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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殊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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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铃铛里的那被卷成团子的半篇合同啊,我已经取出来了,可是取出来我又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于是我就又塞了回去,还挂在天天手上,我突然发现,你给她的这份礼物,她特别喜欢……
  于佑和在心里说着这段话,一遍一遍重复……
  有没有人回答过你那个问题啊,就是那个你跟我说的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当你爱上了也爱上你的人,这个问题不就不用问了嘛!
  于佑和嘴角勾了勾睡了过去,突然,他就不觉得冷了……

  第三十五章

  圣诞节潸然而至。
  今年的圣诞有些清冷。
  因为大家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林子空因着父亲的事情东奔西走到处奔波人瘦了一圈。陆依雯无法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于佑和,只有陪着丈夫到处奔走,半月不见也是略见消瘦。
  正义每天来往医院和疗养院,来医院的时候就带来一堆烧鹅,烤火鸡,零食一大堆一大堆,堆了满桌子,于佑和没劲动弹,就抬了抬下巴说你送来的这些我一样都吃不了!
  正义义正言辞说,你得吃你得吃!不能不吃不能不吃!
  于佑和笑说,你知道让人看着好吃的不能吃到嘴里是一件极其残忍和不人道的事情。
  正义看着他,嘴唇抿了抿,卷起事物大咧咧几步往门外跑,于佑和忙问他干什么去!
  正义说,扔了!
  回来的时候大义凛然,于先生,来,我陪你一起喝粥!干了!
  于佑和说你真浪费食物,然后他们碰了碰碗,说,给自己放个假吧,去西藏,去桂林……于佑和咳咳两声说,嗯,我出饭钱,你出路费!
  正义放下碗,说不!!!我要等大哥回来!
  于佑和笑了笑没再接话,最后说,明天是平安夜了,我想去个地方。
  正义知道阻止也没用,于佑和好像猜出来他为难,说,算了,我不去了,实在是不想让朋友为难。
  正义一个激灵跳起来说,你你……你当我是朋友???
  于佑和握拳敲了敲胸口,点头说当然!
  正义说,好,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要去哪儿就去,这边我应付!于佑和挑了挑眉,嘴角翘起来,说,不谢。
  圣诞节那天,温哥华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二场大雪。雪埋了楼下花园里房东太太儿子的木马,那孩子正在那儿扒来扒去。夏天仍然不会叫爸爸,无论于佑和怎么哄怎么教,小女孩儿依旧金口难开。只会咿呀咿呀不知所云。
  饭馆老板娘看着这么个阔公子,一进门到处都闪着光,女儿可爱的要死。
  老板引着于佑和进了隔间,搓了搓手说好冷好冷。
  于佑和把夏天放在卡座上,说,接着夏天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丫丫,孩子还好吗?
  好,怎么能不好。于先生吃些什么,还是老三样?馄饨,麻团,还有……
  于佑和觉得老板实在太热情忙打住他,不不,最近吃不了那些。听说你们有广东菜,就——瘦肉粥吧!
  那年的平安夜,于佑和过得很简单。圣诞夜他借着一碗瘦肉粥教夏天学着叫爸爸,或许孩子太小了,嗯,他想该是太小了。
  还是那个旅馆,只是换了个隔间。
  于佑和心想,其实他很想去隔壁那一个坐坐,又转念想算了,免得睹物思人。
  12月26号那天。于佑和半年后第一次去了墓园。林子空和陆依雯陪着他,正义自然是司机。
  苍苍茫茫连绵起伏的海浪在天阶处旋转,雪化了化,却没有化尽。于佑和揭开口罩,目光里深邃不可直视,隐约淡淡地像是漩涡一样,把人心卷进去,再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拿着那张照片于佑和不知道该是留了它还是就这样取下照片烧了,然后看着灰烬洋洋洒洒的扑了满鼻子满眼。林子空说,于佑和看你这样我心里真堵!
  于佑和回头看了看他们,陆依雯笑得吃力,佑和,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
  捡起已经枯了的玫瑰,于佑和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也不知对谁,就那么说了一句,天天还是不会叫爸爸,不过她都会喊妈妈了……
  林子空搂着陆依雯。脚下的雪化了化,好冻脚。
  突然,于佑和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另一处地方,对林子空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然后他放下手里的照片,说,清优,不用害怕,因为你早已藏在这里了,这一辈子……
  他指了指心口的地方,那里突然痛了痛。
  之后于佑和去了另一处墓碑前把那项链挂在老太太的墓碑前,心说,我知道你来过了,那麽,项链在这里,你我,就这样吧!
  然后他笑了笑,抬头看了看远处,猛然回头时他觉得他好像看到了钟孝礼就站在那边。而那边——却只是一片连着一片望不到边的墓园。
  那麽,保重了!
  孝礼!
  背对着那边,于佑和吐出一口气,带上口罩,慢慢消失在恍惚的深沉中。
  远处的海,依旧一望无际。
  到了来年春节,离手术还有不到两周的时候。于佑和已经被停了固体事物,改为摄入流食,基本上都是葡萄糖,他因为是病情控制良好,身体反映不算激烈,勉强可以在楼道里散步。
  于佑和坐不住。他说一个人在病房里好郁闷。
  正义跑过来的时候大喊大叫,那声音震耳欲聋,陆依雯笑说你嗓门好大,赶上屋外除冰机除冰的声音了!
  于佑和唇色苍白,扶着墙还算勉强站稳。他问,怎么了,正义!
  正义呼吸无能,说,大哥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终章)

  于佑和抬头就看到钟孝礼从楼角处拐了进来,林子空不在,于佑和呼出一口气。毕竟是钟孝礼害的林伟仁官司缠身,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见着仇人还要分外眼红的事情了。于佑和笑得有些吃力,说,赶上在医院吃年夜饭,今天吃饺子。说着用下巴示意,走啊,饭要凉了!
  钟孝礼走过去对陆依雯说我来,然后把人背在自己背上,说喂,几天不见,你都不吃饭!
  陆依雯叹气说不能出医院的楼。正义被陆依雯拉走,老大不情愿。
  于佑和把头垂在他肩上,说,你回香港了?
  钟孝礼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楼道里,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上,说,嘘,别说话了,我看不到路了!
  于佑和拿手机打量照着脚下的路,漆黑的安全楼梯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钟孝礼笑了笑,在他额头上蹭了蹭,说,新年快乐!
  于佑和往他背上靠了靠,说,你终于来看我了!
  钟孝礼哇了一声,就是想跟他开开玩笑,他说,有人就在梦里一遍一遍跟我说让我记得去医院看他,我实在被吵得没办法,那,你看我来了啊。
  于佑和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坐着那两艘船去了香港,的确是个偷渡的好方法……
  钟孝礼走得很慢,在狭窄的楼道里他们低声说话,渐渐有些呢喃,他说,我去香港解决了一些事情,忙着赶回来。你看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于佑和问他都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
  于佑和还想问他怎么解决的,他是很好奇他怎么就把那些货跟巴西商人做了调换,于是那些巴西人就那样把那批烟草给了钟孝礼,也不会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方法,于佑和突然笑了笑,心说都习惯了。
  钟孝礼说你笑什么,我腿软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层楼,他们溜进楼道发现这层竟然是育婴室。坐在走廊里,于佑和突然跟他讲夏天不会叫爸爸。
  钟孝礼抿了抿嘴,恍然大悟道,啊,那是她没看到我。
  于佑和看了看他说,正义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对的,他说人就活那麽一辈子,想玩的想吃的就尽情地玩尽情地吃,不然活……一辈子什么也没捞着,多亏!
  钟孝礼打住他说,错错错,他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于佑和说,怎么可能记错。
  钟孝礼捏着脸说,扭过来看着我,跟我说——想玩的想吃的就尽情地玩尽情地吃,不然活他,妈,的,一辈子什么也没捞着,多亏!——那,加了一个“他妈的”,语气就完全对了,说一遍!
  于佑和扭开头说,不说不说,死都不说。
  钟孝礼警告他,跟着我就得学会说脏话!
  于佑和闭眼装没听见。钟孝礼心想作反了要。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转头看了看楼道,说,这没人诶!
  于佑和撇撇嘴说不赖啊!
  然后突然靠上去吻住钟孝礼的唇,就那样吻,于佑和觉得很好,真的很好。他扬了扬眉说,为什么每次你都慢我一步!钟孝礼怒道,于佑和你造反了!
  然后把欠我的吻都还回来吧!钟孝礼不敢用力,他就那样在他呼吸深处探寻,锁住对方的呼吸,锁住对方的快乐。还能这样抱着你亲你真好……
  等你病好了,去香港吧!来看看我的老家,看看我。
  你是想说——看看我,再顺便看看我的老家吧!
  钟孝礼心想是啊是啊!
  于佑和看着他笑了笑,说,该说句实在话了,下周手术,你也知道医生都没什么把握的事情,咳,所以啊,夏天……
  你要我带着天天?养她?
  于佑和突然就觉得不用再说什么了,那,只有一点,不许,不许交她骂人!
  钟孝礼忽而笑了笑,说,我应了你,说话就会算数!
  然后很久很久,时间像是过了几年那麽长,钟孝礼觉得心里好痛,他贴着于佑和的耳朵轻轻说,我就是不想你死怎么办,我就是不想你死怎么办,我就是不想你死怎么办……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仿佛光影在刹那间永恒。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一起开车在温哥华的夜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记得那个小巷,记得那个万圣节,记得他抱着他在小饭馆的墙壁上深深地索要彼此,记得他捏着他脸说我爱你啊。
  爱,不是可以没有痛苦的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
  于佑和突然就笑了笑,他说,人都会死的啊,你不想那你求求他吧,说着他指了指天,说,那,你看,你得学我一样乐观!于佑和靠在他背上手臂垂了垂,微微一笑,宛若清晨最美的朝阳,他动了动嘴唇说好困。钟孝礼不说话背上他回病房,至此他们都没再说什么,背后人的体温很暖,只是生命慢慢消弱的迹象一点点显露,可是于佑和还是笑着说,眼睛上沾了水走路更看不清了。
  手术那天钟孝礼第一次去了一趟教堂。
  半山坡上,钟孝礼把项链交给那神父,神父跟他说有什么夙愿没有完成,钟孝礼说——没有什么。神父说这项链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要是自己保留是不是更为妥当。
  钟孝礼笑说不用了。如果以后有个人来看老太太就把这东西给他吧。
  夏天的骨髓三天前被抽出保存。进手术室之前,钟孝礼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等你好了就到香港来看我们。于佑和不能讲话就抬手在他手上写,不准教她骂人。
  钟孝礼说好。不教就是不教,要是我在她面前骂人就,就罚我转圈好了。于佑和心说好疼的,你别再逗我笑了。
  人都说生命里有一种光会散发光热,就是让人不再想着仇恨和别离。钟孝礼抱着天天想,他,该就是这种光,真实执着。
  飞机起飞的时候,钟孝礼对天天说他会来看我们吧。天天贴着他脸叫pa。
  钟孝礼惊讶道,看来你这丫头还是跟我亲。
  正义送他到机场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等到手术结束看看结果。钟孝礼叹了叹说别他妈跟言情小说一样,滚回医院去。
  正义哦一声,说过两天去电话告诉你结果。钟孝礼摇摇头说不用了。
  于佑和要是没死他自会来香港找我。他的女儿还在我这儿。
  正义看着钟孝礼走进候机厅的背影有点儿难受,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他冲着那背影大喊,大哥,保重啊!
  红尘中的那些人和事啊,终究没个确实的说法,有时候说殊途便是陌路,有时候说无言就是永恒,就是那些还在红尘中辗转辗转的人们,会不会记得住那句——从此殊途,天各一处。
  (后妈的到此止步)

  殊途尾声

  这一去就又是一载。
  一年了,他当然知道于佑和逃过了那场生死劫,挺了过来,他和于佑和联络的时候,于佑和总说过一段再来,再过一段。钟孝礼很想飞过去把人“蹂躏”一顿,什么叫过一段,什么叫做再过一段。不想来就不要来。
  最后得知了于佑和不来的原因钟孝礼抱着天天笑了三天,正义问大哥有那么好笑吗?于先生那是注意形象,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最近才生出新的,你笑什么!
  钟孝礼邪恶地在电话那头怂恿道,喂正义你偷偷拿手机拍个照片传来我看看……混小子你到底是谁的手下,正义!!
  正义当然不敢违背钟孝礼的意愿,不过于佑和也不会这么傻,他说正义啊,我们是朋友吧,你到底帮他还是帮我,下个月我复职去美国,想带个朋友去帮我,你要不要去!
  正义忙说好!
  那么,大哥你不要怪我,我我我真不是不帮你照,我只是想说于先生啊,就算是没了头发那也是最帅的秃子!
  那天在香港的维多利亚港,钟孝礼背对着那片繁华,觉得这里和温哥华没什么不同,只是换了一个空间就大致不同了。突然手机响起,他拿起电话接听,豁然间他笑了笑,那串声音沉着有力,他说,我在机场,我不认路,过来接我。
  钟孝礼勾唇笑了笑说,你头发长出来了??嗯,有本事就自己找!
  那边就挂了电话。钟孝礼踱了几步有点坐立不安,他觉得自己太言情了心说这样可不行。车还是一路开向机场,车速和言情仿佛还是两码事。
  不知道于佑和见了钟孝礼会不会打起来,自己的女儿不叫自己爸爸,叫那人叫得欢快。不知道再见面他们还会不会上演对立的戏码,不知道于佑和这次能在香港呆上多久,不过还是想想,终于可以抱着他亲亲他才是正事。
  于是该说再见了,有些舍不得。好吧就在这里暂时画个句号,他们的故事完了吗,怎么可能,峰回路转,惊心动魄?……都不是吧,他们留守的仿佛永远,永远——
  ——都是那一片归属于自己的大海,那一片私藏给自己的天空!
  ……殊途至此完结
  后记:
  呼呼,喘口气。终于,终于,终于写完了!!
  不论这个结局怎样怎样,算是很亲了吧!嗯,还不满意就给我去墙角画圈去,反正给他们的故事我封印了属于自己的感情,殊途从开始的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结束,我都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再码。嗯,现在换位,瞳瞳站出来说:其实殊途和路口比明显要好太多。空城说:对,还是我写得比你好!
  噗,好吧,经分结束。
  于是我忏悔一下,我没想过殊途能够完结,所以才邪恶的披着mj来写,结果没想到空城的面子很大,咳……
  可能是定位在温哥华,于是这个背景我仿佛是占了优势,毕竟是生活过的地方,一切都好像很真实,那些道路和楼房,虽和实景略微出入,但是大体我没有变动,毕竟写现实社会的文不能像凭空捏造的那样简单,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尤其还是这样一对麻烦人。于是这文里的每段话每个字,每走一步我都异常谨慎,生怕我写的故事不那么真实,生怕我写的人物失了个性。
  我定义的于佑和应该是就如文里说,他深沉冷静,执着聪明,他不会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TV里的他其实也不是那麽弱,他也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爱的女子想尽办法讨尽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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