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美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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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又如何,她的手隔着衣料,已能感觉到他身子再直白不过的雄性反应:从来还没有男人,能从她手中逃掉。
慕容允如此地胸有成竹,所以当季东篱再次推开她,面上像是罩了层寒霜似地指着门外,道“出去”的时候,慕容允是真有些惊讶了,语调不觉变高,
“叫我走?”
季东篱的侧脸在月下,看上去美得不似人间,此般出色的男人,即使是在她那么多年的任务中,也是没有见识过的。
明明都已经硬成那样,还要她走,难道此人是个柳下惠不成,她心里也是有些恼怒,身子火热,腿 间潮湿,语气怨怼娇嗔,“此时还叫我走,你倒是狠得下心……”
这招百试百灵,却见季东篱转过脸看着她,不言不语;慕容允乍以为他是动了心,却忽觉他双目里竟是含了杀气,毫不掩饰,汹涌而来!
慕容允只觉周身空气都如冰冻一般冷冽,在他眼中,自己性命不过草芥,如同被蛇类盯住的青蛙。
恐惧来得如此突兀,将她满身欲 望燥热统统压制下去,本能地后退一小步。慕容允勉强摆了个娇媚的笑,也不管里头的情意有几分,撂了句“那便改天罢。”便狼狈离开。
关上门,屋子里又留下季东篱一个,下 面紧得发疼。
任何一个男人,若是被个女子这般挑逗,都该有了反应。他见慕容允进屋,见她言语暧昧,动作露骨。他本就不是个禁欲的男子,想着同她欢 好,套出些话来,一举两得的好事,若是过去的他,这种事情不用考虑的便会去做的。可今天做到一半,身子起了反应,心里却觉得莫名厌烦。
厌烦她声音甜腻矫情、厌烦她熟门熟路的挑逗卖弄、厌烦她身子上一股骚人香味。
分明过去该是“只吃饭,不刷碗”的浪荡性子,即便是逢场作戏,也并非不可的肉 体交合,方才又加了个“探听虚实是非”的名义,该是更加无可厚非的;可他就是没了性 致,不想做下去。
季东篱闭眼靠在床沿上,夜晚的风挺冷,从门缝里钻进来,有些显得屋子里孤寂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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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袁宝浑身都是酸疼的。
蜷缩了太久,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手紧紧抱住自己,缩小得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兽类。手枕在头下太久,一动,便麻得叫人整张脸都皱起。
袁宝继续躺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昨夜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去,她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盖,这一整晚熬过来,着实有些受凉,鼻子发堵,那双眼睛下面挂了黑眼圈,看起来很是憔悴吓人。
屋门在此时被敲响,季东篱的声音就如平时一般懒洋洋的,意思意思地问了句“丫头,我进来了。”;便推门入内。
他腿长,几步便到床前,看袁宝躺平了看着床顶的样子,身上穿着里衣,头发散乱,被子却被团成一堆扔在旁边,觉得很是奇怪,“怎么,都醒了,还赖床不起?我们可不是来游玩的。”
“……”袁宝慢慢地把头转过来,看着他。
季东篱的面孔当真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的。
袁宝睁着那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那双幽深墨黑,好似随时都深情款款、却也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睛,嘴角总带了笑意,冷冽起来又夺命一般狠厉。——当真是个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人。当真是有本钱叫人神魂颠倒,被蒙在鼓里地信任他。
袁宝看他一双眼睛下,似乎也布了明显的阴影,看来昨夜也没睡个好觉。她没睡好,是因为心里难受;他没睡好,却是一夜销 魂。
季东篱被袁宝这直愣愣的眼神看得心里突突地跳,忽然地就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别看。”
这丫头可不知,她这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在阳光里虚弱似幻的摸样,整个人散散地躺在床上,眼神笔直笔直,双目湿润,该是多么叫人心痒难忍的。他的确是个没节操的人,最近却连连地出现异常念头:对了慕容允这种送上来的饕餮晚宴,自己失了胃口不想吃;看见袁宝这种怪丫头,大清早的,居然生了邪念。
生便生了,平日里早晨醒来,与床畔美人再回榻缠绵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自己绮念虽生,心里却分毫也不想动她。
季东篱有些微的懊恼,却也觉得自己这般“守身如玉”,跟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有些好笑。
袁宝被蒙住眼睛,季东篱的手是温暖的。是和大当家死去的时候,相同的一双手。那时他身上寒毒正盛,体温极低,与她接触的时候,手掌发凉,可袁宝心里却是觉得些微温暖;如今,他的手却只叫她觉得恶心。
他昨晚该是用这双手,如何地抚摸另一个女子的身体,在她身上拨弄挑逗,捧住她的脸,蒙住她的眼?
袁宝冷冷推开季东篱的手,坐起身看他,“你出去。”
“嗯?都老夫老妻了,娘子害羞啥。”季东篱找打地奸笑,像只赖皮的大型犬类,在袁宝床前死赖着不走。昨晚推开了慕容允,他那火憋着实在伤身,幸好人还长了两只手,要不他可就只能穿了单衣跑去外头吹冷风了。
他如今察觉自己心思异常,昨夜那难得的春宵一刻,都被他抱着守节似的态度给推了,季东篱此时觉得自己算是吃了大亏,非常地需要袁宝同学安慰。
谁知袁宝今日也同他一般吃错了药,也不像平日下了床动手追打他,而是冷着声音重复,“我叫你出去。”
季东篱不闹了,发现元宝脸色很差,声音一冷,连气质都变得迥异。
自从离家,袁宝她舟车劳顿,比两人最初相见的时候瘦了不少,如今那圆圆眼睛、圆圆脸蛋的丫头摸样越发的淡。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磨难,人就会成长得比较快,袁宝离家不过数月,却已然一副大姑娘的摸样,她此时冷了脸色,清清淡淡,便是不容侵犯的摸样。
季东篱见她越发清瘦,眼圈下还是沉沉阴影,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去,却被她头一偏,摸了个空。
袁宝皱眉,一想到这手昨夜是怎么取悦慕容允的,顿觉厌恶,脱口而出:“脏。”
这话一说,两人顿时都是一愣。
季东篱懵了似地看自己的手,跟着她重复,“……脏?”
袁宝脑子里都是昨夜月下旖旎情境,那一对男女相拥,身子紧贴,还有从慕容允嘴里蹦出的那个“季公子”……她越想越觉得厌恶心烦,连带着季东篱的脸,看起来也都变了摸样。他昨晚如何地将慕容允拥在怀中的,如何进入她的身子,如何让她在他身下辗转。
原本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足够诡异,偏偏那罪魁祸首慕容允,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在此时笑容满面地入了袁宝屋子打招呼,“季公子,怎么,袁姑娘还不肯起么?昨夜太累了?”
“昨夜太累了”几个字,像针扎一般刺进袁宝的心里头,她就像只傻乎乎的刺猬,只好团起了身子用力地反击。那些伤人的字词似乎带了自己的意志,从她嘴里蹦出来,对着季东篱:
“你很脏。我不想见你。”她指着门外,嘴唇咬得发白,“出去。”
这回季东篱是真懵了。
他面上一片空白,有些错愕看人的摸样,倒着实是少见的,脑袋飞快转起来,他自然能想到袁宝恐怕是对昨夜那场做到一半的前戏有了察觉。想同她解释,又碍于背后那个慕容允,再看面前袁宝脸上的愤怒、厌恶,还有……伤心?
季东篱女人见多了,要看透人的这点心思,恐怕是再容易不过,方才自己是一时被袁宝的话吓着,居然没看出她面上如此明显的,被背叛的愤怒和伤感。
这个傻丫头。
季东篱真想把她拥在怀里,狠狠地揉乱她头发。既然要偷看,便索性看到了结尾,自己如此不明不白地受了冤屈,被她一句”好脏“伤到的脆弱心灵哟,他可是要讨回来的。季东篱一大早的心情,就从对自己异常表现的烦恼、到被袁宝打击的伤痛,又一下子变成了轻快明了。
如此一波三折,可真可怜了他个老人家不怎么坚强的心。
袁宝只见季东篱面上忽然地现了个孩子似的欢愉微笑,笑得袁宝心里突地一跳,居然真转身走了。留她一个在屋子里,收拾满室狼藉心绪。
【一朝梦回】
这天上路,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诡异。
前些日子,袁宝和慕容允恐怕还会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话,此时的袁宝却好似被人锁了嘴,一路上不发一语的人变作她,倒是季东篱和慕容允,开始零零落落地聊上几句。季东篱看袁宝没什么反应,脸色却是越发地不好看,心里倒是有点毛头小子似的偷偷高兴:这丫头在吃醋呢。
啧啧,吃的还是他季东篱的醋。
被女人投怀送抱有之,你情我愿地浪荡快活有之,季东篱倒是从来未试过为个女人守身如玉,居然还碰上了对方为他吃醋。
指不定一辈子也没几趟的机会,他不捉紧了多闻闻这销魂酸味,怎对得起袁宝丫头一番情意?自从那早上,对袁宝情绪的转变恍然大悟之后,他对自己的“守身如玉”倒也坦然了。乘袁宝还没听自己说出真相,他性子恶劣,决计乘机多占些心理上的便宜。
“慕容姑娘倒是自由,如此远离家中地行游,算是女中豪杰了。”季东篱人在外头驾马,声音却悠悠地飘进车厢。
慕容允粲然一笑,也不管车厢外头的季东篱看不看得到,“我向来最崇拜的便是季公子这般磊落洒脱的性子,整日地在外游历,叫人向往。”
“哦?你怎知我是在外游历呢。”
慕容允被他这么一问,索性向他又挪了几寸,整个人都要挤到了季东篱的座位去,贴着他问,“季公子不是武林中人么,会武功的人,慕容最佩服了。”
“呵呵,我哪里有什么功夫。”季东篱就连说话也不用“老夫”了,总是用的“我”。
“季公子莫要谦虚,我最喜欢听这些个武林故事,季公子你是学的什么功夫?说来给慕容听听嘛。”
季东篱不躲也不挪地,就让慕容允这么靠着,两人一个身子柔若无骨,一个劲瘦俊美,从侧了看去,果然是对登对眷侣。袁宝从头到尾缩在车厢的最角落,车厢也不知是哪个角落漏风,吹得她浑身发冷。季东篱简直就是在毫不收敛地表示给她看,他是如何地正迷恋于慕容允的肉 体和容颜,两人如此暧昧的动作,直叫袁宝看了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她愈发地想念爹爹了。
怀里紧紧地抱着爹爹的牌位,像是抱着根救命稻草,冰凉的木牌也带了灼人温度。袁宝闭上眼,不去看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情境。只觉得天底下的人恐怕都是不可信的,颜雅筑会毫不留情地碾碎她的梦、将她过去的生活撕扯成碎片;季东篱会那样随意的与人交欢,自以为的欢喜温柔,都只是自作多情的错觉。
袁宝就像是刚从困境里爬出来的孩子,浑身伤痕累累,看到面前有人递了甜腻美妙的糖果给她,刚伸手,却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告诉她什么也不要妄想。
再没有人如爹爹那般可以叫她全然信任,再没有人守着她,让她能靠着放纵地哭。
袁宝觉得浑身又冷又热,刚开始,是季东篱的声音变得模糊,渐渐地,连车厢里慕容允的声音也飘忽迷离,直到她觉得困顿,终于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再无知觉。
。
是谁这样珍重地环抱着她呢。
温暖的错觉,让人觉得仿佛可以永远依靠。可是她害怕了,她受伤过,害怕再去信任,信任过颜雅筑那么久长的时间,换来的是家破人亡。若是她再去相信季东篱,是不是会连自己一并葬送。
袁宝觉得很迷茫,不知谁是真,谁是假。
更害怕这世上所有都是虚假,从来不曾有人站在她这一边,所有的帮助都是算计,所有的陷阱都充满甜美,垫了荆棘:就像此刻拥着她的怀抱,就像此刻再她耳边,轻柔呼唤她姓名的声音,那样珍重而叫人迷恋,恐怕再制不住一些,她便要陷入了。
“袁宝袁宝袁宝……”
谁会把她当作珍重的宝,牢牢地捧在心里。不放不弃。
。
袁宝这回的病简直来势汹汹。
季东篱察觉身后安静的不同寻常,急赶着马车进入下一个小镇,将她抱下车的时候,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
他自个儿也算是略通医术,偏偏把了半天脉,算不出个所以然。小镇子里又并没有最好的大夫,查了几次,都说是积劳成疾,加上心里积了太多心事,这几乎是个心病了。袁宝的身子坚持不住,不能舟车劳顿地送去别他地方就医,要把袁宝交给慕容允,自己去劫个大夫来,季东篱又断然放不下心。
难道就这么看着袁宝烧得迷迷糊糊,自己却只好在一边守着么?眼看袁宝烧了一整日未有起色,嘴唇干裂,整个人面色潮红,简直像是离了水的鱼,半张着嘴吃力地呼吸,季东篱的心思越来越烦躁。
“你究竟懂不懂医术!”
第三个大夫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开了不疼不痒的药方,说袁宝只能“静养休息”的时候,季东篱看着床上闭着眼的袁宝,终于忍不住,一掌将原木桌子拍裂开条大口子。
他不自觉动了真气,身体里潜伏的寒毒立刻像是被激活了,顺着他四肢百骸,飞速地流窜起来。季东篱胸口剧烈起伏,立刻调息沉寂,拼命稳住心神。
他这一下子声势浩大,大夫看着那裂开的桌子,吓了个半死:老天,这可是真正的实木桌子!他就算手拍烂了,这桌子也断然不会掉一块木屑,这个男人看着长了张女里女气的脸,居然下手这么狠。立刻狗腿地连连鞠躬道歉,表示自己确实是学术不精,平日里医个鸭子母鸡,风寒跌打的自然不在话下,这姑娘的心病,他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姑娘若是醒来,倒也罢了,只怕她就这么睡下去,拖得越长,到时候恐怕就……”
季东篱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瞥过来过来。
大夫被他看得身子一抖,再三点头哈腰,“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就这么撤退了。
慕容允不知去了哪里,季东篱也不在意。屋子里就留下袁宝和他,季东篱此时寒气窜上来,整个人又便得冷冰冰地。不声不响地坐到袁宝身边,将她拢进自己怀里。袁宝烧得迷迷糊糊,似乎觉得季东篱摸起来冷冰冰的,比较舒服,喘气倒真的缓和了些。
她嘴巴都裂了却喝不下水,季东篱便含了水,缓缓地渡到她嘴中,反复地舔吮那嘴唇,直到它们重又变得润泽发红。
季东篱喂了水,怀抱着袁宝,感到经脉里头的真气都被冻结住,暗道自己如此糊涂,随随便便地就驱动真气,到时袁宝醒了,看到他挂掉,可不知要多难过。
绝不能让“娘子”守寡的。
季东篱这么想着,靠在床头,竟也渐渐地睡过去。
慕容允透着门缝,看到里头一男一女睡得正好,这便转身,看天空展翅的蓝鸽,很快地飞没了踪影。
她向来是听从主公命令的,主公若说让袁宝活,她便让袁宝活;主公若说让袁宝死,她便不留她性命多半刻。既然要留着她的命,她便只好辛苦些,想法子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就算是移魂下蛊,也要吊住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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