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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史记译注-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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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①,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②。其不发觉相杀者③,不可胜计。赦自出者百余万人④。然不能半自出,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犯者众,吏不能尽诛取,于是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分曹循行郡国⑤,举兼并之徒、守、相为(吏)、[利]者⑥。而御史大夫张汤方隆贵用事,减宣、杜周等为中丞,义纵、尹齐、王温舒等用惨急刻深为九卿,而直指夏兰之属始出矣。而大农颜异诛⑦。
  初,异为济南亭长,以廉直稍迁至九卿。上与张汤既造白鹿皮币。问异,异曰:“今王侯朝贺以苍璧,直数千,而其皮荐反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说。张汤又与异有郤,及有人告异以它议。事下张汤治异。异与客语,客语初令下有不便者,异不应,微反唇⑧。汤奏当异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诽⑨,论死。自是之后,有腹诽之法(以此)[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矣。
  ①梁玉绳《史记志疑》说:“《汉书·武纪》元狩四年造白金,五年行五铢钱,元鼎元年赦天下,首尾才四年耳,‘五’当作‘三’。”按:自元狩四年造白金到元鼎二年首尾五年,但《通鉴》记载,元鼎二年时天下专用上林三官钱,已很少有人盗铸钱,不应该计算到这一年。梁说是。 ②坐:获罪。 ③意思是天子知而赦其罪者数十万人,不知而杀掉的不计其数。相杀,就是“将其杀死”。日·泷川资言《史记今注考证》说:“相杀二字不可解”。按《小尔雅》:“相”释为“治”。“治”何事就是干“什”么、“作”什么事。如相欺、相瞒,“相煎何太急?”等都是此意。相杀同样可硬译为”做了杀头这件事”,若释“相”为互相,那就“不可解”了。 ④自出:有各种解释:如清·郭嵩焘《史记扎记》释“出”为“逃亡”,“自出”为“事发逃亡未抵罪者”;日·泷川资言释为:“赦自出,盖闻赦令自首也”等。按:下文是“然不能半自出”,若释为“逃亡”,此句中的“不能”二字便有“恨其少”的意思;若释为“自首”,其中应当包括本是死罪,因出首而获赦的,这样就与前句赦死者“数十万人”有重复。注者以为可释为“自出赎金而获出罪”,出罪就是免罪的意思,古代官吏治狱有失出、失入之罪,文献中屡见不鲜,与此句中的出同义。能够自出的原因必是交纳了赎金。另外,虽交了赎金,必得天子批复才能生效,对天子的批文仍称为“赦”是感激“天恩”的意思,与上句赦死亡赦义实不同。下句中“不能半自出”中的“不能”可以解释为无力出赎金,上下义均贴切。 ⑤分曹:《集解》引服虔说:“分曹职案行”。义仍不甚明。按:曹为政府机构名,不同机构有不同职司。汉代曹相当于隋唐以后的部。《汉书·成帝纪》“初置尚书员五人”。颜师古注说:“《汉旧仪》云,尚书四人为四曹:常侍尚书主丞相御史事:二千石尚书主刺史二千石事,户曹尚书主庶人上书事,主客上书主外国事。成帝置五人,有三公曹,主断狱事。”褚大等分曹循行郡国是按照尚书四曹的不同职务巡察郡国,文中透露了褚大等虽是天子指派,实是尚书属员。 ⑥兼并之徒:巨富豪强,恃权势夺人资产者。守:郡太守。 相:国相。其间原无标点,据中华书局本《通鉴》改。 ⑦《汉书·食货志》此处不分段,《史记》此句入下段,今改。 ⑧《汉书·食货志》颜师古注说:“盖非之。”非是难的意思。客语令不便,颜不置可否,因而客反唇相讥,以其不敢直言而见责的意思。 ⑨《汉书·食货志》作非,非难,不以为然。《史记》为诽,诽谤。似不同而实同,对政令的非难则被视为诽谤。腹诽,心中诽谤,未形于外。
  天子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①,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杨可)告缗钱纵矣②。
  郡国多奸铸钱,钱多轻,而公卿请令京师铸钟官赤侧③,一当五,赋官用非赤侧不得行。白金稍贱,民不宝用,县官以令禁之,无益。岁余,白金终废不行。
  是岁也,张汤死而民不思。
  其后二岁,赤侧钱贱,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废。于是悉禁郡国无铸铸,专令上林三官铸④。钱既多,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诸郡国所前铸钱皆废销之,输其铜三官。而民之铸钱益少,计其费不能相当,唯真工大奸乃盗为之。
  卜式相齐,而杨可告缗遍天下⑤,中家以上大抵皆遇告。杜周治之,狱少反者。乃分遣御史廷尉正监分曹往,即治郡国缗钱,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余顷,宅亦如之。于是商贾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⑥,不事畜藏之产业⑦,而县官有盐铁缗钱之故,用益饶矣。
  益广关⑧,置左右辅⑨。
  ①缗钱令:即算缗钱的命令。 ②《汉书·食货志》颜师古注说:“纵,放也。放令相告言也”。就是怂恿、鼓动人们告发隐瞒家产以图逃税的人。③钟官赤侧:钟官所铸带有红边(赤铜所铸钱边)的钱。钟官:汉代掌管釜钟斗斛等量器的官府。余见注④。④上林三官:《集解》说:“《汉书·百官表》:‘水衡都尉,武帝元鼎二年初置,掌上林苑,属官有上林均输、钟官、辨铜令。’然则上林三官,其是此三令乎?” ⑤《索隐》解释说:“姓杨,名可。如淳云:‘告缗者,令杨可占缗之不尽者也’。”《汉书·食货志》颜师古注说:“杨可据(告缗)令而发动之,故天下皆被害。” ⑥偷:苟且。《左传·昭公十三年》:貮偷之不暇。”杜预注:“偷,苟且”。 ⑦畜:同蓄。 ⑧《集解》说:“徐广曰:‘元鼎三年(前114)丁卯岁,徙函谷关于新安东界’。”按:《汉书·武帝纪》:元鼎三年,“徙函谷于新安,以故关为弘农县”。颜师古注说:“应劭曰:‘时楼船将军杨仆数有大功,耻为关外民,上书乞徙东关,以家财给其用度,武帝意亦好广阔,于是徙关于新安,去弘农三百里’。” ⑨左右辅:指京兆尹和左冯翊,时名为左、右内史。日·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说:“《百官表》元鼎四年,更置二辅都尉、丞各一人。”按:自汉景帝二年(前155)把内史分为左右内史,与主爵中尉(中六年即前144年改为主爵都尉),共治长安京畿(今陕西中部)地区,合称三辅。武帝太初元年(前104),改右内史为京兆尹,左内史为左冯翊(píng yì,平易),主爵都尉为右扶风。主爵中尉既已于景帝时改为都尉,武帝所立二辅都尉当是指左右内史官,即太初以后的京兆尹和左冯翊官。按《汉书·地理志》京兆尹辖长安、新丰等十二县,左冯翊辖高陵、栎阳等二十四县。这就是《平淮书》所说的左右辅。
  初,大农管盐铁官布多①,置水衡,欲以主盐铁。及杨可告缗钱,上林财物众,乃令水衡主上林。上林既充满,益广。是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乃大修昆明池,列观环之。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于是天子感之,乃作柏梁台②,高数十丈。宫殿之修,由此日丽。
  乃分缗钱诸官,而水衡、少府、大农、太仆各置农官,往往即郡县比没入田田之③。其没入奴婢,分诸苑养狗马禽兽,及与诸官。诸官益杂置多④,徒奴婢众,而下河漕度四百万石,及官自籴乃足。
  所忠言:“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⑤,乱齐民。”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命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
  ①布:《索隐》说:“布谓泉布”。就是实物货币。按《汉书·食货志下》:太公为周立九府圆法,规定使用的货币有金、钱(刀和泉)、布、帛(布帛幅二尺二寸,长四丈为匹)等。此处所说的“盐铁官布”,是盐铁官所有之布,不是泉(亦有以钱为布者,见末段注),但可用于交换(民以布换盐铁),所以是实物货币。 ②柏梁台:台名。《汉书·武帝纪》颜师古注说:“服虔曰:‘用百头梁用台,因名焉。’师古曰:‘《三辅旧事》云以香柏为之。今书字皆作柏。服说非’。” ③比没入田:《索隐》解释为“比皆所没入之田”。比,释为昔,不妥。比同庀,读pǐ,音匹。义为治理、具备等。比没入田就是整治没收入官的耕地。 ④没入奴婢分诸苑者只“养狗马禽兽”,诸官得奴婢后,使做各种劳作,即设置各种用途的奴婢,故称:“益杂置多”。《集解》解释说:“如淳曰:‘水衡、少府、太仆、司农皆有农官,是为多。”多释为农官多,而不是奴婢多,与上句“各置农官”重复,而且“益”字不可解,故不取。 ⑤弋:《玉篇》释为“缴射也”。《周礼·夏官·司弓矢》条疏贾公彦说:“缴,则绳也”结缴于矢而射之,称为缴射。主要用以射飞鸟。 猎:捕杀禽兽的总称。 博戏:赌博游戏。如古有六博局戏。是一种以棋赌输赢的游戏。
  是时山东被河灾,及岁不登数年,人或相食,方一二千里。天子怜之,诏曰:“江南火耕水耨①,令饥民得流就食江淮间,欲留,留处。”遣使冠盖相属于道②,护之,下巴蜀粟以振之。
  其明年,天子始巡郡国。东渡河,河东守,不意行至,不辨③,自杀。行西逾陇,陇西守以行往卒④,天子从官不得食,陇西守自杀。于是上北出萧关,从数万骑,猎新秦中,以勒边兵而归。新秦中或千里无亭徼⑤,于是诛北地太守以下,而令民得畜牧边县,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⑥,以除告缗,用充仞新秦中⑦。
  既得宝鼎,立后土、太一祠⑧,公卿议封禅事,而天下郡国皆豫治道桥⑨,缮故宫,及当驰道县,县治官储,设供具,而望以待幸⑩。
  ①火耕水耨(nòu,同鋠):《集解》释为:“应劭曰:‘烧草,下水种稻,草与稻并生,高七八寸,因悉芟去,复下水灌之,草死,独稻长,所谓火耕水耨也。”耨,锄草。②冠盖相属:衣冠与车盖相连属,极言来往的频繁。 ③胡三省解释说:“不意天子行幸至郡,供具不能备也。”辨,《通鉴》作办,是;行,释为行幸。天子车驾所至,民以为幸事,故称行幸。然而此段一连有三个行字(“行西逾陇”、“行往卒”),相参看来,释为“行在”更合适些。天子出游,车驾所处,称为行在。 ④卒:《集解》引《汉书音义》说:“卒,仓卒也。”卒同猝。 行:行在,天子车驾。往:来往,往还。⑤亭缴:守边兵卒。《集解》引如淳说:“徼,亦卒,求盗之属也。”又引臣瓒说:“既无亭侯,又不徼循,无卫边之备也。”⑥利息十取其一。 ⑦充仞:充满。 ⑧后土、太一祠:祭祠后土和太一的祠庙。后土,地神。《通鉴》载:元鼎四年下诏说:“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答也”。颜师古注说:“阙地祇之祀,不为神所答应。“地祇,即地神;太一,天神。《通鉴》元光二年载:“亳人谬忌奏祀太”。颜师古注说:“太一者,天之尊神。”⑨豫:同预。⑩盼望、并等待着天子车驾临幸(行幸)。
  其明年,南越反,西羌侵边为桀①。于是天子为山东不赡,赦天下[囚],因南方楼船卒二十余万人击南越,数万人发三河以西骑击西羌,又数万人度河筑令居。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②,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③。中国缮道馈粮,远者三千,近者千余里,皆仰给大农。边兵不足④,乃发武库工官兵器以赡之。车骑马乏绝,县官钱少,买马难得,乃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以上吏,以差出牝马天下亭⑤,亭有畜牸马,岁课息⑥。
  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愿父子齐习船者往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耕牧,不以为利,有余辄助县官之用,今天子不幸有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关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天下莫应。列侯以百数,皆莫求从军击羌、越。至酎⑦,少府省金,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余人。乃拜式为御史大夫。
  式既在位,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铁品苦恶⑧,贾贵⑨,或强令民卖买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贵,乃因孔仅言船算事。上由是不悦卜式。
  汉连兵三岁,诛羌,灭南越,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七,且以其故俗治,毋赋税。南阳、汉中以往郡,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传车马被具。而初郡时时小反,杀吏,汉发南方吏卒往诛之,间岁万余人,费皆仰给大农。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赡之。然兵所过县,为以訾给无乏而已,不敢言擅赋法矣⑩。
  ①桀:凶暴,桀骜不驯。 ②开:开设,设置。 ③斥塞卒:《集解》说:“如淳曰:‘塞候斥卒’。”就是边塞负责侦候、巡逻的士卒。 戍田:戍守、耕种。 ④兵:指兵器。 ⑤亭:汉制:十里一亭,十亭一乡。 ⑥岁:每年。 课:考课。就是考核、查考。息:生息、繁殖的情况。全句意思是,每年都要考察牸马繁育、生息的情况。⑦酎:(zhòu,宙):重酿酒,即淳酒。此处指汉代尝酎之礼。《汉书·武帝纪》元鼎五年纪事:“九月,列侯坐献黄金酎祭宗庙不如法夺爵者百六人,丞相赵周下狱死。”颜师古注引如淳的话说:“《汉仪注》诸侯王岁以户口酎黄金于汉庙,皇帝临受献金,金少不如斤两,色恶,王削县,侯免国。”又“师古曰:‘酎,三重酿淳酒也’。” ⑧苦:按《索隐》有两种解释:一为厌苦,百姓以其不便而厌苦。二为质量坏。均通。 ⑨贾:通价。 ⑩擅赋法:擅守赋税法则。全句意思是,需视所过兵卒数量多少,临时决定征收数目,不敢自专,以赋法为辞,按常例征收,不然就难以给足了。
  其明年,元封元年①,卜式贬秩为太子太傅②。而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尽代仅管天下盐铁。弘羊以诸官各自市,相与争,物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其僦费③,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往往县置均输盐铁官,令远方各以其物贵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④,而相灌输。置平准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⑤。召工官治车诸器,皆仰给大农。大农之诸官尽笼天下之货物,贵即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则反本,而万物不得腾踊。故抑天下物,名曰“平准”。天子以为然,许之。于是天子北至朔方,东到泰山,巡海上,并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匹,钱金以巨万计⑥,皆取足大农。
  弘羊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罪。令民能入粟甘泉各有差,以复终身,不告缗。他郡各输急处,而诸农各致粟,山东漕益岁六百万石。一岁之中,太仓、甘泉仓满。边余谷诸物均输帛五百万匹⑦,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于是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斤焉。
  是岁小旱,上令官求雨。卜式言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今弘羊令吏坐市列肆⑧,贩物求利。亨弘羊⑨,天乃雨。”
  ①公元前110年。 ②贬秩:降职。秩,官吏的职位和品级 。 ③僦(jiù,就)费:脚力费。《索隐》解释说:“服虔云:‘雇载云僦,言所输物不足偿其雇载之费也。”雇载就是雇人(车)运载。 ④这句话的意思是,甲郡某物贵时,商贾常从乙郡贩某物至甲郡,那末,乙郡使以某物为赋。即各地都以本地土特产为赋。⑤都:总共、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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