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情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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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锦囊中的东西后,男子安心的笑了。
「解药呢?」
「很抱歉,我没有解药。」
「你……」太卑鄙了。
「我说『只要我有解药,一定给你』,但是,这『紫煞』根本没有解药。」
「你……」
「原本,我是打算以紫煞杀了你的,既然东西已经到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就让他代你而死吧!」语罢,他便飞身而去。
「司月,你振作一点!」白少邪以刀划破自己的左腕,将血注入卫司用的伤口,期盼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为他换来一些时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司月、少邪!」柳知秦驾着马疾驰而来。「到底怎幺了?那群特卫怎幺全死了?」他急忙下马来到他俩身旁。「司月怎幺了?」
「我们被人攻击,司月他中毒了。知秦,你快帮我救他,快帮我救他!」他快急疯了。
「你冷静一点。」柳知秦大声吼着:「听着,你去骑司月的马,我来载司月,我们立刻回卫家堡为司月治疗,听清楚了吗?」
他点了点头,两人跨上马,朝卫家堡飞奔而去。
***
「太过分了!究竟是谁将司月伤成这样?」卫旭在花园中踱步,焦躁不安。
「一定是白少邪的同党,我早说了,你偏不听。」卫夕坐在椅子上,同样气愤不平。
莫咏絮只是含着泪水,焦急的望着那扇房门。
柳知秦将房门推开,走了出来。
「柳师父,司月他怎幺了?」
「柳知秦,我警告你,你一定要把那小子医好,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卫夕!」卫旭瞪了小弟一眼。
「各位稍安勿躁,请坐。」柳知秦指着石椅,要他们坐下。
待众人坐走后,他才道:「司月的外伤,我已替他处理妥当,并无大碍,可是,他身中剧毒,这……实在是在我能力之外。」
「柳师父,请你一定要救救司月!」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莫咏絮哭着说道。
「司月是我的徒弟,我当然会救他,只是,在下对此剧毒实在是束手无策。」使毒又不是牠的本行。
「那该怎幺办?」卫夕大声问道。
「柳师父,你可有什幺方法?」
看了他们一眼,他才慢条斯理的说:「白少邪对使毒之术颇为精通,放眼武林,除了毒王及其弟子外,无人能出其右,我想……」
「不行!」
「这……」卫旭为难的道:「柳师父,那白少邪绝非善类,要他来医治司月,我怕……」
「就是嘛!」卫夕气愤难忍。「再说,我们都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他的同党所为,你竟然要他来医治司月?你是不是疯了啊!」
「同党?」柳知秦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那人是白少邪的同党,白少邪会身受重伤吗?」
「那说不定只是他用来作为幌子的手段啊!」
「幌子?如果那箭再射偏一分,他的右手就废了,有人会拿自己的右手开玩笑吗?你以为白少邪和你一样笨吗?」
「你……」可恶!
「卫夕!」卫旭喝止了卫夕的冲动。
不再理会卫夕,柳知秦转头面对卫旭。「卫堡主,我知道白少邪对你们而言,是最需要防范的敌人,你们防他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要他来医治将他软禁于此的司月?但方才若不是白少邪以自身之血注入司月体内,以毒攻毒来延缓毒势,现在司月早已是一具冰冷的死尸;他不但是司月的救命恩人,更是世上唯一能救司月的人,如果你们还是坚持不请他为司月治疗的话,那你们就去准备司月的后事吧!」
众人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我得去帮少邪疗伤了,恕不奉陪。」没看过这幺不知变通的人。
说罢,他便走出亭子,朝冬北苑而去。
「柳师父。」卫旭站起身,「请将白少邪带来吧。」
柳知秦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说了一句:「尽力而为。」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
抱着药箱,柳知秦快步的走向泣红楼。
「知秦!」白少邪一见到他,便激动的抓着他的衣袖。「司月他怎幺样了?」
「别动,你的手又流血了。」他接住白少邪的身子,让他坐回椅子上。
「司月他到底……」
「你若不先让我替他治疗手上的伤,我就不告诉你司月的情况。」他低声吼道。
闻言,白少邪才安静下来,乖乖的让他包扎手上的伤。
「很痛吧?」柳知秦拿起金创药,轻轻的涂抹在白少邪被箭贯穿的右臂上。
「有一点。」
「还知道痛,不错嘛!」以白布包扎起伤口,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你坚持,我应该先为你治疗的,你的伤势比同月严重多了。」
「胡说!」他只中了一箭,而司月却挨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臂差点就废了?而且你身中邪魅,一点点的伤势都会加快你毒发的速度。」抬起他的左手腕,他拿出白布擦去几乎已凝结的黑血。「更何况,你还划破自己的手腕。」
「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没必要割这幺深啊!你不想活啦?」
「治疗完了,你可以告诉我司月的状况了吧?」
收拾着药箱,他慢条斯理的道:「他的外伤没啥大碍,只是他所中的毒,我真的无法可治。」
「紫煞是毒王穷尽一生心力所研制出的十毒之一,你非习毒之人,当然解不了。」
「那你呢?你应该会吧?」
「我?」白少邪摇头苦笑。「我不知道,但就算我会又如何?他们不会让我接近他的,更何况是为他解毒。」
「那你要眼睁睁的看他死?」
白少邪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死?司月会死吗?他不想司月死,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他死了,你怎幺办?」
「若司月死了,少邪绝不独活。」
「好,那你们就一块活下去吧。」柳知秦将药箱的东西悉数倒出,将白少邪药柜中所有的东西装进空无一物的药箱中。
「做什幺?」
「去救司月。走啊,还等什幺?」柳知秦拉着他未受伤的右手腕走向春东园。
「我真的可以去救他吗?」
柳知秦朝他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以后要记得报答我喔!」
***
冲向卫司月所在的床边,白少邪心疼的抚着他苍白的脸颊。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他低头吻上他的额,彷佛在立誓一般。
拿出银针,他封住卫司月身上的五大|穴道,以自己的内力将他体中的紫煞凝聚于一点。此举耗时耗力,不一会儿,他已满身是汗,但他的内力依旧源源不绝的注入卫司月的体中。
「少邪,这让我来吧,你的身子禁不起这样消耗内力的。」
「没关系,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将药配制好即可,不要担心。」语罢,他又专注的传输内力。
柳知秦只好继续调配解药,并担心的看着白少邪苍白的脸色。
是不是全天下的有情人都这幺傻呢?
一夜过后,白少邪才收回自己的内力步下床来。他拿起桌上已配好的解药,放入杯中以水化开,含入一口,慢慢的喂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卫司月,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让他喝下了一杯的解药。
接过杯子,柳知秦不禁问道:「这样就好了吗?」
「不,接下来他仍会昏迷数天,那数天方是关键时期。」
「是吗?」不过,卫司用的脸色看来好多了。
「知秦。」他的心好痛。「我……」
「怎幺了?你不舒服吗?」
察觉到白少邪的异样,他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好痛!
一阵腥甜冲上咽喉,他连忙以手掩口,但黑色的血依旧由指缝间流下,一滴滴的血珠滚落地面,令人触目惊心。
「少邪!」
黑血顺着手肘流下,染黑了他洁白的衣袖,却仍未停止,依旧滴滴落下。
好痛!全身宛如要被拆散一般,好似有千军万马践踏着自己的身子。
白少邪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当白少邪醒来时,外面天色依旧,仍是黑夜。
「你醒啦?」柳知秦端了杯水递给他。
「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柳知秦替他诊脉,不禁轻叹。「你的毒势果然提前发作了。」
「意料中事,何须叹气。」缩回了手,白少邪轻笑。
「你在玩命,你知道吗?」
看着柳知秦,他不发一语。
「你不是说要为他活下来吗?」
「为他活下来和以生命换取他的未来,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他的未来不会有你。」
他的笑容在瞬间退去,只留下苦涩的心情。
是啊,他的未来没有自己的身影,而自己则是没有未来……
「你甘心吗?」
「只要能救他,少邪心甘情愿。」
「是不是天下的有情人都一样傻、一样笨?明知道没有结局,却依旧笑着赔上自己的一生。」就像白少邪、就像卫司月、就像自己……
「你不是知情吗?又为何问我?」
知情?天下有多少人真正知情?
「知秦,你有深爱的人吗?」
「有。」他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很了解那种甘心奉献一切的心情吧?」
「在我尚未了解之前,我的爱早已消失。」所以,他应该不了解。「不提这些了,我们讲些别的吧。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医治司月?」
白少邪自枕边取出一个细长瓷瓶递给他。「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柳知秦打开木塞闻了闻,随即惊讶的喊道:「你竟然能调配出净竹玉露?」
「我想让司月喝下这瓶净竹玉露。」
「你搞错了吧?你比他更需要这个啊!」
「就算我喝了,也只是浪费我五年的努力罢了;将死之身,净竹玉露亦无用。但司月若喝了它,随即便可好转,体力也可立刻恢复,比起让我浪费掉,给司月喝不是更值得?」
「随你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都是顽固的家伙。「你什幺时候要让他喝下?」
「再等几夭吧!」
「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又叹了口气。
白少邪笑看着他,默默不语。难道自己不该高兴吗?司月有救,难道他不该高兴吗?
***
看着莫咏絮,白少邪心中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情绪。羡慕、嫉妒、心痛……种种的自觉,好复杂。坐在屋檐上,他心痛难耐。
突然有两个人走向春东园,白少邪连忙隐去气息,静静的注视着那边走边谈话的两人。
「不知司月好点了没?」其中一人担心的道。
是卫旭!
「都是那该死的白少邪害的,若不是为了带他出去透透气,司月也不会变成这样,连你的好儿媳都为了照顾他而消瘦了一大圈。」另一人气愤的说着。
闻言,他心头一紧。
他怎能忘了,是他害司月中毒、中剑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他突然昏倒,司月不会想带他出去;若不是自己的仇人寻上门来,司月不会受伤、不会中毒。他怎能忘了这件事呢?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别说了,当心教人听见。」
「怕什幺?反正那白少邪也活不久了,我怕他作啥?」他的奸笑在黑夜中显得更加阴险。
活不久?对了,他快死了,他快要死于邪魅之下。
身体彷佛还记得那毒发时的痛苦。那种痛楚,他现在想起仍余悸犹存;那是一种恨不得立刻死去的感觉。毒发时都已如此痛苦,那死时呢?他死的时候会不会也受尽痛苦?如果会的话,那幺他的死状一定很惨吧?
他能够接受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在司月面前死去吗?不!这样太残忍了,他不能接受。
那他该怎幺做呢?
第八章
「柳大哥,少邪大哥好奇怪喔!」
「对啊,他已经发了一天呆了耶,他以前都不会这样的。」莫月疑惑的道。
「放心,少邪大哥没事,他只是在想事情罢了,你们别担心,去读书吧,我去找他聊一聊。」柳知秦为他们合上书房的门,走向白少邪。
柳知秦尚未走近,看似发呆中的白少邪却向他问道:「司月的情况如何?」
「上午醒来过一次,但没多久就又陷入昏睡中。」他老实的回答他。
「是吗?那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再让他喝下这瓶净竹玉露,他很快就能回复成原来的卫司月了。」他淡淡的道。
「你怎幺了?感觉怪怪的。」彷佛下了什幺重大的决定一般。
「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离开卫家堡,去哪儿都好。」白少邪的望着彼力的眼光飘忽而遥远。
「为什幺?」
「我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他眼中写满了愧疚与伤心。
「原来,你还在在意司月受伤的事。」这也难免。「但是,你已经很用心的救回司月,甚至还加快了你毒发的时间、缩短自己的寿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又何必离开呢?」
「我一定要走。」他低下了头,淡淡的语气飘散在他化不开的愁绪中,形成强烈的对比。「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也对,死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实在是太残酷的一种惩罚。罚了他的心也罚了自己……
「离开这里,你能去哪儿?」
「天大地大,总有少邪容身之处。」其实,离开这里、离开司月后,到哪里又有何差别呢?
「至少告诉我,你会先到哪里去吧。」也许,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
「冷月山庄。」
「我知道了。我不会阻止你,想走就走吧,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何时动身?」他心中已另有一番盘算。
「明天一早。」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柳知秦不再打扰沉思的白少邪,走出房门后,便消失了身影。
白少邪望着手中的瓷瓶,心中千头万绪,脑海里只有昔日与卫司月相聚的情景及柳知秦离去前的提醒。
不后悔……
离开司月,他会后悔吗?死在没有他的地方,他会后悔吗?
摇摇头,甩开心中早已成形的答案,他只有苦笑。后不后悔,已不是他能决定,他能做的只有离去。
永远地离去……
***
白少邪看着卫司月安详的睡颜,禁不住笑了。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爱、好爱他,简直受到无法自拔。
将瓷瓶中清香的汁液含入口中,他缓缓地将净竹玉露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入卫司月的口中,让他能够顺利吞下;就这样,他一口一口的将自己调制多年的珍贵药品喂入卫司月体内,化为血肉、体力及生命。
待瓷瓶空了,夜也已过了大半,他早该离去,却怎幺也走不开、舍不下。
冰冷的纤指轻轻划过他的肩、他的眼、他的鼻及他的唇,白少邪以手指勾勒着卫司月的面容,将他的一切烙印在心中;或许,也带入棺中。
这一切,是在何时脱序的呢?而自己又是在何时爱上他的呢?也许,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命运就注定脱序、他就注定会爱上他吧!
只是,结局早已注定如此是悲惨的吗?他很清楚,两个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遑论这一切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并不奢求能一直待在卫司月身旁,就算是待到他厌烦自己也好,至少,不是如此可悲的趁他昏迷不醒时逃离。
但他再地无从选择,邪魅之毒已在他元气大损时侵蚀他的身体、蚕食他的生命,他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不怕死,只怕以凄惨的死状死在他的眼前。
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
「司月……」轻唤他的名,白少邪的唇温柔地覆上他的。
「唔……」
他醒了?想不到净竹玉露的功效如此之快。他该尽快离开,不让任何人……尤其是司月发现他离开的事情,但是身体却彷佛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少邪……」好苍白的脸。
「身子感觉如何?」白少邪扶起他的身子,让他斜倚着床柱。
「感觉好多了。」真奇怪,身体里彷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出。
「那就好。」这样,他就可以了无牵挂。
见白少邪彷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卫司月不禁低声轻唤:「少邪。」
没有回话,白少邪只是主动投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