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作者:吴图(晋江2014-08-01完结,清穿)-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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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闻听此言,向那小北京犬爪子上凝神细看,见果然如此,不由得对那小太监上下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
春禧殿中。
几名婢女捧了铜盆、手巾来伺候胤禛与武宁净手,又有几人去布置晚膳。这些人多是熟面孔——是从前在雍亲王府武氏居住伺候的旧人,武宁被册封宁嫔娘娘后,春禧殿中自然也拨了不少新人:左右偏殿各有宫女两人、太监两人、另有嬷嬷留人,此外还有粗使嬷嬷和粗使太监未算入其中,人数众多,只是都不如这些从万岁潜邸出来的旧人有资格近前伺候。
两人坐到膳桌前,看桌上菜肴。虽数量不多,却道道都是胤禛爱吃的
每道菜都装在防毒的银碟子里,碟子和筷子都是银制的,为了防毒。
帝王之欲,本来不在人前露,只是胤禛和武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武宁自然而然能揣摩到他的爱好。
先帝爱吃什么?当今的万岁爷爱吃什么?御膳房总管不知道,掌勺的大厨也不知道。谁要是敢胡说八道谈起这些,准是要掉脑袋。
这是个忌讳。
因此,胤禛绝不会主动说他要吃什么,想吃什么,决不能让人猜透了他必然会吃什么。
天意难测。
那侍膳太监尝过菜后,见没问题,才退下,武宁微笑着道:“皇上多用些。”,说着亲手给了夹了一道江米排骨,那江米排骨中的江米做成了扁长型如春卷一般的模样,是用玉田红稻米、江南香糯米、薏仁米三种贡米细细揉在一起制成,米的清香混合着排骨的肉香,排骨上的肥腻化在了米上,互相为补,胤禛连用了三块,便停下不用了,武宁知道宫里规矩,也不多劝。
胤禛见她不过用了几样离她比较近的菜式,远一些的却一筷子没动,微微怔了怔,停了下来,道:“怎么?没胃口?”,向那桌上看了看,对苏培盛道:“让人去膳房多拿些点心来。”,又向武宁微微瞪了一眼,道:“总不爱正经吃饭,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武宁嘻嘻一笑,道:“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皇上这时候想叫武宁改,怕是迟了罢!”。
胤禛笑着摇头不语,将自己面前喝了一小半的鸡丝卷荷八宝豆腐羹送到武宁面前,道:“喝一点吧。”,武宁见一旁都是宫女,面色微红地就着胤禛的手喝了。
小喜子一路小跑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自然不是雍亲王府的膳房能比,那点心师傅眼尖,瞅见小喜子来了,刚想抱大腿,御膳房总管已经亲自迎了上去,一番寒暄,小喜子擦着汗:“万岁爷在春禧殿,娘娘那里还等着呢!”。
他跑出了一头的汗。
御膳房里,一百多个炉灶纷纷排成一列列,按照顺序标上号,一眼望过去,一目了然。每个炉灶边上都有三个人,一个是掌勺的、一个是配菜的、一个是打杂的。
打杂的对于做菜的原料,必须先进行挑选,准备完毕后,内务府的人要检查过,确认无误后,交给配菜的。配菜的将原料进行片、切,再让内务府的人按照膳谱的配方看一遍,然后才轮到掌勺的上。
这一套程序下来:内务府的人、御膳房总管、御膳房提调,多少双眼睛盯住每一个菜,直到放进食盒,包上黄云缎,交给小喜子。
黄云缎不到万岁眼前,不准打开的。
不多时,点心已经送来,小太监当着皇上的面打开,武宁见里面是焦圈、糖包、麻酱小烧饼,还有清真的炸回头,不由得食指大动,小喜子见娘娘脸色,也是高兴,立即指着那麻酱小烧饼对武宁道:“娘娘,这是膳房新出的,您尝尝!“,武宁还没怎么,胤禛抬眼看了一眼小喜子,苏培盛立即喝道:“不许多嘴!”。
小喜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屁滚尿流地下去了。
宫里规矩,不许劝膳。他只一心想着讨好娘娘,却忘了!
小喜子抬起手,无声无息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吃过晚膳,又奉上茶汤来,武宁那腕是杏仁茶,胤禛的却是牛骨茶汤——是武宁特意安排的,牛骨补气活血,最适合胤禛这种天天熬夜不要命的工作狂。
胤禛顾着和武宁说话,茶碗端上来时,看也没看一眼便喝下去了,直到了嘴里,方觉得味道不对,将那盖子打开一看,见金黄汤色中牛骨切成极细的一小段一小段、虽然是将油花抿去了,又滴了姜汁去腥。但仍掩不住味道。
胤禛微微皱眉,将碗放下道:“朕喝不惯这个。”。
武宁见状,将自己的杏仁茶捧到胤禛面前,眨了眨眼道:“我和皇上换?”,一旁垂手侍立的清明荷田都白了脸。
胤禛盯着她看了看,忽然笑了,接过茶碗,边打开盖子吹了吹,边摇了摇头道:“也只有你敢!”。
他一笑,殿里的气氛立时活了,便如一阵春风吹皱了一池水面,清明与荷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慢慢出了一口气。
胤禛用完了晚膳,道是还有许多折子要看,便回去了。武宁送走了他,微微歇了歇,也准备着洗漱就寝,用木瓜汤泡了脚,那木瓜当乃是热剂,也是胤禛特意让太医给武宁开的方子,用来调养身体。除了装木瓜汤的那盆外,还有一盆温水,清明轻轻用热毛巾覆着武宁的膝盖,泡完脚后,便是擦洗,最后上了花露香脂,
这时天气乍暖回寒,夜里依然冷意逼人。紫禁城里怕走水,上千间房子都没有烟囱,不许烧煤、柴火,全部是烧炭,宫殿建筑都是悬空的,下面有着地下室,冬天用铁制的辘辘车,把炭烧好了,推到地下室里面,人在屋子里就像在暖炕上一样,又暖和又觉不到炭火味。
清明值守在武宁房里。荷田带着一群小宫女在一边的偏房里开始窸窸窣窣地烫衣服。她带的这一班六个人,专门负责熨烫宁嫔娘娘的衣裳,荷田做事不如清明细致,但是做久了倒也熟练于心。
她将武宁的旗装铺展在板上,旗装的袖边是立体菜牙儿一不小心便会压得没了型,荷田喷了水,小心翼翼地回身去拿熨斗,不料摸了个空,低低笑道:“熨斗呢?谁拿了?快还回来!”,另一边挂着的旗装后露出一个圆脸宫女脑袋,笑着对她道:“姑姑,马上就好了。”,荷田摇摇头,绕过去见了那后面情形,道:“原来你们在做这个!”。
那圆脸宫女喝饱了一口水,将面前的一大张纸分开,极熟练地裁好,才将口中的水像雾一样喷了出来,那白棉纸立刻潮软下去。
另一个宫女见状,也喝了口水,像比赛一般对着那白棉纸喷了出去,她喷的却是远不如先前那圆脸宫女细密匀称,那圆脸宫女颇为得意地笑了笑,执了铜熨斗压着那白棉纸走了两边,裁成长条,垫上湿布,又用熨斗走了一遍,按照对折互咬的方式,将面纸一张张对了起来,放在木头盒子里。
盒子上面开了一个开口,人伸手过去拿第一张的时候,就可以把下面一张纸带起来。
她将熨斗还给荷田,眼望着那木头纸巾盒,真心实意地道:“咱们娘娘真是太聪明了,怎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荷田轻轻在她后脑勺茸茸的发上拍了一下,压低了嗓子,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道:“快送去罢!哪那么多话!”。
那小宫女应了,捧着纸巾盒子送到了更衣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每一位支持正版的亲们~
第90章 雍正四年
过了四月中旬;京郊进贡的玫瑰花以来,宫里便开始制作胭脂了。
往年本是有着专门的老太监负责看着,宫女制作。今年武宁却心血来潮,春禧殿特意要了花瓣来;自己做胭脂。
她坐在殿中,看着宫女们洗净了手开始挑选玫瑰花瓣——做胭脂对于花瓣的颜色是十分讲究的,太淡了不行,上不了色;太浓了也不行,显得夸张;最好的颜色就是花瓣底部到尖端都是一色儿的;不浓不淡刚刚好,做出来的胭脂会显得既提气色又不会像猴儿屁股。
因此;做胭脂的第一步;挑选花瓣;实则上就是个眼力活,也是个耐心活。不仅要考察一个人的眼光、判断,还需要有一定的耐心和细心。
清明带着几个小宫女选好了以后,又全部从她手上过了一遍,确保选定的颜色没有问题,这才开始用石臼。将层层花瓣倒进去,捣成了原浆,再用细纱布过滤——纱布是要事先洗过熨开的,不许带一点毛边儿,以防止上面的毛丝混进玫瑰花汁里造成污染。
这样干净纯粹的玫瑰花汁做出来后,武宁在一边便坐不住了,忍不住上前去,闻着那满殿的芬芳,她伸手去沾了一点在手指上,那一抹嫣红娇艳欲滴,清明笑着道:“娘娘,现在还不行,还不能上色固色。”。
原来她所谓的上色,是指把玫瑰花汁倒进胭脂盏里,再适当加一些明矾。用嬷嬷们的话来说,就是“这样以后,颜色容易咬住皮肉。”,武宁想到明矾里面含有铝,容易在人体中积蓄,对肾脏等器官造成伤害,便叮嘱着她们少一些再少一些。
荷田不解,对武宁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娘娘,嬷嬷们说,宫里的胭脂都是这么做出来的,若是只用玫瑰花汁,颜色是保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娘娘若是在宫里还好,若是在别处,咱们又不方便一会儿便给娘娘补妆,到时候不是……”。
武宁摇摇头道:“不容易持妆也没关系,正好,还省得晚上卸妆麻烦呢。”,荷田还想要说什么,被清明拉住袖子坐了下来。
明白如玉的胭脂盏放满了整个桌子,一排望过去,洁白生辉,玫瑰花汁里还飘着一些没有完全捣碎的玫瑰花瓣,宫女们纤纤十指、素手轻拨,光是这画面,武宁看上去已经觉得美得赏心悦目了。
可是接下来的程序就远没有这么诗情画意了:先是要将蚕丝棉剪成小小的圆形,叠成五六层放在胭脂盏里浸泡。为了确保每一片丝绵都吸满了充足分量的玫瑰花汁,足足要浸泡十多天,然后取出来,放在托盘上,再用轻飘飘几乎透明的软烟罗覆盖其上,避免落灰,放在院子里晒。
人间四月天,正是最好的时节。
这时的阳光温度正好,和煦温柔,日光的温度远远比炉火低,避免了玫瑰花汁以为灼烤而变色的担忧。
等到终于能用的时候,清明捧着制好的胭脂匣子送到武宁面前,武宁用手指将温水沾了沾,然后轻轻地洒在胭脂上,待得它化开以后,拿手沾着,在手掌里轻轻搓摩,利用手心的温度晕开了,待到手掌心都是一片带着玫瑰芬芳香气的淡粉色时,对着镜子,在脸颊两边轻轻按压,极自然的腮红妆容便形成了。
色如春花。
武宁对着镜子照了照,见两颊因为有了这两抹淡淡的粉色,立时显得人面桃花,不禁满意地笑了。清明怕她看的不清楚,上前来弯着腰,特意把铜镜的角度调整了一下。
然后,武宁看清了镜子里,在日光下闪耀着的白发。
不多,一根而已。
雍正四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得多,天地间漫漫地飞洒着柳絮一般的大雪,待得风刮得厉害了,便听见那宫墙上一片片雪珠子打落的声音,风吹在人脸上,刀割一般的疼。那风声从缝隙里呼啸而过,在狭长的走廊里发出骇人的尖锐声音。满地青砖地上都是雪花。
荷田从别处回来,手中执了盏六角镂月流云如意宫灯,一路低着头沿着宫墙脚下走,刚刚过了长春宫,那雪劈头盖脸地打来,直让她睁不开眼来。
荷田伸手挡住了脸,背对着宫墙缓过了一阵子才转过身,却正撞见一乘轿子逆风而来,她没辨认出是哪宫的主子,连忙转过头又对着墙壁回避起来。
耳听着那轿子就要走过,忽然一个低哑的声音道:“荷田?”,荷田未曾料到居然有哪位主子还能认识自己,一惊之下转过身来,见轿子里的人掀起帘子,露出一张枯黄的脸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正是懋嫔宋氏。
那几个抬轿子太监见懋嫔娘娘发话,连忙将轿子停了下来,懋嫔坐在轿子里,微微侧了身子望着荷田,荷田这才想起自己没请安,连忙俯□子道:“奴才荷田,给懋嫔娘娘请安。”,懋嫔点点头,荷田又谢恩,这才起来,见懋嫔容色憔悴异常,手背上青筋浮现,抚着胸口轻轻咳喘了几声,两腮边垂丝珍珠耳坠子不住颤动,说不住的虚弱,心里不由得也替她有些难过,轻声道:“娘娘可是有话要让奴才带给主子么?”。
懋嫔咳顺了气,才轻轻道:“你们主子还好么?”。
荷田想了想,道:“回懋嫔娘娘,主子娘娘很好,还常常惦记着懋嫔娘娘。”,懋嫔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道:“过几日我去你们娘娘那里。”,荷田低着头道:“是。”。
她两人不过说了这几句话,泼天的风雪便往懋嫔轿帘里钻去,宫女桃枝忍不住道:“娘娘,仔细冻着了。”,懋嫔恹恹地放下帘子,示意太监起轿,荷田低着头小步退到路边避让了,直到轿子去远了,才举目望着那一抹灯火,眨了眨眼,向春禧殿回去。
茶房的帘子一挑,荷田带着一身寒气进来,里面几个小宫女正在烤饼吃,见了她连忙站起身喊道:“姑姑!”,又让座端茶,又道:“姑姑吃饼么?”,荷田先取下了风帽,掸了掸帽子上的雪沫子,才道:“娘娘宽厚,你们便当真偷懒起来?还吃?这个点儿是吃东西的时候么?”,那几个小宫女中便有领头的嘻嘻笑着道:“是娘娘让我们都出去,不用服侍的。”,荷田不与她再多说,四处张望了望,见清明在一旁弯着腰正在缝衣服,那桌上灯火忽明忽暗。
荷田走过去,将灯座往她面前拨了拨,方道:“也不怕看坏了眼睛!就这么赶么?”;清明见她过来,道:“正好!”,一转头从侧边的针线篓子里拿了根细细的针,捏在食中二指间,道:“你帮我穿上。”,荷田一吐舌头道:“怎么?你才多大年纪?都已经看不清了?”。
清明垂了头,微微有些出神,她低着头久了,肩背后不免隐隐发酸,便抬起手啦轻轻揉着,道:“许是这些日子针线活做多了,总觉得眼前发花,看一个人像两个人似的。”,荷田听了这话,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前阵子欠了我这么多银子,什么时候还我?”,清明微微转过头去,道:“别闹。”。
荷田看她脸上殊无欢乐之意,忽然有些心慌,坐下来捧住了清明的脑袋,细细看着她的眼睛。她们脸凑得极近,呼吸相闻,清明不惯与人这般亲近,微微抬了手抗拒着,荷田强硬地道:“别动,别动,让我看看。”,过了半晌方丢了手,道:“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放宽心吧。若是实在不放心,改明儿娘娘什么时候叫太医,你也跟着娘娘求个恩典,让太医帮着看看。”。
清明立即道:“呸呸!可有你这样说话的,还让娘娘请太医?”,荷田辩道:“宫里的娘娘,便是请个平安脉也是常见的,那又有什么,况且皇上对咱们娘娘极看重,便是娘娘不提,本到了下个月,太医也是要来一趟的。”。
清明听了,放下手中针线,愣了愣神,道:“下个月?下个月便要过年啦!”,荷田将她身边的针线篓子拿开,挨着她身子坐下,道:“可不是,下个月便是新的一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低低道:“明年年开头,怕是要选秀了。”,清明听了手中动作一滞,向后仰了仰头,望着荷田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