起方才他舌头舔着她手臂的感觉,不觉抖了一抖,又加了一句:“也别用你那舌头卷我,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她说的凶狠,那少年却渐渐放了心。他愈发笃定,这个笨神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能杀他。既然性命无虞,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喂,你不会是要带着我到村里去吧?让人看到我们这样可不好。我们修行之人,当远离红尘才是。你这样老往红尘跑可不利于修行。喂,你是在哪里修行的,你的修为倒是不错。我如果不是受伤了,肯定也能跟你好好比试一场。还有,你道号是什么,老这么仙子仙子叫着也不好,是吧……”
少年兀自喋喋不休,十一听得厌烦,才明白琳娘说的脑仁疼是什么感觉。她停下脚步:“我不想做蛇羹,你别逼我。”
十一的眼睛清清亮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少年无辜地看着她:“好吧,我闭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十一拉着少年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十一不喜欢这个少年,却又不能真的对他如何。他曾受过一个散仙的点化,一心成仙,修行的是道家正统,也攒了不少功德,他会在几百年后飞升。他今天受伤出现在这里,是十一错牵红线所造成的。这个小时空原本与他无关。
金蛇村的捕食者郭大柱和孙绣衣从小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却未点破。一次意外,孙绣衣被蛇咬伤,郭大柱不顾自身安危为她吮毒医治,两人方知对方的情意。伤好之后,大柱娘请同村的王大娘做媒,促成了小儿女的姻缘。两人婚后虽有小吵闹,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本来很简单的两个人,很简单的一辈子却因为十一的错误,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十一误把孙绣衣和眼前这条蛇牵在了一起。是以,郭大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