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律师遇到小毛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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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格非的大脑机能几乎完全停止了。他这几天在叶提家踩点儿,没别的事干,心里琢磨了N种场景,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他脑子乱成一团,望着哭得哽咽不成句,不时用手背抹着脸的叶提,真的是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反差不是一般的大。赵格非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之前那个出口成脏飞扬跋扈的小毛贼,和眼前这个泪如雨下可怜兮兮的纤弱少年重合在一起。可叶提就是叶提啊,叫叶提的小毛贼就这么一个——就是他眼前这个。赵格非的心慢慢拨开之前喧嚣纷乱的网,开始孳生出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
“我……呜呜,大叔……我求求您了,求您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去……我,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我手脚勤快,什么都……咳咳,什么都会干……”叶提抽泣着,呛得直咳嗽。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含混的请求,那双被他揉红的大眼睛也可怜巴巴地仰望着赵格非:“我真的不敢再犯事了,求您了大叔……不要送我去坐牢……”
唉。赵格非无奈地叹息一声。算了算了,摊上你这么个难缠的小鬼,我认了。
“谁说要送你去坐牢了?”赵格非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到叶提身边,随手扯过一张面纸,揽过他的肩膀,替他擦鼻涕。
“可是……我偷了你的东西……”叶提歪过头让他擦,眼里是惊虑和疑问。
“我都说了,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是生气,从来没人敢这么耍我。”赵格非想到这儿,又一股火从心头升起。可一看到叶提睁着那双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心又软了,那股火强压了下去。
和这小贼一起呆久了,怕是要憋出心脏病来。赵格非苦笑一声,又扯了张面纸:“别哭啦。一个大男人哭这么凶,像个什么样子,丢脸。”
“噢。”叶提忙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不时抽抽噎噎的,却果真是没有再掉眼泪了。
这么乖巧的叶提无意中满足了正扮演着安慰者角色的赵大律师微妙的优越感。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十四
“今天太晚,都快半夜一点了。明早动身,你跟我回去。”赵格非说完,又喝了一口。闭上眼,又微笑着张开:“1974年份的。千金难得。不尝尝?”
“什、什么布什么妈的?”叶提听得迷迷糊糊。
“cordon blue Martell,是这种酒的名字。1974年份,就是说这酒是在1974年酿出来的。这瓶酒的价格,算起来大概顶你十年的房租。”赵格非晃晃杯子里的液体——虽说拿着紫葡萄马克杯喝葡萄酒,实在是……很爆笑。
实际上的确有人笑过,这个人就是熟知赵大律师这个诡异爱好的兽医姚瑾文。当初姚瑾文眼见着风度翩翩西装革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赵大律师,挂着招牌般的完美笑容,举起手里的紫葡萄马克杯,轻轻品上一口,然后微笑着报出酒的名称年份时,姚大兽医很不给面子的捧腹大笑。
这实在也怪不得姚大兽医。如果只是用马克杯喝葡萄酒他多说哈哈大笑一通罢了。可谁让那杯子上的葡萄是卡通版——一粒粒圆滚滚肉呼呼,有鼻子有眼睛有手有脚呢?
“不许笑我的葡萄宝宝!”这是当时赵大律师恼羞成怒的犀利反击。
于是可怜的姚大兽医很痛苦地笑昏过去。
由此可见,我们赵大律师身上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优秀品质啊……
撇开那只名为“葡萄宝宝”的破烂杯子不提,让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今晚的主角之一——叶提身上。
叶小贼直愣愣地盯着赵格非手里的杯子老半天,终于困惑地仰起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问出来:“你说这酒是1974年的?”
“对啊。”赵格非笑着点点头。天知道,他为了弄到这瓶酒花了多少力气。
“靠,那不早放酸放臭了?亏你还喝得起劲儿。有毛病。”叶提惊讶。他真是不明白,放了三十多年的酒居然还能喝?而且还值十年房租的价钱?有钱人脑子果然都不正常!
赵格非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笑容就那么冻僵在脸上了。
叶提一边抱怨着有钱人的大脑和神经一边找了片硬塑料板扇风:“奶奶的这破天热死个人……要不是租金便宜我早挪地方了,靠。”
赵格非回过神来,心想小穷贼什么都不懂酒的事不要和他计较,忍耐,忍耐。长呼了一口气,听了叶提抱怨也察觉到炎热悄悄爬上了干爽的身体,不由奇怪:“我明明装了空调啊?怎么突然这么热?”
“空调?大叔你还真是委屈不着自己。踩这么几天点儿居然把我这儿弄得跟猪窝那么舒服。”叶提呵呵一笑,放下简易扇子:“我看看我看看……唉,这空调坏了。”
“坏了?不可能!”
“不信你看啊。灯都不亮了,也没冷气儿——坏啦坏啦。”
赵大律师沉下脸:刚装了不到四天就坏了。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X条第O款规定……退货!!
“我就说,这小破地方哪儿装得起空调,电费都不够它折腾的。”叶提摇摇头叹气,回到钢丝床上躺下:“睡觉咯睡觉咯,睡着时间过去的就快了……大叔,你也早点睡吧。我这屋可闷了,别热坏了您。”叶提微笑的双眼亮晶晶的,语气十分诚恳。
赵格非想了想,朝叶提摆摆手:“你过这边来睡吧。”
“这么大的床……不,不用了。我睡折叠床睡习惯了,换床睡不着。”叶提嘴上推拒着,眼却不住往那张大床上瞄:看起来好高贵的料子,躺上去肯定又舒服又凉快……
“过来吧。”赵格非还看不出叶小贼那点小心眼,笑着把他拽过来:“快睡。明儿我要回去上班了,得赶早起床。”
“好。”叶提高高兴兴地爬到床上,拍了拍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下。赵格非也就势在他身边躺下。
半个小时过去了……
“靠,怎么还这么热!”叶提翻了N次身后,再也受不了,“腾”地坐起来,挠挠头发:“下辈子老子一定得投胎到北极做企鹅,热死老子了……”
“喂喂,”赵格非被他折腾得睡不着,不由皱起眉头:“我说,企鹅是南极的。”
“爱哪极哪极。再说它不会从南极飞到北极去么?死心眼。”
“你还有没有点常识啊?你家企鹅飞一个试试!”赵格非被他逗笑了。
“怎么可能?天鹅都会飞,企鹅怎么不会飞?白张双膀子,笨死了。”
赵格非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他慢慢拧起眉毛,想了想,问:“你上过学没?”
“上学?念到小学四年级就下来了。饭都吃不饱,还上个屁学。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名字会诈钱就得了呗。”叶提不以为意。
赵格非不再说话,脑海里又浮现出“车排”这两个字。
十三
“行啦,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虽说活该你惹到我,但幸亏你惹的是我。放心,我不会送你去坐牢的。”
“嗯,我就知道大叔是好人。”叶提用力点点头,被泪水染花的小脸挂着一丝笑意。
“喂,不许叫我大叔!”赵格非黑下一张脸。刚才被他哭得心烦,忘了这么一码子事。现在听到他叫,虽然奇怪心里没有抗拒感,但毕竟不符合实情。趁现在刚有个苗头,要尽快把这个称呼扼杀在摇篮中。
“我尊重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叫他大叔。”叶提歪头,认真思索:“不叫大叔叫你什么?”
“这个……”赵格非也陷入思索:赵大哥?太土气;大哥?让叶提这小混混叫出来,自己肯定像个混黑社会的;格非?不行,长幼有序,不能乱了辈分;阿非?靠,更像个混黑社会的……小非非?
想到这个词,很自然地联想起姚瑾文那个披着人皮的狼,赵格非猛地打了个哆嗦。算了,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反正别人也听不到。
“你愿意叫大叔就叫吧。”赵格非说:“不过我刚才的话还没完。不送你去坐牢可以,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你。”
“啊?大叔……”叶提有些惊惶地往床里缩了缩。赵格非失声一笑,又立即冷下脸:“跟我回去。三个月,帮我打扫卫生收拾家务。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也不管你和什么人来往。不过,要是让我知道这三个月里你再犯一点儿事,我决不轻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没有下次。记住了没?”
“嗯嗯。”叶提用力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赵格非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哼,我还治不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股孩儿?赵大律师办案无数,这种情况看得多了。叛逆期的小孩子,再加上像叶提这样子经历坎坷生存环境艰辛的,表面上看着别扭唬人,以为自己看头世事看破红尘,小小年纪愤世嫉俗偷鸡摸狗不好生过日子。实际上不就这么单纯嘛。只要有人给予他们正确的指导和足够的关爱,他们也是会被感动,知恩图报的。一想到叶小贼将经由自己亲手改造琢磨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开始他完全不同的高尚人生,赵大律师成就感满当当——他就说嘛,这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
这样才乖啦。小孩子就该乖乖听大人的话。赵格非心里得意得很,起身去拿自己的宝贝马克杯,走到酒柜前:“你喝不喝酒?”
“我……我不会喝……”叶提小声应着,低下头,忍不住咧嘴笑。
呼,他奶奶的累死老子了。叶提揉着眼,心里暗骂:哭了那么久才上套,害老子眼泪超出预算两三桶。
不过哭得鼻塞眼干,难受归难受,也多亏了他人见人信鬼见鬼信的超逼真演技+泪弹攻击,叶提才平平安安混到现在。自他出道以来,这招苦肉计屡试不爽。无论男女老幼,成功率几近百分之百。有一次他偷了一位老大娘的钱包失手被逮。他当场潸然泪下痛诉他的艰辛生活,惹得人家老大娘也跟着抹泪。最后不仅放了他,还把钱包一并赠送了。
好啦,他承认欺骗善良的老人家是他不对。可他讲那些“凄苦身世”、“悲惨过程”都是事实啊!他不过是在合理适当的条件下,进行了夸张的渲染加工而已。演技太好又不是他的错。有这一招明哲保身,自然是当用则用,不能手软。
眼见这位精明的律师大叔也吃了他这套,叶提知道自己再次逃过一劫。不然,以那位大叔的心机手段,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这位自信满满的大叔立志要改造自己当好人,一场牢狱之灾化成了在他监视下“劳动改造”三个月。虽然不情愿,但总好过去坐牢。唉,谁让自己这次财迷心窍呢,认啦认啦。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的。
叶提吃准了赵格非是吃软不吃硬。他只要在他面前保持顽劣率真的本性,关键时刻再装作被他感化的天真乖巧,这三个月内保证平安无事。主意打定,叶提安下心。那边赵格非又向叶提自己走来,叶提忙收敛起得意的笑容,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他。
十五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叶小贼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我去冲个凉。你不热吗?”看这天热得人直流油,律师大叔却躺得四平八稳,半滴汗都没有。嫌不够热似的,夸张地盖着薄丝被。
“心静自然凉。”赵格非微微眯着眼,文绉绉来了一句。
“凉个屁。”叶提小声嘀咕着,吧嗒吧嗒地甩着拖鞋进浴室。不一会儿,水声伴随着叶提高亢美妙的“冲凉歌”传了出来。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哦哦我只想好好滴偷一回~”
“来来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菜菜……啊!蟑螂!我踩踩踩踩……”
“丢一颗炸弹我就跑,我跑跑跑,啊跑~”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滴青年!噢噢噢噢你是公鸡你是公鸡嗷嗷嗷~~”
“别唱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赵大律师坐起来,咬牙切齿:“再唱我把你顺窗户扔下去!”他直觉用这招威胁这小毛贼是最好用的——也可能是因为用习惯了。
“好啦好啦,就洗完了。”叶提大声应着。水声慢慢变小,叶提穿着小短裤,裸着上身,边擦头发边走。走到床边,以小狗扑食的姿势趴倒在床,眼睛小猫一样眯眯起来,嘴里哼哼:“好舒服,好凉快……”
“喂,你身上都是水,还没擦干呢!把床都弄湿了。”赵格非撑着身子坐起来。叶提呵呵,哈哈笑了几声,手脚并用爬过来,脸凑到赵格非面前,那双正对着赵格非的小猫眼笑眯眯地。赵格非心里敲了下木鱼:“你要干什么?啊!你这个臭小鬼!”
赵格非惊了一跳,边骂边忙不迭地用手挡眼睛。叶提此时正对着他,小脑袋摇得不亦乐乎。头发上水珠四处飞溅,溅了赵格非满脸。
“呵呵,这招可厉害吧?百发百中,BIU~~”叶提甩了好一阵子,咯咯咯笑得这个开心。虽说刚才摇头频率过高,导致他现在晕忽忽的,东倒西歪……
“臭小鬼,你属小狗的?”赵格非放下手,刚想发怒,就看见叶小贼笑得十分得意的东倒西晃,不由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扶住他。叶提就势倒进他怀里——凉沁沁的,真舒服……1??
“这,这是什么?”叶提硌到一个东西。硬硬的,隔着薄被也能清晰地在他身体上留下鲜明地感触。
“什么?”赵格非愣了一下,低下头,慢慢掀开薄被,往里看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促狭:“你说这个啊,硌到你了?”
叶提疑惑地点点头,单纯的脑细胞活动了八百回,脸突然腾地红了。
奶奶的,他叶小贼脸比地厚嘴比纸薄,撒谎骗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偏偏就这事上没经验吃亏。面对着他十七年来的童贞终结者,叶提虽然极力不去想,但脸皮实在不争气,烧得红扑扑的。
“既然这样……把它掏出来就硌不到你了。”赵格非依旧笑得很淫邪。
“掏,掏出来?”叶提结结巴巴地,身子不由往后蹭:“我,我可告诉你啊,我发起火来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别惹我,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揍扁你!!”
“你说什么呢?”赵大律师笑眯眯地,手在被窝里掏了半天,拽出一个东西:“冰袋。”
叶提瞪大眼睛:“靠,你耍我!”
“我耍你?我怎么耍你了?我又没说是什么东西,是你自己乱想的。”赵格非很“委屈”地说。叶提被他反将一军,偏偏又说不出什么理,哑巴吃闷亏,气得红着脸爬下床:我说他怎么不热,身上还凉嗖嗖的呢,冰袋……狗屁心静自然凉,哼!
十六
赵格非心情十分好,连带著睡意全无。他支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跳下床翻箱倒柜的叶提。光裸匀称的上身,残留著少年的单薄,却不显得瘦弱,和蓄势待发的蓬勃力量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光滑颀长的双腿,水滴顺著线条优美的小腿滑下。
赵格非发现叶提真的有一副很美的身体。这种美不是他所惯见的那种流溢著肉欲与情Se的诱惑,也不是那种苍白羸弱纤细秀美的不盈一握。
这种美是健康而又纯粹的。属於一个少年干净清爽的气息,循著年轻的朝气在皮肤上蒸腾,在血液里流淌。仿佛太阳在这身体里播下火种,然後被他转换成单纯的快乐散发出来,不自觉地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叶提有股子热,暖洋洋的,让人想靠近,靠近了就会觉得很舒服。就好大在明媚和暖的春日里,躺在山野草地上晒太阳。昏昏欲睡,嘴角却挂著幸福的微笑。
赵格非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对叶提产生这样的联想。只是他心情出奇的好。就这样看著叶提鲜活的身体,感受他散发的光热,他心情就会这麽好。他甚至想,如果自己能再年轻十一岁,回到十七岁的时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对年少