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天下黄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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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元孙毛旦一听老马的口气,知道事情坏了,孙毛旦当时就有些筛糠,孙老元到底老练些,仍笑着说:〃老马是县上的官员,平时请都请不到,哪里能说打扰!〃老马坐到椅子上说:〃老掌柜,咱长话短说吧,事情发了,你家干儿许布袋、马夫老冯、伙夫老得,合伙谋杀李村长,被人告了!我今天来,是来拿人犯了!〃孙老元摊着手说:〃老马,冤枉啊!李村长近日死了不假,可并不是我家人害的?老马你是明白人,孙李两家,历来有仇,这是栽赃陷害呀!〃老马笑了笑:〃老掌柜,瞒不住了。据李家说,这事是有人证的,贵村副村长路黑小他老婆,那天晚上到地里偷麦子,你家三人去牛市屯害李村长,路上的话,都被她听到了!要我把路黑小和他老婆传来吗?〃孙老元孙毛旦一听这话,眼前都一黑,张张嘴,都说不出话。老马又一笑,命令两个股员:〃下手,抓老冯、老得和许布袋!〃两个股员当下就拿着绳子下去了。这时孙老元缓过劲来,向孙毛旦使眼色。孙毛旦会意,溜出屋子,扒墙到后院,又绕道出村,也顾不上骑马,斜踏着庄稼地就往杨场奔去,给许布袋报信儿。
屋里剩下孙老元和老马。这时孙老元说:〃马股长,这事是瞒不过你。可你明白,李老喜确实不是三个孩子给杀的!当初我儿孙殿元,可是李老喜给杀的!〃老马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为了殿元,我不也来过?让你有信儿去报告我,没有报告,我就不知道是谁杀的了;这回人家报了案,我就说这回吧!〃孙老元急着说:〃当初殿元确实是被李家雇枪手勒死的。我也一直想报告股长,可几个孩子不懂事,想吓唬一下李老喜,趁他去听戏,就吓唬了他一下,谁知一吓就吓死了,确实并没有杀他!〃老马说:〃杀他没杀他,到县里过过堂再说吧!〃这时孙老元赶紧到里屋拿出几十块袁大头,往老马手里塞:〃马股长,都怪几个孩子不懂事,也是我管教无方,早依我报告马股长,殿元的仇也报了,也不会出现这事。可李老喜确实是被吓死的,不是杀死的,马股长明镜高悬吧!〃老马推着袁大头说:〃老掌柜,这是何必,我又不缺钱花,叫别人看见,倒是我老马爱财了!〃孙老元将袁大头直接装到老马口袋:〃知你不缺钱花,可你的钱是你的,这是我老头的一点心意!〃老马这时叹口气说:〃老掌柜,我尽力而为吧,可这是人命案儿,怕也有些不好办呀!〃正说着,老冯、老得已五花大绑被两个股员推进来,老冯正在喂马,老得正在和面,突然被人五花大绑绑了,吓得魂早飞了。见了孙老元,才会说话,一个劲叫:〃老掌柜、老掌柜,快让他们放了我们!〃可老掌柜也只是搓手叹气,老马端起盒子说:〃绑了还不老实,再说话我崩了你们!〃老冯老得这才瘫到地上,不敢再说话。老马问:〃许布袋呢?〃两个股员说:〃听说他不住在这里,住在老家杨场!〃老马跺着脚说:〃那还等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骑马去绑他!〃一个股员就赶紧去马棚拉马,骑上就朝杨场跑。这时老马向孙老元拱拱手说:〃老掌柜,你歇着,我告辞了,两个人犯我先带走。回头通知他们家属,把铺盖送到大牢里去吧!〃说完,就和另一个股员带着老冯老得,去了李文武家。李文武李文闹早在门口等着。
因过去老马曾绑过李文闹,关过他几个月,李文闹见老马有些不自然;老马却不在意,见他该怎么打招呼,还怎么打招呼。李文武李文闹见老马果真绑了老冯老得,心里也很高兴;可一见没有许布袋,急忙问:〃许布袋呢?〃老马说:〃放心,已经派人到杨场绑去了!〃然后让股员把老冯老得脸对脸绑到一棵大树上,进李家去吃酒。酒吃到一半儿,另一个股员回来了,报告:〃老马,许布袋跑了!〃李文闹李文武大吃一惊,急得跺脚:〃咦,怎么让他跑了?跑到哪里去了?〃股员说:〃我骑马去找,听邻居说,早跑了一个时辰了!〃这时老马倒不着急,说:〃跑了怕什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寺,等会你再去一趟,把门给他封了!〃李文闹说:〃封门管屁用,得把人抓住呀!〃老马一听这话不高兴,把酒杯放下说:〃谁不想抓人?他不是跑了嘛!封门不管用,停会不要封了!〃李文武见老马发了火,急忙解释:〃马股长,我哥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许布袋能早一个时辰跑,必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这通风报信还能有谁呢?必是孙家的人!〃李文闹说:〃必是孙毛旦那个家伙!孙老元、孙毛旦都不是好东西,害我爹必是他们出的主意!
许布袋跑了,索性把孙老元、孙毛旦两个抓起来抵上算了!〃老马一听李文闹的话,又不高兴:〃大少爷说这话,就是不懂官司上的事了!办案儿抓凶手,没听说抓人家一家!我这是办公事,不是替你报私仇来了!我还听说,令尊还不一定是被人杀的呢,还可能是他自己吓死的呢!〃李文闹瞪着眼:〃吓死和杀死,有什么区别?〃老马见他顶嘴,心里更不高兴,拍了拍身上的盒子炮说:〃照你说,我现在开一枪,把你吓死,我还是凶手了?〃李文武怪哥哥不会说话,又赔笑脸对老马说:〃股长今天来,能抓住两个凶手,也算不错。许布袋那里,烦股长再操些心,哪天堵住给抓了也就算了!〃老马仍咕嘟着嘴说:〃我怎么不想堵,该堵我自然会派人去堵了!就是令兄太不会说话,当初他不也因人命关过大牢!最后是怎么放出来的?〃李文武说:〃都是多亏老马,都是多亏老马!〃就给老马上酒。
李文闹见老马真耍开脾气,也过来说:
〃老马,我心粗嘴笨,不会说个话,老马多担待吧!〃老马心里这才舒坦些。
酒喝到下午,老马、两个股员要带着老冯老得回去了。临上车,突然老马又说:〃对啦,还有两个人,也得绑起来解到县里!〃李文武问:〃还有两个人?还有谁?〃李文闹问:〃该不是孙老元和孙毛旦吧?〃老马说:〃一个是路黑小,一个是路黑小他老婆!〃李文武忙说:〃老马,他们不用绑,他们并不是人犯,他们只是个证人!〃老马说:〃对啦,就是要这个证人,到大堂上好对质呀!〃听老马这么说,李文闹、李文武也没话说。老马就叫两个股员下去,到路黑小家,把路黑小和他老婆给绑来了。副村长路黑小仍失魂落魄的,见人来绑他,就让绑,没说什么,倒是路黑小他老婆大叫大闹,见了老马还叫:〃老马,你这断的是哪门子案,我在麦地偷听了两句话,犯王法了?〃李文武给解释:〃黑妮,不是说你犯法,是让你到县里对质!〃路黑小老婆说:〃对质?我和黑小到县里对质,家里七个孩子谁管?老马,你索性连我七个孩子也绑走得了!〃老马听她这么说,倒不说话。这时李文武说:〃老马,七个孩子是个事,我看,也别往县里绑了,就在这里对对算了!〃老马想了想,说:〃这个老娘儿们,她倒难缠了!〃于是就在这对质。对完质,签了字,画了押,就把路黑小和他老婆放了。路黑小他老婆见自己一番话起了作用,倒挺神气,一边回家一边说:〃说绑人就绑人了?吓唬不住谁!当是这阵势我没见过哩!〃路黑小跟在老婆后头,仍是无精打采的。偏偏在胡同口又碰上孙老元。孙老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出来探听消息,见了路黑小,顿着拐棍说:〃黑小黑小,咱爷儿们在一起不错,你怎么这么坑害俺呢?〃路黑小这时哭了,揪着自己的衣裳襟说:〃老掌柜,我也是没办法,李文闹的小攮子逼到我胸口!〃接着又用巴掌搧自己的耳光:〃谁让你爱当这个副村长,谁让你爱充人物头!老掌柜,这回我可改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充人物头了!〃这边老马、股员带着人犯坐马车走了。老冯和老得,分别被绑在马车两边的大辕上。
马车上了路,气氛有些缓和,老马、两个股员都解开了衣服,开始说笑。股员说:〃老马,今天还算不错,三个人犯抓住两个,还怎么了?以前还没这样过哩!回去你给科长说说!〃老马说:〃说说是要说说,就是李文闹那个家伙不会说话,跟我还犯贱哩!当初不是我,能从大狱里给他放出来?〃这时老冯插说话:〃老马,这回不会杀了我们吧?〃老得说:〃老马,我们哥俩儿啥都没干,人是布袋吓死的,我们也就是在麦棵里看个马!〃老马拿出烟袋,照他们俩人头上一人来了一下,接着吸着烟说:〃杀你们不杀你们,不是我老马能做得了主的,得回禀科长县长,看他们怎么定吧!
按说事情是不大,也就看个马,可你们这俩人比较可恼!你们一个喂马的,一个做饭的,不好好喂马做饭,掺和到人家事里干什么?仇气是人家李家孙家的仇气。人家为啥有仇气?争村长哩!你们在里边忙乎什么?你们把李老喜杀了,村长就轮到你们了?你们不还是做饭喂马?你们跟着人家跑什么?说你们傻,你们就是傻;说你们是刁民,也不为过。依我的脾气,还是杀了你们好!省得以后再跟人瞎掺和!〃老冯老得忙说:〃老马饶命,老马饶命,这次饶了我们,以后再不掺和了!〃老马说:〃就是,安安生生做个良民,比什么不好,管他谁当村长哩?谁当村长,都安安生生做饭喂马,保证我不抓你!〃老冯老得连连点头:〃是哩,是哩!〃这样把老冯老得解到县里,下了大牢。第二天,孙老元又让人给老马家里送过来一布袋芝麻。老马收下芝麻,就去给司法科长汇报情况。司法科长是他姐夫。案情简单说过,老马说:〃姐夫,两个刁民,没有大事情,也就看个马,放了他们吧!〃姐夫打个哈欠说:〃我知道了,看县长怎么说吧!〃第二天,科长回禀县长。谁知县长这两天心情不好。这一段县里土匪四起,社会秩序不稳,上峰责备下来,县长正想抓两个土匪杀了,镇一镇地面,可土匪哪里是好抓的?
现在见送来两个刁民,就想将他们充数,于是说:〃什么看马?看马和杀人是一样的!没人看马,另一个凶手也不敢杀人!这样的刁民,简直就是土匪!杀了他们!将他俩的人头挂到城门楼子上!〃于是,可怜马夫老冯、伙夫老得就被杀了,人头被挂到了城门楼子上。由于天越来越热,哄了许多苍蝇。三天以后,头就有些发黑发臭了。
消息传到马村,苦主李文闹、李文武十分不满意。李文武说:〃杀错了,杀错了,让杀许布袋,谁知竟杀了老冯和老得,倒让许布袋给跑了!〃李文闹跺着脚埋怨弟弟:〃我说不该找老马,你非要找老马,看看事情办的!老冯老得他杀了,真正的凶手还留着,等于仇一点没报!〃李文武也有些后悔,说:〃当初不该找老马,当初不该找老马!〃〃你说仇咱还报不报了?要报,不还得去找土匪,真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二回事!〃李文武叹息:〃是我把事情办坏了,老马依靠不得!〃又劝哥哥:〃就是找土匪,也只好再等一等了,刚杀了老冯老得,动静别一下弄得太大!〃李文闹说:〃看这事情办的!〃孙老元听说老冯老得被杀,也吓了一跳,埋怨老马不仗义,白拿了人家的袁大头和芝麻。想到老冯老得对他的忠心,也有些伤心,落了几滴眼泪,连说:〃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忙让孙毛旦给两个人家送去些粮食和布匹,让他们好好办两人的丧事。两人的家属倒不错,都没有找孙老元来闹,都说:〃县里要杀他,有什么办法?〃又对孙老元有些感激:〃老冯老得都死了,不在他那干了,还送粮食和布匹!〃孙毛旦见事情渐渐平息,骑马到大荒甸子上给许布袋送了个信儿。许布袋听说没事了,也渐渐从大荒甸子里走出,又到杨场和马村活动。有人看见他们,有天天快黑了,两人在一起骑马打兔子。
李老喜死后,马村一时又没了村长。孙毛旦对孙老元说:〃叔,上次殿元哥死,村长被人家抢去了;现在李老喜死,村长又该轮到咱家了吧?〃孙老元急忙摆手说:〃快不要说那个村长,快不要说那个村长,为个村长,我已经丢了一个殿元,丢了两个伙计,你不要再给我惹事!〃孙毛旦听孙老元这么说,心里悻悻地。可他仍不死心,仍想到乡里活动活动,当这个村长,也打锣让人开会,断案给人说理。可没到他活动,李家大少爷李文闹已经提了两瓦罐香油去了乡上。乡上仍是那个老乡绅老周,过去与李老喜不错;现在见李老喜死了,李老喜儿子又提着香油来看他,子承父业,也是应该的,于是就同意李文闹继任村长。
李文闹当村长以后,仍打锣召集开会,仍给人断案说理。村公所的牌子,仍挂在他家门口。副村长仍用的是路黑校本来路黑小说啥也不干这个副村长,说:〃大少爷,你除非打死我,我不干这个副村长!〃李文闹说:〃那我就打死你!〃就真扬鞭子要打。路黑小无奈,只好又当上了,在村里打锣。不过他这锣打得无精打采,声音也变老了,有气无力。逢到断案说理,找人烙的饼也是一边凉一边热。李文闹发了火,问:〃黑小,你这副村长是怎么当的?怎么没过去当得有劲?〃路黑小也急了,急出一眼泪:〃大少爷,我不想有劲?可劲已经让吓回去了,我有什么办法?〃李文闹见他发了火,也对他没办法。
李文闹的村长当了半年,突然想起一件事,即还要给父亲李老喜报仇。因为这天他在街上,影影绰绰看到了许布袋。于是与李文武商量,去雇土匪。没想到没等他去雇土匪,土匪来找他了。来找他的土匪,就是上次他杀孙殿元时雇的那个枪手。上次勒死孙殿元,该付给人家五十块光洋,李文闹克扣下二十块,惹得那枪手很不满意,还在锅三的饭铺喝醉了。没想几年之后,这个枪手发了,由单崩一个人,发展到十来个人,七八条枪,成了一支小队伍的司令。这天这支小队伍半夜从马村路过,司令突然想起旧事,就带队伍闯到李文闹家,把赤条条的李文闹给勒死了。李文闹一开始还认为是孙家雇的人呢,后悔自己下手晚了,后来认出司令,知道是为那二十块光洋的事,忙说:〃大哥,我还你二十块光洋就是了!〃这司令只是笑笑,摆摆手,就让部下把李文闹给勒死了。接着将李家的光洋敛到一块,也不多拿,只拿了二百块,说:〃以一当十。〃将光洋装到一个布袋里,让一个小土匪背着,就带着队伍走了。
李文闹一死,村中大乱。李文武忙着张罗给哥哥办丧事。这时孙毛旦趁乱把村公所的招牌,扛到了自己家。许布袋也来了,两个人便合计着来当这个村长。孙老元又劝他们:〃孩子,为了一个村长,死了多少人,过个安生日子吧,别让人家再杀了你们!〃这时许布袋说:〃干爹,我有一个办法,咱就当得了这个村长!〃孙老元问:〃你有什么办法?〃许布袋说:〃看着谁想杀咱,咱判他个谋反,先动手杀了他!〃孙毛旦说:〃对,对,先杀了他!〃两个人不顾老掌柜的劝告,到乡上活动活动,花费一些,真当起了村长。许布袋当正的,孙毛旦当副的,把路黑小的副村长给辞了。路黑小听说这一任不让他当副村长,当下趴到地上给许布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