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国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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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鸣音拾起了匕首,但手腕已被飂给抓住。
两个男人开始扭打,争夺手中的短剑。
虽然飂的伤势不轻,但在这危急之际,哪还会去计较伤势?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军人出身,优势的力量逼得有琴鸣音节节后退。
不一会儿,他们已退到不能再退,因为有琴鸣音的背部正抵着身后的窗户,窗户和悬崖垂直成一直线,高度少说有二、三十丈,向下看去,深壑里汹涌的溪流如一条绢白丝线,在他们推挤下掉落的石头过了许久仍无回音。
「我不会输的……我将成为这里的国王,有琴鸣音像疯子般喃喃自语,在激烈的动作下,麻药正慢慢侵蚀他的身体。
飂轻易地把他压在窗台上,「投降吧,至少我可以保你不死!」只是会让你像个废人似的度过余生,这是你伤害瞳顼应负的代价!
「不!要死的人是你!」有琴鸣音摆脱了飂的手,拿着短剑奋力一击。
飂利落的挥掉了他手中的匕首,并顺势靠向有琴鸣音,反抓住他的手臂。
岂知他们俩的重量同时间靠向后面的墙壁,竟让早已经因风化而脆弱不堪的墙壁迅速瓦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掉。
措手不及的,有琴鸣音悬挂在半空中,一手抓住勉强才没跟着掉下去的飂的手。
「快,把你的手给我!」飂伸出另一只手想把他拉上来。
「哼!我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有琴鸣音又抓住飂的另一只手,想把他给拖下去。
但他完全忘了,他已接近全身麻痹的状况,发麻的手臂根本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
他先是一手滑落,「不……我还不想死,快救我……」他极度惊惧的说。
飂伸长手想反手拉住他,但他的另一只手却又跟着松脱。
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峡谷中,谷底突然吹起一阵狂风,卷起漫天的飞沙,直到声音停止为止。
飂强忍着痛楚爬起来,回到瞳顼身边,他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现在在他怀中毫无反应的人儿。
「丽多拉,妳没事吧?」他关心地询问坐在一边的丽多拉。
「我没事,没有伤到要害……对不起,飂……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哭得像个泪人儿。
太好了,飂还会担心她。
她该心存感激了,她害飂害得那么惨,已经不敢奢求飂的谅解了。
她是嫉妒瞳顼没错,也想藉这个计划来除掉他,不料自己却也因此被有琴鸣音给利用,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她会帮飂挡下那一剑是因为她在瞬间想通了,虽然她得不到飂的心,但她还是可以保留藏在心中的感情。
可是如果飂死了,她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勇敢地帮飂挡下那一剑。
「是吗……那就好……」
「飂!」
伴随者丽多拉尖叫声的是飂支撑不住而倒下的伟岸身躯。
※ ※ ※
一个月后丽多拉穿过长廊,双手捧着餐盘,上面放着精致可口的餐点和一杯新鲜的果汁。
她来到了女主人房前,在卫兵帮忙开门后走了进去。
她将餐盘放在小茶几上,「飂,你的身体才刚痊愈,我看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走到床前,关心地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飂,而他始终紧握着躺在床上的人的手。
那一天他们三人被随后出现的卫兵所救,幸好都没有生命的危险。她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而飂靠着平日的锻链和旺盛的生命力,差点深入心脏的刀伤也在三个礼拜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瞳顼的话……医生们虽然已确认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伤,但他却未曾醒过来。
多名医生的诊断都一致认为这是病人本身求生意志的问题,也就是说,是瞳项的潜意识叫自己不要醒来的,这是心理的疾病,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为此丽多拉才厚着脸皮求飂让她留在陶盾,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嫉妒心所害的,飂甚至有权可以取她的性命,但他没有,只是对她口头上的训斥。
她知道飂变了,变得不像以前的冷漠,更可说是温暖,是瞳顼让他改变的。
对飂的爱,她只能把它化成祝福。
如今她只希望能等到瞳顼好了以后,才安心的离开。
「没关系,我不饿,我要等瞳顼醒来才回去休息。」飂固执的摇摇头,握紧了瞳顼的手,目光中是说不尽的愧疚。
对瞳顼只有一味的强迫和威胁,只懂得用强势的侵略来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甚至记不起来他有没有对他说过什么甜言蜜语。
如此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爱,难怪会令人想逃。
你说是吧?瞳顼……
「飂,你别这样,连医生都不确定他是否会清醒,你再这样硬撑下去,总有一天会累垮的。」她双手搭上飂的肩膀,「你先回去歇息,这里由我来照顾,好不好?」
「不!我不会离开,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飂挥开她的手,毅然决然的说。
「可是,飂……」
「别再说了,我还撑得住,而且……嗯?」飂诧异的睁大眼睛。
「怎么了?」
「他动了,我感觉到瞳顼的手指动了一下。」飂低下头,万分惊喜的叫了出来。
「不会是你的错觉吧?」丽多拉看向躺在床上的瞳顼,「噢!我的老天!他终于睁开眼睛了,太棒了!感谢上帝的保佑。」她跪了下去,又是哭又是笑的,喜极而泣的直掉眼泪。
瞳顼不仅张开了双眼,还坐起身子,但迎上他的是一副奇怪的景象——房里的一对男女各自欣喜若狂的感谢着上苍。
「你终于醒了,这实在是太好了!」飂乐不可支的抱住瞳顼。
「呃……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这是哪里啊?还有……你们是谁呢?」瞳顼小心翼翼的问道。
飂欣喜妁表情马上变得僵硬,他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说什么?你不认得我了吗?」
瞳顼望了他好久,最后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喔,我没印象欸……」
「难道他失忆了?」丽多拉不敢置信的惊呼,站起身关切的看着瞳顼。
「不可能!你是瞳顼.涅伊德尔,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是谁?」飂粗暴地摇着瞳项的身子。
被飂给吓到,瞳顼惊惶地叫着:「放手啦,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知道我是谁,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认得你们啊!而且,我愈努力去想,我的头就愈痛,我不要再想了……」他痛苦的说。
「好了,飂你别再逼他了,我这就去找医生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冷静下来好吗?」丽多拉连忙劝阻飂的疯狂行动。
她说完便赶忙走出去。
丽多拉的话让飂冷静下来,他才注意到眼前的瞳顼全身发抖,怯懦的看着自己。
这令他内疚的把他搂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吧?」
「呃……没有,我才感到抱歉,我竟然把你给忘了,可是……我……」
「嘘,别说了。」飂的手指点在瞳顼的粉唇上,「没关系,我们一起再把记忆找回来就好了。」飂拥紧了怀中的人柔声说道,但言语里却有一丝的苦涩。
他想,这是上天对他的处罚吧?让他爱的人忘记自己。
可是……上帝啊,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将惩罚降临在瞳顼的身上?
有错的是他,他宁可背负起一切的罪行,也不愿看到瞳顼为自己而受苦!
※ ※ ※
一大早,陶盾王城里的一隅显得特别忙碌。
这里是丽多拉的寝室。
「好,把那些东西放进这个箱子,啊,那件衣服我不需要了,随你们处置吧!」丽多拉精神奕奕地指挥着。
瞳顼现在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虽然医生们都断定他失去记忆,但是这样她至少可以放下心中的担子;而且她之前答应过飂,在确定瞳顼没事后她就必须离开陶盾。
「妳今天真的要走吗?」瞳顼踱进了房间,万般不舍的说道。
「嗯,等一下就要出发了。」
「妳不要走好不好,我们才相处几天而已,况且连妳的名字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欸!」
「那是因为我没脸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会失忆都是因为我,所以……」就为了这ㄍ理由,她要飂别告诉他的,就当作是对她的一ㄍ处罚吧,而且她也不想因此让瞳顼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不行,妳太狡猾了!妳知道我的名字和过去,可是妳却吝啬的不让我知道妳是谁!」他拉住她的手大声嚷着,「而且妳走了就没有人可以陪我,那我会很无聊的。」
「呵,你还有飂不是吗?」看着瞳顼撒娇的样子,她不禁失笑。
「甭提了,他现在光是国事就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时间理我,而且他还什么事都不准我做,我想帮忙收割农作物,他就嫌那样太累!我只不过是想帮忙擦高处的窗子,他就以太危险为由而不准我做!哎哟,妳别走啦!妳要是离开了,那我一定会无聊死的!」
瞧着一脸乞求的瞳顼嘟起的小嘴、鼓起的粉颊,她不禁莞尔,「你喔,像ㄍ小孩子一样!」她弹了下他的额头。
「那又怎么样?反正医生不是说过我只有十岁前的记忆,哈!那我像个小孩子,也无可厚非吧!」他有恃无恐地说,还不在意的耸耸肩。
「嗯……是啊!」丽多拉敛起了笑容。
没错,瞳顼只有十岁之前的记忆,他还记得克耳涅所有的事物,但只限于在十岁之前;至于陶盾帝国和之前所发生的事,更甚至于是飂和她,他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关系,只要他能醒过来就好,当初医生们判定时飂曾笑笑的表示。
但她知道,他们俩还有许多的问题要去克服。
「小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丽多拉的贴身侍女说道。
「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下去,妳们在楼下等我吧!」她先遗走身边的侍女,对瞳顼暖暖一笑,「我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我会的。」他没精神的应了一声。
「顺便帮我向飂说声再见……瞳顼,真的要道别了。」她不舍地转过身,强颜欢笑。
「等一下!」
瞳顼猛地从身后抱住她。
「呵,你真的那么舍不得我啊?」
「丽多拉,妳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嗯,你放心,我……嗄?等等……」话到最后,她才察觉出不对劲,她推开了瞳顼,疑惑地看着他。
不可能的,他应该不知道她的名字啊!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急切的问。
「丽多拉啊!」
「这……你怎么会知道?」不对啊,他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的?呃……难道他是假装的?瞳顼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不会吧……你……」
瞳顼没有说话,只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瞳顼,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丽多拉笑了笑,走到窗前,迎向洒进来的和煦日光,「之前我和飂总是为了以前发生的事而争吵,这让我觉得好累……可是我们又无法改善这种僵局,所以……」
所以他为了能抛下那些无形的枷锁,才决定假装失忆。
他知道自己大自私了,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来逃避,但……能不能,就让他任性这一次……一次就好。
「就当作是对飂的一个小小报复吧!」瞳顼喃喃自语着,一想到那件发生在山洞里的事,还是让他觉得有气。
并没有听到他最后说的话,来到他身边的丽多拉自顾自的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她拍胸脯保证。
「谢了。」
「不过要是被飂知道了,我们两个可能会死得很惨。」她咕哝着。
「嗯?」
「没什么……」她尴尬地笑着,接着竖起右手的食指,「一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会再来一趟,到时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真相告诉飂的。」
「嗯,一言为定。」给她一个肯定的微笑,瞳顼望向楼下,如获至宝似的呼叫着站在楼下门口处的人:「飂!」他大力的挥着手。
发现了楼上的两人,飂抬头对他们回以温暖的笑容,且说了一些话。
这时刮起的狂风所引起的声音让丽多拉听不清楚飂说的话,「飂说什么啊?听不到……」
但瞳顼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拉起丽多拉的手,「太好了,飂说要带我去送你一程,我们走吧!」
此情此景,令丽多拉由衷地一笑。
呵——看来,瞳顼的选择是正确的呢!
终章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自从丽多拉离开后,瞳顼一直向飂抱怨,他在城里闷得发慌。
为了这句话,飂在短短的几天内将原本该是一个星期的工作量给做完,带他来野外走走。
看着瞳顼满心欢喜的在大草原上奔跑,绽开纯真笑容,飂也很高兴。
如果可以的话,他将竭尽所能,只为了能让瞳顼快乐幸福。
上帝选择了让瞳顼失忆,他意外的得到一个因为失去记忆而不再恨着自己的金色瑰宝,而最近的日子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
他该感到满足,因为一切应验了他当初的期盼,那段记忆从瞳顼的脑中完全被抹去。
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想起瞳顼说过的那句话——
遗忘过去,就是一项最不可饶恕的罪……
每每这句话在他脑中浮现,他就不免要抱怨上帝的安排,他无法想象如果瞳顼恢复了记忆,该会是如何的谴责着自己,可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永远失忆,那只会让自己更内疚。
在希望他复原与想要他忘了那段记忆两者之间,他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现在他的思绪一直在其中徘徊游荡。
「飂,不要一直呆站在这儿,陪我去玩嘛!」瞳顼跑了过来,撒娇地拉起他的手。
「等一下。」他一把将瞳顼拉过来。
「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想把这个礼物交给你。」飂从怀中拿出一个绑着蓝色缎带的白色小礼盒,交到瞳顼的手上。
「哦,是什么啊?」瞳顼好奇的打开礼盒,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一对艳红的水滴型耳坠。
他不再有动作,只是出神的盯着那对耳饰。
「难道……你不喜欢吗?」飂忐忑的问。
「这对耳坠你不是都一直戴着的吗?」
「嗯,它们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但现在是你的了。」这一对耳坠当初他故意留下了一个,在冥冥之中它们就像是他和瞳顼之间所牵起的红线。
「是吗?谢谢你,我很喜欢呢!」他报以一个无邪微笑。
这笑容再次引起飂心里的愧疚,他将他拥进怀中,头理进他的肩窝里。
「飂,看你最近都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瞳顼低下头,担心的在飂的耳边问道。
「没事,真的没事。」飂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着,至少他不想让瞳顼再多花一点心思去担心他。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喔!」
「当然是真的,我只是一直在想……」他抬起头,轻笑的戏谑说:「我该怎么对你说——我爱你呢?」顾左右而言它,他扬起一脸无赖的笑容,等待瞳顼的质问或是谴责。
但未如他的预期,瞳顼只是正经的说:「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是的,一直以来他都知道。
瞧见飂眼睛睁得老大的惊异表情,就令他发噱。「傻瓜,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啦,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还有,我的回答是……」他靠向飂的耳畔,轻声说了一些话。
忽然吹起的一阵风令橙红的枫叶飞扬,像极了在天地中翩钢起舞的红色舞者,随着风直上遥远的天际。
在这等美景之中,枫树下的一对璧人兴奋地紧紧相拥着。
你听到了吗?
听到那犹如天籁般的风响声了吗?
是上帝在恭喜瞳顼踏出了第一步。
他终于能够表达出自己的心意,而不用再羡慕别人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
虽然他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但是他知道,他不用再孤单一个人独自去努力了。
因为身边多了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