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の灯-(阴阳师同人系列)生命的束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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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放着许多使用说明书,有传真机、打印机、立体声音响的说明书,还有一本IBM笔记本电脑的使用说明书。
保宪忽然觉得这间房子里似乎缺了点什么,他站起身来,再一次审视着整个房间。一张普通的写字台,几个书架,桌上放着一盏台灯,打印机的线一头和激光打印机相连,另一头像一条蛇一样垂在写字台的后面。
没有电脑!!
已经是凌晨两点,保宪坐在车上,车子此刻仍然停在小楼的外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的说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想把心中的疑惑完全排除掉,可是怀疑的心情却不肯消失。‘两种可能,要么是晴明自杀前将电脑放到了别处;要么就是有人将它藏了起来。’想到第二种可能性,保宪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支香烟,吸一口,打开车窗,夜间的高级住宅区万籁俱寂,朦胧月亮挂在红松树梢上,他慢慢地吐出烟雾。
‘没有一个人能了解另外一个人的心,障碍太多了。’
他盯着又恢复成漆黑一片的房子,它看起来是那么的神秘,好像隐藏着什么不想为人知的秘密。往事像旋转木马一样,从他脑海里闪过。
保宪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在上中学之前他一直在与一帮狐朋狗友们抽烟鬼混,老师甚至他的父亲都认为这个孩子完了。可是在那一年假期他认识了晴明之后,一切都发生的变化,他开始重拾课业,并且不再与那些‘老朋友们’为伍,他和晴明一起坐在一帮中产阶级家庭,衣着考究,活泼开朗的乖孩子中间。
他们显得是那么的不同,他就像是混进人群的一只哥斯拉,随时都会兽性大发。
而晴明则是另一副模样,他学习拔尖,无懈可击,但他为人却沉默含蓄,他对所有人的笑更像是一道上了锁又闩住的门,将别人拒绝与千里之外。
在整整七年时间里,他只有保宪一个朋友,其他人无法靠近他。而保宪则在高中时开始交女朋友,但那些女人休想介入他与晴明之中。
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一起学习,晴明会很耐心的给荒废了N年学业的保宪讲解什么是主词、介词,而保宪在学习上也吃尽了苦头,他甚至在课本里工工整整的写着“他妈的动名词”。不过最终他赶了上来,虽然不如晴明那样名列前茅,但他也得到了警官学校友的入学许可。而晴明却在大学毕业之际与自己的父亲闹翻,离开了家。
在三年前的那个他永远不会忘掉的夜晚,晴明敲响了他家的门。晴明那天很反常的穿着一套深颜色的西装,还戴着一根黑色的领带,一身朴素的打扮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苍白。
“进来吧。”保宪一面问着,一面将晴明让进了房里。他刚刚洗完澡,穿着件灰色的浴袍,头上顶着一块又厚又大的毛巾。“要喝什么自己拿。”
晴明脱去西装的上衣,拉松了领带,解开了两颗扣子,将整个人窝进了宽大的沙发里。
“怎么这么晚跑来了?”保宪已经换下了浴袍,穿着一件T恤,他胸肌发达,小腹扁平,短短的袖子箍着粗壮的胳膊,看上去整个人好像铁铸的一样结实。他扯下头上的那块毛巾,摸挲着钢丝一样的短发,坐在了晴明的身边。
晴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保宪扔在桌上的烟,点燃一支抽了起来。
保宪察觉今天的他和往日多少有所有不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么?”
他没理会保宪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给我一杯Whiskey。”
他接过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不知是不是由于Whiskey的原故,保宪看到他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那眼神能把人心融碎。
“我父亲死了——”他冷冷地垂下视线,低掩的羽睫微微颤动,浓睫投下的阴影如白纸上的一抹淡墨,更衬得那张洁净如雪的脸。
保宪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你知道么,命运是那么不可逆转,不可战胜的。任何事物都有其必然的发展方向,不论你怎么努力也不能起到丝毫作用,所有的事都受着命运的左右,再怎么抗争也无济于事。”
保宪从没见过晴明醉的这么厉害,说起话来都是支离破碎的。
“在这之前父亲曾经请求我帮助他,可是我却拒绝了他。”他一个人呓语般喃喃自语,“可现在我才明白,那些所谓的恩怨都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斩不断的。”他的呓语变成了失声痛哭。“因为那份可笑的憎恨,我现在必须承受痛苦和折磨。。。。。。”
保宪此刻感到自己触摸到晴明心里那不为人知的、隐埋得至深的、最柔软的地方。他那一双无神的大眼,唯一的光芒闪动对世情的嘲笑;在美丽的面孔下,隐藏太多黑暗与凄惶。
晴明侧过脸来,目光与保宪凝视的目光相遇,微醺的酒意使他白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水蒙蒙的眼睛淡烟流水般迷迷绕绕,保宪离得他很近,甚至闻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看得见他脖子细腻的皮肤下面,淡蓝色的血管在突突跳动着。
保宪只觉得太阳穴周围一阵阵跳着疼,而且喉咙发干。他知道自己此时异常地紧张。他紧紧的凝视着晴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念头强烈地拨动过他的心弦,在他的心底掀起过不息的涟漪。那感觉像许多沉淀的心渣重新泛起,搅乱了一潭静水。
终于一切都脱离了控制,保宪双手扳过晴明的肩,发现他的嘴唇在不停地抖动。他感到此时的晴明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软弱与无力。他突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晴明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保宪从他的眼睛,从他突然变得紧张的身体,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不情愿。
“不——”
这个字如一颗子弹一样射进了保宪的胸膛。看着晴明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充斥着恼怒、沮丧、意外、尴尬的神情,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放开了他。
晴明踉跄的站了起来,保宪看他摇摇晃晃的,也站起来想扶住他,可是晴明看到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慌,一步一步的后退。
看到晴明这副模样,他意识到可怕的事实,‘他讨厌我了,他将我也拒绝在外了!’跌坐在了沙发里,人类的本性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更好的东西,得到那些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最终的结局往往是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并丢失。
“我走了。”不知何时晴明已经走到了门边,他似乎已经冷静了许多。一只手拉开门,侧过头冲着倦曲在沙发一角的保宪说着。
保宪点了点头,显得很疲倦,抬起一只手,拢了拢头发,眼里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就这样,他从此消失在那扇关闭的门外,离开了他的视线,走出了他的生活。
ˇ美妙回忆ˇ
博雅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保宪分手的,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了自己郊外别墅的客厅里。
他躺在沙发上,两眼圆睁着凝视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自从昨天得知了晴明的死讯,他就不愿再回到这里,这幢房子里太过寂静,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而且最主要是因为这幢房子里充满了有关晴明的种种记忆。
晴明半躺在这张长沙发上,左脚用垫子垫起着,在沙发的右边扶手上摊着本厚厚的书,他侧着头静静的看着。
“你想一直那么站在那儿么?”晴明没有抬头,只是用他特有的低沉、慵懒的声音说着。
博雅觉得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房子,可自己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是来拜访主人的客人一样拘束。相反的,晴明反倒更像是这儿的主人一样,举止、神态都是那样的从容。
“你要喝点什么吗?”为了消除这份窘迫,博雅开口问道。
“红茶。谢谢!”而坐在沙发上的人仍没有抬起头。
当他从博雅手中接过茶杯时,视线终于从那本书上移开了。“我影响到你了么?”
“怎么会?”博雅也端着一杯茶,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嗯。”
晴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博雅的脑海里又响起了保宪的声音,‘安倍晴明,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自杀了的安奈财团的社长安倍益材的独生子。’
他用颤抖的双手拿起香烟,抽出一支,右手哆哆嗦嗦的想将它点燃,可是他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将打火机打着。他将手中的烟和打火机扔在一边,又躺在了沙发上,右手捂在了自己嘴上。
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这是整个夜晚最寂寥的时刻,他凝望着无尽的黑暗,长夜漫漫,仿佛永远不可能有尽头一样。他感到一股寒意流遍了全身。
‘天呐!我竟是那样的粗心大意!我竟都干了些什么?。。。。。。’他用手盖着自己的脸,无声的啜泣着,心里充满着悔恨。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寂静像手指一样敲打着他的耳鼓,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移动着。
博雅打开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伸手按下照明开关,当客厅里明亮起来,他看到晴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陷入冥想中了一般。
突然亮起的灯光使他有些不适应,他抬起手臂遮挡在额头,博雅被他扬起手臂、将手指修长的手翻转过来的动作吸引住了。
“怎么不开灯呢?”他走了过去,坐在晴明的身边。
“想起点事情——”晴明放下手,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是那样悲凉、惊恐。
只可惜博雅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他半躺在沙发上,“累死了!”嘴里抱怨着。
“今天在忙些什么?”晴明也已恢复了常态,脸上挂起了他标志性的微笑,眼睛弯弯的望着他。
“还不是安奈的那个重组案么。”博雅皱了皱眉。
晴明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安奈财团毕竟不是一个小企业,淳一竟然希望能够将它吃尽,只保留原有固定资产部分,并且想要安奈抛弃的电子业务,转入多种经营。这简直就是蛇吞象的行为!”
晴明听到这些,脸色有些苍白,神情阴郁,“那你的想法呢?”
“我想保留住安奈,毕竟它也是经营了几十年的老企业,规模太大,况且当时并不是因为经营方面的原因而导致效率不高、效益不佳的。”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角,似乎是对淳一的‘不正当行为’表示出自己的不屑一顾。
“所以我想仅仅剥离出部分亏损或成本、效益不匹配的业务,仍旧以电子工业为主要业务,这样即可以降低整体风险,又不会影响到源氏将来的发展。”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晴明,“你觉得呢?”
晴明不答只是眼盯着地,右手托着下鄂,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用有点特别的语调说道,“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毫不理会博雅的表情,向他伸出手来,“帮个忙,扶我去房间。”
博雅一把抓住了晴明的手,“我刚刚回来你就要睡觉去了么?怎么不再陪我坐一会儿?”
晴明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可是一双眼睛凝视着博雅,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想和一个伤病员在这里聊一夜的资产重组问题么?”
“你这家伙!”博雅笑了笑,站起身来,他将晴明的右手臂搭在自己在肩上,腾出两只手搂住他的腰。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晴明的身体重心几乎完全靠在博雅的身上,借助他的身体支着另一侧不大灵便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间。
往事历历在目,栩栩如生,那个静静的夜晚,两个人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声,以及晴明紧紧咬住下嘴唇,用鼻腔呼吸时的声音仍清清楚楚的响彻在博雅的耳边。
“我竟然对他讲那些可怕的话,我竟然还想咨询他的看法。老天!我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他喃喃的自言自语,或者正在向黑暗倾诉着心声。
“我爱他!可是我也恨他!他为什么不肯对我打开心扉?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他自己的过错!。。。。。。”说出这样的话,仿佛用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自己的心窝,但是他不停地说,不停地想,恨晴明,恨自己。
他凝望着那一片黑暗,谛听自己呼吸的声音,感觉着自己的脆弱。黑暗释放出了他心中的种种感情!困窘、愤怒、负疚之感,恨和爱。‘看看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你怎样让他心碎。是你杀死了他!’负疚的罪恶感噎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就在这时,晴明从黑暗之中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他如同往日一样,全身像雪一样洁白,面容无比英俊,皮肤白得发亮,他那双美丽的浅褐色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博雅,红润的嘴唇弯曲而性感,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博雅不由自主地起身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用嘴唇轻轻摩挲,滚烫的泪水滴在了上面,“带我一起走!”
晴明撩起略显凌乱的头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是那种就算自己被伤害得七零八落却还能给人最后一丝温暖。
“别再抛弃我——”博雅沉溺在令人颤栗的空虚之中,他感到自己头晕目眩,整个身体轻飘飘地在摇晃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晴明轻轻张开嘴,“走下去——”他的声音轻得没有丝毫重量,言下之意却比铅更沉重。
当博雅渐渐的恢复了知觉,耳畔的声音已随着那个绝美的身影飘远。在他紧紧攥在一起的右手中,一枚钥匙锐利的边角扎得他手指生疼。
ˇ揭秘之旅ˇ
保宪刚刚在他那张布满灰尘,堆满纸扎文件的办公桌后面坐下,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是保宪吗?”博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我是。”保宪扬了扬浓重的眉毛,他注意到博雅没有再称呼自己为‘贺茂警官’。
电话那头的博雅忽然没有了声音,一阵令人不安的沉寂之后,博雅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我。。。。。。我需要和你。。。。。。见一面。”他仿佛强制平稳自己的吸呼,短短的一句话,竟被哽咽打断了两次,“晴明,留下了一些东西。。。。。。”
“你在哪里?”保宪已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站起身,抓起刚刚扔在桌上的汽车钥匙。
“地铁站。”
“你呆在那里不要走开,我十分钟后就到。”
保宪飞快的从进出地铁站的人群中穿过,远远的就看到博雅坐在墙角边,他的西装搭在手臂上,衬衫解开衣领,松松垮垮、皱皱巴巴的,袖子卷在肘部,脑袋耷拉着,头发零乱的散落在前额,全然失去了从前的那种精明干练,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简直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保宪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又用一条胳膊从背后环抱着他的肩,几乎是将他架起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保宪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时的从后视镜向后看着,而博雅仍是在地铁站里的那副模样,无精打采,不出一言。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栋独立的小院前,保宪将车直接开进了车库,下车后拉下了车库门,带着博雅从车库内的一个小门直接进入了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几分钟后保宪端着两杯Whiskey走到呆坐在沙发上的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