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番外 by 七里 (虐心+经典+郁闷的结局+番外是he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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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
孟仁钦并不出手,退开一步,眯眼看他身形招数。
旧年渥洼一战,秦州大军前锋吴桓出手便是此招。那时他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少年,一直拽住他袍袖犟着不撒手。吴桓点了他穴道丢过一边,整场比斗,他都瞪大着眼看下来。后来吴桓毙命,众兵卒抢上混斗,孟仁钦伤重退走,没人再想起那少年下落。
〃自然,是我。〃吴拓笑道。
一刀毕。后招转而自腰下袭右肋,正是孟仁钦旧伤所在。孟仁钦冷哼一声,杀意大盛。一掌迫开刀势,径取面门。旁边巴洪疆大刀横出,关少钦跃到他身后一剑劈下。吴拓险险避开一击,喘息稍定,即刻抢上。三人攻守相望,进退互助,同孟仁钦一双肉掌斗得不相上下。
从午时起,斗了有三个时辰。孟仁钦内力绵绵悠长,丝毫不见疲态。吴拓重伤初愈,时刻一久便有些撑不住。额上见汗,黑刀递出之际略缓了一缓。孟仁钦身在战中,立知他情形有变,食指指节弹在刀身上。吴拓双臂酸麻,几欲撒手。孟仁钦随即抢上,并指为刀划向他颈侧。
关少钦变招奇快,长剑展开,贴着孟仁钦手臂削落。一剑化开杀招,却将身前空门尽数卖给了对手。孟仁钦出掌更快,舍了吴拓,错开长剑,一掌平平击在关少钦胸前。
巴洪疆大喝一声,挥刀斩他颈背。孟仁钦分神之下,掌力没能尽数吐实。关少钦喷了一口血,飞跌开去。
孟仁钦伤一人,回身出掌。将双刀一牵一引,粘在掌心,内力汹涌攻至。二人关心则乱,终于给他趁隙引得拼上真力。吴拓内劲恢复得只有六成,此番对上,巴洪疆接下来大半。好在孟仁钦分了真气压制体内毒性。两相抵消,也只是撑得一刻是一刻罢了。
关少钦跌在一旁,眼看二人凶险,数度强提气起身,终是伤重不得动弹。
此际日暮西斜,山谷中风动可闻。三人在谷中空地上久久僵持,关少钦于一旁拼力调息。身旁砂石略略作响,徐冰站起身来。
吴拓怕他乱跑,原点了穴道放在岩后。拼斗耗时,穴道已然自行解了。
徐冰慢慢走到空地上,捡起吴拓黑刀,两手持住,盯着三人看。吴拓同巴洪疆均已汗湿重衣,脚下踩出深深土坑。孟仁钦犹有余裕,盯着徐冰手中刀看了一眼,加紧催动掌力,双手已结了一层薄薄冰霜。
徐冰举着刀一步步过去。
孟仁钦曾说:渥洼事毕,就放你回去。
吴拓曾说:不许走。
〃徐冰!〃
关少钦在身后叫了一声。徐冰转身对他点点头,手中黑刀用劲送出去。
第 30 章
孟仁钦仰天嘶吼一声,双掌劲力尽数迫出,将吴拓同巴洪疆远远击飞出去。硬生生回身,赤红双目盯着眼前的少年。
一柄黑刀半数没入他背心。肋上数寸,是病灶所在。孟仁钦旧日受伤虽重,长年寒疾却是自自身真气走乱而来,伤于肺脉。徐冰与他相处数日,见过他行功运气,竟而瞧出命门所系。
〃你很好。〃
孟仁钦咬牙道。伸手掐住他脖颈提起来,运劲就要拗断。
吴拓眼见危急,不及起身,以地趟身法滚过去,握住刀柄拼力一送,刀身刺了个对穿。孟仁钦喷出一口鲜血,摔开徐冰,回身踹向吴拓胸口。巴洪疆勉力抢上,抱住他滚到一旁,背后着了一记。二人身体相贴,劲力贯通,都呕出血来。
孟仁钦迈出一步,血脉一顿,真气走乱,周身冷得不能动弹。
谷中五人,徐冰给摔晕过去,其余四人尽皆伤重。各人只是潜息运气,要早一刻起来。吴拓内伤最重,神智昏沉,提不起一丝真气。巴洪疆两番伤于孟仁钦内劲之下,也是真气震散。关少钦调息已久,只差冲开数道血脉。
孟仁钦静立半晌,忽然轻咳了数声。缓缓挪步,提掌走向吴拓。他命门已破,全凭浑厚真气撑着不倒。现下行动如常,竟是不惜立时陨命,也要以全副功力搏杀众人。
巴洪疆冷哼一声,强提真气冲关,拼着走火入魔起身拦阻。身后一指点在背心凤府穴上,散了他方聚起来的真力。关少钦伸手轻按他手背。
〃老巴,曹大家在秦州等你。〃
说完便跃身而出,飞雪长剑迎着一天里最后的日光划开,光华夺目。关少钦身形翩动,右手剑意施左手剑招,一往无回。
吴拓卧在地下。看着关少钦伫立身前的背影,一道鲜红的血沿着衣摆渗落,缓缓滴在地面。
孟仁钦抽回鲜血染透的手,盯着胸前的长剑看了一眼。轻咳数声,向后跌落。身子离了长剑,渐渐委顿躺倒,再无声息。
巴洪疆喷了一口鲜血,强冲开穴道。堪堪起身,又是数口血呕出。他挥拳重重锤在地下,血肉绽开,将地面也染红了。
吴拓大睁双目,自始至终看着。
暮色渐黯,渥洼的夜风仍是冷得透心。
三人在谷中又呆了数日。
巴洪疆勉强能行走之后,去拣了许多风干的红柳枝,徐冰不声不响的跟着他帮手。三人合力将尸身焚化了。
巴洪疆点的火头。他站在火堆前,怔愣良久,仰天长啸起来。啸声撕开山谷空寂,直上云天。壮怀如旷野寒风,凄厉如夜枭悲鸣。
吴拓牵着徐冰的手,越抓越紧。
徐冰忽然觉得手上微凉,落了几滴殷红血迹。他口角见血,是悲戚之意引动伤势。徐冰望着火堆,伸出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吴拓回过神,惨然一笑。
数日后出谷,避开两军战场,仍走西边沙漠。从戈壁进到大漠边缘,巴洪疆与二人分道而行。吴拓需回转浥城,巴洪疆自去将尸骨同落雪剑送返雪山。
〃山长水远,徐图后会。〃巴洪疆从吴拓看到徐冰,又看回他,〃你好自珍重,少趟些混水罢。〃
吴拓张口,这几日甚少说话,到现下才觉喉咙全然嘶哑了。扯着气慢慢道:〃老巴不先去秦州么?〃
巴洪疆黯然摇头,转身走了。
〃老巴!〃吴拓勉强叫道,〃咱们后会有期!〃
巴洪疆挥挥手,渐行渐远。戈壁风起,尘土席卷而过,遮没了一点身影。吴拓转过身来,牵着徐冰走向大漠。
天地苍茫,风不停歇的吹。
才入大漠,就遇上了追兵。前后二十余人,追到近前才知是秦州的队伍。
吴拓内伤本重,数日来功力始终未复。他张臂护住徐冰,立定在沙丘之上。来兵纵马围住二人,团团转了一圈才停下。
领头的是一名青年汉子,他在马上施礼,道:〃吴将军请公子回营!〃
吴拓抬头浅笑。
〃只怕是抓我归案吧。〃
他声音嘶哑,那人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从马上掷下一副铁链,道:〃吴公子既知过错,便请自行绑缚了随属下回去大帐请罪。吴将军素来宽宏,定能原宥。〃
吴拓并不理会。他抬头看天,轻声道:〃这位统领大人,你来边关有多久了?〃
〃属下年前赴秦州任职。〃
〃嗯。可走过大漠?〃
〃巡边时曾走过两回。此番陈大人指派三队人马分头寻觅公子,咱们这一队已在大漠中走了数日。〃
〃那你可知道,〃吴拓眯着眼笑。〃起风了。〃
那人悚然一惊。他领了这没来由的寻人差使,远离战场在大漠里兜圈子,正兜得两眼生烟,不意天网恢恢,竟给他逮到人。当下布置围追,全没注意大漠天候。
风果然来了。
一阵强似一阵的劲风携着沙尘扑至。惊马长嘶,那统领吼道:〃捉住二人!将马匹环围了躲起!。〃
话语声全数给风撕扯零落,漫天风沙须臾没过了这群人马。吴拓抱着徐冰滚倒在摔下沙丘的马匹后,隐约听得有人惨呼出声,随后耳边只剩暴烈的风声轰然作响。流沙没过了头脸,渐渐不闻外界声息。
一场沙暴到黄昏才止了。
风过后,大漠里更见青天一碧,远处天际隐隐透出些云蒸霞蔚的颜色。天底下层层沙丘绵延开去,起伏和缓,仿佛一直就这么静谧着。只有些乌黑的胡杨木从沙堆中伸出来,辗转扭曲,执拗的指向天际。
一座沙丘下细沙略略流动,末了爬出个人来。
吴拓喷了一口沙子,一边掏耳朵,一边把徐冰拽出来。转头看一眼四下,再无人迹。
半天才抖尽沙子,上到沙丘顶上,对着夕阳辨了方向,仍是往南走。才迈出一步,吴拓径直向前摔倒,从沙丘上滚落下去。
吴拓伤势未愈,本就有些病症。经此一番折腾,病势汹涌而来,再撑不住。他软倒在沙丘阴影中,模糊看着立在高处的徐冰。身上冷得厉害,眼前发黑,慢慢什么也瞧不见了。
昏昏沉沉中,依稀觉得两只手从肩下穿过,拖着他往高处挪。一点点拖到晒着日光的沙丘顶上。
吴拓躺在日暮时分的轻暖阳光里,弯着嘴角想笑。
身旁的人拿着他手脚不停摩娑。仍是觉得冷,那冷郁结在周身脉络里,人如同浮在整面的冰上,头晕目眩,动弹不得。心思仿佛也僵了,只想沉睡不醒。
夕照一点点退去,沙丘最顶处尽数没在夜色的暗影里。
吴拓是给唇上一点温热唤醒的。
衣服解开,一个小小的身子贴在胸前。轻软的吻落在唇上,舌头笨拙的探了一回,分不开牙关,退回到唇上慢慢亲吻。
吴拓身子不能动弹,眼睛也睁不开。明知道有些千载不遇的妙事就在跟前,却是看也看不着。心痒得恨不能即刻跳起来。
身上的人一动,唇舌离了他嘴。
吴拓正觉得惶急,吻又落到了颈侧,舌尖小心的舔过,在冰寒的肌肤上留下道道暖意。暖意逐渐往下去,在胸前徘徊许久。丝丝屡屡的渗到经脉里,心口也似温热了一片。
胸腹一一暖过,他更往下俯低,解开裤子,停了一阵,伸出手去握住套弄。
先前都是抓着他手做下来,这回他自行出手,手势虽差,却挑得吴拓心中欲念横生,即时兴起。他两手捉住上下摩娑了许久,将前后都按捏了一遍,始终不得其法。
吴拓一边乐得销魂,一边熬得辛苦异常。即便能动,想必也是哭笑不得。
徐冰久不见功,停了一阵,索性伸手探到后庭。一指正要送进去,身下的人忽的挺身起来,拽住他手,笑个不停。哑着嗓子道:〃你还要怎样?嗯?〃
〃你气血阻滞,周身发冷,需引动了。〃
〃好得紧。〃吴拓抱着他倒回去,仰天而笑。〃咱们便来行行气血。〃
堵上嘴,唇舌并用的深深吻住。一手伸到他裤子里,在臀上拍了拍,按到密处。
〃莫剑清说的三月之期,〃吴拓松开嘴问道,〃是唬我的吧。〃
徐冰望着他,不置可否。
吴拓只当应承,探进手指去慢慢抽送。徐冰一直伏在他身上,静静熬忍。吴拓凑到他嘴上亲吻一回,扶住他腰身放下去。
徐冰轻哼一声,皱紧了眉头。吴拓拉他贴到胸前,伸手抚摸他肩背。
身下是微凉的绵软细沙,手中摩娑的肌肤也如同细沙一般,滑而凉,引逗的手心阵阵发痒。吴拓两手抓紧了腰,扶住他开始上下律动。初时还平缓着,后来便急切起来,直如肆虐一般,迫得他痛叫出声。徐冰咬着牙,十指掐进他两边肩头。吴拓汗水一层层飞落,仍不放松。抬头对他一笑,张口迎上去,咬住唇忘情亲吻。
幕天席地里,这一场情事放纵无忌,近乎绝决。
许久才泻身,精疲力尽的歇下。吴拓拿着层层衣服裹紧他,抱在怀里。
〃徐冰。〃
忽然叫了一声。声音在静夜里响起,竟有些清脆之意。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吴拓笑了,道:〃咱们先回去浥城,然后,跟我回京城吧。〃
〃嗯。〃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吴拓凑到他脸上蹭蹭,满心欢喜。
〃我头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喝醉了,对着我笑,笑得可真好看。后来你问我‘你是从京城来的?'跟着又说‘那么远,不嫌辛苦么?'〃
〃你可还记得我是如何答你的?〃
吴拓低头看去,徐冰平息静气,又睡熟了。无奈笑笑,抱住他睡下。
※※※※※※※※※※※※
夏日未尽,大漠里的日头分外猛烈。
吴拓连番劳顿,一觉睡倒当午。伸手遮挡着阳光睁开眼来,眨了几眨,慢慢觉出不对。身畔早空,慌忙起身,才觉腰带同鞋子也都没了。吴拓提着裤子站在沙丘顶上,四顾大漠绵延,惟人迹杳然。
第 31 章
小关山南麓有一处镇子,名胡集。三面环山,山岭遮挡了戈壁严寒酷暑的节气,拘出一方四季祥和的谷地,镇子上近千户人家就在这一方天地繁衍生息。
镇口黄土压实的大道铺了一层细沙,阵风吹过,沙粒贴着地面打旋。路旁有一块石碑,年久残破,隐约看得出镌刻着四字草书,不知是哪年月的异人留下的。
〃春风不度。〃
念出这一句的男子刚走到胡集镇上。
晌午时候,他精赤着上身站在大道中间,头上顶着撕开一半的破烂袍子遮挡阳光。另一半缠在裤子上,全当腰带使了。脚下也裹着两团烂布,再辨不出衣裳模样。
虽是衣不蔽体的打扮,那人却是昂首阔步的往前走,顾盼都带着笑。镇上的人远远的看新鲜。
大路边上开着一家面店,午间客少,几个客人看见他过来正凑在一处猜测说话。只有外头一张桌上的人始终不动,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等面上桌。
那人走到桌子对面就站住了。
面店老板是个瘦小汉子,怕他生事,走过来又不敢开口赶。
〃店家大哥,〃那人转头对着面店老板笑道,〃照他要的给我来三份,千万快些,我饿得厉害。〃
面店老板唯唯点头,并不挪步。
〃再切三斤牛肉,端上来两坛烧刀子。不用怕我不给钱,这位小少爷出银两。〃
他一直盯着桌对面的灰衣少年。那少年端坐桌前,头也不抬,像是全没看见人。面店老板应了回去,这两人情形原有些古怪,不当管。便算是遇上讹诈的,各人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我教你个乖。〃吴拓趴在桌上,凑到徐冰脸跟前说话,〃下回记着把衣裳扒干净,一件也别剩下。〃
徐冰先前要的面端上来。吴拓老实不客气的拿到自己跟前,几口就扒完了。接连再上来两碗,也都让他抢着接过,埋头苦吃。
最后一筷子下肚,吴拓心满意足的揉揉肚子。把新端来的一碗面推到徐冰跟前。
徐冰并齐筷子,慢慢吃面,仍当眼前没人一样。
〃你早年跟着莫剑清看病时候,就是住这胡集镇上吧。那时候的房子还留着?等会咱们同去瞧瞧。〃
〃不用了。〃徐冰一皱眉头。
〃不愿我去?〃吴拓捉住他下巴抬起脸来,〃你先前在小关山跑了,也是要往这来。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惦记着?〃
吴拓追着脚印的方向从大漠出来,山路上失了痕迹。算着他不会回浥城,最后想起这个地方来,果然压对一注,前脚后脚的到了镇上。
〃没什么,走吧。〃徐冰放下筷子,竟是要起身跟他回去。
〃不忙走。〃吴拓拽他坐回去,〃店家,咱们的酒呢?〃
三斤牛肉早就切好上桌,酒却迟迟不见。面店老板给他吼的心慌,虽觉得不妥,也只好将两坛烈酒一一端上来。
吴拓斟满一碗送到徐冰跟前。
〃早就想跟你喝一回了,先前你身子时时不好,不敢灌你。现下咱们异地重逢,该当庆贺庆贺,喝个痛快的。〃
〃我不喝酒。〃
〃只会说个不字,就没有一样合你心思的。〃
吴拓站起身,捏开他下巴,将一碗酒全数灌进嘴里。徐冰呛得要咳,吴拓一手捂住他嘴,一手从腰上成团的衣裳里抽出黑刀来。一刀钉在桌上,沉着脸四下看了一圈,原本瞧热闹的人眨眼间走的干干净净。面店老板缩在灶下,再不敢探头。
吴拓松开手坐回去,徐冰伏在桌上,张着嘴略略喘气。脸上红晕渐起,双目低垂,隐有些氤氲水色。
〃说说,你来这镇上做什么?〃
〃没别处可去。〃
吴拓又将一碗酒递到他面前,徐冰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水盈盈的,只是神情仍冷着,不尽厌弃。
〃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